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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塔下戲紛呈

郭弘沒有防備,反應過來急忙向後躲閃,卻也被掃到一點,臉上火辣辣地疼痛。

他心頭火起,把李飛真的叮囑扔到腦後,使出全力跟釋重謙拳來腳往,互不相讓,越鬥越是兇險!

這釋重謙不愧是修煉瑜伽功的高手,雙手雙腿如同靈蛇一般,可以任意扭轉,很多時候出拳的角度匪夷所思,讓人防不勝防。

但郭弘畢竟年少,雙臂如鋼似鐵,內力生生不息,又明白無相功變化骨骼肌肉的原理,很快適應對方的詭異拳路,攻勢漸漸多起來!

他開始施展大禹神拳,每一拳都是從左至右或從上到下,身形不斷變幻,動作看上去十分古拙,威力卻是奇大無比。

釋重謙雖然經驗老到,但也沒見過這種拳法,只能隨機應變。

這種拳法與正常拳路相左,完全不能以常理判斷,讓他應對起來感到說不出的彆扭。

郭弘佔到上風,運轉仙王訣,左胸巨跳如同擂鼓,轟然打出一拳!

釋重謙見對方來勢兇惡,急忙右手一纏。

他還想用剛才的招式,折臂反打,卻不料這次郭弘的力量大得驚人,直接突破中路打在胸口上!

釋重謙胸口如同沒有骨頭一樣向後縮去,身體扭曲得有些匪夷所思。

郭弘只覺這一拳如同打在棉花上,虛不受力。

他打發了性子,根本不管,右胸再次巨跳,又跟上一步打出一拳,重謙再次用柔勁化解。

但郭弘一拳一拳如同疾風暴雨,轟出上百拳,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在二人之間形成一片拳影!

釋重謙雖然接下對方猛擊,卻越來越難以為繼,終於腳下馬步站立不住,被推出去好幾步才止住勢頭。

兩人從林中漸漸戰到林外,行人見拳路兇惡紛紛走避,也有喜歡武藝的在遠處觀看叫好。

郭弘和曹守真剛才並沒有下重手,令狐滈被打倒的幾個手下都緩了過來,見只有曹守真一人,又躍躍欲試想要上來抓劉燕娘!

鄭顥遲疑了一下,也吩咐手下去幫忙。

這一下子就變成了二十多個大漢,曹守真雖然武藝不錯,也絕對擋不住這麼多軍中出來的高手,他只好護著劉燕娘和紅蕊快步逃出樹林。

杜牧見了暗暗著急,吩咐杜元宗道:“你去幫一下忙!”

杜元宗一愣,問道:“要抓劉娘子?”他當初可是跟著杜牧去私會劉燕娘的人。

杜牧怒道:“你想什麼呢,當然是幫她逃走!”

杜元宗暈暈乎乎疾步而去,他一邊走一邊想:方才還在追人,此刻卻又要幫著逃跑,這變化也太快了。

郭弘和釋重謙激戰正酣,其他人怕被誤傷都繞著走,不敢進入他們三丈之內。

曹守真卻不管這些,帶著劉燕娘和紅蕊就衝過去,直接穿過了二人相鬥的中心。

郭弘有意讓了一下,放過三人,釋重謙不想佔這種便宜,也稍稍停手。

後面追的二十多人衝過來,郭弘就不肯讓了,頓時一招青龍抬頭打過去,釋重謙竟然很默契,也拳腳變幻,和對手一起把衝過來的人都捶飛出去。

這麼一耽擱,曹守真已經帶著燕娘二人逃到人群中,消失不見。

郭弘與釋重謙對了一掌,隨即分開。

他看著地上倒著的二十多人,嘿嘿一笑說道:“今日就打到這裡如何?”

釋重謙也點頭說:“小施主武功高強,貧僧佩服,日後有暇再切磋便是,施主請便。”

令狐滈在遠處叫道:“師叔,你怎麼放過這小子?”

