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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江南(本卷章節自《水調歌頭》) 第一百二十七章:踏尋歸路,權唯爭鬥莫親情

孫權看著面前活生生的孫策,始終還是不願相信,他的嘴唇不住地顫動道:“這······這不是真的······”孫策又往前了一步,孫權立馬揮劍指著孫策道:“你······你別過來!你究竟是誰?”孫策只好舉起雙手,道:“好。權弟,你儘管放心,我回來只是和你敘敘舊,再談談些新事,便會從此北歸,再也不回江南來打擾你們了。”

“誰······誰和你敘舊?”孫權的雙眼瞪得和燈籠一樣大,身子還不住的往後縮,好似能夠穿牆而過一般。孫策心裡有些難過,卻也感到很好笑,便後退了兩大步道:“權弟,那我就和你直說了吧。我想和你談談這南徐困住劉備的事情,我覺得這樣做不妥當······”

“你······你別說話······”孫權奮力伸手捂著自己打顫的雙腿,道:“哥······大哥,我······我現在還沒緩過來,有什麼事情,我們······我們明日午時在南徐湖心亭一敘如何?”

“好······好啊!”孫策聽著孫權又叫了自己一聲“大哥”,也忍不住流出了男兒淚,嘆道:“權弟,我等著你這一聲實在太久了。我······我現在才覺得,我孫策是真的還沒有死。我還有兄弟!”看著孫權一副沒緩過氣的樣子,孫策便伸手示意放鬆,同時緩步後退,道:“那麼權弟,明日正午我們湖心亭見。”孫權點頭道:“好,大哥······明日見······”孫策這才轉身跑出。

孫權聽著孫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剛松了口氣,“噹啷”一聲便丟下了佩劍,雙腳一軟摔倒在地上,不再有一絲氣力助他站起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好似孫策剛才一直掐著他的喉嚨,讓他呼吸困難一般。就這樣倒在地上換了許久,孫權這才扒著桌子艱難的站起身子,扶著牆壁看著孫策離去的方向,孫權的眼神相比剛才又是變了變。

“兄弟?即便是父子,在權力之下,會講一點情面?孫策啊孫策,你還活著不假,但這十年,你都白活了。”

陳到看著韓連和簡常左右夾攻自己,雙腳依舊踩著樓梯兩邊的扶手,一加力向上退後幾步。韓連的內力有限,一次發力還夠不著陳到,簡常倒是在空中再一點,徑直朝著陳到攻來。陳到看著他這青蛙一般的跳躍之功,心裡暗暗稱奇,一邊揮槍一擋,一邊道:“你這招是改編陳杰前輩的‘蛤蟆功’吧?‘功’沒學到什麼,這‘蛤蟆’二字倒是學到了精髓啊!”內勁一發,便將簡常震退下去。簡常身在空中無處借力,被陳到輕鬆擊退,心裡自是光火,罵道:“區區陳杰小兒,不也是我的手下敗將?你也一樣······”陳到見他提起此事還能如此大言不慚,心裡頓時怒火萬丈,聚起內力厲聲喝道:“今日我便替陳杰前輩報了此仇!”朝著簡常一槍揮落,如大刀一般直取其頭顱。

正在下方混戰的眾人聽到陳到這一大吼,全都震了一震。傅彤等人反應的最快,一人一槍便又多打倒幾人,黑風部隊剩餘的人勉強有所回應,又混戰起來。韓連看著陳到大怒的朝著簡常撲過去,眼珠滴溜溜一轉,有了計較,一個翻身躲到樓梯下面,看著陳到一槍朝著簡常劈下去。

簡常正等著韓連從背後急襲陳到,結果一個眨眼,韓連倒沒了影子,連忙一刀架住陳到。陳到動了真火,這一劈已用盡了全身的勁道,並不斷加上“獅蠻功”內力要強壓下去。簡常看著自己的家傳寶刀被白毦金槍的槍尖這麼一壓,非但它的槍桿毫髮無損,幾乎沒有彎折的現象,自己的寶刀反而開始出現了形變,心頭大駭:“這······這是什麼槍?怎麼這麼硬?”

韓連隱約看著兩人正在僵持,心道:“以簡公子之能,拖住陳到定然沒什麼問題。”伸手在樓梯邊緣一拉,便翻身上了樓梯,朝著新房房門就衝。他剛剛靠近房門,那房門“砰”的被劈開,便有兩把尖刀從中刺出朝著韓連刺去。韓連被房門直撞在臉上,一巴掌便把木門直接推得摔下了樓梯,一眼看著兩把見到朝著自己胸腹刺來,嚇得一掌推出,隨後向後退開兩步。

裡面兩個孫尚香的婢女一直在門口檢視外面的戰況,一看有黑衣人逼近,當機立斷主動破開房門出擊。但他們沒想到韓連反應也如此之快,兩人突然襲擊非但沒傷到他,還被他一掌劈中,一起向後摔倒。

劉備和孫尚香看到了這個情況,連忙各自拿著刀劍並肩站在了房門之前。陳到雖然押著簡常,但依舊注視著身後的情況,看著韓連出擊,也喝道:“韓連!你除了這種伎倆,還有沒有別的招?”反身一拳“石破天驚”連帶著加蓄已久的“獅蠻功”一起朝著韓連打去。韓連正要追擊進去,一看陳到這麼剛猛一擊打來,嚇得顧不上其他,奮力一撲躍出了樓梯之下。劉備和孫尚香正緊張地守在門邊,聽見幾聲巨響,隨即陳到這一拳正好打在這空蕩蕩的門上,將新房門框這幾處轟的支離破碎。劉備和孫尚香感受到劇烈的震盪,便一起向後摔下。劉備看著木牆倒塌,奮力一撲,擋在了孫尚香的身上,自己卻被木牆給壓在了下面。

簡常趁著陳到分心,拼出全身力道喝道:“休得猖狂!”死命將鋼刀舉高了一點,然後趁著空檔向後一溜,總算是躲過了陳到的強勢一劈。陳到只覺槍尖一輕,隨即快步向下強躍,一槍朝著簡常腦門砸來。簡常不敢硬來,連續向後退後,陳到連續刺出好幾槍,將簡常直逼下了樓梯。

趙雲看著竇香光憑著幾條絲線,根本不易抵擋那些黑風部隊兇狠的暗器,只得寸步不離的護在竇香身邊。眼看著周圍的江東守衛在黑風部隊的怪招攻擊下各個倒下,有更多的黑風部隊士兵圍了過來,趙雲的神色也嚴峻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背後青釭劍道:“阿香,還是拿劍······”還沒說完,鞠破軍大聲道:“擺陣,今天一定要將他擒住!我要親手將他千刀萬剮!”圍在四周的黑風部隊士兵便一起掏出繩索,朝著趙雲猛甩過來。

