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亂唐詭醫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客串仵作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客串仵作

“你不殺我了?”顧醒一臉劫後餘生的長吁短嘆後,莫名多嘴問了一句。

“我為什麼要殺了你?我看起來那麼喜歡殺人嗎?”凌零陵面具下的臉,突然詭異地抽動了下,手也緩緩放在了那腰間刀柄上。

顧醒連忙擺手辯解道:“哪有,是剛才那人著實可惡,死了便死了。姑娘心地善良,怎會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呢?”當顧醒還在為他這一段“巧舌如簧”暗自感嘆時,那零陵又將那柄短刀往外推了幾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顧醒此時突然正色道:“凌姑娘,我最後說一句,我說完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此言罷,那臉上分明寫滿了慷慨赴死的決絕。

零陵有些嗔怒,“叫我零陵,這句話我不會再重複一次。或許,你也不會再聽見第二次。”

顧醒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那額前的汗水混雜著乾涸在臉上的血跡,一起滑入了顧醒已沾染塵埃的眼睛,一陣辣眼地刺痛突然其來,而他卻不敢眨眼。

只是嘴唇蠕動著說道:“零陵姑娘,你愛幹嘛幹嘛,但在下希望能不能不要以這種手段,時刻提醒,生命為重。”這聲音略顯地有些卑微,且還少了幾分底氣。卻用那不容置疑地口吻說出,顯得多少有些滑稽。

零陵歪著頭,想了半天,才從面具下的鼻中哼出了一個字:“恩”。說完轉身就往面攤後的巷弄走去。她剛才在此已聞到熟悉地血腥味,之所以斷定在巷弄,便是尋著味過去。

只是剛才被這一眾兵士被耽擱,又被這明月樓的“小老鼠”給擋在了這裡,才把“正事”忘了。只是此時零陵腦海中,想的卻不是如何查出兇手,而是納蘭的那一句,“若是不從,盡可殺之。”

她噗呲輕笑,只是笑而無聲。她忽然覺著身後的小子很有趣。他在為難之際懂得卑躬屈膝,在有強援來助時也懂得把握時機。再瞧見他滿身血汙,看來也不像個只有三腳貓功夫的混子,那麼這樣的一個人的過往,該多有趣呢?

她喜歡窺探別人的過往,因為她並不知曉自己的過往。而每每問起,納蘭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而那人前對她冷若冰霜,人後對她格外關照的天獄司司首,一度讓她產生諸多錯覺。

自己莫非是柳大人和明月樓主的私生女不成?可是這件事情不過只是他的臆斷,根本毫無證據。任憑她如果努力想窺探自己的過往,都無濟於事。

她是沒有過往的人,或許說,過往被人故意隱藏了起來。真相往往比謊言更殘酷,而沉默比謊言更讓人撕心裂肺。所以,她對身後少年的過往燃起了興趣。

既然他如此害怕自己,不妨藉著這次機會,先窺探,再考慮要不要殺。一股莫名的興奮感從心底升起,零陵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那抹嬌豔欲滴。

顧醒跟在零陵身後,滿懷心事。此時的他身心俱疲,本就是來湊個熱鬧,現在倒好,被人強行抓壯丁。不知那二丫頭和老黃頭可已落腳為安?還有那高家二公子,不知現在可還好。

自己自入了那明月樓後,便跟外界徹底切斷了聯絡。若非在此處遇上了高承英,恐怕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再見了。還有葛老和冥尊,不知最近可好?冥尊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反倒是那狡黠如狐的葛老,此時不知在幹嘛,會不會擔心自己這麼個不入流的徒弟。

想到此處,不覺有些啞然失笑,竟是笑出了聲。前面一人心中暗自盤算,後面一人回憶種種,想暫時從這樣的窘境中抽離。可沒想到這一聲“噗呲”,又將前面那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零陵猛地轉身,顧醒低頭跟著,滿腦子都是那些人那些事。突然被人用刀柄抵住了喉嚨,不覺往後退了一步。還未反應過來,零陵便開口說道:“你聞到了嗎?”

顧醒心中本滿是那些林林總總,被這麼一問,不覺有些愣神,“聞?聞到什麼?”

“鮮血混雜著麵湯的味道啊。”零陵望著顧醒,像望著一個白痴,還無奈地搖了搖頭。顧醒強裝鎮靜,矢口否認,“我怎會不知,只是此處瀰漫著這種味道,你怎會斷言在此還有發現?”

零陵並未接話,而是閃身鑽進了巷弄。顧醒連忙跟了上去,待要躬身往裡鑽的時候,突然猶豫起來。這不過是條普通的巷弄,腳下的青石板上長了些被人踩爛的苔蘚,但並不難聞。

巷弄盡頭透著微末地光,說明此處並非斷頭路。只是那青石板旁的排水溝此時已被鮮血染紅,一人倒在排水溝旁,喉嚨還在咕嚕咕嚕往外冒著血沫子。

可以想象,剛才此人定是被人按在此處,待血將近流幹後,才讓人慢慢死去。只是不知此人用的是何種兵器,又使出了怎樣的手段,才能幹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零陵已蹲在那已死去但體溫尚存的人身邊,歪著頭湊到那冒著血沫子的小孔前,仔細觀察著。顧醒猶豫再三還是抬腳邁了進去,許是昨夜下過雨的緣故,青石板有些溼滑,顧醒險些摔倒。

零陵伸出一根手指,在那人喉嚨小孔處比劃了下,才起身說道:“還是筷子,這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只是用筷子殺人,當扎入的時候並不會有太多痛楚,當拉出的時候,創口混雜著氣息還有鮮血,會不斷噴湧而出,又倒灌而入,讓人死的痛苦不堪。”

顧醒裝做似懂非懂地問道:“可是那喉嚨處的張力,導致氣血混湧?據說所知,若是及時用手捂住,在行救治,也不是非死不可。”

零陵本在思量此人死亡時辰,被顧醒這麼一攪合,不覺有些惱怒。但轉念一想,莫不是這小子還懂仵作手段,不妨抓來用用,也省得自己去猜。

便指著那屍體對顧醒說道:“既然你懂得其中原理,不妨猜猜,這人死了多長時間?”