釋重謙冷笑一聲說道:“此處是佛門勝地,我法相宗的祖庭,難到要貧僧做你欺男霸女的幫兇嗎?”說完和尚轉身拂袖離去。

旁觀者都暗贊這位和尚果然是有道高僧,不肯助紂為虐。

他們哪裡知道,釋重謙一邊走一邊緊握著拳頭,雙腿微微打顫,原來在剛才的比鬥中已經吃了大虧,若是再打下去就要當眾出醜!

郭弘突然叫道:“記著欠我學費三十貫。”

釋重謙一個趔趄,一瘸一拐頭也不回離去。

郭弘朝燕娘他們離去的方向追過去,很快在一個角落找到曹守真和劉燕娘。

“紅蕊丟了!”劉燕娘有些焦急。

“你們先從西院的側門直接回去,我去找人。”郭弘讓曹守真保護劉燕娘離開慈恩寺。

他見二人出了側門,就返身回去尋找紅蕊。

令狐滈坐在一塊石頭上,生氣地對手下罵道:“都是一群廢物,養你們的時候個個說自己厲害,如今被個小兒打趴下,真是氣殺我也!”

一名護衛說道:“要不請金吾衛來抓人,想必賊人不敢抗拒!”

令狐滈一拍大腿,說道:“對啊,如果他敢反抗那就更好了,可以當做盜賊就地格殺!”

鄭顥走過來勸道:“有些過了吧,被御史知道,恐怕對令尊不利!”

“怕什麼,又沒對付讀書人,只是個里閭少年,御史應該不會管閒事,畢竟他們對這些遊俠兒也很忌憚。”

鄭顥聽了覺得也對,就沒有再勸阻。

昨日長安幫會在西市械鬥死傷慘重,皇帝震怒,不

少人都受到牽連,所以御史們都不喜歡俠客,不會替他們出頭。

鄭顥抬眼看到不遠處戲臺前妻子萬壽公主的儀仗,似乎方才一直在收拾,還沒有動身離開。

他皺皺眉頭,這個公主雖然生得美麗,但年紀還太小,性子驕縱不會討人喜歡,比家中那些妾室差遠了。

也許該想辦法給個教訓,讓她知道尊重自己。

郭弘在人群中反覆尋找,卻沒有發現紅蕊的蹤跡。

這時令狐滈和鄭顥的隨從已經找來了金吾衛,開始到處查詢,聲稱是捉拿逃犯!

唐代金吾衛一般維護街面上的治安,相當於後世的警察。

裡坊中的坊丁就屬於金吾衛,也算是朝廷的軍士。

寺院一般由僧人自己組織僧兵維護,坊丁和金吾衛沒有上命不會進入。

慈恩寺不願意沾手這種光天化日抓女人的事,一來擾亂佛門清靜,二來眾目睽睽之下也會得罪信徒,使得人人自危不敢再來寺廟上香,但一個是中書舍人的公子,一個是當場駙馬,都不是慈恩寺是能夠得罪得起的,於是索性裝聾作啞當做不知。

這時杜元宗已經回到杜牧身邊,周圍太過雜亂,他也怕主人有失。

“元宗,怎麼樣?”

“郎君放心,劉娘子已經出寺,只是她的婢女走丟了,跟我交手的那個少年正在尋找。”

這時遠處傳來喧譁的聲音,二人順著人流走過去,就見金吾衛已經抓住一個小婢女,拖到令狐滈面前。

眾人議論紛紛,令狐滈的幾個從人高聲說:“這是我府上的逃奴,莫要呱噪!”

鄭顥躲在林子邊上,公主似乎被這邊的熱鬧吸引,指揮手下轉了過來。

而令狐公子已經輕搖摺扇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冷笑著問道:“劉家那個賤婢在哪裡?”

紅蕊捆得結結實實,被令狐滈的手下揪住頭髮仰起面孔,她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不說就給我打,打到她說為止!”

有人取來藤條,就要開始用刑。

杜牧高聲喝止:“令狐滈,你真是無法無天,怎麼可以當眾杖打他人奴婢?”

令狐滈見是杜牧也不畏懼,說道:“杜外郎,某家的閒事你還是不要管,她是我府上的逃奴,如何管教不得?”

“你說是逃奴可有憑據?在寺院中強搶民女,胡亂誣陷他人之奴按照我大唐律如同強盜,就算你父親是中書舍人,也難逃公道!”

