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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裂像見黃玉

郭弘心中一凜,側後有風聲呼嘯而來,連忙回左手抵擋,感到一股巨力,左胸巨跳如鼓,硬接了一下,借力翻上木雕一個肩膀。

下面的人都在驚呼。

郭弘回頭一看,又是一個義真!

兩人站在木雕雙肩上對峙。

“師父!”釋全義一邊吐血一邊在下面叫道。

“孽徒閉嘴!”義真冷冷喝道。

他雙掌合十對眾人道:“老衲半年前受人暗算中毒,雙目受損,一直在終南山養傷,門下弟子管教不嚴,竟然冒充我外出招搖,實在慚愧得緊。”

郭弘喝道:“你在嶽州作下種種惡行,害人無數,還想抵賴?”

義真搖頭笑道:“小道友,常言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何況眼見的也不見得是真!我這孽徒戴著面具,誰能猜出他不是老衲本人?”

他又對釋全義道:“孽障,出家人不打誑語,若說謊話死後必入阿鼻地獄!為師問你幾句話,你只需回答是與不是!我義真可曾去過嶽州?”

“沒有!”去的是大師兄。

“你可是應為師之命才去嶽州?”

“……沒有!”他是跟大師兄去的。

“你在外面所行之事可曾聽過我親口指示?”

“可是……”

雖然沒見到師父下令,但大師兄怎麼敢自作主張?

可這話都是猜測之詞,他說出來師父也必定不認。

釋全義看到義真眼中閃過寒光,想起大師兄的慘狀,攝於淫威便老實答道:“沒有。”

義真笑道:“諸位都聽清了?嶽州就算發生過什麼事,也都與老衲無關!”

下面主持松了口氣,合十道:“阿彌陀佛!”

雲玄素等人心中懷疑,卻沒有證據。

義真回頭看向郭弘,說道:“小道友殺氣太重,老衲勸你早日回山修行,等心性夠了再出山,剛才那上百拳下去,尋常人怕是要半年下不來床,若是殘疾豈不可憐之極?”

郭弘點頭說道:“大師說的對,我下次用劍,上百劍戳戳戳戳戳,保證他從此不用下床。”

義真:???

他咳嗽一聲,低頭看了眼木雕胸部閃光的東西,說道:“此像乃是我佛門前輩所造,裡面的東西自然歸本寺所有,小道友還請下去吧!”

郭弘也低頭仔細看了看,那東西是一塊黃玉,晶瑩剔透,形狀是一本書冊,上面刻著太極雲紋!

這明明就是道門之物,怎麼會藏在佛像之中?

“你說是佛門之物,上面為何會有太極圖?”

義真臉上一變,喝道:“孺子胡言,這哪裡是太極圖,其狀如玄鳥,分明是我佛門的卍字!”

郭弘嗯了一聲:“我現在相信大師兩眼受過‘重’傷了,能把兩個蛋看成一隻鳥。”

義真一愣,郭弘趁機一拳轟到對方面門,老和尚連忙抵擋,二人雙足踩住木雕雙肩全力以赴。

再次交手,郭弘感到對方果然名不虛傳,他如今內力趕上二流高手,好歹也算從拳豪升級為“拳俊”,竟然被完全壓在下風!

他現在相信當初在嶽州那個義真不是眼前這人。

在沒有吸收血琉璃之前,假義真的武功並沒有向傳說中那麼高。

而面前這老和尚拳法更為老到,舉重若輕、返璞歸真。

郭弘只有在面對劉元靖時才會有這種感覺。

這才是名副其實僅次於天下七絕的高手!

郭弘按照破血琉璃功的四個穴位依次打去,對方中拳也只是微微一晃,似乎沒有什麼罩門!

二人你來我往交手片刻,腳下木雕卻支撐不住,轟的一分為二從中裂開!

兩個人影落下。

郭弘後退幾步止住身形,他揉身急進,衝向落地的那塊黃玉。

義真少退了兩步,先衝到中間,一把撈起黃玉揣入懷中,與郭弘又對了兩拳。

他知道自己雖然能贏,但恐怕一時半刻不能得手,要是和這個小道士再打上幾十招,豈不失了高僧的顏面?

