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8章 崩壞之於星穹 (四)
那些確實是機.雷。
部署在宙域裡的機.雷自帶微型的匿蹤系統，所以它們巧妙地和環境融合在一起，幾乎看不見。
問題就是，這些機.雷不可能漫無目的地遍佈於整個宙域，要知道此時的曙光號和拂曉號還有至少兩千英尺的距離，這片宙域相當大，散佈機.雷極其困難。哪怕拂曉號早已預測到曙光號可能出現的位置，而在那附近的圓錐形區域裡散佈機.雷，也將會是相當低效率的做法。
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拂曉號的光子雷達已經捕捉到曙光號的具體位置，並且鎖定了這個位置來散佈機.雷。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曙光號已經暴露了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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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以最大戰速突進。＂貝迪維爾哼道：＂從機.雷陣裡突破過去！＂
＂等等，你瘋了嗎？會撞在機.雷上的！＂崔斯坦王子喊道。
＂不會！＂納特此時已經發射出重力吊索，但是重力吊索沒有驅動月神鋼魚叉，而是變成一道金光，單純地發射出去。重力吊索馬上就變成在船頭位置快速揮舞著的鞭子，把前方的數十枚機.雷一一捕捉，把它們扔開。
重力吊索就像是鞭子，又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只要操作足夠地精巧，就可以抓住任何沒有力場保護的東西，扔掉！
納特僅花了幾秒，就用重力吊索清理出一條路。而曙光號也不再保持匿蹤，直接衝向目的地。
曙光號的高調行動自然也引起了拂曉號的注意，無數金色的光點從拂曉號中飛出，開始向曙光號湧來。
那些金色光點很快就映入眾人眼中，它們一個個都是小型的戰鬥機，大概只有一匹馬般的大小。它們自然是無人駕駛的。這差不多就是一種遙控戰鬥機了，遠端操縱它們的，自然是拂曉號中的某些人。
＂無人機嗎。＂納特喊道：＂開始投放月神鋼魚叉。能擊落多少無人機，我就儘量擊落多少！＂
＂鐵騎隊也出發吧。＂貝迪維爾命令道。
＂已經出發了。＂伊文的回答透過通訊器傳來，遠方拖出鐵騎的蒼藍色尾光。伊文仰仗著鷹眼的能力，直接駕駛鐵騎進入敵人的包圍圈內戰鬥，打算靠他一個人來吸引儘量多的無人機的火力。
遠距離的戰鬥交給伊文了。中距離則是納特操縱著的重力吊索在抗戰著。吊索牽引著月神鋼魚叉來回翻飛，堅硬無比的魚叉不斷撞擊在來犯的無人機上，掀起連串的爆.炸。
不過，還是有漏網之魚。
每隔十秒就有三四只無人機突破了防衛圈，撞向曙光號。它們似乎沒有裝備大威力的火炮，卻打算靠自身的硬度來撞擊貝迪維爾的船，在這艘曙光號的船殼上開出無數破洞。
然而近距離有策士埃裡克駕駛的鐵騎在進行防禦。在無人機撞上曙光號之前，它們就被漂浮在船周圍的數十面月神鋼大盾所擋下，然後爆散。埃裡克幾乎是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念動力操縱的月神鋼盾陣上，鐵騎則是系統自動駕駛、自動閃避的，就連鐵騎兩門大威力的機炮也是自動瞄準發射的。機炮並非擺設，它們持續地發射著光彈，仍然能夠擊落一部分無人機，減少曙光號的防衛壓力。
＂嗯，我也去吧。＂崔斯坦王子突然站起來，戴好頭盔。
貝迪維爾吐槽：＂你要去哪裡？宇宙中沒有空氣，你的冰系法術——＂
＂我用自備的水來施法。＂崔斯坦取出一個納物口袋說道。口袋裡自然裝滿水。
的確，用念動力把水從納物口袋中取出，再冰凍起來的話，即使在宇宙的真空環境中也能使出冰系法術。冰霧之類的法術也許用不出來（即使用出來也會變了樣），但是至少能發射出冰箭。
不過，宇宙中的光子濃度比地球要低，大概只有地球的三分之二。這就意味著所有法術的威力都會打折扣，變成地球上施法時的三分之二。而且據說距離地球越遠，宇宙空間裡的光子濃度就會越低。如今這個＂光子濃度只有地球上的三分之二＂，是以在地球衛星軌道上的曙光號的監測結果為準的。
＂魔術的威力會變小，注意適應下。＂騎士王提醒崔斯坦。
＂我會在實戰中習慣下來的。＂魚人王子已經跑到了曙光號的甲板上。
當然，這裡已經是真空環境，甚至已經沒有了曙光號內部那個舒適的重力場，是無重力環境。崔斯坦依靠太空服上的磁力靴，才讓自己吸附在船的甲板上。
在無重力環境中行動，感覺是相當費勁。
他乾脆就不胡亂行動了，半跪在地上，取出準備好的月神鋼大盾來防禦，用冰塊把大盾固定在他身前的甲板上。然後他自己則化身為炮臺，開始製造一枚又一枚巨型的冰箭，再施以念動力，把冰箭發射出去。
宇宙既是真空環境，也是無重力環境。這意味著冰箭不會受到空氣摩擦而減速，也不會受到重力影響而變成拋物線（其實還是受到了些許重力的影響，因為這裡是地球上空的衛星軌道），彈道相當安定。
