邢芷終於停下了咳聲，她抬頭看著管自商量看也不看她一眼的穆東明和顧文茵，心裡一遍遍的問道：他們是誰？到底是什麼來頭？
穆東明有了吩咐，胡十三當即走了過來，二話說揪著邢芷的後領便走。
“放開，你放開我。”邢芷用力掙脫掉十三的手。
十三眼底戾氣一閃，便要下重手，卻被穆東明使眼色阻止了。
穆東明看著站在那一臉倔強的邢芷，默了默，問道：“人是你殺的？”
“不是我！”邢芷如同被狗咬了一樣，跳了起來矢口否認，“你別血口噴人，不是我殺的，她是我的丫鬟，我怎麼會殺她！”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顧文茵冷冷睨了邢芷，“不是你殺的就不是你殺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激動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邢芷對上顧文茵冰冷看過來的目光，“你是誰？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呢？”顧文茵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難道現在，不是更應該關心，到底是誰殺了你的丫鬟嗎？”
邢芷卻沒有接顧文茵的話，而是目光死死的盯著穆東明看，問道：“他是誰？”
他是誰？
顧文茵難掩錯愕的看著邢芷，默了一默，嘴角翹起抹弧度，上前挽了穆東明的手，“他是我夫君啊！怎麼了？”
邢芷搖了搖頭，“我知道他是你夫君。”
“你都知道，還問什麼？”顧文茵好笑的問道。
邢芷咬牙，“我是問你，他的身份。他到底是什麼人？”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顧文茵沒好氣的說道：“都說了他是我夫君，還問他的身份，他到底是什麼人，腦子水了，連是耳朵聾了聽不見？”
邢芷恨不得上前掐死顧文茵，到底是她不會說話，還是這人太蠢？
顧文茵對上邢芷恨恨看向她的目光，就差喊一句，“我就喜歡看，你恨我卻又奈何不了我的樣子！”
邢芷是個聰明人，不然，當年明明潘延生相中的是寇姬，她虎口奪食不說，還能哄得潘延生說出八抬大轎迎她進門的做正房的慌話。雖然，都知道這話是假的。可真假是一回事，男人願不願意哄你，又是一回事！
這會子，邢芷已經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不再歇斯底里形似癲狂的她，腦子再次上線。
“是你夫君也好，又或者是旁的什麼人也好，我貼身的丫鬟死在你府裡，這事你總要給我一個交待吧？”不待顧文茵開口，邢芷臉上扯起抹幽幽的冷笑，“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我再不濟，可也是潘延生的女人。潘延生是什麼人，不用我來告訴你們吧？”
“你廢話可真多。”十三打從第一眼起，就不喜歡眼前這個裝瘋賣痴的女人，“潘延生是個什麼玩意？他就是條龍，在我們爺跟前也得盤著！更別說他還只是只螞蚱，我們爺動動手指頭就能捏碎了他！”
邢芷瞪大了眼，似是被十三的話嚇到。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她突然就仰天發出一陣狂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終於止住了笑，她指著十三，冷冷說道：“真是不知死活。”
十三也不跟她辯解，而是看了顧文茵，說道：“夫人，這瘋子怎麼辦？”
顧文茵朝穆東明看去。
“把她和地上的這個，一起扔回去。”穆東明說道。
顧文茵頓時後悔，暗暗責怪自己，明知道這就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怎麼還讓他拿主意呢？她原本以為，穆東明會讓十三去找了那潘延生，請到家裡來說話，誰知道……
十三應了一聲，轉身便走。
聽到穆東明那番話的邢芷也怔了怔，這可是條活生生的人命，這個男人卻輕描淡寫的好似死的是只貓是只狗一樣，他到底是誰？
邢芷莫名的打了個哆嗦，總覺得她篤定的事正在慢慢的脫離掌控。
只，這回的她，卻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便在一刻鍾之前，穆東明還說是叫潘延生來府上領人，可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因為她的幾句話，“領人”變成了“扔回去了”！
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要麼便是有恃無恐，要麼便身份尊貴到不敢想像。
生平第一次，邢芷後悔了！
只，禍已經闖下，後悔也無濟於事。眼下，便看到底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了！
十三帶著看門的老蒼頭何伯推了輛平板車走來，十三上前將地上早已沒了氣息的玉蓉抱起，“啪”一聲扔在了平板車上，然後又對站在那垂了眉眼不知道打什麼壞主意的邢芷喝道：“你也上去，小爺我委屈一回，給你當一回車伕。”
邢芷卻是像被蛇咬了一樣，猛的跳起躲到一邊，指著板車上的玉蓉說道：“她是死人！你讓一個大活人和死人坐一輛車，你是不是人啊？”
十三翻了個白眼，“愛坐不坐，你隨便。”
話落，推起平板車便走。
邢芷咬了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終於安靜了下來，卻在這時，一陣雞鳴響起，天亮了！
顧文茵揉著額頭，苦笑著對穆東明說道：“這個年過得，可真是……”
大過年的死人，還真是一言難盡。
穆東明雖然不講究這些，但到底因為這事影響了心情，卻還得勉強掛了抹笑，對顧文茵說道：“你這一晚上都沒睡，去睡一會兒吧。”
顧文茵搖頭，出了這麼大的事，她要還睡得著，那心估計大得能裝下一個太平洋了。
掩嘴打了個哈哈，顧文茵說道：“不用，我先去洗把臉，你們到花廳去等我，我們得商量，看這事後續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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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穆東明眼底綻起抹霜花一樣的冷意，無聲道：潘延生要是個識相的，這事就算了。要是個色令智乎的，他不介意讓他有命賺錢沒命花！
到底是夫妻，穆東明殺念才起，顧文茵便感覺到了。
她上前抓了穆東明的手，輕聲說道：“阿羲，要不這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不必了。”穆東明寵惜的緊了緊顧文茵手，“我娶你，是要讓你享福的，要是還讓你像從前一樣，大事小事你都迎頭上，那豈不是顯得我這個做夫君的太無能？”
好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顧文茵若是還堅持，就不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