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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暗尋因果

或許,對於普通人而言,只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日升月落,但對這盤“洛陽棋局”中的人而言,卻是一場向死而生的救贖。

每一個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天明的到來。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亦如闊別多年的老友,惺惺相惜。

冥尊伸手扶了扶面具,三人成掎角之勢而坐,卻啞然無聲。三人似乎都有太多想說的話,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又該由誰來說。

冥尊低著頭,審視著衣衫上的劍痕,心中沒有絲毫波動。當他強行闖入明月樓時,或許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只是在這個節骨眼的貿然行事,卻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冥尊與顧醒一別,已有數月有餘。這些時日他並未閒著,而是在調查數十年前的那樁“舊事”。

但似乎所有的線索都彙集到了洛陽城中,又紛紛中斷,沒有音訊。冥尊之所以要調查這樁舊事,有公事,也有私心。

孤嘯莊主讓他護送顧醒一路來到洛陽,並非毫無目的,而是為了試探,這便是明面上的公事。

其一便是試探冥尊,這不過是明眼人都能瞧出的粗淺伎倆罷了,不值一提。

再深入一層,便是要試探埋在洛陽的“棋子”是否穩固,冥尊代勞,孤嘯莊主放心,順手敲打,也為佈局鋪路。

那麼,試探洛陽城中的風起雲湧就是順勢而為,洛陽城早已不似表面那般平靜,但黑雲已欺壓至頭頂,相信沒人能夠置身事外。

而最重要的試探,便是那一場極力隱藏,卻希望更多人知道的“血祭江湖”。這是孤嘯山莊對後唐的一次公開挑釁,但其中真正的緣由,恐怕只有少數人知道。

冥尊對此,並非一無所知,卻無心過問。

所以,直到孤嘯山莊死士傾巢而出,在洛陽周邊郡縣大開殺戒的時候,冥尊騰挪出一點精神,去嗅了嗅一絲蛛絲馬跡。多年相處,並非看不懂,猜不透,而是並未放在心上。

只不過,事已至此,冥尊便選擇了將計就計,顯然已經知曉顧醒在這一盤“棋局”中的重要性。或許他正是整個佈局最關鍵的存在。

因為當冥尊第一見到顧醒的那一刻開始,腦海中破碎的記憶便開始慢慢拼湊起來,卻總是在要記起的時候,突然崩碎,無法還原。那場過往,那麼近,也那麼遠。

那麼,要解開這一切的關鍵,就在顧醒身上。

至於私事,就是尋找過往和那樁舊事的真相。但讓冥尊奇怪的是,禁軍高府、明月樓、壹分錢莊,甚至連高高在上的那一人,都欲奪顧醒,讓人有些費解。

就這樣,顧醒在明,冥尊在暗。那一樁樁事,都被冥尊看在眼裡,記在了心上。

或許,是因為顧醒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一些本應繼續隱藏的計劃,讓一些人不得不浮出水面,讓一些事,不得不提前為之,才給了冥尊可乘之機。

當顧醒被葛老帶回壹分錢莊,冥尊便偽裝成店鋪夥計常伴左右,將葛老的盤算,看得一清二楚。這便是顧醒總覺得周圍有人盯著他看,卻瞧不見人的原因。

江湖上流傳多年的麵皮易容術,或許在大多數人眼中早已失傳,但在冥尊這卻再平常不過。當他從瀕死中恢復過來,殘存的記憶中便有這出秘術。

人總會忘記很多事,但若是對自己極其重要的人或事,便不會忘。

雖然顧醒跟葛老相處時間並不長,但冥尊卻瞧出了端倪。

葛老不知道顧醒身世,便編了一個多年為尋子的悽慘老人的身份作為幌子,將他從數十年前顧府外“撿回來”的林大師,“變

成了”他失散多年的兒子。

顧醒雖有狐疑,最終卻還是相信了。但殊不知,這位“林匠辛”,也是葛老佈下的一步暗棋,乃是最重要的一步棋。

冥尊本欲暗中提醒,但苦於沒有機會,將事情發展開始有了新的變化,便也不再橫加干預。為數不多的幾次對葛老的敲打,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其後顧醒被白琊帶走,又被白琊和雲瀾合計送入明月樓,這其中雖有明月樓主的暗中授意,更是葛老的一步險棋。他在賭,賭一個結果。

冥尊對葛老的印象談不上好壞,只是從孤嘯莊主嘴中得知,此人年輕時乃是宮中之人,後來才因為不可告人的原因隱居在洛陽城中,經營著典當生意。

孤嘯山莊刻意拉攏,也藉機扶持,這也是壹分錢莊能在亂世中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但卻因為葛老並非孤嘯山莊嫡系,更像是野僧尋老廟棲身,所以才有了後來的變數。葛老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這麼些年的蟄伏,並非易事。

只是讓冥尊沒想到的是,葛老居然跟禁軍高府和後唐王爺李閆韻也有瓜葛,看來個中貓膩,隱藏極深。

為了敲山震虎,冥尊便出手結果了雲瀾,此人一直工於心計,野心勃勃。卻無什本事,多年來心性一直不定,恐怕會成為計劃中的一顆絆腳石。

所以,出手解決合情合理。

但這一次出手,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引出了更多端倪。葛老聞聽雲瀾殞命的訊息,如驚弓之鳥一般驚慌失措。雖不知是冥尊所為,卻直接住進了王府,依附李閆韻,但事情並非這麼簡單。