顧醒裝作害怕模樣,先將一隻腳伸了過去,又將另一只腳緩緩挪動。不料零陵猛地一腳揣在了顧醒腰上,一個站立不穩,差地摔了個狗吃屎。

顧醒正想回頭嗔怪幾句,不料那熟悉地感覺有出現在後勃頸處,慌忙從懷中摸出一柄小刀,撥開那擋在眼前的碎肉沫子,仔細查探起來。

零陵本是想藉機羞辱下顧醒,她生平最討厭別人不懂裝懂。而眼前這少年居然正兒八經地行起了仵作之事,怎不叫她心中一驚?

萬萬沒想到,這少年手法極其純熟,用那小刀輕輕劃開此人咽喉,那已被內勁震碎的氣管便露了出來。顧醒有從懷中摸出一副軟皮手套,小心翼翼地伸出兩個手指,將那一點微末的筷渣給鑷了出來,放在掌心仔細端詳起來。

零陵並未有任何言語,而是冷漠地望著顧醒,等待著他的“蓋棺定論”。顧醒瞧了半晌後,才慢吞吞地說道:

“若是所料不差,此人已死了約莫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在卯時快要臨近辰時這段時間,被人用筷子捅殺。”

零陵對顧醒所言滿臉狐疑,又上前蹲下查探。

兩人本是一般大的年紀,不過是零陵身材優於常人,讓顧醒誤以為她比自己大了許多。加之剛才她那殺人不眨眼的性格,和那張如刀槍劍戟的嘴,也讓顧醒明白,謹言慎行的道理。

見零陵上前,顧醒便往後挪了幾步,給她騰了個空檔。零陵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便扭頭向顧醒問道:“此言非虛?”

“千真萬確,你若不信,可差人將屍體抬迴天獄司,一查便知。”顧醒雖說有些生氣,卻還是一副笑臉地回答道。

零陵又輕哼了一聲,起身走出了巷弄。就在顧醒轉身離開時,有一名老者,藏匿在巷弄另一頭,正在窺探。那人正是鬧出滿城風雨的“半截麵攤”掌櫃。

只是顧醒下意識地回頭,並未看見此人,便連忙跟上,免得一言不合便被劈成兩段。

零陵伸了個懶腰,那一身薄甲在暖春的陽光下,有了萬物復甦的生氣。若不是此處一片狼藉,來個牽手同遊也並非不可以。只是此情此景,除兩人這兩人,還有誰敢來趟這趟渾水呢?

為等顧醒站穩,零陵便抬手指著二層樓閣說道:“來吧,還有兩個需要你看看,也不枉費你一身所學。”

顧醒聾拉著腦袋,已是滿眼血絲的他,此時不過想洗個熱水澡,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可不想跟著這位官爺,一起破什麼勞什子案子。

打定主意,便要開溜。

怎料那股寒意由遠及近,顧醒收回了已經邁出的一條腿,連忙附和道:“小的這就來,這就來。”剛踏入那前往樓閣的必經之路,便聞到一股腥臭味。這是鮮血混雜屎尿所散發出的惡臭。

那種穿透口鼻阻隔,直透腦門的腥臭,恐怕尋常人聞著便已是昏死過去。而當顧醒急趕慢趕爬上樓閣時,零陵已經雙手環抱,冷漠地望著倒在一堆腥臭汙穢中的兩人。

這兩人緊挨著一起,表面看來沒有多餘的傷口,甚至沒有肉眼可見的致命傷,只是一人一邊的耳朵孔裡,微微有血跡滲出。

顧醒看到眼前景象,顯然也是吃了一驚。在他的記憶中,若是耳膜被外力擊破,並不會致死,只會有鑽心痛楚。這種死法,恐怕是死前遭受了非常虐待,才會這樣。

沒等零陵吩咐,顧醒已出於“職業本能”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兩人身邊。可憐這一雙已是漏風的破草鞋,這趟完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顧醒仔細檢查了兩人全身,並未發現有任何致命傷。只是那皮下泛起的紅斑,說明兩人身前被外力擠壓,導致體內血液積壓不暢。

在往那兩人耳孔看去,顧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耳孔被人用橢圓長條狀物件從外而透,還在腦中那麼一攪。如此一來,便解釋的通了。

一雙筷子,兩邊一分,從兩人左右耳扎入,並用內勁迫使兩人擠壓到一起,不能分開。在使勁一攪,那滿肚汙穢便不受控制一股腦從臀股間流出,那兩人瞬間失去意識,再本能地倒在汙穢中抽搐,直至完全死亡。

這種殺人手法,不可謂不高,不可謂不狠,不可謂不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