趙雲一把揪住竇香的衣裳一拉,強行讓她半趴在地上,那些繩索帶著鉤子一起朝著趙雲捲來。趙雲一槍“困獸五連盤”將蜂擁卷過來的繩索盡數卡在槍桿之上,在連轉幾下,那些繩索便失去了動力都纏在銀槍上無法再動。鞠破軍看得清楚,又命令道:“右側發力,左側穩住,把他抓過去!”黑風部隊士兵立刻按照他的話,把趙雲往右扯。趙雲死命聚起內力,用力往左一拽,那些右翼的黑風部隊士兵倒有幾人被趙雲拽倒在地。

“你······”鞠破軍掏出腰間暗器,叫道:“他沒兵刃,給我殺了他!”和黑風部隊一眾人從各個方向一起朝著趙雲丟出暗器。趙雲力道再怎麼大,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扯出銀槍抵擋所有的方向。竇香一看,奮力甩出好幾條絲線朝著左翼一擋,將這一邊的暗器盡數罩住。同時趙雲全身勁道迸發,死命拽著銀槍在身前猛甩,擋住了前方和右翼的暗器。竇香看著趙雲實在是顧不上後背,奮不顧身撲了過去,和身擋在了趙雲背上。

“不!”趙雲只聽“噗噗”聲響起,“哇”的吼叫一聲,攥著一股怒發的力氣,一拔背後青釭劍“咔嚓”連砍,將纏在銀槍長的許多繩索盡數劈斷,隨後一槍將銀槍朝著鞠破軍直投過去。

鞠破軍眼看著竇香背後插滿了暗器,心中大喜過望,剛剛張嘴“哈哈”了兩聲,趙雲一槍擲來,嚇得他連忙以鐮刀相迎。這一槍凝聚了趙雲全神之力飽含憤恨之情,又豈是他這隨手一擊所能夠頂住的,只聽沉重的“砰砰”聲響,鞠破軍捂著自己右手哀嚎起來,連鐮刀也被撞得變了形落在地上。趙雲這一槍撞過鐮刀,直插在了前面的牆體之中。

“啊——”趙雲翻身將竇香放下,只見她背後插著不下十把飛刀銀針,已是鮮血淋漓,其中滲出的還不乏黑色的血液,一看就是喂了毒。

“阿香!阿香!”竇香擔心趙雲被影響,強忍著沒發出一聲慘叫,但是負傷過重外加毒性蔓延,只是看了趙雲一眼便暈了過去。趙雲小心翼翼的將她放趴在地,扭了下頭,掄劍朝著逼過來的黑風部隊士兵狂劈過去,如砍瓜切菜一般一劍一個,只聽“咕嚕嚕”聲音響起,地上便已經滾落了十幾個人頭。

鞠破軍看著趙雲這般勢如發瘋的砍殺,自己的手下三十多人剛才幾乎沒怎麼損傷,這麼一打一下就損失了一多半,心下不免震恐,連忙道:“不······不要近距離硬拼!用暗器······用暗器殺了他!”趙雲斜著眼睛掃了他一下,“刷刷”又揮出兩劍,鞠破軍看著自己和趙雲之間隔著的兩個黑風部隊士兵腦袋如滾球一般高高飛起,而身子還僵直的站在原地,只覺心臟被人抓住的一般,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你會······付出代價!”趙雲狂呼一聲,向左右連揮兩劍,黑風部隊普通士兵的兵刃如何能夠抵擋青釭劍,迅速連人帶兵刃被趙雲劈成兩段。鞠破軍這才覺得自己的身子又有了知覺,連忙聚集剩下身邊的手下,不住地搖頭道:“這怎麼可能······連劍法也這麼兇暴······”

“受死吧!”趙雲看著地上一條連線鞠破軍的流星錘的繩索,一把揪住繩索一拉,便將深深陷入牆體的流星錘抽出,朝著鞠破軍砸去。鞠破軍大駭:“我剛才那麼用力都拉不動,他······他一隻手就抓出來了。”連忙低頭躲閃,他旁邊那幾人卻倒了黴,又都被掃倒在地。這下,能夠站在這裡的黑風部隊士兵人數已是屈指可數。

鞠破軍想去撿起鐮刀,趙雲已一錘將流星錘朝著他迎頭打來。鞠破軍只得向後退開兩步,沒料到趙雲已踏著瀚海步猛撲過來,一劍朝著鞠破軍斬落,鞠破軍情急之下只得揮左臂一擋,趙雲這全力一擊沒留下任何收手的空間,一劍將鞠破軍左臂劈斷,連著劍尖看在了鞠破軍的胸前。

鞠破軍慘叫一聲,拼著性命又向後退開一步,趙雲心裡恨意大起,一腳踹在他的小腹,將他重重踹出,正撞在後面的牆壁上,銀槍所插之處旁邊。鞠破軍被這一砍一踢早就沒了半條性命,癱軟的倒在地上,由剩餘的幾個士兵攙扶,才勉強能夠起身。

“你今日······啊······”趙雲眉頭一皺,一看自己的左手,竟然開始發黑潰爛起來。鞠破軍一看,忍不住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到頭來你還是著了我的道!”趙雲咬著牙強忍著要逼過去,但是毒性卻愈發擴散起來。趙雲只得原地站住,一劍劃開自己的左手,以內力強行逼毒。

鞠破軍本來得意洋洋,看著趙雲要強行逼毒,又是一愣,不顧斷臂之痛,便要抓起鐮刀再衝過去。那些個士兵一看,連忙抓著他道:“將軍,不可啊!”鞠破軍對自己的毒還有些信心,本來還不怎麼怕,但是一看趙雲雖然立在原地不動,但是那注視著自己的毒辣目光,不由得一陣發憷,只得道:“走······我們得快撤······”這時只覺得斷臂處一陣鑽心的疼,只覺無力不已,在黑風部隊剩下幾人的的攙扶之下,準備逃走。

只見周圍忽然傳來陣陣喊聲,江東的衛隊已然趕到書院附近。鞠破軍強打精神,聽了聽聲響,道:“看來是江東的守軍發現情況了。走······別管其他人了,趁著他們還沒包過來快點撤退。”剩餘幾人人數不多,外加黑衣便於隱藏,很快便隱匿於黑夜之中。

趙雲已將大部分毒素強行逼了出來,看著鞠破軍他們已經逃走。他卻沒有一絲想法驅使著去追趕,只是頹然的將青釭劍丟下,翻身坐倒在竇香身前,也不顧周圍的其他情況,只是輕輕撫摸著竇香的臉龐,柔聲道:“阿香······阿香······子龍在這裡······”

竇香似乎又恢復的一些意識,她勉強睜開眼睛看著趙雲,又露出了一絲笑意:“子龍······安全了?我們······我們安全了嗎······”趙雲再也忍不住帶著哭腔點頭哼道:“對啊!阿香,我們······我們安全了。我們······我們回家,我們就要回家了······”

