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凰夜雖然沒有對她下手，可是真的是要置千枼雪於死地？
他們之間，哪裡有那麼深的仇恨呢？
連楚檀都說絕對不可能相信凰夜會背叛，區區一個西綾能是他下定決心殺了千枼雪的理由？
她也不信凰夜會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
可她畢竟不是當事人，也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如果凰夜真的對他下了狠手，而他只是還擊的話，或許她也不該責怪他什麼。
可是現在她對於凰夜的死，卻無法說服自己掀過這一頁的篇章，她心中真的非常非常的難受。
看到她這個樣子，男人頓時發出一絲冷笑。
“怎麼，你的夫君活著回來，你好像不大高興，反而還要為了一個差點將本尊害死的人來興師問罪麼？是不是本尊死了，他存活下來你才開心？”
“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你這說的什麼話？”鳳吟霜顯然有些生氣。
她已經盡力的說服自己儘量放平自己的心態，可是他卻偏偏還要來挑戰她的底線。
這次的離別過後，再見到他，她就感覺他完全變了一個人。
就算還是跟之前一模一樣的容貌，可是有些東西，她感覺根本回不去了。
他娶白靈光的原因雖然已經做了解釋，但她覺得，這根本就不是最主要的。
之前她覺得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他的感情，可是現在，除了疏離和陌生，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大概也是發現現如今他們的狀況有些冷淡，他的臉色稍微收斂了一些，語氣也有所緩和。
“我們好不容易才再次相見，你確定要因為這樣的事情跟我置氣麼？關於凰夜的死，你以為我就不難受麼？我跟他認識那麼多年，怎麼忍心真的殺掉他，可若不是當時情況緊急，我也不會痛下殺手。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我們的孩子又怎麼辦，無論如何我也要活著回來見你。”
聽到這些話，鳳吟霜的心中也是多了幾許悲涼。
死者已矣，就算她現在說再多，也沒有意義了。
而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他。
他或許沒錯，可錯的又是誰呢？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下。至於寒兒，他現在應該已經睡了吧，明日我會讓藍蔻將他接過來。”
這也算是一種稍微的緩和，男人倒是也沒有勉強她，最後還是離開了這裡。
……
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的整個心都是放在他的身上的。
哪怕得知他騙了她，她也是想要見到他，等著聽他的解釋。
她雖然不能說不恨，卻也無法真的放棄跟他之間的感情。
可是現在對著眼前的這個人，她的心，卻如此的平靜，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若是愛，已經不存在了呢？
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自私的只顧著自己。
他是寒兒的父親，就算是為了寒兒，她也該暫時先忍耐。
男人離開許久之後，鳳吟霜才開啟房門，走到了院中。
任由外面晚風吹在身上，這樣也能讓她的意識變得清醒一點。
“他好不容易來了，你為什麼要把他趕走呢？”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溫潤帶著嘆息的聲音。
不用轉頭，便知道那個人是誰。
他雖然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必要去刺探人家夫妻的隱私，可是看到尊主撇下白靈光來到她的房間，片刻之後又離開，用腳趾頭都能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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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也很想要見到尊主麼，現在見到了，為什麼又要把人往外推呢？
“他在與不在，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而我心中的疑問，也已經得到了解答。”
楚檀一聽這話，立即走到她的面前，有些緊張的看著她。
“你知道了什麼，是不是有西綾和凰夜他們的訊息了？”
鳳吟霜輕輕點頭：“他們，都已經死了。”
都……死了？
楚檀心中重重一沉，這個“都”字，是不是也包括了凰夜！
凰夜，他已經死了？不！
“怎麼可能，凰夜他是怎麼死的，是西綾害了他嗎？好歹凰夜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怎麼可以下這麼狠的手！”楚檀整個人都憤怒了，他和凰夜那麼多年的兄弟之情，現在聽說他死了，他如何不難過。
鳳吟霜看著他的眼睛，露出一抹悲涼而又輕嘲的笑容來。
“你知道麼？凰夜，原來是西綾的兒子，你覺得她會動手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麼？”
楚檀愣了楞，臉上浮現出震驚至極的神色。
這個問題，可以容後再說，還是弄清楚凰夜的死因最為重要。
“既然不是西綾所殺，那凰夜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是他，是他殺了凰夜！你知道嗎，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我真的不能夠接受。哪怕他死在西綾或者其他的人手裡，我都不會這麼的難過。”
楚檀久久都沒有說話，只是他的眼睛裡似乎有淚光在閃動。
手指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彷彿在極度的隱忍著什麼。
“你是說……是尊主，尊主他殺了凰夜？”
“對，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他說凰夜背叛了他，要跟西綾一起置他於死地，所以他才迫不得已的殺了他。凰夜，他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楚檀也彷彿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現如今他不知道應該去哀痛凰夜的死，還是不滿尊主的狠心，又或者懷疑一下凰夜是否真的會做出背叛他們的事情來。
人都已經死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凰夜，他真的很苦……”許久之後，傳來楚檀隱忍的嘆息，“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雖然被西綾祖師收為弟子，可是她卻根本沒有真的教過他什麼，稍有犯錯，就非打即罵。從小到大，他跟我和尊主之間感情最為要好，他其實真的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人，也想要簡簡單單的度過餘生。”
鳳吟霜靜靜地聽著，現如今也只有在楚檀這裡，她才能夠有找到一絲共鳴，可以共同去惦念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甚至是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