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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認錯

“啊,走大門啊……多不好意思。”程英嚶被訓得氣虛,頭都快低到胸口了。

筎娘冷哼:“呵,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那可是宮宴備的暖閣啊,你在帝宮做出那種事,東宮大張旗鼓的調動龍驤衛,宮人們看猴似的看了全場。如今宮外也傳得繪聲繪色,嘖嘖,那麼多人瞧著,那麼多人議論。”

筎娘恨鐵不成鋼的嘆氣,湊近前去,刮了刮臉:“東宮也是個男人。男人啊……要臉!”

容巍深以為然,同樣刮了刮臉:“要的!”

程英嚶不說話了。乖乖的起身,寫了謁見的摺子,便踏著晨光,出門往東宮去了。

話說風波眼的東宮。趙熙行剛剛醒來,也沒睡幾個時辰,不過是撐到極限了,稍微閤眼,就再也睡不著了。

他坐起來,倚在緗簾玉榻上,揉著太陽穴,痛得緊。

“參見殿下!”聽得起身的微響,伺候梳洗更衣的宮人刷刷跪了一路,卻又偷偷覷眼瞄著榻上的東宮。

畢竟昨晚那種大動靜,闔宮內外早就傳遍了,添油加醋,傳得各種顏色都有。

皇太子中意的庶民女子,竟然和江南之主待了一晚上,就算沒有犯真招,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在宮禁森嚴的天子腳下,確實是放到“聖人東宮”的身上,要說多出格,就有多出格。

何況龍驤衛全軍出動,鬧得風風雨雨,自家院裡被打臉,也沒打得這麼響的。

是以宮人們瞧著趙熙行的臉色,意味深長長成裹腳布了,有不忍的,有看戲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打抱不平的。

豆喜撩開緗色軟簾,回頭看見的,就是這番“精彩紛呈”的眼神眾生相。

“看什麼看!規矩都不知道了?沒有殿下敕令,誰準爾等抬頭,得見殿下玉容的?來人啊!拖出去,各吃十板子!小兔崽子們,蹬鼻子上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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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喜一怒。身為東宮近侍,威嚴的喝來龍驤衛,將偷瞄的宮人都押了下去。

“殿下恕罪!奴才們鬼迷心竅,再也不敢了!”頓時,滿宮哭嚎求饒,卻轉瞬被掐斷在闔上的紅銅門後。

寢殿安靜下來。豆喜小心翼翼的端了醒神的茶,向榻上揉著太陽穴的男子:“殿下再睡會兒?聖人免了今早的議政,您不必起的。”

趙熙行接茶,順勢瞥了他一眼:“……有事?”

豆喜喉嚨一幹:“回稟殿下,無甚要事。不過是宮人放肆,奴才方教訓了頓……”

“不是這個。”趙熙行盯著豆喜,眼神很輕,卻噙了不容抗拒的威壓。

豆喜腿腳發軟,撲通一聲跪下來:“殿下恕罪!是奴才做主瞞了,想讓殿下多睡會兒……花二姑娘,姑娘她就在門外,請求謁見殿下!”

趙熙行端茶的指尖一抖,差點就要灑了,卻不過是瞬息,便穩住,淡淡道:“不見。”

豆喜面容複雜,想來也是沒料到自家小皇后能犯這種蠢事,連他這個沒根的都覺得難為情,何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子了。

是以他同樣像犯了錯,垂頭道:“殿下,二姑娘走正門來的,滿宮都瞧見了。看熱鬧來的奴才跟了一路……女孩子家做到這個份兒上,殿下至少容她稟個錯……”

“不見。”

趙熙行將茶盅重重放到榻頭案上,刺耳的一聲響,瓷底就裂了道縫兒。

豆喜清楚東宮的氣性,殿內壓抑的驚濤駭浪,已經伺機而動了,他可不想把自己往刀尖上送,遂咽了話,讓宮人把來客打回去。

“穢亂中宮,罪極。著令龍驤衛,押入詔獄。”

忽的,榻上男子幽幽一句。語調依然是清淡的,還帶著疲倦,眼眸卻冷得讓人心悸。

豆喜腳板心一涼。略過刑部大理寺,龍驤衛直接拿人,雖不算不合規矩,但放到最持重守禮的東宮身上,就有些太不尋常了。

畢竟這算是明晃晃的彰顯“東宮”這兩個字壓的權柄,像是故意做給那“罪人”看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得死。

“……押誰,誰啊?”所以豆喜腦子不習慣,懵了片刻。

然而,在趙熙行凜冽的目光飄過來的剎那,他忽地就懂了,立馬扯著嗓子吼“東宮有令:家主罪極,著令龍驤衛,押入詔獄”,生怕旁人聽不見似的。

頓了頓,豆喜又面容糾結,拼著膽子再多嘴了句:“殿下,花二姑娘……在正殿門口等著,不願走。宮人都瞧得清楚,風言風語傳飛了。一個姑娘家,臉薄,能做到這個份上……”

豆喜不敢說了。話多丟命,這是東宮預設的規矩。

趙熙行卻啜著茶,微微眯了眼:“……怎麼不說了?”

豆喜嚥下口涼氣,慌忙接話:“奴才斗膽,奴才的意思是……姑娘家能做到這份上,足見認錯的心誠,殿下不如見她一面……”

豆喜實在說不下去了,因為趙熙行面無表情。若是平日,花二這個名字一扔出來,早就人都不見了。

他雖心疼自家小皇后,被先帝慣著那會兒,何時被人當猴似兒的瞧,進宮謝個罪被裡外圍觀,但他也知自家皇太子,昨晚在暖閣外杵了一宿,臉色從沒那樣白過。

左右搖擺了半天,豆喜的眉鎖得都快掉下來了:“殿下……二姑娘她還在殿外……”

“不見。”

趙熙行打斷,兩個字,僵冷的。

然後這緗袍男子放下茶盅,著命人梳洗,就算只歇了幾個時辰,也不願誤了議政,彷彿將殿外的女子忘在了腦後。

豆喜只得出來,見得殿門口石頭雕像似的程英嚶,還有一路跟來看熱鬧的宮人,嘆氣:“殿下不願見姑娘。您請回吧。”

程英嚶心裡一空,頭就耷拉下來了。

“這庶民好大的膽子,孤男寡女的,犯下這等淫罪!”“虧得東宮對她另眼相待,沒想也是水性楊花的!”“還敢來認錯?按規矩,這種女人,現在應該沉到水底了!”

周遭議論紛紛。哪怕是交頭接耳的細碎,也因人數眾多,匯合成嗡嗡的密響,跟夏天草籠子裡的蚊蠅似的。

豆喜瞧了眼低頭沉默的程英嚶,不忍,大喝:“說什麼呢?有本事的說大聲點!在東宮殿前妄議宮事,前面那批吃的板子忘了?!”

議論霎時噤了聲兒。卻各懷鬼胎的眼光還賊兮兮的往女子身上扎。

“多謝豆喜內侍。”

程英嚶低頭一福,便轉身離去,繡鞋擦在白玉磚地上,全沒了昔日的神氣勁兒,背影不聲不響地掐斷在紅銅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