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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卷:隱龍入江滔天浪,八方湧動萬里雲 第九十七章 寒鴉生辰

這一趟看似稀疏平常的任務,卻在半道上差點栽了跟頭。出師未捷先遇險,看來並不是一個好兆頭。張彌勒待三人來到近前,才壯起膽子,準備俯身查探。

或是覺得那破爛袈裟拖沓的有些礙事,張彌勒不耐煩抓取往身後一拋,險些打在袁嵩臉上。高大漢子不以為意,只是往後挪了幾步,雙手環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顧醒不明所以,只能有樣學樣。不過為了看清張彌勒手上的動作,顧醒繞到了一側,也半蹲了下來。張彌勒見顧醒湊了上來,沒好氣地說:“咋滴?小子,你也想學那仵作手藝?”

顧醒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何那兩人要這般自覺地往後挪,原是張彌勒還有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手藝傍身。顧醒一時間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答道:“好奇看看,不妨事。”

說完便露出一臉天真無邪的苦笑,看的張彌勒臉上本是緊繃的肌肉一陣抽搐。或許,此前眼前的顧醒,比那躺在地上的四人,還要顯得陰森詭異。

張彌勒抬手示意顧醒往後挪一挪,隨即從袖口暗袋中摸出一雙略泛銀光的軟甲手套,顧醒瞧著有些眼熟,便要探手上前。不承想張彌勒一把打下顧醒賊兮兮的手,迅速將那手套戴上,便開始驗起屍來。

跟顧醒想象中卻是不同,張彌勒獨獨將那一具被顧醒洞穿胸膛,早已涼透的刺客拉了出來。一把扯開那冰冷屍體的衣衫,用極其溫柔且異常專業的動作在那屍體胸腔上下摸索著。

“看來,張彌勒確實是那深藏不露之人,若不是嘴碎了些,或許還能跟他攀攀交情,聊聊這醫道。”顧醒邊想著便朝張彌勒摸索之處看去。

張彌勒此時滿臉疑惑神色,在那腹腔處反覆按壓了三次,皆是嘖嘖稱奇。待找到確定位置後,才反手從身後抽出一把精巧小刀,抬手一刀刺下。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不假思索便是信手拈來,顧醒看到張彌勒這一手,不經拍手叫好,“張兄這手‘探囊取物’已是爐火純青,配上那把解剖刀,實在讓孤某佩服。”

張彌勒聞言慢慢抬起頭來,滿臉疑惑地問道:“什麼刀?”

顧醒這才意識到言語有失,連忙岔開話題問道:“張兄是摸到什麼了嗎?”還用那一臉期待的神情望著張彌勒。

張彌勒翻了個白眼,手上動作不停,持刀手往那屍體腹腔一下一拉,另一只手便順勢一把將那剖開處的一物抓出。隨即起身走向袁嵩和平常。

兩人眼見張彌勒持一物而來,皆是面沉如水,不發一言。

顧醒連忙起身跑了過去,看到那東西時,便有一種聞之欲嘔地衝動呼之欲出。隨即轉身跑到一旁,哇哇大口吐了起來。張彌勒面帶輕蔑之色,撇了顧醒一眼便再次回頭凝望那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相似在看一件心愛之物。

半晌後,莊稼漢平常才抬手指著那東西問道:“當真是此物?”張彌勒滿臉愁容,但也不得不點頭承認。那高大身影頓時蹲下,一拍大腿略帶

哭腔地說道:“這下完了。”

莊稼漢平常聞言怒斥道:“一個大老爺們,慌什麼慌?”顧醒吐完頓時腹中飢餓難耐,但卻是毫無食慾,如此背道而馳的折磨,讓他身心俱疲。

但還是挪步來到近前,儘量不看那東西,只是開口問道:“出了何事,讓諸位前輩如此憂心?”

張彌勒隨手將那團黑漆漆的東西往身後一拋,又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葫蘆,彈開木塞後便往那握過“髒東西”的軟甲手套上倒。

頓時一股腥臭之氣升騰,眾人都捂著鼻子連退數步,卻無一人出聲指責。待張彌勒做完這一切將那雙軟甲手套小心翼翼收好後,顧醒才亦步亦趨的挪到近前,試探問道:“張前輩,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彌勒並沒有直接回答顧醒問題,而是抬頭望向平常,徵求同意。待平常點頭應允後,張彌勒才一反常態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惹禍了,惹了大麻煩了。”

顧醒一頭霧水,連忙追問道:“此話何意?”

張彌勒重重嘆息,“那四人乃是西川淬鴉谷的死士,在此處埋伏定然不是為了我等,而是在等一筆更大的買賣。只是我等誤打誤撞將這四人擊殺,若是那筆買賣被我等攪和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顧醒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將“銀蛟”揹負身後,走到那幾具屍體近前,蹲下身來。張彌勒眼見顧醒有意查探,連忙出言阻止道:“摸伸手,有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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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醒感激一笑,收回了手上動作,指著其中一具屍體的半閉的眼瞼問道:“這是什麼?”