令狐滈看看四周,見圍觀的人臉色都不善,知道犯了眾怒,也不敢太過跋扈,笑著從石頭上跳下來打個哈哈說道:“這婢女的主人確實是某逃走的侍妾,故此才急著追索。”

他又解釋了兩句,命人把紅蕊帶到樹林裡拷打,問出口供。

這時公主鑾駕正好過來,杜牧、令狐滈上前見禮。

這位公主的稱號是萬壽,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頭綰高髻,鬒髮如雲,帶滿珠翠,雲髻上別著五根步搖,正中插著一朵大紅牡丹,顯得分外嬌豔。

令狐滈暗暗咽了口吐沫,這要是自己的老婆,早就供在手心上,哪裡會像鄭顥那樣還要拿捏一番?

“參見公主。”

萬壽公主擺擺手說:“原來是杜外郎和令狐弟弟,二位免禮。

她又問令狐滈:“你大兄何在?”

令狐滈已經二十多歲,被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叫弟弟也只能點頭應著,他是家中老大,公主說的大兄指的就是鄭顥。

“本來是一起出來,剛才為了追逃奴就走散了。”

“你二兄可是病了?前幾日還好好的!”

令狐滈知道公主起了疑心,便說道:“公主跟大兄是開府別居,鄭府中的一些事情難免會有延誤,二兄這幾日一直不太好,只是怕親友擔心沒有說出來而已。”

他們對話的地方就在一座戲臺下,這是臺上正在演戲,曲目是唐代三大歌舞戲之一的《撥頭》。

這是從西域傳入中原的民間歌舞戲,講的是一個西域人被老虎吃掉,他兒子到山上去尋找父親屍體,並捕殺猛虎的故事。

此時樹林那邊傳出慘叫聲,兩名隨從跑了過來,向令狐滈稟報說紅蕊招了。

令狐滈本來在公主追問鄭顥行蹤時就想脫身,這時正好藉機告辭,帶著隨從匆匆進入樹林。

萬壽公主有些猶豫,她很很想看戲,但小叔子生病不回去又說不過去,躊躇之間看到杜牧,就隨口問道:“杜外郎,小郎病了,我該怎麼辦?”

杜牧剛才看到鄭顥和令狐滈兩個鬼鬼祟祟,就猜到其中有貓膩,冷笑一聲說道:“恐怕駙馬就在左近,看到公主在此,所以他弟弟才會生病吧。”

公主一下子沒聽懂,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有些生氣說:“我不回去了!今天就在這裡看戲!”

杜牧見這個架勢,知道火點著了,自己如果再待在旁邊,可能引火燒身,就推說妻子剛才傷了腳腕已經回府,他要回去照顧,便起身告辭。

公主看著杜牧遠去,這號稱薄倖名的人都會疼愛妻子,而她的丈夫卻施詭計誆騙自己,想著想著委屈地落下眼淚,順帶著連剛才幫鄭顥說話的令狐滈也恨上了。

令狐滈進入樹林,這裡本來人來人往,因金吾衛要拷問犯人,已經封閉了道路,所以跟外面的喧鬧截然不同,顯得有點幽靜。

又走了幾十步卻沒有一個人影,令狐滈心中疑惑,回頭問道:“人都去哪了?”

他轉過頭來,卻發現護衛少了一個。

只有一人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他。

“你……你是誰?”令狐滈反應過來,剛才走的匆忙沒有注意,這人絕對不是自己的隨從!

對方步步逼近,令狐滈吃了一驚轉身就跑,跌跌撞撞衝入草叢中,被拌了個跟頭。

他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麼東西,爬起來一看,草叢裡橫七豎八躺著很多人,正是自己的護衛們!