義真逼不得已現身出來,就是因為木像碎裂露出裡面的東西,既然已經收回就不必糾纏。

他目光一閃,逼開郭弘,猛然撲向一旁的呂志真。

呂志真這時正運功全力壓制毒性,動彈不得,郭弘急忙攔截。

義真卻變了個方向,反手將先前作法的香案打翻,說道:“諸位來看,這香案中有機關,剛才那死者的幻影都是假的!”

郭弘護住呂志真,和曹守真對視一眼。

義真揮袖子驅散香菸,地上現出反倒的香案、香爐和熄滅的蠟燭,眾人一看,卻沒有什麼機關,都竊竊私語起來。

老和尚眼睛掃了掃,冷哼一聲說道:“手腳倒是麻利得很。”

他一手指著曹守真,轉頭對劉燕娘說道:“老衲在外面冷眼旁觀,你剛才被這班人迷惑,這個道童會口技,能模仿你夫君說話,而且用了腹語之術,所以你看不出來。”

燕娘哪裡肯信,搖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

義真睇了她一眼,說道:“痴男怨女,執迷不悟!”

說罷甩袖徑自離去。

郭弘咬咬牙,這廝以呂志真相威脅,確

實不好放手一搏,而且自己也打不贏,只能暫時忍耐。

“這和尚好生無禮!”王鐸怒道。

道人行法的香案是不可以隨便動的,畢竟這是李唐天下。

一旁主持連連致歉,說道:“義真乃是聖人面前得到嘉許的大德,去年因在三教講論中表現卓異,還被定為‘三教談論’,賜了紫袍。脾氣是大了些,還請兩位多多海涵。”

朝廷賜紫是說義真有三品官的待遇。

李叢說道:“罷了,既然方丈這麼說,我等也不追究。今日是非曲直眾人都看在眼裡,本縣拿了兇手,現在就回衙訊問,自會還死者一個公道!”

青龍寺主持的品級不低,相當於綠衣官員,所以李叢還是要給他面子的。

在長安城裡做縣令,顧忌的方方面面太多,這位李明府早已練得圓滑老成,喜怒不形於色。

這時突然有人喊道:“釋全義死了!”

眾人剛才都沒注意,這時才看到釋全義七竅流血而死。

仵作上前檢視,回報說是死者手裡藏了毒刺,刺尖被撞彎扎入手背中毒而亡。

郭弘知道此人練過血琉璃魔功,哪有這麼容易中毒?

但上前仔細檢視,也沒有發現異常。

劉燕娘看著香菸散去的地方發愣,又見顧二被抓走,突然跌跌撞撞疾步往外走,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雲玄素急忙跟王鐸、李叢告辭,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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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叢回縣衙,王鐸也一同前去。

曹守真扶著呂志真離開,回寓所養傷。

郭弘看了一眼義真離去的方向,和何瓊抱起哇哇大哭的小玄機,也出了青龍寺。

他們回到昇平坊,燕娘一路念著“此生無悔”,在雲玄素攙扶下進入家門,哭昏在靈堂裡,昏迷中還說著:“表兄,燕娘對不起你……”

