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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步步為營

來時的意氣風發在頃刻間灰飛煙滅,耳畔依舊嗡嗡作響,但腳步卻一刻也不敢有停留,快步向著看似奢華依舊,卻隱隱又蒿草冒出的城主府。

當他走到大門外,身後的兵士不再前行,朱景煥扭頭回望,並未從這幾人臉上看出任何的神采。也許他們早已麻木,也許在剛才的廝殺中被嚇破了膽,也許他們從那一日放下手中刀劍後,就再也沒有拿起來過。

朱景煥輕聲嘆息,試著抬腳走入昔日再熟悉不過的門檻,卻不小心被絆了一下。那襲白衣站在剛才他站立的位置,做著他一直在做的事。門內一旁傳來幾聲輕笑,已經無力抬起的胳膊被人扶住,可此時的朱景煥,卻不敢抬頭。

他的手微微顫抖,慌忙起身,耳畔響起剛才那女子涉聲音,“請城主快一些,樓主還在等著您呢。”

若是換作往常,他早已面露不悅,將眼前之人罵的狗血淋頭。可如今,他已淪為喪家之犬,一切都要小心,不然剛才那一刀,或許就會再一次落到他的脖頸之上。

池塘之中的錦鯉依舊歡騰著,它們不知投食者為何人,只是拼命追逐著從天而降的一顆顆餌料。就像此時九淵之中的流民,任誰給他們施捨,他們都會趨之若鶩。

那一襲白衣的納蘭,將手中最後的一把餌料撒入池塘之中,抬眼望向這年輕人,亦步亦趨地向著他走來。

朱景煥緊緊握著那把長劍,已經彎下的身軀再也直不起來。他心中有太多狐疑和猜測,可此時成王敗寇,一切都無濟於事。只是保住了性命的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間除了自己,誰也不能相信。”

待走到近前,零陵上前一步,抱拳行禮後便退到了一邊,徹底隱去了蹤跡。納蘭望了半晌,似覺有些無趣,回身走入廊亭,選了西北方位坐下,這才柔聲笑道:“剛才可是嚇到城主大人了?在下確實唐突了。”

朱景煥心中七上八下,卻不得不顫聲應道:“謝樓主馳援之恩!”

納蘭點頭輕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陰寒,抬手朝著朱景煥招了招,“快些過來,在下還有些事想問城主大人。”

朱景煥身軀一陣,但還是沒有絲毫耽擱,快步走上前抱拳行禮,將姿態拿捏的分毫不差。納蘭見狀連連擺手,“城主大人無需如此,在下與你通朝為官,平輩相交便是了。”

朱景煥口稱不敢,又往後退了一步,撲通跪倒,就要給納蘭行大禮。可這頭還為磕下去,就被納蘭一把扶住雙手,“使不得,使不得,這不是折煞在下嗎?”

朱景煥一時間不再該如何是好,就由著納蘭,坐到了廊亭椅凳上。

少了銳氣和底氣的他,此時更像不世出的世家子,知曉天下大事,卻不知袖裡乾坤。納蘭並沒有繼續糾纏在剛才之事上,反倒寬慰道:“俱往矣,還是聊聊當下吧。不知城主可知淬鴉谷?”

朱景煥有些錯愕地抬頭,正好迎上了納蘭柔和的目光,似乎心中芥蒂淡去幾分,連忙應

聲,“自然知道,這些年往來通商,打過多次交道。不知樓主問來作甚?”

“那你可知,這淬鴉谷中,有何秘聞?”納蘭這一問,卻是將朱景煥難住了。

“此事卻是不知,淬鴉谷並非轄地,又是成名百年的江湖門派,只知此間有醫者能人,卻不知還有何秘聞。”納蘭瞧朱景煥言辭誠懇,便也不再故意刁難,直接點破,“那若是在下想要借河洛城的軍隊,奔襲淬鴉谷,不知城主可否首肯啊?”

朱景煥自然猜到,納蘭來此並非只是閒庭一遭,定有圖謀。剛才一役,原本以為接管河洛城之後,便會讓他們就此休養生息,沒想到是想用河洛城的守軍,去當那勞什子“先鋒”。身死是小,結仇是大。若真如此,今後與淬鴉谷恐怕就將水火不容了。

朱景煥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打定了主意。起身後退一步,抱拳歉聲道:“樓主大人有所不知,河洛守軍皆是老弱病殘,實在不堪大用,還望大人三思。”

納蘭聞言一皺眉,立馬將朱景煥嚇得跪了下去。就再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來人是一名滿頭紅髮的髯須壯漢,在門外抱拳朗聲道:“啟稟樓主,追兵已全殲,已接管河洛城,還請令示。”

納蘭故意賣了個關子,望著火恕斥聲道:“沒看見城主大人在此嗎?這般言語,豈不是要陷我於不義?”

