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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羈是散人

曹守真轉到後面,叫來雲玄素的五個僕人,一起在破廟外面等待。

又過了一會兒呂煜才出來,向他們拱手,眾人一同離開。

出了君山島,坐船直奔岳陽,船上多了個高大的書生。

呂煜是坐客船來的,離開既然有便船可搭,自然不會客氣。

“老師就在岳陽城內的客棧盤桓,他是世外高人,呂某年幼時就得蒙傳授武藝,還想渡我入蓬萊學道,但我呂家三代進士,呂煜不才,不敢愧對祖先,跟師父說等中了進士、為官一任後再泛舟東海。”

船向東北行,洞庭東岸的嶽陽城遙遙在望,最顯眼的就是西門城樓。

這城樓被稱為岳陽樓,高三層,與黃鶴樓、滕王閣、鳳凰臺並稱天下四大名樓。

“哇,好大的城樓,遠遠看去,比城牆還高上一半!”王都都叫道。

呂志真沒有放過機會,向雲師姐的徒弟解說道:“這岳陽樓始建於三國時期,其前身為東吳水軍都督魯肅的閱軍樓,西晉南北朝時稱巴陵城樓。唐開元年間,中書令張說謫守巴陵時在舊閱兵臺基礎上興建此樓。”

呂煜也道:“岳陽古稱巴陵,南朝宋元嘉三年(426年),中書侍郎顏延之路過巴陵,作《始安郡還都與張湘州登巴陵城樓作》,有‘清氛霽岳陽’之句,岳陽之名首次見於詩文。本朝李白作《與夏十二登岳陽樓》,此樓始稱岳陽樓。可見那時的巴陵城已改為嶽陽城,巴陵城樓也隨之稱為岳陽樓了。”

“果然是書香門第,哪年哪月和那麼長的詩名都能記住!”紅豆暗暗乍舌,對何瓊和郭弘小聲說道

船到碼頭,還是留下陸朝陽等幾人看守,其他人登岸。

陸朝陽:為什麼又是我看船?

來到西城門,眾人都想登樓,下面有軍士把守,衣冠不整之人不得上去。

岳陽樓與武昌黃鶴樓不同,黃鶴樓已經成為酒樓,而岳陽樓作為州府西門的城樓,一直由城門軍士把守,也是歷任刺史設宴款待賓客的地方。

“原來所謂衣冠不整就是指穿短葛的百姓。”曹守真有些不悅,他操船時穿了短葛,後來因何瓊提醒上岸前臨時換了道袍,才得以上來。

“這裡本是刺史修來觀湖的官樓,士子登樓能作詩添色,平民百姓又會什麼?”呂志真道。

郭弘來到下面仰頭一看,這座高樓雕樑畫棟,果然巍峨雄壯,再登上三層遠眺,八百裡洞庭盡收眼底,不愧為當世名勝,堪稱一絕。

眾人說笑一陣,流連了小半個時辰,才依依不捨離去。

入城後到了客棧,呂煜剛一進門,便問夥計道:“我師父今日可曾起床?”

“沒有沒有,按照客官的吩咐,按時送酒過去,都擺在房內了。”

呂煜開啟荷包取出幾塊碎銀子遞過去,又道:“開幾間房,再送二十個人的酒食到碼頭,給一位叫陸朝陽的衡山弟子。”

那夥計滿口答應,眉開眼笑地接了。

呂煜引著眾人上樓,想起還沒報過師父的名號,邊走邊說道:“我師父是東海蓬萊派掌門大弟子鍾離權。”

鍾離權?!

郭弘看了眼呂煜。

你確定自己沒報錯名字?

你是不是呂洞賓?

呂煜走到二樓一間客房推門進去,叫道:“師父,我回來了!”

屋子裡窗戶都緊閉著,似乎特意用幕布又擋了一層,室內十分昏暗。

他身材高大,只能低著頭進門,一團黑影從上面落下正砸在脖子上,感覺非常溼滑。

大個子書生似乎習以為常,隨手一把抓住這滑溜溜的東西扔到外面,正好落在王都都的腳下。

王都都眉頭一皺,嫌棄的向一邊躲開,地板上是一隻蟾蜍,一蹦一蹦的正在逃離。

呂煜高聲叫道:“師父,衡山派和王屋派的朋友一起來看你了!”

