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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一葉一菩提

石銘重重頓首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主人保重!”說完就拔劍想要自刎。

郭弘知道他要做什麼,猶豫了一下沒有動。

曹用之拂塵一抖把長劍卷過來,說道:“你若是自盡,讓張外郎怎麼解釋?”

石銘道:“那我去衙門自首!”

說完自顧自去了。

如果剛才不是曹用之手快,他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說去衙門自首定然不假。

郭弘等人也沒有攔他,這人性格剛烈說到做到,卻是一條好漢,只是搞出個大烏龍,害了沈昭性命,讓人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如果不是郭弘自己親耳聽到,也是萬萬不會相信他是指使之人!

張彥遠看著石銘出去,臉色戚然。

他看了曹用之一眼,問道:“不知先生招我來有何事?”

曹用之道:“我這裡有幅地圖,知道愛賓通曉山川地理,特意請來一問。”他說著將卷軸遞過去。

郭弘抖了一下,這位曹師兄又乘自己不注意把地圖順走了,真可以稱為鬼手。

他細細琢磨了一下,對其中手法有了新的領悟。

曹用之因為剛才郭弘跟張彥遠起了齟齬,於是將卷軸偷過來,當成自己的東西請教,避免尷尬。

張彥遠接過地圖,看了一會點頭說道:“這地方離此不遠,就在終南山子午峪內,進谷二十裡再轉向西北,翻過兩座山就到了。”

曹用之謝道:“有勞愛賓了,剛才我這位師弟多有得罪,不如由我做個東道,設宴賠罪如何?”

張彥遠道:“不必客氣,石銘之事是他自己所為,但畢竟是我府中舊人,以部曲身份殺良人,恐怕難逃一死,張某已經無心吃酒,要去萬年縣打點一二,免得他受苦。”

他說完告辭,帶著其他幾個隨從離去。

這時去東市的弟子回報,說孩子是馬師瑋的人抓的,已經轉手賣給終南山山民。

那些山民行蹤詭異,據說是魔教教徒。

“孩子危險了,江湖傳言魔教要舉行一次大祭,需用上百童男童女,我這就召集人手一起去終南山救人。”曹用之說道。

“長安城裡認識師兄的人太多,若是你帶觀中的人一起前去,動靜太大,怕會打草驚蛇,不如還是我們先去查探,如果需要支援再請師兄出馬。”呂志真說道。

曹用之點點頭說:“那就讓我的弟子帶路,他們已經打聽到了那些山民的駐地。”

呂志真三人告辭出來,跟曹用之的弟子一到往南走,經過華陽觀叫上雲玄素和呂煜,一起出啟夏門直奔終南山。

劉燕娘雖然也想前去,但她不會武功,反而是個累贅,所以最終還是留在華陽觀等訊息。

眾人來到終南山麓,這裡離子午峪不太遠,和金仙觀也就隔了幾個山頭。

路上呂志真馴服了幾隻猛獸,有老虎、野豬和豹子,還有蟒蛇,在隊伍的前後左右出沒。

陽光透下一串串光暈,五彩繽紛。

呂志真情不自禁取出笛子吹了起來,郭弘也取出笛子相合,二人邊走邊舞。

樹木間控制的虎豹野豬時隱時現,都跟著扭動屁股,長蛇排著隊脖子有節奏地伸縮……

“幾位師叔,就是這裡了。”曹用之的弟子指著前方村落說道。

“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寨,真想不到這些人膽大包天,竟然就在金仙觀的眼皮底下活動!”呂志真說道。

“他們都是山民,平日也沒有什麼異常,誰能想到是魔教教徒,這恐怕是燈下黑吧。”雲玄素道。

“你把此事回報曹師兄。”呂志真把這名弟子打發走,然後對曹守真說道:“你速去金仙觀,那裡有辦法聯絡李飛真師叔,請她出面召集人手一起攻入魔教這個壇口。”

呂煜今日還是一身遊俠打扮,說道:“當初我和師父兩個人就闖了幾處這種壇口。”

郭弘說:“呂師兄定是負責一路叫好。”

呂煜:“被你看出來了,哈哈哈哈!”

呂志真道:“三兄,你們闖的地方應該沒有太厲害的高手。我們幾個打不打得過義真還不一定,何況還有那麼多教眾。”

呂煜說:“老賊不是在青龍寺?不會呆在這裡吧。”

呂志真道:“這可不一定,他神出鬼沒,昨日就沒見他在青龍寺露面,也不知道在不在。”

郭弘道:“都到這裡了,還是進去檢視一下,如果有危險就撤。”

雲玄素問道:“你和鍾離前輩以前是怎麼闖壇口的?”

