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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卷:隱龍入江滔天浪,八方湧動萬里雲 第一百一十六章 言不由衷

此時院內歌舞昇平景象戛然而止,彼時院外城中,火光衝天,喊殺聲此起彼伏。在場賓客皆是不知緣由,有的已是嚇的瑟瑟發抖,有的則是起身踱步,焦慮難當。

而那本是面帶醉意,雙頰微紅的冉郡守。被這一驚,酒也醒了七八分,立刻招呼道:“諸位莫要憂心,且在府內暫避,皇甫校尉已前往平亂,只是一眾流民,想必掀不起什麼風浪。

但此言剛落,那郡守府大門便被一物撞擊,發出一聲巨響。雖說未能一擊而開,但也讓在場賓客膽戰心驚。不覺有人開始往外逃去,其餘人等見狀也是紛紛效仿,一時間擠作一團,踩踏、吵鬧、尖叫之聲此起彼伏。

眼見皇甫權一去不返,本是安坐於堂上的冉郡守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廳外走去。顧醒和平常緊隨其後,而那思煙姑娘,不知是在剛才隨著人流衝散,還是趁亂溜走,此時已不見了蹤影。

眼下,酒宴大廳內,就只剩下他們三人了。冉郡守突然停步,轉身望著兩人,一臉苦笑。顧醒和平常不明所以,便也停步,等待著冉郡守的下文。

似下了很大決心,冉郡守才開口道:“此次流民之亂,恐怕並沒有那麼簡單。”

“此話怎講?”平常毫不遮掩,脫口而出。雖說來時是為了完成明月樓交辦的任務,但在幾日相處下來,對冉郡守的人品和心性皆是頗為欣賞,加上兩人皆是府兵出身,不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此時恰逢龍首郡內亂,實在沒有趁火打劫的道理,況且現在張彌勒還下落不明,若是此時痛下殺手,那龍首郡便再無主事之人,豈非天下大亂?

想到此處,平常才將剛才暗藏於袖中的短刃收了起來,顧醒瞥見那一縷寒光,暗道聲,“好險”。感情是平常在猶豫是否現在動手,可能是礙於某種原因,不願落井下石。

顧醒不覺對平常的印象好了很多,本以為江湖中人行事,只講任務,不講情面。此前經過那一役,袁嵩之死對三人觸動頗多。只是顧醒對三人之間的感情知之甚少,所以並不能感同身受。

但袁嵩捨命相救,在危難之際伸出援手救自己於生死間,這份情誼卻讓人不得不動容。誰也沒有義務來救你,身逢亂世,本就只能苟且偷生,若是自身難保,還涉外別人援手,豈非太天真了些?

但袁嵩出手了,一出手便是訣別。可能他猜到了結局,但平常和張彌勒卻沒有猜到。一路行來兩人對顧醒印象改觀很多,但因為心有芥蒂,還是顯得有些生分。

直到張彌勒被擒,才讓兩人緊緊聯絡在一起。所以,顧醒明白平常的心,或許已經冰冷的沙場情懷,在 這一刻,又熊熊燃燒起來,有那星火燎原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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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郡守思量再三,終於吐露實情,“那日流民入城,我已早早得到訊息,但因為沒有摸清這眾流民的底細,所以沒有鬆口。但皇甫權極力爭取,並說可藉機收買民心。此間本已是亂世,我身為

一郡之首,也是風雨飄搖,所以不覺有異,便答應了。”

顧醒聞言介面道:“照如今的情形看來,這件事恐怕是皇甫權事先已謀劃好,就待您鬆懈之際,便反戈一擊。”

平常沉默不語,面露怒色。府兵出身的人,最是講究那忠義,決計是不能做這般背信棄義之事。雖說此時淪為江湖草莽,但胸中卻是意難平。

三人間默契沉默,平常突然猛拍胸口說道:“若是冉郡守不棄,可否許在下輕騎三十,步卒五十,我且去會會這皇甫校尉,為郡守大人分憂。”

此言一出,二人皆是一驚。冉郡守本是愁苦的面容上,難得露出一絲喜悅神色,本是窮途末路的局面,如今卻出現了一絲轉機。既然有人遞出了救命稻草,那便怎樣都要抓住,或許能夠緩解如今危局。

而一旁的顧醒,此時已聽出弦外之音。平常大叔胸間之火已被點燃,或許此間事了,會有變數。說不定,從此就留在龍首郡,某個一官半職也說不定。

入伍從軍易,退伍入江湖難。但比這更難的是,從那刀口舔血無拘無束的江湖中,重回那紀律森嚴,軍法嚴明的行伍。也許當你踏入軍伍之中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命運便已經註定。