莊稼漢平常面色鐵青,一字一頓地說:“那便是西川淬鴉谷獨有的標誌——寒鴉祭。見此如見西川谷主,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我等眼拙,才貿然出手,若是剛才退避三舍,後能有一線生機。”

顧醒心中暗自盤算,抬頭望向三人說:“三位前輩切莫擔心,我等有明月樓依仗,興許還有轉機。”三人聞言皆是重重嘆息,張彌勒略感無奈地說道:“明月樓雖日漸勢大,但畢竟殺手組織。但那淬鴉谷連綿千年,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不是明月樓能比的。”

“況且,當下已是百年大氣候的當口,若非如此,我等豈會如此膽寒。若是那生辰綱因我等出手有了閃失,就算十座明月樓都無濟於事。”

顧醒此時才明白,當世江湖自己知之甚少,還有這般隱世高門。但轉念一想,已是做了,那便一不做二不休,說完也不等其餘三人反應,便從懷中摸出火摺子,作勢要將這四具屍體燒個一乾二淨。

莊稼漢等三人自知已是退無可退,只能任由顧醒“胡來”。待收拾完這一切,天邊已是泛起了魚肚白。顧醒又用“銀蛟”草草挖出一個大坑,算是將這四人薄葬。

江湖飄搖,孤燈墜影。誰不是那無根浮萍,雨打風吹去。奈何總歸是奈何,不得還是不得,所以只能對抗這命運,向著到不了的彼岸,拼命遊去。

只是這河水太過湍急,而那

暗流湧動卻是防不勝防。而那河上撐著竹筏的擺渡人,卻是唯利是圖,利慾薰心。任那溺水之眾,卻是飄然遠去,視若不見。

這紅塵中的江湖,這亂世中的顛沛流離,又有誰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前世已逝,今生絕不妥協。顧醒握著拳頭,有些泛黃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縷縷殷紅順著指背滴落,滴落到這已被鮮血染紅的土壤裡,一滴一滴……

張彌勒有些釋然,上前拍了拍顧醒肩膀,這一對此前還劍拔弩張的對頭,如今卻似那親兄弟一般,彼此惺惺相惜。

這一場爭鬥,將四人命運暫時捆綁在一起,但眼前更重要的,還是如期完成明月樓交辦的任務。因為在那隱匿之處,或許有那麼幾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們。

來不及傷感,顧醒甩了甩本血水浸溼的手掌,撕下一塊衣袖一分為二,草草包紮後便再次上路。

只是這一路四人走的更加小心,就連一直絮絮叨叨的張彌勒,也破天荒的閉上了嘴。而那莊稼漢平常,更是眉頭緊鎖,愁雲滿面。

唯有那高大漢子袁嵩,雖說也是有些心事,卻不似兩人這般明顯,眼見顧醒看向他,也回報以淡然一笑。顧醒心中釋然,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待四人走了約摸三個多時辰,便來到一處看似客棧的卻顯得有些簡陋的建築前。除顧醒外三人皆是快步走了進去,顧醒雖有疑慮,但也隨著走了進去。

待四人走進那客棧落座,一名小二模樣的斜嘴青年便快步迎了上來。抽下掛在肩上的抹布,麻利地在四人落座的桌上大開大合地擦了擦,才開口問道:“四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這斜嘴青年言語清晰,雖說這張嘴有些歪斜,卻並不影響他言語,反而給人一種身殘志堅的印象。張彌勒拍了拍肚子,也不等其餘三人言語,便自做主張地說道:“五斤醬牛肉,三斤悅來春,四碟花生米,十個大饅頭。”

小二聞言斜嘴一笑,口中說著客官稍等,便一溜煙小跑而去。袁嵩此時開口說道:“這小二不是我等熟識之人,或是有詐。”

莊稼漢平常點了點頭,示意眾人切莫聲張,見機行事。

顧醒此時已有些按捺不住,此前雖有入世,卻如蜻蜓點水,並未過多停留。這次一趟,一定要好生學學,這江湖中的一套規矩,自己以後行事,也不至於處處受制於人。

想到這裡,顧醒便正襟危坐,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看得三人皆是忍俊不禁,為這有些窒息的氣氛添了一絲童趣。不多時,那小二便單手拖盤飛奔而來。

只見他腳下生風,卻不似尋常顛來倒去,反而走的穩穩當當,一看就是有武功底子傍身。這一點被四人看在眼裡,皆是暗暗運起了氣息。

小二快速將那幾盤酒菜放到桌上,說了聲“客官慢用”後,便轉身向著其他客人走去。只是他這轉身看似稀疏平常,卻是那身法卓絕之輩才能使出的功法,雖說有意隱藏,但無形之中卻流露出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