“回家······”竇香喃喃道:“子龍,我真的要回家了嗎?我······我看到了我爹、我娘,還有······還有我的兄弟姐妹們,我的好多好多親人們······”“對對。”趙雲道:“我們······我們回家······”還奮力想要將竇香抱起:“我······我這就去找大夫······”竇香卻無力的擺動著自己的左手,嘆道:“不必了,子龍,你我心裡有數······”

“我沒數!我沒數!”趙雲歇斯底里的怒吼著:“我不會放棄任何人,我絕對不會放棄你!”竇香慘然一笑,伸手指著落在地上的一壺熱茶,“啊啊”的輕聲叫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熱茶······熱茶······”趙雲慌不擇路的爬到熱茶旁,一把抓過來又爬到竇香身邊。竇香看著他的樣子,又笑道:“可惜啊······阿香再也不能夠給子龍泡茶燒酒了······阿香······阿香真的好想再看看子龍哥喝阿香泡的茶燒的酒啊······”

“好······好!”趙雲一把扭開茶壺,將蓋子一丟,對著嘴一灌,也不顧那滾燙的茶汁便“咕嘟咕嘟”喝了好一大口,隨即一甩頭,喝道:“好茶!阿香······阿香好手藝。”又低下頭來。

“子龍······”竇香緊緊握住趙雲的左手,含著那她最後的溫情,泣道:“子龍,一定要珍惜一切愛你的人。以後你不必再為阿香牽掛了,你心裡一直有一個結,快去解開它吧。不要······不要因此後悔終生,更不要再······再辜負了那個愛你的······人······”說著說著,手一軟,整個人便僵直不動,那看著趙雲的眼神,卻依舊溫存著真摯的感情。

“阿香!”趙雲彷彿還有好多話沒有說完,但竇香已經無法再回應他。趙雲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在她額頭上一吻,嗚咽道:“我······我對不起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帶你來南徐?為什麼?為什麼!”如虎嘯龍吟一般怒吼咆哮著,訴說著這擁有大好年華的姑娘,只身為自己卻終難獲得好的結局的冤屈與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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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晴和魏延悄悄跟著大批趁夜色趕往城中心的江東軍來到了吳國太的書院附近,魏延仔細數了數人數,道:“賊兵現在大概······還有五十人左右,想要得手幾乎沒有可能。晴兒姑娘,我們何時動手。”

“不必著急。”楚晴不緊不慢道:“江東軍現在才包抄過去,賊兵有些聰明的應該已經開溜了,剩下那些沒腦子的想要突圍是難上加難。我們要對付的,除了那些有點小聰明的之外,就是那些憑著硬實力能夠衝出來的。盯好了,估計他們也該突圍了。”

簡常和韓連又重新站在一起,看著陳到凜然立在樓梯之間,心頭忽然感到一陣無力,再一看周圍黑風部隊士兵已被傅彤、鄧泰他們以白毦兵死死壓制,根本沒有任何支援的可能。這時李蓮忽然驚呼一聲:“有喊聲!是······江東的人馬!”韓連不通道;“我們這麼快且秘密的行動,江東軍怎麼會這麼快就得到訊息?莫非······莫非他們早有準備?不好!”想到這,他不敢再打,拖著簡常道:“簡公子,大事不妙,這也許是為我們設的一個套!我們得先撤了,不然,肯定沒法全身而退!”

簡常也不想同歸於盡,點頭道:“蓮兒,走了!”和韓連返身想走。陳到都聽得清清楚楚,哪肯輕易放過,縱身躍下一槍朝著簡常後心刺來:“賊子現在倒想逃了嗎?”簡常一個閃身躲了過去,便已經和韓連、李蓮站在一起,他看著陳到已棄下樓梯又傅彤代守,心知不好,反身揮刀,喝道:“你們先走,我攔住他,回頭集合地點再見!”李蓮很是擔憂,剛剛喊了一聲,韓連一把揪住她就走,道:“還浪費時間做什麼?多說一句廢話,走不掉的機率就越大!”

簡常回身朝著陳到拼死一刀劈去,陳到看著鄧泰、盧忠已經將剩餘的黑風部隊人馬全部趕得散去,冷聲道:“今日你別想輕易走掉!”連續揮槍大範圍罩住簡常的移動空間,不求立刻拿下他,只要繼續拖住他不給他脫身,到時候江東人馬盡數趕到,縱使他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脫身。

簡常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想法,對著陳到連續虛晃兩刀想要撤走。陳到卻不聞不問一直壓著他,簡常逼不開他,自然脫身不了,聽著身後喊聲越來越多,他眼中不覺厲光閃過,高呼一聲,又使出之前使用的招式,縱身一躍,人兀自面對陳到,但連續兩下後空翻跳出,一腳踢在陳到槍尖之上,翻身便越過了高牆而走。

陳到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招式變化弄得一愣。但他反應極快,一甩金槍喝道:“丹平護好主公!”施展起“破空浮雲”直追出去,不給簡常一絲喘息之機。

簡常剛剛翻出牆外,忽然覺得身子震盪的有些不聽使喚,頭腦發暈的讓她有些分不清四周的方向。陳到看著他東

倒西歪的亂跳一陣,翻著白眼齜牙咧嘴的做出奇怪的動作,不覺詫異道:“你又有什麼怪招?”忽然醒悟過來,道:“讓你不要再亂練這些怪招,你已經經脈倒轉走火入魔了吧?”

簡常好不容易才恢復了神智,聽了陳到的話心裡一驚,手心裡冷汗直冒,但嘴上卻不承認道:“不······不不!你和孫策還想以這種伎倆來騙我?是我自己沒把握好而已!”說著轉身就走,陳到挺著金槍又直追過去,兩人在一處叢林中你追我趕。

周瑜和魯肅、呂蒙緩緩往書院方向趕來,聽著周圍腳步聲和喊叫聲,周瑜率先停步,魯肅和呂蒙一看,也連忙跟著停下。周瑜伸手朝著右邊房屋方向一指,微笑道:“有人在這邊奔逃,聽其腳步急促紊亂而沒有章法,應該是刺客。子明······”呂蒙點頭道:“明白!”拔劍在手縱身躍出,直站在一處高屋屋頂,往下一看,頓時怒道:“都督我看到了,是那個上次在江陵軍營劫持你的傢伙!”