等了片刻,屋內沒有人回答。

郭弘眼眸中光芒一閃,已經看清了裡面的情形。

這哪裡是常人居住的客房,傢俱擺得錯綜複雜,還有很多外面搬進來的雜物,彷彿一座小型迷宮。

他抬手從房門上方夾縫裡取下一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臭小子,敢誑師父,不許硬闖,老實破陣進來。”

把紙條遞給呂煜,大個子有點尷尬,舉步入內說道:“師父就喜歡捉弄我,諸位在外面等還是跟我來?”

眾人都覺得新奇,跟著他走入黑漆漆的房間。

屋中橫七豎八拉著絲線,上面還掛著鈴鐺。

東轉西轉,呂煜似乎很熟悉這陣法,不斷出聲提醒後面人不要碰一些關鍵事物。

很快來到了堂屋正中,郭弘眼眸再次閃亮,看到這裡放著一張桌子。

呂煜可什麼也看不到,他摸黑走上前去,在桌子下摸索了一下,一聲輕響,火光閃動,一根蠟燭亮了起來,在黑漆漆的房間裡,顯得十分詭異。

大個子就站在蠟燭旁邊,火光從下面向上照著他的臉頰,綠油油的有幾分恐怖的感覺。

他從桌上一隻碗下面抽出一張紙,靠近燭光。

郭弘湊上前,只見上面寫著:“臭小子,到陣中了,找到藏的東西就算你過關。”

雲玄素、呂志真和曹守真在二人身後,何瓊、王都都、紅豆跟在最後面。

燭光突然晃動,一股陰風吹過,三個少女都是一驚,王都都感到有人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嚇得一轉頭,就看到背

後立著一隻青面獠牙的惡鬼!

她嚇得臉色發白,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懷中的貓咪跳起來撲在惡鬼身上,就是一頓猛撓!

郭弘回身一個健步,衝上去將惡鬼踢開。

呂煜走到不遠處的床榻邊,摸索到繩索一拉,譁啦一聲窗戶全開,眾人都刺激得眯上眼睛。

嘩啦。

門窗又都關閉了。

燈光搖曳,呂煜安慰眾人道:“不用怕,可能是機關出了問題,門窗自己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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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聽這話更覺得心慌?”紅豆小聲道,她緊緊攥著何瓊的衣角。

何瓊學過道法,明顯要鎮定許多。

呂煜按動機關,又把門窗開啟,屋內亮了起來。

何瓊這時才看清,惡鬼是個一人高的木偶,作得惟妙惟肖,能以假亂真。

雲玄素掐了一下徒弟的人中,王都都幽幽醒來,撲到她懷中大哭道:“師父,有鬼!”

紅豆指了指那個木偶,說道:“假的!”

王都都揉揉眼睛,嘴巴一嘟:“太嚇人了!”

郭弘走上前去,從床榻石枕下抽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臭小子,你中計了,人偶留給你玩吧,為師要閉關研究新道法,走也!”

他把紙條遞過去,呂煜看了眉頭一皺說道:“師父不在,這可怎麼辦?”

雲玄素問道:“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呂煜搖頭道:“想必是又有什麼想法,去無人的地方煉丹煉器去了。師父除了喝酒睡覺,就是自己鑽研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何瓊問道:“這木偶也是鍾離前輩弄的?”

呂煜點頭道:“鬼木偶肯定是家師新造的,原來的留在了洛陽。以前他老人家喜歡開玩笑,經常摸到鄰居家,把房間窗戶關了,然後用人偶在黑漆漆的房間裡戲耍一番,裡面的人都不經嚇,紛紛逃出去……”

“這個……一般人都受不了啊!”紅豆悄悄跟王都都說道。

王都都剛被師父弄醒過來,還在抽泣,她最怕鬼,哭聲更大了。

呂志真這時開口說道:“原來令師就是洛陽一帶大名鼎鼎的漢鍾離,前幾年在長安也有耳聞!”