接著他後腦劇痛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杜牧往寺外走去,突然發現一個頭髮散亂的女子,看身影像是劉燕娘的婢女,就走了過去。

“你怎麼逃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有個蒙面人把所有看守都打暈,放我出來。”

杜牧點點頭,對杜元宗說:“你護送她離開,我再回去看看情況如何。”

他見杜元宗不肯走,知道是不放心自己,於是搖頭笑道:“好,我們一起走,順便看看左奎那邊怎麼樣了,如果賣完花就讓他送人,你還是跟著我。”

杜元宗這才點頭,三人一同離去。

萬壽公主賭氣不走,從人在戲臺前鋪好席子,公主坐在中間,一邊吃著寺院送來的零食茶點一邊看戲。

臺上演的《拔頭》也叫《缽頭》,伶人扮演上山尋父的孝子,身穿素色衣服,披頭散髮面帶哭相,已經演完大半,就要與猛虎相遇。

這出戲本來是一出悲劇,但自中唐以後漸漸演變成為滑稽戲,其中最有名的表演者就是前朝名伶容兒。

寫《孟才人嘆》的張祜還有一首《容兒缽頭》,說得就是這位教坊大家容兒:“爭走金車叱鞅牛,笑聲唯是說千秋。兩邊角子羊門裡,猶學容兒弄缽頭。”

萬壽公主漸漸被臺上的表演吸引,她其實自己都能演這出戏,所以比劃的手勢跟戲臺上伶人一模一樣。

伶人下臺,猛虎上場。

臺下的人頓時譁然,上來的人頭頂虎皮,臉卻露出來,正是剛才還耀武揚威的令狐公子!

令狐滈在林子裡被胖揍一頓,一瘸一拐。

他已經被揍怕了,那個魔頭就在旁邊盯著,只得盡力表演。

這出戲長安大部分人都會演,但他上臺還是第一次,這種情況下難免荒腔走板,引起臺下陣陣鬨笑。

接著替父報仇的主角上場,臺下的觀眾立刻發現已經換人,新上來的伶人身材魁梧,明顯要比原來的高上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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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雙方要盡力表演,做出打鬥的姿態。

但那個新伶人竟然真的拿了一根棍棒,在臺上開始暴打令狐滈!

觀眾剛才都看到這位令狐公子如何跋扈,此刻隨著他的捱打發出陣陣叫好聲。

萬壽公主也看著過癮,感覺就像她自己拿棍子揍令狐滈一般!

金吾衛看到不對想上去干涉,公主命侍衛將他們攔住。

臺上令狐滈哭爹喊娘,林子裡鄭顥面色鐵青,狠狠一跺腳轉身離去。

他以為是公主發現了自己的詭計,讓人暴打妹夫,路上越想越氣,也不回駙馬府,直接去找弟弟。

不久宮內宦官就將鄭顗病危的訊息報告皇帝。

皇帝正在紫宸殿的後殿休息看書。

大明宮的三大殿前面兩殿都是只有一重,可以開朝會,只有這最北面的紫宸殿分為前後兩重,後面是可供日常休息的地方。

皇帝聽了問道:“是駙馬報上來的?”

內侍點頭:“是的,大家。”

唐朝內廷稱皇帝為大家,就像宋代稱為官家一樣。

皇帝嗯了一聲,說:“太醫看過了嗎?”

“看過了,說是風痺之症。”

這個病皇帝很清楚,他們李家有好幾位皇帝都死在這上面。

“小小年紀怎麼就會得風痺?”

皇帝見內侍不知如何回答,笑道:“去把太醫叫來!”

不一會太醫進來,皇帝問道:“二十幾歲的人會得風痺?朕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太醫跪倒,眼光閃爍,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哼了一聲,說道:“你可是想幫人隱瞞?”

太醫叩頭說道:“是駙馬讓這麼說的,小臣也沒有辦法……”

“這麼說是裝病?”

太醫點頭。

皇帝揮手讓他出去,問身邊內侍:“你們可知駙馬為何如此?”

“聽說是公主去慈恩寺看戲。”

“那也不至於吧……”皇帝有些疑惑。

“……戲臺上演的是《缽頭》,那只被打的猛虎是令狐中書的兒子令狐滈,據說是真打,被打得很慘。”

皇帝明白了,令狐滈是鄭顥的妹夫,這是家庭矛盾?

今日是休沐,皇帝本來打算下午出去打獵,不想被女兒女婿的矛盾壞了興致。

“讓公主速速進宮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