“是他們?”周瑜眼神一變,立刻抽出佩劍,道:“這幾個賊子本事很高,既然在這裡撞到他們,那便不能留。子敬,這裡先交給你了!”對著身後的護衛一招手,飛身躍起,只一個上下便落到了呂蒙身旁。

“唉······公瑾······”魯肅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身後便有十多個護衛跟了出去。周瑜按著呂蒙指著的方向一看,便發現了正在民居之間疾行的韓連和李蓮,點頭道:“若是只有一個,那倒是好對付了。那個女的不認識,可以放過,男的一定要全力抓捕!”然後氣定神閒掏出兩支白手套戴在手上道:“無論任何時刻,心裡都要警惕著。他們是來刺殺的,身上也許有暗器,更有可能帶毒,和他們接觸的話,得有些防範措施。”呂蒙答應一聲,學著掏出手套戴在手上,便領著一眾護衛踩著周圍的屋頂趕了過去。

韓連聽著周圍近距離似乎多了一些聲響,奇怪的往上一看,正好看見呂蒙引著許多士兵朝著兩人趕來,驚得他喝道:“快走!快走!”加速朝前衝出。李蓮自然也看得明白,看準了旁邊房屋間的夾縫,一個閃身躲了進去。韓連見她跑開,不顧一切的加速衝出,忽然面前人影閃過,韓連連忙一剎車,拔劍一擋擋了過去。只見周瑜獨自一人從高處躍下,衣袍隨著強風劍氣一同被蕩起,好不威風凜凜,透出一股颯爽英姿。

韓連看著這景象不禁一震,隨即笑道:“怎麼?東吳大都督以身犯險,就為了殺我一個無名小卒,我真是三生有幸啊!”周瑜對他言語之中的兇惡之意聽的是清清楚楚,也輕巧笑道:“不忙不忙,你曾經在軍營裡陰過我一次。這次我只不過是還回來而已。小子,你有什麼光明正大的招數,最好快點使出來。”

“好啊!”韓連眼中兇光畢露,朝著周瑜一劍刺來,周瑜揮劍一架,韓連反手一掌劈出。周瑜看得清楚也一掌抵了過去,韓連只覺一股純淨的內力忽然注入到了自己的手心,頓時大駭的率先收手,驚疑不定的喝道:“你······你內功這麼強?”

周瑜嘴角微微一揚道:“這很重要嗎?你這傢伙,年歲不大卻總弄這些不正道的東西,也是該教育教育了。”韓連臉色一寒,心道:“要真打,我說不定還真不是他的對手······”正在猶豫,呂蒙帶著一眾手下從後面圍了過來,喝道:“大都督小心,這人陰險的很!”

韓連一看到他,一撒手,抓起懷中的一把飛針朝著他們甩去。周瑜最快發現,喝道:“休得再用陰招!”飛身躍起一劍朝著韓連腦袋斬落,韓連頭一低,趴著身子朝著周瑜來方一衝,便找到空檔跑了過去。那邊已有幾人中了飛針倒地,周瑜一看,顧不上去追韓連,連忙過去檢視。

楚晴和魏延正隱於暗處,這裡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魏延躍躍欲試道:“晴兒姑娘,那家夥越過周瑜跑了,我們是不是現在去把他抓回來?”楚晴搖了搖頭,道:“韓連這傢伙是有些真本事的,而且他擅長弄那些不要臉的陰招,先不抓他。李蓮才是最可恨的,文長將軍,我們先捉了她,你可以隨便對她動手,但只要保她活著就行。”

“好。”魏延說著便縱身躍出,幾個閃身便來到了正在夾縫中艱難前行的李蓮的上方,拔劍喝道:“婆娘!還掙扎什麼呢?束手就擒吧!”

李蓮本來以為自己身材比較瘦弱,可以輕鬆從夾縫中逃走,但是被卡在這混亂的道路之中走的還是很慢。忽然聽見魏延的喊聲,她抬頭一看,忽然醒悟過來,飛身躍起便來到了屋頂之上,她掃了掃魏延,並沒怎麼將他放在眼裡,不屑道:“你又是哪裡來的東西,也敢來惹我?”

魏延主動放她上來,沒想到她居然如此不識抬舉,冷笑道:“這都不重要,重點是我是來捉拿你的!”一劍朝著李蓮肩頭挑落。李蓮見他出手又快又狠,連忙揮劍一擋。魏延這一擊力道極大,李蓮被他強擊向後,不由自主的退開了兩步,臉上懼意頓生:“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想要抓我?”

“這個問題還不明顯嗎?”魏延也沒有多想,便胡說道:“我乃是周都督的手下,奉周都督之命來將你們這群刺客捉拿回來。你們真以為想要刺殺劉皇叔,還能夠全身而退嗎?簡直做夢!”一劍又朝著李蓮刺來。

李蓮身子一閃,不敢和魏延硬來,反手出劍朝著魏延後背一刺。魏延伸指一彈,正好彈在李蓮的劍尖之上,李蓮只覺手一抖,整隻劍都被這麼一彈偏了方向。魏延順勢一掌猛推而出,直奔李蓮小腹而來。李蓮一劍插在地上,借力一翻身躲了過去。不防魏延已迅速追來,一把沒抓到李蓮的身子,反倒揪住李蓮的髮髻一拉,便將髮髻拉開,散落的頭髮都被魏延抓住。

李蓮感覺一陣刺痛,揮劍想要逼退魏延。魏延哪肯放過這般良機,使勁一拉,李蓮便大叫一聲,順魏延的力道被強拉過去。魏延不等她出擊,一腳猛踹李蓮手腕一下便將長劍踢落,隨後用力一甩,將李蓮“啪”的摔在地上。

李蓮被這麼大力一摔,頓時給砸了個七葷八素,勉強一睜眼便看著魏延毫不留情一腳朝著她的腦袋跺下來,連忙一滾躲了過去,勉強再爬起來,已是氣喘吁吁,滿心恐懼的道:“你······你怎麼這麼兇狠?”魏延嘿嘿一笑,道:“這是命令,我也是不得不為啊!”一劍自下而上朝著李蓮削來。李蓮連忙後退,還是被劍尖劃到了手臂,損失流出血來。李蓮大痛,但是兵刃既失,她更不敢再和魏延多打,看著身後夾縫間,不管不顧的跳了下去。魏延一看,喝道:“你想往哪走?”也追著跳下。

李蓮知道只要魏延還在,自己根本不可能脫身,本來就失去了平衡重摔在地,可她也顧不上頭暈眼花,從懷中抽出匕首,等著魏延身子落下,朝著那方向便刺了過去。魏延看著她起身便發現了她手上的匕首,伸左手一格,擋住李蓮這一下,隨後一肘揚起撞在李蓮下巴上。李蓮被這麼一撞,再也堅持不住,拿不穩的匕首也被魏延擊落再地。魏延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又補上一拳直挺挺的打在李蓮的臉上,李蓮本就神智難清,又被打了這麼一拳,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看不清楚,伸手扒著牆死命不倒下去。

魏延看著她這般慘像,本來覺得應該收手,但是又想著楚晴所說,心裡早把她當成是無惡不作的兇狠殺手,哪敢對她有一絲留情,緩步上前道:“這不是兇狠,這是你罪有應得,這是命令!命令!命令!”每說一個“命令”都抓起李蓮的頭髮拎著她的頭對著旁邊的牆體猛的撞一下,李蓮本就動彈不得,又連續被重擊三下,哪裡還抵禦得住,當即昏暈過去。