無論後來兜兜轉轉,也再也擺不脫,丟不掉,忘不了。

顧醒此時只是一念之間,事急從權,也連聲附和道:“請冉郡守相信我們,定能扭轉乾坤。”本已是喜上眉梢的冉郡守,聽聞顧醒言語,便將一物從腰間掏出,遞給平常。

“此物乃我郡守信令,可調動郡內城防兵士。壯士速去平亂,一切便拜託了。”冉郡守目光炯炯,望著平常堅毅的面龐,充滿了感激。

也許男人與男人之間,其實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有時一個眼神,便能心意相通。這或許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吧,女子柔情,總思量太多,男子直抒胸臆,或可一步通情。

平常抱拳領命,恍若曾經在行伍中時那般,已沒有半分江湖草莽的模樣,有的只是那軍令如山的決絕。望著平常轉身離去的背影,郡守大人竟是有些動容,在這危難之際,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人,竟是一位相識不過一日光景的陌生人。

顧醒眼見平常越走越遠,心中此事定有蹊蹺。若是這般環環相扣,便與那楚南霜姐妹脫不開關係。想到這裡,便一把扯住冉郡守的衣袖。

冉郡守本還在愣愣出神,許是從平常身上看見了自己當年的影子,竟有些恍惚。在這種為難之際,顧醒已是顧不得許多,邊拽邊說道:“冉郡守,還不去看看尊夫人?遲了恐生變。”

一語驚醒夢中人,冉郡守已是顧不得許多,連忙挽起官服下襬,急匆匆地往郡守夫人養病之處奔去。顧醒此時亦是隨行,不敢有半分懈怠。

此時若是脫離了郡守府的保護,那自己恐怕是活不到看明天初升的太陽了。縱然是江湖中人,

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數百之眾。顧醒實在沒有那份自信,能在亂軍叢中取上將首級。

這本是不爭的事實,只是某些所謂的“誇張”和“美化”,給人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顧醒此時腦中突然蹦出了幾個字,“多讀書,多看報,少看八卦多睡覺。”

也不知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麼,恐怕是危難之際無趣的消遣罷了。待兩人疾步奔至那處別院,屋內燈火通明,卻沒有半分響動,顯得詭異非常。

冉郡守見狀不覺放慢了腳步,顧醒亦是隨之,不敢弄出半分響動,怕打草驚蛇。待兩人前後腳來到房門外時,聽見門內窸窸窣窣有人談話的聲音。

此處知曉的人不多,除了二丫頭和幾個僕人,便只有郡守大人自己常來此處。但此間出了這等事端,居然有人先行一步來到此處,或是起了歹心。

冉郡守計上心來便要破門而入,被身後顧醒攔腰抱住,並貼身說道:“冉大人切莫衝動,我剛才聽見有熟悉的人聲,尊夫人現在沒有危險,我等先聽聽她們說什麼,再行動也不遲。”

冉郡守擔心夫人安危,於情於理。但眼下房內情形並不清楚,貿然闖入恐怕會再生事端。聽言顧醒言語,郡守大人便也將提起的心暫時壓下,附耳傾聽。

房門偶有幾聲咳嗽,就像一把尖刀剜在冉郡守心上。顧醒看見冉郡守那面頰,分明不自覺地抽動了下。看來,關心則亂。

房內此時傳來一陣熟悉的話語聲,“姐姐切莫憂心,既然已經得手,那便任由皇甫權去鬧,鬧的越厲害越好,反倒將我等嫌疑撇清了。”

說話之人很明顯,就是剛才趁亂逃脫的思煙姑娘。本還在琢磨這女子去往何處的顧醒,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兩人所言之物,便在這郡守府中,而為何遲遲不能得手,原是被郡守夫人藏了起來。

待兩人再聽時,不覺大吃一驚。在顧醒聽來異常陌生的話語,在冉郡守聽來卻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本已岌岌可危的夫人,此時居然能夠開口說話了,雖說伴隨著咳嗽,但聲音語調已恢復了些生氣,不似之前那般。

悲的是那話語,“你們放心,我夫君冉麒沒有本分懷疑,你們此間事了,便速速離去,以免夜長夢多。”

“那姐姐呢?”思煙和楚南霜異口同聲道。

“我對不起他,決計是不能離開的。此事因我而起,若是他因此丟了性命,那我也不能獨活。”女子黯然地說道。

言語自此,門外冉郡守已是淚如雨下。

“姐姐莫非是動了真情?忘了閣主的囑託?”楚南霜用異常冰冷的語調說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待我不薄,我本是一介孤兒,在世間無依無靠。如今好歹有個家,只是到了這一步,我也是無可奈何,若是閣主問起,你們就說我死了吧。”那女子言語間的決絕已顯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