呂煜道:“我先化妝前去檢視,被發現就逃出來,師父把追殺的人幹掉再掩殺進去,這樣就不會中埋伏了,師父說我個子大跑得快,最適合做釣魚的魚餌。”

郭弘:“世間多用蚯蚓為魚餌,你這麼大個子的蚯蚓可以把魚吃了。”

呂煜:……

這說的怕不是蚯蚓,而是蟒蛇了。

一刻鍾後,呂煜穿著短衣襟,皮膚抹得黑黢黢的,看上去就像一個農夫,除了身材格外高大,沒有什麼破綻。

他來到山寨門口,守門的村民見了立即拿著朴刀上來喝止:“大個子,你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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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煜哈哈一笑,說道:“我是來投靠的,這裡可是多聞教的壇口?”

村民搖頭。

“那你們這裡是什麼地方?”

村民:“曲家寨。”

呂煜哈哈笑道:“不好意思,找錯地方了。”

他甩了甩頭髮,轉身就走。

片刻之後,來到山坡後見到雲玄素、呂志真,說道:“找錯地方了,村民不知道毗沙門教。”

呂志真也道:“可能只是外圍信眾,再去打聽一下孩子們的下落。”

呂煜轉身回到寨門口,村民笑道:“你家主人還有什麼要問?”

呂煜:???

“我不是奴僕!”

“那你幹嘛要去問山坡後的幾人?”

“我剛才忘了問幾個問題,他們提醒我,我真不是奴僕。”

“哈哈哈哈,看不出你濃眉大眼的也會騙人。”

呂煜:……

“好吧,我是奴僕,我家主人問長安東市五陵會的人把一些孩子拐了,據說賣到這裡……”

村民臉色一變,衝裡面大喊:“快來人啊,有人要搶孩子!”

寨門大開,裡面湧出一群人,男女老幼都有,舉著鋤頭鐮刀衝過來,呂煜撒腿就跑,口中喊道:“誤會,我們想把孩子贖回去,我們給錢!”

村民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追殺。

過了一會,這些村民都抱著頭蹲在山坡後的路邊。

郭弘坐在大石頭上,看著眼前一地的鋤頭鐮刀,指著其中為首模樣的人說道:“你是寨主吧,現在說說是怎麼回事。”

曲寨主剛才被郭弘一雙刀槍不入的雙臂打得哭爹叫娘,一邊揉著腮幫子一邊說道:“這位少俠,我們都是山中生活的良民,沒幹過什麼惡事,你們怕是找錯人了。”

“被拐走的孩子中有我同門師妹。”

“人又不是我們拐的,也是花錢買來的……”

旁邊村民都嘰嘰喳喳,眾口一詞:“是花了錢的!”

呂煜:“人在哪裡?”

曲寨主聽看門的村民耳語幾句,說:“我們是良家子,有戶籍的,你一個豪奴沒資格問話!”

呂煜:……

郭弘幾人都笑出聲來,雲玄素問道:“這位寨主,我師妹她們人在哪裡?”

曲寨主見她穿著道裝,便說道:“鍊師問話自然要說的,抓到的孩子都送到山裡供奉佛祖。我們也是沒辦法,買孩子的錢都是一家一戶湊出來的,總不能拿自己的娃送給和尚做法事吧……”

呂志真道:“我們混在你寨子的人中間,去寺中一探。”

曲寨主直搖頭:“那些和尚可不是善人,發現了還不得要我們的命?”

郭弘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再認真考慮一下。”

曲寨主:“好嘞,那就動身吧,咱們要救人就得趁早。”

郭弘對呂志真說道:“師兄,如今人手太少,還是等曹用之師兄和金仙觀的人來了再攻進去。我準備和呂煜師兄一起去探一探,你和雲師姐在這裡守候,用虎豹長蛇監視這座山寨,不要讓他們通報訊息。”

呂志真點頭,郭弘、呂煜讓曲寨主帶路進山。

三人向大山裡走去,路上呂煜問曲寨主:“魔教壇口離這裡多遠?”

“俺不知道什麼魔教。”

“那你們把孩子送到哪座寺院?”