呂煜答道:“家師自號天下都散漢(天下第一散人),江湖中人一般稱‘散漢鍾離’,也不知哪個混蛋最後傳成了漢鍾離,說師父是漢朝將軍,那豈不是活了好幾百歲?這外號是以訛傳訛。”

雲玄素笑著說道:“久聞棲霞子前輩道法蓋世,鍾離師叔如今也名震河洛,可惜今日無緣相見。”

東海蓬萊派的掌門是天下七絕之首的棲霞子施肩吾,他早年在江西洪洲(南昌)西山修道,是扶教前任教主,後來收郭仲文為弟子,將教主之位傳下後就舉族遷往澎湖,開創了東海蓬萊派。

如今的蓬萊派掌門仍然是施肩吾,已經年近七旬,他在福建、浙南廣收弟子,鍾離權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最終成為下任掌門的繼承人選。

雲玄素所在的王屋山與洛陽一河之隔,又時常行走江湖,所以也有耳聞。

鬼木偶跟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個頭相仿,這時咔咔坐起身,肚子開啟,裡面走出一隻大頭娃娃,下巴一開一合,下面可能有輪子,自動滑行,非常生動有趣。

呂煜從娃娃口中掏出一張紙條,郭弘湊上去一看,寫著:嚇沒嚇到?這個給你壓壓驚。

王都都還在抽泣,呂煜轉頭對她說道:“剛才對不住了,這是師父用江南泥娃娃改造的,就當賠禮送給你吧!”

王都都剛才就一邊哭一邊盯著大頭娃娃看,這時聽說送給她,立即驚喜地叫出來。

她哪見過這麼好玩的東西,抱起來就捨不得放下,拉著紅豆、何瓊跑到院子裡去玩,臉上淚水都來不及擦乾。

鬼木偶的肚子合上,自己在一旁地上噶噠噠作響。

郭弘見了,知道這不是簡單的木偶,而是一個機關人,也來了興趣。

他身子靠近,衣襬拂過,轉眼木偶就消失不見。

呂煜哈哈大笑,說道:“好眼力!郭師弟道法不俗,咱們多交流交流。”

木偶跟木塌是聯動的,可收可放,郭弘已經看破了機關。

呂煜抬手從郭弘衣襟滑過,無中生有變出一朵桃花,就如同從對方衣領中取出一般。

郭弘笑著也手一揮,從呂煜手中搶過桃花,轉眼變成一把摺扇,刷的一下開啟,上面畫著一朵桃花。

這桃花栩栩如生,更跟剛才那朵真花幾乎一模一樣!

呂煜攤開左手。

郭弘知道他的意思,就把摺扇一合丟了過去。

呂煜一把接住,唰的一下又開啟,上面的桃花已經消失,變成一副夜叉的畫像。

二人見獵心喜對了幾招,發現不相伯仲。

雙方都是行家。

呂煜很欣賞郭弘的手法,向他使了個眼色。

郭弘會意一笑。

這是要事後交流。

雲玄素所在的王屋派注重內功,對道法並不深究,所以處之淡然。

呂志真見雲師姐不動聲色,也作出矜持的樣子。

曹守真和何瓊等人卻把手都拍疼了。

呂煜不知道雲、呂二人道法怎樣,但看到衡山派一個年青弟子就有這般本事,覺得年長一些的自然更加厲害。

而且這兩位表現得這麼淡定……

其實他誤會了。

雲玄素和呂志真二人在道法上還真比

不過有劉元靖親傳的郭弘。

郭弘一看呂煜興奮的樣子,就感到他可能想歪了。

但……

這似乎也不錯。

呂煜稍微收拾一下,請雲玄素等人坐下。

他微微沉吟,說道:“雲師姐、呂師弟(呂志真),家師這一去不知道何時回來,素素的事耽誤不得,二位可願隨我去刺史府,出面作法除魔?”

雲玄素和呂志真對視一眼,說道:“我等名聲不著,怕是不能取信李太守。”

呂煜點頭,隨即說道:“我會易容,想在諸位中找一人扮作家師,這樣就可以行事了。”

雲玄素問道:“師弟覺得何人可以?”

呂煜指了指郭弘,說道:“郭師弟個子與家師相仿,我可以幫他裝扮,不敢說十分相似,也能像個七分,反正舅父也沒見過家師,自然不會露出破綻。”

郭弘點頭說道:“那就請呂師兄動手吧。”

片刻之後,郭弘變成了個滿臉卷鬍子的大漢。

只見他頭頂光禿,兩側的頭髮梳成兩個丫髻墜在耳朵後面,穿著長褲光著腳,身上披著道袍,卻袒胸露乳、大腹便便,一手拿著個酒葫蘆,另一手拿著一把大蒲扇。

郭弘試了試嗓音,呂煜教他變粗些。

調音完成。

惟妙惟肖。

“見過鍾離前輩!”雲玄素和呂志真都在旁邊打趣作揖。

呂煜收拾了一下易容的東西,高興地說道:“有王屋、衡山諸位同道相助,素素的事十拿九穩,我這就和郭師弟一起去刺史府跟舅父商議。”