崔斯坦瞄準的都是＂外野＂，也就是伊文的鐵騎和重力吊索操縱的月神鋼魚叉都兼顧不到的區域。那些無人機偏偏開始從外野包圍過來，試圖全方位地包圍曙光號，所以它們之中不少都被巨型冰箭擊中，紛紛爆散。
曙光號繼續全速突進，距離拂曉號只有一千英尺！
拂曉號放出的無人機數量大概有兩千，如今被消滅了六分之一左右，卻仍然以兇狠的勢頭圍攻過來。
＂我也去吧。＂騎士王站起來說。如果用聖王之劍的超馳攻擊，應該可以一劍掃蕩大量的敵人。可是超馳攻擊很容易波及友軍……
＂不，我去。＂貝迪維爾道，取出了[魔弓——那勒之火]：＂伊芙，在我開火之前把魔弓的彈道告訴其他人，讓他們及時逃離。＂
＂遵命，船長大人。開始同步視野並計算彈道。＂伊芙回答的同時，原本附著在貝迪維爾的狼耳朵上的金色耳環變成了一個單片眼鏡般的構造體，轉而附著在貝迪維爾的左眼框上。這樣它就能和貝迪維爾的視野同步了，應該是靠著檢測貝迪維爾的眼球運動來進行彈道計算的。
這樣一來，伊芙就可以及時通知被魔弓的彈道覆蓋的友軍（主要是在遠處作戰的伊文），以讓友軍及時迴避。
狼人青年也迅速地跑向倉庫，船對倉庫完成抽氣減壓之後，就開啟了通往宇宙空間的門。貝迪維爾確實可以靠著太空服上配備的磁力靴子來吸附船身，在曙光號的表面上活動。但他有更好的方法——狼步。狼步發動的時候，也是可以自由地在腳掌上產生吸引力或者推進力的。這比磁力靴子有效率得多了。
不過船在高速行進著，慣性非常大，貝迪維爾在船上行動的時候也必須特別小心。一個不慎，他就有可能被拋下船，然後離曙光號越來越遠，即使靠EVA（艙外活動）系統的噴射推進也無法及時返回船上。真要變成那樣的話，他就會成為一塊永遠在太空中漂浮的太空垃圾，等待他的只有一條死路。
貝迪維爾小心又大膽地繞到船的甲板上，來到崔斯坦的身旁。
＂你在這裡幹什麼？這裡有我坐鎮就夠了。＂魚人王子還是嘴硬。
＂別這麼死板嘛，你來援護我，我要集中精神發射魔弓了。＂貝迪維爾沒有心情和崔斯坦吵架，一句帶過的同時已經開始了拉弓。
崔斯坦嘟噥了幾句，還是繞到了貝迪維爾身後保護他。
＂正在計算彈道。＂伊芙的聲音響起：＂正在通知友軍進行迴避。彈道上的友軍已脫離，可以發射了。＂
＂再等等。＂貝迪維爾滿拉了一弓，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正不斷從體內轉移到魔弓[那勒之火]中。
宇宙空間裡的魔力比地球上的少了三分之一，因此魔弓沒能從周圍的環境裡汲取足夠的魔力，轉而從貝迪維爾的身體裡汲取，這讓貝迪維爾相當疲勞，感覺體力一下子就被抽走大半。他知道自己的體力只夠讓魔弓發射一箭，所以這一箭要儘可能多地覆蓋並擊殺敵人，要把它的收益最大化。
要做到這一點倒是不難。貝迪維爾稍微更改了目標，把魔弓對準了遠處的[拂曉號]。
沒錯，從這個距離，魔弓[那勒之火]的破壞力也足夠威脅到[拂曉號]。那船上的人肯定也察覺到自己的船被魔弓鎖定了，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而防禦魔弓的唯一方法，就是把儘可能多的無人機召過來，擋下這一擊。
嗖！貝迪維爾發射了魔弓。沒有形體的箭被射出，他甚至有隱約聽見箭脫弦而出的幻覺。在地球大氣的環境下，魔弓發射出去的無形的魔彈會在離弦後數秒內消失，然後轉換為純粹的衝擊力，以一種大範圍衝擊波的攻勢摧毀彈道上的物事。但是在宇宙真空環境下，這個轉換出來的衝擊波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呢？真空環境下應該是沒有東西可以傳遞衝擊波的吧？
不，確實有！
所謂的真空環境也並非絕對真空，宇宙真空空間之中其實還存在各種各樣的宇宙微塵，而且還有電波、宇宙射線之類的東西充斥著整個空間。
宇宙裡的能量和光子之間是守恆的。光子不可能憑空消失，當魔弓消耗光子轉化成能量時，必然會以某種形式給某些東西＂充能＂。
魔弓無法干涉周圍的大氣引發衝擊波，它於是轉而干涉真空環境中的＂別的東西＂——把電磁波的威力增幅了。
魔弓打出去的是一種炫目的、極光般的東西，是淡綠色的光束，其覆蓋範圍比貝迪維爾想象中還要巨大，光束炮的半徑應該有三十英尺了。
那一道磁電極光束掃射過去，瞬間讓無數無人機感電然後自.爆！過於強大的電磁力似乎影響到無人機的控制系統，讓它們的系統不僅癱瘓，還超馳過熱、然後炸燬！
上千的無人機在一瞬間湮滅，清空出大片宙域可供通行！而曙光號也在全速突進，如同鋒利的刺劍般貫入敵陣的腹地！
＂好，就這樣一口氣衝進去！＂貝迪維爾道。
＂等等，有什麼不對勁！＂納特卻說：＂快看，那艘船的重力吊索出來了！＂
如同準備好迎擊曙光號一樣，四條重力吊索從拂曉號中冒出，並且這些吊索紛紛攫住了某種巨型兵器。
——由紅月鋼制成的巨劍！
拂曉號打算和曙光號用＂近戰武器＂交鋒！這是月神鋼對紅月鋼，魚叉對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