劉燕娘傷心欲絕,雲玄素感同身受,把人救醒後在一旁不斷安慰。

她雖然父母健在,但師父謝忘機三年前過世時也十分傷心。

郭弘也理解喪失親人的痛苦。

他經過李飛真調理融合更多記憶,想起一些事,但都模模糊糊,感覺有些混亂。

現在他和這具身體不分彼此,只是還有些記憶無法融合,已經把自己完全當成一個唐朝人,唯一不同的是保留了一段未來的記憶和對那個世界父母親人的思念。

何瓊父母雙全,疼愛她的祖母健在,喪失至親愛人的痛苦也是不懂的,王都都也是同樣的情況。

只有紅豆自幼喪母,這時觸景生情,跟著哭了起來。

人生就是如此,不經歷一遭,不可能感同身受。

小玄機才五歲,知道父親不會再回來,一直哭叫著:“要爹爹回來,要爹爹回來。”燕娘聽了,抱著她大哭。

此時已經過了中午,婢女紅蕊做好飯,眾人胡亂吃了些,劉燕娘根本沒胃口,水米不沾。

“燕娘,好歹吃些東西,不然身子吃不住,沈昭也不願意你這樣!”雲玄素很早就認識這對夫妻,還以魚承昭原來的名字稱呼他。

劉燕娘披麻戴孝跪在靈堂,只是不應。

這時紅蕊引人進來弔孝。

“魚娘子(劉燕娘)請節哀,我家主人聽聞噩耗,驚詫莫名,明日定會登門致意。”這個人身著短衣,做童僕打扮。

“敢問你家主人尊名?”雲玄素代劉燕娘問道。

“這位想必是王晉州(王式)府上雲娘子,我家主人乃是張外郎彥遠。”

原來是主客員外郎張彥遠派來的僕人,張彥遠是三代相門之後,《歷代名畫記》的作者。

“原來是張外郎,這如何敢當?”劉燕娘止住悲慼,突然開口問道。

魚承昭曾帶燕娘去長安畫人的聚會,與張彥遠也有數面之緣。

“魚娘子,我家主人是長安畫會召集者,尊夫是名聲鵲起的新畫人,主人說一直很尊敬賢伉儷,定要過來拜祭。”

劉燕娘抹抹眼淚,說道:“如此未亡人多謝張外郎,恭候大駕。”

這人走後,又陸續有人前來,都是長安知名畫家和昇平坊內的左鄰右舍。

魚承昭雖然是畫人,但身份其實是儒生,最多有人說他鍾情畫藝無心科舉,仍然隸屬良人籍,地位比被官府控制的畫工匠人高出很多。

魚家的大門一直開著,郭弘、何瓊、王都都、紅豆幫著接待,前來弔孝的人或多或少都會送些銀錢。

“在下柳珪,聞近鄰有喪,特來拜祭。”

柳家世居昇平坊,魚家住的時間也不短,互相之間經常碰面。

柳府如今由長房柳仲郢擔任家主,二房柳公權、三房柳公諒兩個叔叔都還在世。

大書法家柳公權和顏真卿並稱“顏柳”。

家主柳仲郢為柳公綽之子。

柳公綽是河陽節度使李拭的幕主,也就是李折、李億父子望湘樓宴請李磎時提起的那位柳元公。(見第二部第一章)

柳珪如今還沒中進士,正在家苦讀,他是柳仲郢的次子,今日被父母派來代表一家人到魚家弔孝。

唐代裡坊內的鄰裡關系還是很緊密的。

劉燕娘認識柳珪,年前沈昭為舅父舅母治喪他就來過。

這位青年眼睛比較小

,還喜歡眯著,一直在偷偷打量穿著孝服的燕娘。

柳家雖然位過三品,大門朝主街開,但還是有幾個偏門通向坊內,柳公權等人也偶爾會走小道出來逛逛,劉燕娘和沈昭在此住了三年,柳府的人基本都認識。

柳珪上過香也沒多呆就告辭離去,他每次跟劉燕娘說話都會臉紅,最後給人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不久王鐸從縣衙回來,上了香,對劉燕娘、雲玄素道:“李明府今日拿了青龍寺木塔的大工顧二郎,又傳了當日在場的幾個畫工作證,將他的罪定了,但這人信了義真老賊的話,認為招魂是假的,他挺住大刑,不肯再招出魚仲德,想必是還存了一絲僥倖,盼著對方找門路救他。”

劉燕娘只是流淚,木木地不說話,雲玄素看了她一眼,代她問道:“那如何是好?”

王鐸道:“需要想個法子斷了顧二郎的念想才好。”

這時郭弘進到靈堂,聽了便道:“還是用當初在岳陽對付釋承業的辦法,肯定就招了!”