火恕雖生得五大三粗,卻心思細膩,自然猜到此時樓主意有所為,立即跪地回道:“是屬下疏忽了,可這追兵乃是李存進將軍麾下,屬下恐河洛有失,便自作主張,還請樓主責罰。”

朱景煥怎會瞧不出這幕“苦肉計”,既然河洛城已被明月樓接管,也再做無畏的掙扎也是徒勞,便也抱拳說道:“河洛城有樓主保護,定能萬無一失。對於剛才請求,還請樓主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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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這才望向火恕,“起來吧,還不感謝城主寬宏大量?”

火恕連忙起身,對著朱景煥朗聲道:“如此,便承了城主恩情,火恕沒齒難忘。”說完便一抱拳,也退到一旁,不再言語了。

此時的朱景煥,已是心如死灰。沒想到祖上百年基業,會在今日毀於一旦。而他的千般算計,在眼前人面前,不過只是跳樑小醜罷了。

納蘭不再看下朱景煥,卻沒來由地說了一句,“今後還請城主呆在此處,若沒有別事,還是不要踏出城主府,以免生出事端。城中之事,自然有人替你擔著。”說完便快步走向大門,零陵和火恕也隨即跟上,消失在大門之外。

納蘭並沒有走入城中,而是徑直走向城門處。火恕跟在其後,沉聲道:“屬下來時,將高姑娘安置在紮營處,還請樓主放心。”

“無礙,倒是顧醒幾人,需要多多提防。零陵,你且去一趟澤州府,無比要查清楚這幾人的落腳之處,若是有必要,可先斬後奏!”納蘭說完,便加快了腳步,不再理會兩人。

零陵抱拳領命,並未立即跟上。而是突然回頭,似乎察覺到有人

在盯著他們。良久之後,零陵這才回頭晃了晃腦袋,似乎有些疑惑,但念著樓主之命,也不敢多有耽擱,快步向著城門方向走去。

在零陵走後不久,有兩人從不遠處的酒肆中探出身形。兩人並未互望,而是緊盯著零陵離去的方向。良久之後,頭戴斗笠的中年漢子才站起身,走到風韻猶存的女子跟前,悄聲說道:“看來,家主和顧醒危矣,我們是不是……”

女子立即抬手打斷漢子接下來的話,“不可!家主交代了,待澤州府事了,自然會來此處與我等匯合。先行準備好船,以備不時之需。”

漢子漠然點頭,兩人又裝作無事的開始吃喝起來,像從未有事發生過一樣。

…………

卻說顧醒和陳浮生從小道而行,不過半日光景便來到了澤州府。但此時澤州府外重兵把守,城門緊閉,無法通行。兩人貓著身子藏匿在不遠處草叢中,觀察良久卻未瞧出破綻,只得繼續耐著性子等下去。

就在此時,一騎從遠處絕塵而來,臨近城下翻身下馬,卻未能立穩,重重摔在了地上。而那匹馬也因長途奔襲,口吐白沫,跪倒在地。巡邏兵士一看此景,立馬上前將那來人架起,同時吩咐其餘人等,加強戒備。

陳浮生眼見於此,不由嘀咕道:“難道是河洛城出事了?”

顧醒聞言恍然,心中泛起一絲焦慮,“若真是出事了,那我倆現在困守於此,豈不是坐以待斃?”

陳浮生卻神秘一笑,“不然,若是我所料不差,城中此時定然戒備森嚴,但糧草緊缺,你我若是喬裝打扮一番,便可趁機入城。”

顧醒聞言一喜,但隨即又洩下氣來,“這方圓三里之內,連一個人影都瞧不見,哪來的東西讓我等喬裝打扮?”

陳浮生卻對顧醒比了個手勢,湊到近前悄聲道:“來人必然是前方探子,帶了了可靠消息。若是城中有暗樁,定然要傳遞訊息出去。到那時,我倆便可入城。”

“那若是城中沒有暗樁呢?”顧醒有些不解的問道。

“若真沒有,那到時候也會有人出手,切莫擔心。別忘了,傾城夫人、易別、二丫頭和魏無忌,可都在此城中。我來時已飛書一封,他們見我倆未至,必然會現身找尋,那時便可接上了。”見陳浮生說的信心滿滿,顧醒只好將心放回肚,不再糾結。而是全神貫注地望向城門處,瞧著眼前守軍的一舉一動。

不多時,剛才送人入城的守軍又奔了出來,幾人言語了幾句,似乎都有些焦慮。幾人又合計了一番後,兵分四路,開始向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快步奔來。

陳浮生瞧見此景,一拍手笑道:“看吧,轉機來了!”

“浮生,你莫不是想……”顧醒有些擔心的問道。

“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啊。”瞧著陳浮生陰險的笑容,顧醒突然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前方將有無窮無盡的危險在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