“搞定了?”楚晴這時也悠悠出現,在夾縫口對魏延打了個手勢道:“留下一命,我們帶她走。”魏延便提著李蓮的衣裳,幾乎是拖著她走了出來。楚晴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滿臉嫌惡之樣,扭頭不再看她。

兩人往城西走出一段距離,眼看著來到幾處昏暗的房屋之處,魏延奇怪道:“這裡······似乎不是什麼正常的地方。”楚晴道:“當然不正常,她這種人又豈能用正常的手段?殺了她實在太便宜她了?若是玷汙了她,那對她來說,豈不是傷害更大些?”魏延看著前方好幾個光著膀子的大漢正在忘情的喝酒大笑,頓時明白過來,他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李蓮,道:“把她這麼丟進去,想出來可沒那麼容易。”楚晴看著有幾個大漢醉醺醺的一臉色相朝著自己走來,停步對魏延道:“我可沒說一定要讓她活著,但在她死之前,有些代價是必須付出的。”說著一把掐住一個大漢伸出來的手,用力一扭,冷冷道:“別碰我,要碰就碰這個。”說著一把將李蓮抓過,直接丟在那幾個大漢身上。那幾個大漢也不管那麼多,“刺啦”一下便撕開了李蓮一層衣服,同時發出“嘖嘖”的感嘆聲和淫笑聲。李蓮這時才清醒了一些,她當然也感受到了自己在遭遇什麼,瘋狂的掙扎尖叫起來。

楚晴看著她又被那幾個大漢強行摁在桌上,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和痛苦聲夾雜在笑聲之中,軟綿綿的毫無反擊之力,只是喃喃道:“姐姐,你看到了嗎?”轉身便走。

魏延連忙趕上,又回頭看了看那群人,疑惑道:“他們······這是這裡的習俗嗎?就這樣幹了?”楚晴嘴角一揚,道:“也沒什麼不好。這裡夾雜了好幾十不務正業的青年,每天遊手好閒,憑藉家裡有些錢財,欺負普通百姓、奸 淫良家婦女的事情沒有少幹。把李蓮這賤人丟在這裡,最合適不過了。”魏延又看了看身後,嘆了口氣,便轉身不再理睬,和楚晴一同飛身離去。

簡常好不容易和陳到拉開些距離,回身一看陳到又施展出“破空浮雲”加上“頓所訣”迅速趕了上來,不禁大感絕望:“怎麼這廝跑的就這麼快?還這麼鍥而不捨?”只得使出“鱔息功”向前連續躍出兩次,企圖重新跑開。

陳到邊追邊道:“今日既然你提了,那我正好為陳杰前輩討回公道!簡常你休想逃走!”一槍挑起地上的石頭朝著簡常後背襲來。簡常一邊快跑,一邊揮手發掌擋住飛來的石塊。他再回頭看了看,心道:“這傢伙雖然輕功了得,但是拖著這麼一杆有重量的長槍,怎麼著也不可能追上我的‘鱔息功’。”想到這,他一個閃身,以“鱔息功”向旁邊草叢一衝一滾,便鑽了出去。陳到趕忙轉向踏進草叢,看著草叢外通向的竟是一片小村鎮,揮槍趕到村口看了看,簡常已不見蹤影,只得喃喃道:“這次算你走運,下次你可沒有這種機會!”按照原路趕回吳國太的書院。

簡常好不容易靠著鑽進民居之中躲過陳到的追擊,便一溜煙的趕到約定好的在富春閣以東二里的集合點。結果到了哪裡,卻只有韓連一人孤零零的在那等著,他吃驚道:“韓······韓老哥?怎麼只有你一個?蓮兒他們呢?”韓連無語道:“我還奇怪呢,我和李蓮本來在一起走,那······那周瑜武功很高啊,親自帶著呂蒙來追擊我們。李蓮實在是不夠朋友,直接拋下我自己溜了,我好不容易才從周瑜手裡脫逃出來的,結果李蓮反倒自己不見了。對了,鞠破軍他······被趙雲斷了一臂,也沒能得手,他傷勢過重,便先出城治療去了,留我在這裡先等你們。”

簡常一聽李蓮失蹤,哪裡還顧得上管鞠破軍的問題,連忙抓著韓連道:“不好啊!不好啊!蓮兒不見了,肯定是出問題了!”便四處尋找起來,韓連等了很久也沒等回李蓮,便也和簡常一起四處尋找。

陳到返回書院,只見吳國太對此次突襲大為光火,但是又沒抓到刺客的首腦,便要重重懲罰這裡的守衛頭目賈華。劉備被門板砸的不輕,但聽說此事,還是親自去為賈華求情,吳國太這才放過了賈華。另一邊,傅彤和鄧泰發現了依舊攤在地上,面無表情對著竇香屍身說話的趙雲。他們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等事情,都沒有去打擾他。

陳到聽說了此事,也是心頭沉重的走到趙雲和竇香身邊,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地上。趙雲對著竇香的額頭一吻,嘆道:“都怪這亂世,若非天下大亂,阿香他們家就不會因為治病救人而慘遭屠戮,她也不會因此而和鞠破軍結怨。也不會因為認識了我這個災星而丟了性命。”

“子龍你說的我都認,但你絕不是災星。”陳到道:“你要是災星,那我又算什麼呢?我的父親、四個兄弟、叔父和藍志翔叔叔他們,還有趙振幫主、蒙夫兄弟、李林兄弟、威廉、林羽裳姑娘、言弟、師兄、舒難活和陳離叔父,最後······還有小昭。每一個親近於我的人,最終都沒能得到好下場。怪這個亂世沒錯,但這絕非你的錯,在這亂世之中,總是要死人的。我們能夠做的,也就是讓這個亂世終止,不要再讓無辜的人死而已。”

“說得對,我也在為此而努力。”陳到回身一看,只見孫策不知何時進到了院子之中,很是吃驚道:“孫······孫將軍,� ��怎麼來了?”孫策眼眶一溼,道:“我來看了看母親,她······她老人家身子還行,我······我就不回來再氣她老人家了。”

陳到一聽,心裡也明白孫策的苦痛,若是孫策回去見母親和妻兒,或許能夠給予他們驚喜,但是卻會帶來更多的為難。人間之可悲莫過於此,你所失去的一切就在眼前,但為了更集體的利益又不得不放棄。並非所有人都能夠這麼選擇,但有的人就是能夠堅持下去。

“孫將軍······”陳到還沒說什麼,孫策便將背上的一個包裹遞給了陳到,道:“我看到我小妹了,她······她笑的很快樂、很幸福,這便夠了。我有些話想對她說,都寫在裡面了。”說著朝著包裹一指。陳到很是不解道:“孫將軍,郡主應該是可以保住秘密的,有什麼話為什麼不親自和她說?”孫策慘然一笑道:“有些事情,還是別和她當面說的好。叔至,我和權弟約好了,明日相會······”