他拉著郭弘急匆匆離開客棧,一路走到刺史府後門,讓門子通報,很快被帶進去。

呂煜讓郭弘在客廳稍坐,自己穿堂入室來到書房。

他的表舅刺史李遠正坐在書桌後面寫東西,見到呂煜頭也沒抬,繼續揮毫,口中說道:“三郎來了,你且稍坐片刻,舅舅寫完這兩行便好。”

呂煜知道舅舅的脾氣,拱拱手安靜地坐在一邊。

但心裡有團火,屁股坐不住,一直扭來扭去。

一會李遠忙完,把寫的東西摺疊起來,放入信封封好,喚來僕人說道:“送去驛站。”

僕人領命接過信去了。

他抬頭問道:“崇光(呂煜的字),舅舅公務繁忙,也不知你這幾日在嶽州遊覽了哪些名勝?”

呂煜道:“舅舅,外甥去了君山,遇到表妹!”

李遠面色不豫地說道:“不要提這個孽障,讓她自生自滅吧!”

“外甥看表妹只是中了邪,家師鍾離權是東海蓬萊派的高道,今日已經到了嶽州,我想請他作法驅邪,不知舅舅意下如何?”

李遠輕咦一聲,說道:“你知道舅舅是信佛的,這些日子也請了不少高僧作法,但都不見成效。道士嘛……老夫是不大信的,前朝趙歸真聞名天下,最後還不是毒死先帝,被聖人杖斃在京兆府外?”

“這個……我師父是海外真仙,跟趙歸真之流當然不同!”

趙歸真的名聲已經臭了,呂煜跟他沒有關係,閒談中踩上一腳也不算什麼。

“那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就試試看吧,回去跟你師父說,如果能治好素素,李某不吝錢財自當重謝。”

呂煜見李遠答應,就笑道:“我師父今日來了,就在外面客廳。”

李遠一聽來了精神,說道:“那還不快快有請?”

過了片刻,郭弘跟著呂煜進入書房。

只見一名五十多歲有些枯瘦的官員迎了上來,雙方見禮。

“李府君有禮!”

“鍾離鍊師有禮,請這邊坐!”

郭弘依言走向一旁榻邊,他目光被牆上一幅書法吸引,上面寫著一首詩:

城高倚峭巘,地勝足樓臺。朔漠暖鴻去,瀟湘春水來。

縈盈幾多思,掩抑若為裁。返照三聲角,寒香一樹梅。

烏林芳草遠,赤壁健帆開。往事空遺恨,東流豈不回。

分符潁川政,吊屈洛陽才。拂匣調珠柱,磨鉛勘玉杯。

棋翻小窟勢,壚撥凍醪醅。此興予非薄,何時得奉陪。

落款是樊川居士杜牧題於大中三年正月丙寅。

李遠見郭弘正在看杜牧的詩,就笑著說道:“想不到鍊師對這首詩有興趣。這是杜牧之(牧之的杜牧的字)年初寫的,題為《早春寄嶽州李使君,李善棋愛酒,情地閒雅》,哈哈哈哈,這個杜樊川將老夫引為同調(志趣相投的人),得知我外放嶽州,就寫了這首詩託人送來作為儀程。”

郭弘:你把這幅字就掛在客座對面,還鑲上金邊,晃瞎了我的眼。

那個。

我剛才其實在看金子做的雲紋……

他剛想說話,呂煜怕問出不合身份的問題,急忙在一旁解釋道:“杜樊川去年入京為司勳員外郎、史館修撰,和舅舅是同僚,他也喜歡詩酒圍棋,與我舅父交情自然是不錯的。”

李遠一邊說一邊捻髯大笑:“他是從池州(安徽貴池)刺史調入尚書省的吏部為郎官,而老夫是從吏部郎官(司勳員外郎)外放為刺史,不同的,不同的。”

ps:

歷史人物:李遠。

呂煜這個名字出自其父呂讓的墓誌銘,他就是呂洞賓,在五十歲得道後改名呂岩,字洞賓。呂煜的字是作者起的,字是解釋名字的,崇光可以解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