曲寨主白了他一眼,轉頭對郭弘說道:“少俠,寺院造在峭壁上,離這裡只有一個時辰的山路。”

呂煜看著生氣,索性走到前面去了。

郭弘道:“我們會剷平這害人的寺院,救出所有被拐賣的孩童,你們以後也不用擔心賊人的報復。”

曲寨主點頭哈腰,說道:“早就盼望有這麼一天了。”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呂煜,偷偷問郭弘道:“少俠,你的僕人個子這麼大,渾身黑黢黢,是不是昆侖奴?”

郭弘笑道:“你為什麼這麼想?”

“俺上次進長安在酒肆聽人講故事,聽說崑崙山很高,還聽說長安城裡有一種黑皮昆侖奴,也沒見過,就這麼猜測……”

想不到《昆侖奴》的故事已經傳到這裡,郭弘點頭:“你猜得沒錯。但別當面叫他昆侖奴,他發怒時臉會更黑,要吃人的。”

曲寨主吃驚:“會吃人?”

“看臉色。”

曲寨主看到呂煜回頭,乾笑說:“原來這樣,我說呢,怪不得個子這麼大,原來吃得好!……俺是良民,跟魔教沒什麼瓜葛,一向與人為善。”

郭弘與呂煜對視一眼,這傢伙不老實,說是不知道魔教,其實心裡明白著呢。

呂煜:“那你們在山寨的時候為何追殺我?”

曲寨主眼珠一轉:“俺看到少俠不是降了嗎?”

呂煜:“你是被打服的!”

曲寨主撇撇嘴小聲道:“又不是你打的,一個昆……禿嚕奴有什麼好說的。”

當時呂煜確實沒打,一路跑回來,然後郭弘幾人截擊過去,他轉回來已經打完了。

不過……昆禿嚕奴是什麼鬼?

曲寨主:糟了,忘了這傢伙會吃人,臉好像越來越黑,俺都改口了,說昆禿嚕奴也會變臉?西域人不是都喜歡說話舌頭打卷,帶個禿嚕嗎?

……

山林之間很多地方亙古沒有人跡,千年古木延綿無盡。

郭弘三人走著獵人踩出的小道來到山崖下。

峭壁上有一座寺院,石階直通山下,易守難攻。

終南山和華山都屬於秦嶺,雖然沒有西嶽那麼險峻,也比衡山陡峭很多。

呂煜一掌把曲寨主拍暈,回頭問道:“怎麼上山?”

郭弘遠遠看了一眼,山道上有幾重山門,都有僧兵把守,於是小聲說道:“要不呂師兄像剛才那樣把人引出來?”

呂煜連忙搖頭:“這裡是真的壇口,而且這麼險要,丟塊石頭滾下來根本沒法躲,我上去怕跑不下來。”

“石頭下來就行,我主要想測量一下這山道的坡度。”

呂煜:……

郭弘哈哈一笑,說道:“那咱們去抓個舌頭!”

他們等了許久,終於發現一隊下山

挑水的僧人,神不知鬼不覺將最後一人打暈拖入林中,弄醒審問一番。

這僧人不過是寺中雜役,知道的情況不多,這座寺院取一葉一菩提之意,正式的名字為菩提寺,是為了紀念一位佛門大德所造。

寺中有兩百僧眾,其中武功高強的有一百多人,稱為四大金剛,一百零八羅漢,剩下的行走江湖也是一把好手。

這個雜役叫釋明法,郭弘試過他的功夫,也有第五階的水平。

“你們寺中的金剛、羅漢,武功比義真、釋全義如何?”

“義真師伯祖自然是最強的,聽師兄們說,我師祖在內的四大金剛都是他的師弟,武功應該也差不多吧。我師父在內的一百零八羅漢是他們的弟子,釋全義也是羅漢之一,不過如今座主和他的弟子都一直沒有回寺中,聽說在外面出事了。”

郭弘和呂煜對視一眼,暗暗吃驚,想不到這菩提寺實力竟然這麼強。

“附近村寨送來的孩子關在什麼地方?”

“關在山腹石窟裡,我還送過幾次飯。”

郭弘眺望遠處山崖上的寺廟,想不到山腹中也暗藏玄機。

這時那隊挑水的僧人已經發現少了人,開始四處尋找。

郭弘打暈釋明法,換上他的衣服,然後帶上面具,運起無相功變成義真的面容。

呂煜道:“你怎麼不冒充這個和尚?”