“什麼?”陳到和依舊坐在地上的趙雲盡皆大驚,陳到道:“你······你可不能去見吳侯······”孫策道:“不但你們這麼說,連公瑾也這麼說,也許你們說的是對的。但叔至你也清楚,有的事情我們都怕,但有的時候不得不做。也許權弟和我們想的並不一樣,如果我能夠讓他回心轉意,這對整個江南都好。即使失敗,我孫策本就是一死人,那就算我早就死了吧。”

“不!”陳到連連擺頭道:“這怎麼行?孫將軍,這連冒險都算不上,這根本就是······”孫策道:“叔至,我想做的事情,其實都已經差不多了。江東現在很好,我的家人們也都很好。若是我能夠讓他們變得更好,為何不去嘗試呢?記住了,叔至,我們初心是讓更多人更好,而不是讓我們更好。”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翻身跳出牆外,留給了陳到和趙雲一個決絕而堅定的背影。

“孫將軍······”陳到呆滯的立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還是趙雲先扶著竇香的屍身起來,喝道:“叔至!他剛才提到了周公瑾,快!快去和他說!”陳到這才醒悟過來,看著天色已經矇矇亮了,立刻道:“我······我這就去!子龍你保護好主公!”便也翻身衝出牆外。

趙雲撫摸了一番竇香的秀髮和臉龐,看著依舊插在圍牆裡的銀槍,道:“阿香先等著,等我忙完,便繼續來陪你走完最後一程。”

簡常和韓連在天亮前幾乎找遍了全城,卻依舊沒有任何有關李蓮的訊息。正當簡常快要急瘋的時候,有一蒙面人悠悠出現在了簡常的跟前說出了一個地名。簡常顧不得多想,直接施展輕功趕了過去,韓連還在懷疑,蒙面人便已經離開,根本不給他任何尋找的機會。

“晴兒姑娘,為何又將那李蓮的位置告訴這兩人?莫非你想讓他們再救她回來?”魏延揭下面罩重新回到楚晴旁邊,他自己卻很是不解,楚晴這抓抓放放的對策讓他很是跟不上。

“我又想了想,如今來看,放她活著,比殺了她似乎更有殺傷力。”楚晴微笑道。那笑容之中,飽含的殺機卻比之前更盛幾分:“那些個流氓靠著自己的財力實力,可以應付一些追究。但是在發了瘋的簡常面前,除非武功足夠,否則他們沒有任何活命的可能。這也算是我們給予當地百姓的一些幫助吧。”

“那······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嗎?”魏延大惑不解:“晴兒姑娘,他們屢次為難陳將軍和主公,我們不應趁早將他們解決了才是?”“沒那麼容易。”楚晴道:“昨夜叔至哥哥和子龍他們多人聯手都沒能留住他們,他們的實力終究還是很強,你我聯手如今還是拿不下他們。反正日子還長,他們不會罷手,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簡常好不容易趕到了城西之處,一眼便看到了幾個大漢正有說有笑的穿著衣服,李蓮躺在一旁的桌子上,幾乎沒穿什麼衣衫,目光呆滯的含著幾滴淚珠。他發瘋似地拔刀衝了上去,三下兩下就把那幾人全都砍倒

在地,這裡本就人少,外加上簡常下手凌厲,根本沒給他們發聲的機會,這裡的小慘案便沒立刻被人發現。

“蓮兒!蓮兒!”直到李蓮出事,簡常才感受到了這個真正的“妻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之重要,也許是因為多年來李蓮對自己的容讓和悉心照料打動了他的真心。此時他不顧一切的用衣衫蓋住李蓮的身軀,哭道:“你······你怎麼樣?是誰幹的?”李蓮沙啞著嗓音半天沒說出什麼,昨夜她的掙扎與絕望,耗盡了她的體力與意志力,好不容易的獲救讓她重獲生的希望,也讓她對簡常的依戀又上了一個臺階。

“所以,究竟是何人所為,居然以這般齷齪的手段將你丟在了這裡?”韓連還是有些疑惑,這樣的辦法陳到顯然是想不出來的,趙雲也不太可能,他便將疑點放在了劉備身上,畢竟像劉備這般掙扎數十年有見識的諸侯,才會採用這般傷害的辦法。

“是······是周瑜的手下······應該是周瑜的命令······”李蓮倒在馬車上,有氣無力的複述了昨夜魏延所言的意思。魏延本來說是周瑜命令,乃是因為周瑜剛才便在附近追擊他們,而那“命令”其實是指的楚晴的命令,哪知道李蓮會將這些連在一起理解。簡常一聽,怒罵一聲,道:“周瑜!好個東吳大都督,打贏一個赤壁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嗎?居然使出如此下流的手段!好,很好!我簡常若不殺周瑜報此仇,誓不為人!”韓連覺得李蓮斷斷續續的回憶非常混亂,以他對周瑜的理解,周瑜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可李蓮既然這麼說,讓他也疑惑起來。

孫策老早便來到了南徐唯一的大湖——聘湖周邊等著,但是一直沒有等到孫權的身影。他便僱了一名船伕,親自駕著小船往湖中心駛去。這時時間還早,聘湖之中還沒有出現什麼遊人,孫策打發走了船伕,自己划船來到中央湖心亭與岸邊中央地帶,便停下來,獨自坐在船頭,觀賞著這十年來他都不曾見識過的風景。

“也許······未來還有機會,也許······就到此為止了吧······”孫策嘆道:“只希望,江東能有更加長久的太平,孫氏基業也能夠在權弟的領導之下,繼續延續下去。”正想著,忽然從湖心亭裡傳來幾聲叫聲。

孫策感到頗為奇怪:“這麼早的時候,亭子裡居然也還有人?”站起身子仔細眺望了一番,看不清裡面的叫聲,便划著船靠了過去。

沒想到亭子裡的人居然是太史慈,太史慈看著孫策將船劃近,不管不顧的施展輕功強行躍過來,差點沒直接掉進湖裡。

孫策愕然的看著他現身,道:“子義,你······你怎麼來到這裡?”太史慈臉色漲得通紅,急切道:“主公你不該來此!你為什麼要來這裡,又為什麼要見······見現在的主公?”孫策一聽,很是放鬆道:“不必擔心,我早有計較。若是權弟聽我一勸,自會放劉備回去,孫劉聯盟可保安全無事。若是我真的走黴運,也有人接替我,幫助劉備回去。這些天的刺殺想必子義你也看到了,那是十分的兇險,要真出了什麼意外,結果不堪設想。”

“不······不是······”太史慈搖頭道:“我······我聽說主公有令,今日午時之前,會有賊子在此聘湖湖心亭上出現。我擔心是你,便提前過來檢視,沒想到果真······”孫策吃了一驚,道:“你的意思是······”話沒說完,只聽好幾聲“撲通撲通”聲音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從水下一下冒出了百餘弓箭手,對準了兩人所在的小船四散放箭。