葛老入了王府躲藏,便一直蟄伏不出,偶有露面也是匆匆高臺遠眺,又隱匿身形於密室之中。這讓冥尊更加確認,葛老做賊心虛。

但李閆韻的行事風格卻越發高調,將接待後者使節的“小事”對外宣揚,不知為何。彼時後周已有進犯後唐之心,此時如此高調行事,定有圖謀。

可偏偏城中數方皆是不為所動,好在李閆韻鬧了一陣,又消停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顧醒又結識了高家二公子高潛展。這個多年府門不出的“病秧子”,貿貿然出現在壹分錢莊所在的玄虎道,怎麼不叫人遐想連篇。

果不其然,顧醒“上鉤”,進入高府數日未出。冥尊等待心急如焚,卻瞧見了一位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人——無量城鳩摩。

頓時明白其中緣由,但卻為時已晚。

只能日夜蹲守高府門外,等待著顧醒離開。可偏偏這傻小子又陰差陽錯的接下明月樓“十二夜”的令牌,成了那勞什子“錦鼠”,不得不入了那明月樓。

但從入樓時的神情看來,顧醒似乎已經知道了些許“所謂的真相”。

爾後又被派往龍首郡暗中行事,冥尊不便再跟,只能暗中派了幾人沿途護衛,若非生死絕不出手。可奈何,這傻小子居然跟龍首郡郡守成了朋友,還惹出了諸多事端。

回到洛陽城的當天,城北“半截麵攤”又發生了慘案。如此一來,形勢更加急迫。但那樁舊事也離真相越來越近。

當顧醒回到明月樓後,冥尊已經將破碎過往一一拼接,卻唯獨缺了後唐國主李存勖的那一塊。

冥尊雖有意繼續深入,卻還是徒勞無功。終於等待顧醒從明月樓中潛出,找到了那處大隱隱於市的觀海閣,又多了幾分過往的記憶。

但那兩人,分明很熟悉,卻始終想不起名字。直到今夜,想要再次潛入明月樓時,跟那位明月樓主,有了一場不分伯仲的捉對廝殺。

此時冥尊端坐於白琊和羅休對面,當他放下扶住面具的手,輕輕放在桌案上,叩了起來。白琊和羅休皆是一愣,不知冥尊意欲何為。

冥尊並未有任何言語,只是面具下的嘴角泛起笑意,衣衫上的劍痕似乎也透著一股子過往的氣息,這讓他對揭開真相又添了幾分信心。

羅休終究還是有些坐不住,站起身說道:“啟稟冥尊,您不在的這段日子,孤嘯山莊和洛陽城,發生了很多事。我覺得應該……”

冥尊聞言抬手打斷羅休繼續往下的言語,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知道。”

那輕叩桌案的手,不覺加快了幾分,卻並非毫無章法,反而顯得極有韻律。他記得,這是多年前有一人教給他的。

這個人的記憶已經非常模糊,但那手法的名字卻漸漸清晰,名為“節奏”。

羅休只得悻悻然閉上嘴,抬手揉了揉有些鼓脹的太陽穴,伸手摘下腰間的酒葫蘆,仰頭灌了口酒。因為,他等的另一個人,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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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本該來的。

若是那個人來了,那麼這一切將會變得不一樣。說不定那個人和白琊之間,將冰釋前嫌。那人也將帶來明月樓的動向,也不至於讓他們這般被動。

白琊望著眼前兩人,有些百無聊奈,羅休不久前曾說墨野將來此與他碰頭,卻沒想到遲遲未至。

白琊只能端起桌案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讓那苦澀在唇齒間多逗留幾分。

冥尊收回了思緒,隨口問道:“山莊那邊,何時能到?”

羅休和白琊相望一眼,後者點了點頭,羅休這才神情凝重的說道:“若是按照正常腳程,應該到城外三十裡地了,天亮之前,就能入城。”

“如此說來,便明白了。”冥尊喃喃自語,似乎並未聽見羅休的回答。

白琊還是按奈不住,起身抱拳道:“冥尊,您自來此便心神恍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冥尊藏在面具下的眼眸赫然抬起,透過面具直視白琊的眼睛,似乎想探究她的這一句的用意。羅休見狀便要上前打圓場,但卻被兩人同時抬手打斷,只能呆在原地,漠然無語。

冥尊依舊盯著白琊的眼睛,卻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白琊,你可知墨野去了哪裡?”

白琊臉頰緋紅,雙目中有精光一閃而逝,卻還是搖了搖頭。

冥尊似乎並沒有生氣,只是用平淡的語氣接著說道:“我來時北望城門外,隱隱感覺有人用了不知何種秘術,準備動手。”

“那冥尊的意思是?”羅休聞言急迫地問道。

冥尊戴著面具的臉上,瞧不出任何表情,卻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你們其中一人,速去北城門外三十裡地,若是尋到顧醒和墨野,便將他們帶回來。”

白琊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有些焦躁不安,連忙問道:“難道顧醒和墨野就在那裡?”

冥尊沉默片刻後繼續說道:“八九不離十。”

話音未落,羅休已經翻窗而出,消失在夜幕之中。

冥尊並未抬頭,而白琊望著羅休消失的方向,愣愣出神。

羅休和白琊並不知道冥尊如何得知,但此時此刻,若是因為顧醒誤了大局,恐怕他們任何一人也擔當不起。至於為何冥尊沒有親自去的意思,白琊倒是猜到了幾分。

冥尊守在這裡,或許是為了盯著內宮和明月樓的一舉一動,還有那麼藏匿在黑暗中,想分一杯羹的“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