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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當湖十局

卻說墨野、高承英和青衫少年三人先後入坑洞,因是最後一批入內,並未經歷顧醒等人的九死一生,反倒是走的平穩異常。

青衫少年前方開道,走的極為小心,對周遭一切具是保持著警惕之心。縱然他在都城洛陽如此多年,竟是對此處絲毫不知,怎不叫他心驚。

若說著後唐都城洛陽各處街道、巷弄、坊市,沒有他玄蛇不知之處,入樓數年,大大小小也辦了不少事,而最必要也是最緊要的就是熟悉地形。

只有如此,才能方便行事。

此時所見所聞,具是顛覆認知和想象,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這麼一處世外洞天,不覺心中一陣狂喜。若是能將此處情報帶回,那豈不是大功一件?

只是礙於身後兩人,青衫少年只能暫時隱忍,伺機而動。

剛才一番試探後的暫時求和,不過是他的緩兵之計。像他這種出身微末,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哪裡還有什麼敬畏之心。一切不過皆為利往罷了。

但明月樓長老墨野,卻是不得不在意的存在。且不說他此時明月樓長老的身份,以他多年前在漠北闖出的名堂,也足夠震懾江湖上眾多宵小。

可惜,他是玄蛇,一條冷血且致命的生物。

此時的暫避鋒芒,是為了接下來的“反戈一擊”。但這心思墨野怎會不知?墨野之所以讓青衫少年先行一步,便是知曉此人絕非良善之人,甚至比他身後的高承英,更加詭譎莫測。

雖是分屬同門,出自同宗,但兩人所求不同,陣營對立,故而終有一戰。

只是這兩人心思對於高承英而言,卻是不知,亦或是並不知道。她此時只想從此間脫身,好繼續接下來的計劃。至於這明月樓長老和青衫少年的“恩怨”,不再考慮範圍之內。

若是正午時分還未脫困,那洛陽風雲變幻,身在局中之人便會更加身不由己。

三人各懷心事,卻又心照不宣,青衫少年突然指著石壁油燈燈盞上的字說道:“為何此處會有梵文?”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墨野聞言湊到離他最近的一盞油燈前,仔細端詳起來,不覺一聲嘆息。似這梵文勾勒出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過往,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秘辛。

青衫少年識趣並未發問,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在這亂世江湖中,這門技藝已然爐火純青。

反倒是高承英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問出口。她固然心中念及“洛陽棋局”,但對眼前男子的過往,亦是頗有興趣。雖說此時只是單相思,但誰也保不準,從此間出去後,兩人不會有更多交集。

三人沿著石柱內壁石梯臺階往下,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來到剛才顧醒和零陵解謎的平臺處。三人前後站定,抬眼便瞧見剛才困擾兩人良久的“乾門見天”四個大字。

青衫少年正要上前推門,墨野出聲阻止道:“此門乃是一處機關,切莫莽撞。”青衫少年雖說心中不悅,卻並未有絲毫流露,反倒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退到了一邊。

墨野極力在腦海中搜尋關於這四字的線索,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剛才初見這“乾門見天”牌匾時,便有

種熟悉之感,那句“機關”之言,便脫口而出。但此時輪到自己解謎破局,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高承英見墨野低頭不語,滿臉焦慮神色,便緩步上前,抬頭細看。亦如剛才顧醒兩人所見,那石門上有飛禽若干,具是叫不上品名。

還有那四字牌匾,在此處更加顯得匪夷所思。

此時最悠閒莫過青衫少年,一則他對機關之術本就知之甚少,若是莽撞行事恐怕惹出是非。二則有兩人前輩在場,怎麼也輪不到他獻醜。所以,面上雖有憂慮神色,心中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高承英試著伸手撥弄那些飛禽,不料一碰之下竟然有鬆動跡象,細細看來飛禽竟然是合著某種軌跡移動。

如此一來,算是有了突破,就再欣喜之時,高承英藉著油燈燈盞微末光暈瞧見石門中間又刀砍痕跡,不覺詫異起來。伸手觸控那痕跡處,還有餘溫,可見是剛才有人刻意劈砍所致。

高承英得了這些線索,立刻翻身來到兩人近前,將剛才觀察所得全數說了一遍。青衫少年依舊一副不知何解的模樣,反觀墨野,似有所悟,頻頻點頭。

待高承英說完,墨野立即介面說道:“此處機關,我已有破解之法。”青衫少年和高承英皆是喜形於色,本是絕境一籌莫展之際,能夠得以絕處逢生,此種喜悅卻是難以掩飾的真情流露。