“不好!”太史慈反應極快,深知多面受敵根本不易躲避,拉著孫策在船頭一借力,朝著湖心亭一躍,兩人便一起落到了湖心亭的邊緣。

那些披著江東盔甲的弓箭手見一擊不中,便立刻調轉方向,朝著湖心亭亂箭齊發。孫策看著這些人的穿著都曾經是自己最忠誠的手下,沒想到今日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之下前來射殺自己,心裡早就萬念俱灰,竟站在湖心亭的邊緣面向他們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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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沒帶長槍和佩劍,正想抽出後背畫戟抵擋,看著孫策不躲不閃,嚇得驚道:“主公!”孫策依舊毫無反應,立刻連中十餘箭,無力的向後退後了兩步。太史慈來不及拔畫戟,奮不顧身撲到孫策身前,以後背擋住了後面第二輪齊射。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那一絲視死如歸的決絕,同時在對方身前噴了一口血。

“主公······若還有機會,我還想像你我相識之日那般酣暢淋漓的打一次······”太史慈咬著牙,緊盯著孫策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便不受控制的一步步退後。孫策雙腿一軟,便坐倒在亭邊,伸手朝著太史慈道:“若有來世······你我便是兄弟······想怎麼打······便怎麼打······”太史慈嘴角微微上揚,勉強道:“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之間,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呼!”便向後一倒,直落進了聘湖之中。為江東奮戰了半生的將軍,最後的歸宿竟然是昏暗的聘湖湖底,可悲也,可嘆也!

“呵呵呵呵······”孫策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道:“內事不決問張昭,外事不決問周瑜。張昭,這是你的意思嗎?我相信不是······”瞪著眼睛看著那些弓箭手划船逼近,身子一鬆,睜著眼睛便不再動彈。那目光卻始終盯著南徐內城的方向,毫不轉移。

陳到好不容易才趕到周瑜的住宅,不顧一切的闖了進去。周瑜正換了衣服準備去辦公,一看陳到這麼急匆匆的樣子,還以為是昨晚發生了什麼重大傷亡,一邊拉住褲帶一邊道:“叔至,我記得昨晚劉皇叔和郡主都沒事,其他人······”陳到哪裡還聽得下去,直撲到周瑜面前大呼道:“是······是孫將軍,他······他被孫······吳侯約見了!”

“什麼?”周瑜吃了一驚:“兄長見過吳侯了?既然見了,怎麼還又被約見?”連忙問道:“他們去了哪裡?我們得快點趕過去。”陳到本來也不知道孫策要去哪,正在猶疑,忽然有人來報:“報大都督,聘湖出事了!主公······主公說他夢到今日在聘湖之中會出現叛徒,提前派了弓箭手前去埋伏,果不其然聘湖湖心亭附近出現了兩個刺客。現在都已被弓箭手擊殺,主公他······”周瑜和陳到一聽,根本就不顧他接下來說的什麼,推開那士兵,一前一後的衝了出去。小喬一人躲在屏風之後,聽著陳到、周瑜和那士兵的意思,身子也忍不住顫抖著:“姐夫······姐夫······”

周瑜推開一眾想拉住他的士兵,大罵道:“都滾開!這是私事!私事!”對陳到道:“別管其他事了,跟我走!”施展輕功一躍登上旁邊的樓房,陳到連忙施展“破空浮雲”跟上,兩人便在城中心的房屋密集區內迅速移動,直奔湖心亭。陳到還是第一次見到周瑜這般全力施展武功,也不禁暗暗讚歎:“周都督那是一方英雄,有如此高超的統兵能力,居然還有這般武功,實在是令人佩服。”

兩人沒費多少時間便趕到了聘湖,那裡已經圍了許多的遊人以及士兵。周瑜和陳到隨便挑了一艘小船,便自己劃了過去,劃到一半,心急的兩人便直接施展輕功從湖中直接躍上了湖心亭。

呂蒙已經在亭上派人將落入湖底的太史慈打撈上來。陳到一看孫策和太史慈的屍身,只覺心裡一空,便無力的坐倒在兩人跟前,喃喃道:“孫將軍······太史將軍······你們······”他當然知道這是何人所為,一時間竟有一種控制不住去殺孫權的衝動。

周瑜卻一改之前急切的模樣,在看到了孫策和太史慈之後,卻是出人意料的平靜,只是小心的親自整理了一下孫策和太史慈的儀容。呂蒙認得太史慈,對孫策也頗覺眼熟,看著周瑜這般不正常的表現,很是奇怪道:“都督,他們······太史將軍這是······”周瑜一把搭在孫策的肩膀上,眼睛痛苦的一閉,啞著嗓子道:“有刺客想要行刺主公,被太史將軍發現,兩人在湖心亭上激戰,同歸於盡了。正好······正好被我軍巡邏隊發現······就在這樣說。”呂蒙點了點頭,便率先和手下乘船離開,只留下了一部分親信在亭子之中。

“都督,為何這麼說?”陳到滿臉不甘的道:“這對孫將軍······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周瑜只是搖頭道:“這世上從來就不存在公平。叔至你要知道,權力世家從來都是如此,在權力的面前,從來沒有親情的位置。”陳到不通道:“難道為了權力,連兄弟姐們甚至父母叔伯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抹殺嗎?”周瑜道:“世間之事從來如此。你問我恨嗎?我當然恨,但我不能恨我的主公,即便他殺了自己的親兄,殺了我的義兄。因為這是我的責任,這是我的宿命。我為臣者,不論君做了什麼錯事,都要一如既往的為他效命、為他遮掩。哪怕······豁出我自己的性命。”

“在權力面前,從來都沒有親情的位置。”陳到喃喃道:“也許人間,向來都是如此吧。”這時周瑜以自己的額頭貼著孫策的額頭,沉聲道:“兄長,你安息吧,我周瑜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這才起身,和陳到一起對著孫策和太史慈的屍首行禮。

吳國太書院之中,劉備正和一眾文官處理著昨晚的夜襲事件,留著孫尚香一人在新房之中舞刀弄劍。

趙雲這時捧著孫策留下的包裹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道:“郡······夫人,子龍受人所託,有東西要交給你。”

孫尚香聽了,便直接要他進來,她本來還挺好奇,能有誰有什麼東西要給自己。可他一看趙雲紅腫的雙眼和蒼白的面龐,更奇怪道:“子龍······將軍,你這是怎麼了?累著了就快去歇息吧,我這裡肯定沒事的。”

“不。”趙雲只是苦惱的搖頭道:“不知夫人知不知道,今早在聘湖之中出了一件大事,有兩人被江東弓箭手發現死在了湖心亭之中。其中一人······經過辨別,確定是太史慈將軍。”

“太史將軍?”孫尚香吃驚道:“他為什麼會死在那裡?我記得太史將軍可是我們江東最厲害的人之一了。這······這是誰幹的?”趙雲嘆道:“已經給出解釋了,說是太史將軍在亭子裡發現了刺客,與刺客同歸於盡。”