郭弘道:“我才聽他說了幾句話,學不像的,那些人想必和這和尚朝夕相處,太容易露出破綻,還是假扮義真為好,既然他不在寺中,正好前去一探。”

呂煜道:“要不我把這些人都打昏,然後弄套衣服跟你混上山?”

郭弘搖頭道:“那我幫你剃頭。”

呂煜見郭弘拔出寶劍就要削過來,急忙向後跳去:“你怎麼不剃?”

郭弘指指自己光禿禿的頭頂,說道:“我這面具連著一層假頭皮,不需要剃頭,你如果想冒充就得先落髮,不然頂著髮髻上山,當這些和尚都是傻子?”

他手挽劍花作勢要追。

呂煜一邊搖手一邊笑道:“沒有剃頭的刮刀,就算削髮也刮不乾淨……”

“沒事,我手藝好,保證只削掉一層頭皮。”

“我突然想起還有要緊事,雲師姐他們還不知道這裡情況,先把這個寨主押回去,如果人手來齊了就帶他們過來。”他說完提起曲寨主就走。

“這裡還有個和尚!”

呂煜聞言回到釋明法身邊,一劍將他刺死,說道:“這些魔教之人我以前殺了不少,也不差這一個,既然師弟不想髒了手,師兄就代勞了。”

做完這件事,他急匆匆走了,似乎生怕走慢了被郭弘抓住剃頭。

郭弘見呂煜走遠,剛想上山,突然頓住腳步,停下來在義真的面容上又畫了一層妝,變成釋明法的模樣,然後試了試嗓音,盡力模仿。

他突然想到不應該用義真的身份入寺,那樣就把自己擺到了最顯眼的位置,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注目,想查探什麼也不方便。

再做一層化妝混入寺中,這卻不需要太像,到時被人識破再露出裡面義真的模樣,對方絕對想不到自己第二個身份也是假冒的。

郭弘輕輕招手,樹上跳下一隻猛虎,這是呂志真先前馴服的。

他在脖子上劃出兩道爪痕,將衣服也扯破了,顯得有些狼狽,才提起一隻打水的木桶轉身衝出樹林。

猛虎也緊隨其後,並不時發出低聲吼叫。

那些尋找的僧人聽到聲音都衝了過來,郭弘跌跌撞撞衝入他們中間,叫道:“有大蟲!”

僧人們嚴陣以待,猛虎衝到林邊跟眾人對峙一會,發出幾聲咆哮緩緩退走。

“師弟,你怎麼突然不見了?”為首的一個僧人說道。

郭弘按住脖子發出沙啞的聲音:“師兄,剛才突然尿急去方便一下,本想很快就跟上來,竟然碰到大蟲!”

“這山中怎麼會有老虎?巡山的那幫人又偷懶!”這僧人憤憤說道,他從懷中取出金瘡藥,替郭弘敷在傷口上。

呂志真是在去曲家寨的路上馴服的老虎,離這裡已經很遠了。

“你脖子受傷就不要說話,五師弟你陪四師弟回寺裡,其他人跟我繼續去挑水,都小心一點!”

郭弘暗暗松了口氣,現在起可以裝受傷不說話了。

所謂言多必失,這幾個人雖然都經釋明法指認,但鬼知道他有沒有撒謊?

為首的僧人帶著其他人離去,那位五師弟本想來攙扶,郭弘擺擺手,意思是自己能走,於是一前一後上山。

五師弟說道:“一會見到止聞師叔不要多說話,免得被罰。”

郭弘指了指自己脖子,做出痛苦的表情,對方點頭表示明白。

五師弟是個話嘮,一路說個不停:“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就是離隊也要說一聲才是,現在好了吧,還要看止聞師叔那張死人臉。最近寺裡不太平,義真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咱們師祖和三位師叔祖正在謀劃大事,準備趁義真不在的時候,把血珠煉出來,到時候功力更上一層樓,被欺壓這麼多年,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郭弘聽他言談中對義真殊無敬意,看來這菩提寺中也不是鐵板一塊。

上山經過寺門,這裡有一隊隊僧人值守,拿著棍棒,戒備森嚴。

“這幾日寺裡佈下天羅地網,只等義真老賊回來送死,聽說他的弟子在嶽州翻船了,剩下一個釋全義逃回來,前日又死在青龍寺,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他敢踏入這個寺門,就別想活著出去!”

郭弘:……

這是什麼情況,還好自己小心,又化妝了一次,看來現在連義真這個身份也不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