墨野心中合計一番後便來到石門前,用手指點在石門中間劈砍處,蓄勁發力。此舉與顧醒以力破巧有異曲同工之處,皆是用外力破壞機簧運轉,以達到破局的目的。

墨野內勁一出,石門上的飛禽皆有動作,開始慢慢“飛舞”起來,露出剛才四個空洞。墨野瞧見心中一喜,再抬頭望去,“乾門見天”四字彷彿搖搖欲墜。

心中一念急轉,便原地躍起將那四字悉數摘下,再全部嵌入空洞中。下一刻那本是閉合的石門,竟然緩緩開啟,露出一條筆直大道。

三人皆是一喜,待那石門縫隙足夠一人透過後,青衫少年便率先竄入其中,墨野回頭朝高承英點了點頭,也跟了上去。高承英眼見於此,哪敢怠慢,便也跟著兩人,進入其間。

待三人入內後,石門又緩緩關上,似有人看管,容不得大門洞開的陋習。

當三人行走其間,只有腳下大道清晰可見,卻瞧不出此路是何材質石料鋪就,兩旁雲海翻騰,卻是不可視物。而那顧醒和零陵兩人,已經走出此間,向著此門深處奔去。

卻說顧醒醒轉過來後,便不管不顧地往前奔去,但他並未多看兩旁“雲海”一眼,只是一門心思朝著前方衝去。待走過筆直大道,一處高臺陡然出現在兩人眼前。

顧醒並未有半刻猶豫,疾步抬腳便走上了高臺下臺階,拾階而上。零陵緊隨其後,雖說心有疑慮,卻並未出言阻止。

顧醒約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便來到高臺之上。此處依舊雲霧繚繞,唯有高臺正中的一盤棋局清晰可見。顧醒繞著高臺走了一圈,卻是沒有瞧出半點端倪,只能回到棋局近前,仔細瞧了起來。

零陵隨後並未入顧醒一樣快步而上,反倒是留意起這高臺材質。若是府邸石板乃是“墜金石”,那此處所用石料卻是那“寒玉金晶”。

若說零陵為何識得,是那後唐都城內宮之中便有此物製成的石臺。相傳此物出自冥海之濱,乃是鮫人垂淚所化,有溫養體魄的奇效。因這古時傳言,帝王將相皆是趨之如騖,可奈何此物可遇而不可求,反倒成了稀罕物件。

若非零陵此前入宮時有過接觸,決計不會知曉此物功效。記得那時國主李存勖不無得意的說過,“此物乃是他花了數年心血所得,能凝神靜氣,溫養體魄,實在是一件稀世珍寶。”

只是此處用這“寒玉金晶”堆砌出這麼一座高臺,此前主人何等身份,才能有般手筆,行這豪橫之事。

零陵震驚之餘,步伐不覺加快了幾分。待登頂時方才瞧見,顧醒已在一盤棋局前,凝神細思。只見他手持黑子,一臉凝重,而那棋局分明是一盤殘局,落子彌艱。

零陵快步湊到近前,細看之下不由感慨,“此間主人好大的手筆,這棋盤用‘寒玉金晶’也就罷了,這棋盤上的黑子竟然是用墨星玉所鑄,還有這白子……”

未等零陵分辨出,顧醒便搶白道:“顏如晶。”

零陵不覺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這墨星玉雖是有價無市,但並非難尋之物。但這“顏如晶”,恐怕就是有錢有權,也是買不到的。

此物出自九幽極淵,乃是傳說兇險之地,據說古往今來,唯有明月樓主一人全身而退,其餘人皆是葬身於此。故而這“顏如晶”可謂是九天之物,人間難尋。

此時居然出現在此,還這般暴殄天物,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慨,此間主人豪橫程度,可謂是曠古爍今。

零陵本已伸出的手懸停半天後半晌,又怯生生收了回來,而顧醒兩指間夾住的那枚黑子,卻是遲遲不肯落下。零陵粗通黑白縱橫之術,卻是對著盤棋局疑惑不解。

若是從局勢來看,白子已近乎將黑子屠戮殆盡,只差一手便能奠定勝局。黑子偏居一隅苟延殘喘,唯有一子之機能夠扭轉乾坤,但這希望微乎其微。

此時零陵才瞧見,那棋盤旁篆刻的一行楷書小字,“執白當棄子,身死一線間。執黑挽狂瀾,神指定乾坤。”這句詩所言再清楚不過,若是執白而下,便是九死一生,若是執黑翻盤,就能求得扭轉乾坤的生機。

難怪顧醒執黑遲遲不肯下子,那黑白縱橫間,隱藏了太多陷阱,若是不甚便是有去無回。

就再兩相抽搐之際,顧醒面容變得越發堅毅決絕,那兩指間的黑子,也開始往那棋盤上的一點緩緩移去。此時零陵分明瞧見,顧醒要放的位置乃是一顆死棋,決計沒有扭轉乾坤的道理。

此時棋局乃是中盤下方戰場,白子已斷黑子去路,六八拆二已定勝局。白三成角已成互聯之勢,反觀黑子已被逼入絕境,三角數子艱難求生。

若是尋常人,必然打出點樁已緩解頹勢,但顧醒卻反其道行之,要點在六九之上託二路,以此絕地反擊。這神之一手,可謂是顛覆傳統思維,卻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當然,零陵自然是瞧不出來,但顧醒分明知曉,這不就是那名動古今的“當湖十局”嗎?只是這棋局出現在此,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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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細細想來,卻是不得其解,唯有落子生根,方能窺得其中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