“那另一人便是刺客了?”孫尚香道:“什麼刺客這麼厲害,居然能夠和太史將軍同歸於盡?”趙雲並不回答,只是恭敬的將包裹放在了孫尚香桌上,道:“這就是那個所謂的‘刺客’想給夫人的東西。”

“刺客給我的東西?”孫尚香平日裡對太史慈印象很好,她還學過太史慈教給自己的幾招,所以對這個“刺客”頗為不屑,根本就不開啟包裹,道:“這種人能有什麼好東西了?我還是不拆了,免得他在這裡面設有什麼陷阱。”

“這是他最後的遺願。”趙雲嘆道:“夫人,還是拆拆吧,他就算傷害自己,也絕不會傷害夫人的。”孫尚香聽著趙雲的語氣之中飽含遺憾痛心之意,奇怪的將包裹拆看,只見裡面有一封信件和其他常見的用品,她開啟信件一看,頓時驚得渾身顫動,顫聲道:“這······這是大哥······大哥的筆跡啊······我······我要去找找大哥以前的書法對一下······”剛想起身出去,忽然看見了裡面滾出來的幾件掛墜和一把鑰匙,便又癱軟的坐下,喃喃道:“這些不都是大哥以前送我的東西嗎?這些掛墜,大哥有一半,我······我有一半······”又拿起鑰匙,迅速跑到床邊,開啟櫃子掏出一把塵封已久的沾滿灰塵的鎖,用鑰匙插進去一扭,便將鎖開啟。孫尚香見此,萬念俱灰的坐倒在地,自言自語道:“大哥······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怎麼······怎麼也不來看看小妹?”

趙雲看著這副場景和那已有時光的鎖,心裡明白,即便是孫尚香,當年也沒有對孫策保有什麼存活的希望。但是在新地下,這個小妹還是對當年的大哥有著很深的感情的,即便孫策經常忙於戰事,卻也沒有少陪伴這最小的妹妹。只可惜孫策英年中毒,不得不離開江東,那時年幼的孫尚香不懂得這些,卻依舊儲存下來了孫策留下的東西,可見她對著大哥的敬重與愛戴。

“所以······所以······”孫尚香連續兩個踉蹌站起身,紅著雙眼對趙雲道:“所以大哥和太史將軍絕對不是互相殘殺而死的對嗎?我大哥生前最投機的就是太史將軍,太史將軍這些年也時不時的懷念大哥,他們怎麼可能互相殘殺?怎麼可能?對了!”她仔細想了想趙雲的話,情緒激動道:“弓箭手發現的他們?他們是怎麼死的?射殺的對嗎?”

“夫人果然聰明。”趙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孫策將軍深知讓主公繼續留在這裡危險重重。夫人您昨日也看到了,有多少人看不慣孫劉聯盟,想要透過刺殺主公或者夫人來瓦解我們。讓主公留在這裡多一日,便多一絲危險。但吳侯的想法顯然不是如此,他想要更好的控制主公,便不會輕易放他回去。孫策將軍不顧危險,相信兄弟情誼,便前去勸說,結果被吳侯派人射殺。夫人,不論如何······還請你幫助我們主公。”

孫尚香緩緩回到自己的桌前,拿起孫策寫給自己的信讀了起來:

小妹,我很抱歉這麼多年都沒能陪伴在你身邊,看著你一點一點的長大。但我同樣很欣慰,我的小妹也要嫁人了,嫁的還是一方英雄。哥哥我有很多話想對小妹說,可惜現在不是時候。如果我僥倖能夠勸說權弟,那麼我們兄妹或許還有再見之日。小妹,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不必怪罪權弟,畢竟權無親情。我早就該死了,所以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不必為我傷心。只是還需有人接替我的任務。小妹,我們都需要替大局著想,而不是替自己著想。劉備少在江東一天,江東就多安定一天。答應我好嗎,幫助劉備回去。但是小妹你要永遠記住,你姓孫,你是孫家的人。不論權弟做了怎樣的錯事,他永遠是你哥哥,也永遠是你需要忠心的人。

永遠愛著小妹的不稱職的哥哥

淚水無聲的滴落,孫尚香甚至不知自己盯著孫策的信件盯了多久。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看著已經被自己淚水完全打溼的信件,她長出口氣,無力的靠在後面的牆上,對趙雲道:“我明白······我明白啊······”小心翼翼的將信件收好,道:“子龍,我是他的妻子,當然知道該怎麼做。我大哥用生命為我做出了表率,放心好了,我一定幫助你們回去。”趙雲見她答應,這才松了口氣,對她行禮拜謝道:“趙雲替所有南郡和這裡的兄弟們多謝夫人。”這才放心的走出。

南徐,吳侯的宮殿之中,隱約傳來陣陣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哥,你一定很恨我對吧?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這般無情小人?”孫權正獨自坐在昏暗的密室之中,毫無生氣的靠在門邊喝著酒,他顯然已經喝得爛醉,連酒壺都對不住嘴,這一杯,又喝得灑的滿身都是。

可他並不在意這些,只是重重將酒杯砸在桌上,傻笑道:“不後悔!我不後悔!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後悔。只是公瑾啊,你們為什麼都著急去?你們都知道他還在嗎?你們是不是都這麼認為,我孫權是不是就是這樣無情無義的小人?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為什麼你知道我一定會這樣做,卻依舊義無反顧的回來?你是不想活了嗎?還是想拉上我的名譽一起同歸於盡?這就是你所認為的大義嗎?為什麼你就認為我的辦法是錯的?我才是江東之主!我才是!”說著,他有些瘋狂的抓著空酒杯猛砸桌面,砸了好幾下,他又無力的躺在地上,笑道:“大哥你心裡清楚,權無親情,您走了這麼久,就不該回來!也罷!”隨手將酒杯丟掉,抓起一罈酒直接就往嘴裡灌,喝的是滿身是酒,他這才眯縫著眼睛看了看周圍,忽然身子一定,好似看到了什麼一般,道:“大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江東,你放心吧。你真的以為我願意傷害兄弟嗎?可笑啊哈哈哈······在我的心裡,有那麼一個兄長,我會敬重一輩子。”說著又拍了拍自己胸脯,對著一個空空的凳子道:“但是如若再給我選擇,我一樣也會這麼做。”他擦了擦眼角的一絲淚水,很是孤獨的嘆息著,似乎在央求著什麼的說道:“大哥,若是還有機會,咋們下輩子不生在王侯之家,你還願意和我做兄弟嗎?也許你不願了吧?但我孫權,還是期盼能夠有你這個大哥。因為有你在,我無需牽掛許多,知道嗎大哥?為君······真的好累······好累······”

這一日,大雨傾盆,打在南徐的每個角落,傷痛著許多人的內心。有的人是贏家,實際上卻還不如輸家,而有的人是輸家,卻勝似贏家。但事實來看,沒有贏家,所有人都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