王鐸不解,雲玄素解釋一番,說道:“還請五叔叔(王鐸)代為通融,讓李明府准許我等行事。”

王鐸點頭應了。

雲玄素又對郭弘等人道:“你們照顧好燕娘,我們走了。”

王鐸、雲玄素、王都都啟程回府,何瓊、紅豆也回咸宜觀母親那裡。

郭弘歲數小,留下與紅蕊一起陪夜,呂志真在租住的房舍養傷,曹守真守著他。

等眾人都走了,郭弘才關了門進入靈堂。

劉燕娘跪在那裡,背對著他,突然悠悠地問道:“今天那老和尚所說都是真的,對嗎?”

……

第二天上午,大門被一群青皮無賴圍住,為首的正是魚仲德。

“你們想怎麼樣?”郭弘手牽著小玄機,曹守真已經拔出長劍準備出手。

“阻人祭奠是大罪!”雲玄素也到了。

這些青皮見了雲玄素紛紛口出汙言穢語,魚仲德在前面叫道:“這是我魚家的產業,不能讓冒姓的人佔了。”

旁邊一個青皮也喊道:“哪有在別人家設靈堂的,還不快搬走,真是晦氣!”

“就是,不能讓姓沈的在魚家的宅子裡設靈堂!”

魚仲德叫道:“劉娘子,你出來,你家夫君是過繼的,魚家的產業就該由魚家人繼承!”

郭弘:“魚叔不滿頭七,現在下去找他商量過繼還來得及。”

“我可以幫你。”曹守真揮動了一下長劍,魚仲德縮了縮脖子。

雲玄素喝道:“爾等不良爛脊還不速速散去,否則就要報官了!”

郭弘對曹守真道:“師兄去叫坊丁過來。”

曹守真長劍在手,喝道:“攔我者別怪劍下無情,今日阻人祭奠,便是將你們打殺也是無罪!”

他挽了個劍花,就向外闖去。

那些青皮雖然命賤,但見曹守真眼露兇光,也不敢對付這種狠人。

他們都是街面上的混混,極有眼色,欺負寡婦孤兒很厲害,但遇到遊俠就躲著走。

象曹守真這樣的生面孔,明顯是剛來長安,殺了人很可能一走了之,只怕自己會白白丟了性命。

魚仲德也沒辦法,這些無賴都是他請的,只能增點聲勢,其他就指望不上了。

他真正依仗的還是宗族的力量。

曹守真剛出了人群,就見坊正帶著幾個坊丁過來,於是引他們進來。

坊正對魚仲德道:“魚二郎,有什麼事去衙門裡說,不要在我這昇平坊鬧事!”

魚仲德賠笑道:“原來是薛坊正,我只是看不過眼,不能讓這魚家的房產落到外人手裡。您是看著我長大的,二郎我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嗎?”

小玄機:“你是壞人。”

魚仲德:……

薛坊正:“滾吧,欺負孤兒寡母像什麼樣子。”

魚仲德不敢對坊正無禮,因為長安城裡有些人職位不高,卻不能得罪,他們都是世代將門之後,蔭補武散官銜,做坊正、街卒之類的小吏。

比如這位薛坊正,就是初唐名將薛仁貴的後人。

薛坊正也不多說,就將魚仲德轟走。

這些青皮一看沒戲,也跟著走了。

魚仲德出了昇平坊,旁邊幾個無賴子問道:“魚二郎,難道就這麼算了?”

“怎麼可能,那沈昭又沒錄入族譜,我去祠堂請族長出面,到萬年縣告狀去!”魚仲德剛被轟出來,心頭有氣,大聲叫道。

“可我聽說他過繼魚家,是入了戶籍的。萬年縣掌管戶籍的嚴錄事最是貪財,也許花些銀錢就能讓他改上一改……”

魚仲德連聲叫好,說道:“我這就去籌些銀錢,諸位若是手頭寬裕,也可借魚某用下,日後得了幾處房產,必有重謝。”

這些青皮一同湊錢給了魚仲德,見他興沖沖地走了,才互相說道:“魚老二這次要是發財,不是又有賭本?我等要好生計議,早日將他的錢贏過來!”

“卻需做的隱秘些,讓官府捉到,可是要掉腦袋的!”

在長安聚賭是重罪,魚仲德是個爛賭鬼,欠了一屁股債,這才把主意打到劉燕娘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