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刁海棠大聲呼救,呼吸之間,喉嚨猶如破舊的風箱,聲音最終低微不可聞。
刁天源看著女兒逐漸渙散的瞳孔。
身軀一軟,重重栽在了椅子上。
失望!絕望!無助!
悲憤欲絕!
卻又,無可奈何!
“咕咚!”
刁海棠中刀身亡,身軀轟然倒地,傷口溢位的大股血液,觸目驚心。
看著滿地屍體,和兇戾宛若豺狼的厲家眾人,刁天源面如土色,腦中一片空白。
他的獨生女,自己唯一的繼承人。
命喪當場。
縱然自己千億身家,又有何意義?
然而,源普地產的一番血雨腥風,並沒有因為刁海棠的死而宣告終止。
姬昊天驀然轉身,面容愜意的看向了尤勁松。
沉默。
一片死寂的沉默。
姬昊天眸光平靜。
可越是平靜。
越是讓心惶恐不安。
尤勁松眼角跳動,如臨十殿閻羅,先前頤指氣使,氣蓋山河的傲氣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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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昊天微微一笑:“你之前說,要給我姬家滿門購置墓地?”
笑容盪漾。
攝人心神。
“不、不是的,我、我……那只是因為商業紛爭,我、我只不過是想給你增添壓力而已!”
已經年過七十的尤勁松,語無倫次,抖如篩糠,畢竟活得再久,面對死亡,天下蒼生皆為新人。
他,也不例外。
姬昊天微微挑眉:“增添壓力?”
“沒錯!沒錯!”
尤勁松連連點頭:“當今乃昌盛之世,天下各處皆有王權法度,殺人是要償命的!老夫只是威脅而已,怎麼敢真的去殺人呢!我沒有那個膽子”
尤勁松在辯解,同時也在提醒姬昊天。
殺人,是要償命的。
“你沒有殺人的膽子?”
姬昊天走到之前刁海棠的位子,落座後,一臉輕鬆地靠在了椅子上:“我有。”
語氣之平常,一如聊家常般平靜。
簡短二字。
兇似虎狼。
姬昊天語罷,根本不能等溫可人動手,厲出塵便猛地一揮手:“愣著幹什麼!殺了!”
“嘩啦!”
一名厲家護衛掏出隨身手槍,利落上膛。
“不要!不要!”
直至此刻,刁天源才從刁海棠身死的悲憤中緩過神來,起身後,一臉頹喪的看向了姬昊天:“今日之事,本是因我而起,你已經殺了我女兒,何故還要苦苦相逼,殺我公司老臣!”
刁天源此舉,並非重情重義,而是源普地產內派系眾多,全憑尤勁松以長者身份壓著,倘若尤勁松一死,公司的諸多矛盾,絕對會井噴式爆發。
姬昊天眸光冰冷:“提及我家人的生死,與我而言,是為大忌!”
刁天源拳頭緊握:“只因寥寥數語,便要大開殺戒,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嗎!”
“放肆!我家少座的決定,憑你也敢指手畫腳!”
溫可人面色一冷,猶如玉面羅剎:“莫非,你要給他陪葬不成?”
“呼呼!”
刁天源聞言,呼吸急促不堪,他已經看出來了,對於這滿屋人的生死。
姬昊天並不重視。
甚至,滿不在乎。
“愣著幹什麼!”
厲出塵見溫可人已經說話,當即一聲暴喝:“殺!”
“踏踏踏!”
話音未落,走廊內腳步聲泛起。
沉悶如雷。
整齊劃一。
隨即,至少二十名魁梧幹練的男子,集體出現在了門口。
為首一人,年紀大約三十歲上下,錦衣華服,貴氣逼人,且眉宇間充滿上位者的氣息,一雙鷹眼更是精光閃爍,看起來就絕非等閒之輩。
見到厲出塵的一臉憤怒,這名男子微微一笑:“厲家四爺,好大的威風,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雲州,是你厲家一門的天下呢!”
“怎麼,我厲家做事,莫非還需要通傳你欒家不成?”
厲出塵看見來人,也針鋒相對的嗆了一句,但之前的囂張氣焰,也著實淡然些許。
“欒二爺!今日厲家人擅闖我源普集團,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襲殺我女海棠!您萬萬要為我做主啊!”
刁天源看見這名男子出現,一聲淒厲的哀求,充滿了老年喪子的悲慼之感。
同時,心中的恐懼也逐漸消融。
因為到場的這名男子,乃是六閥之一的欒家人。
而且還是欒閥現任門主欒秋寒的親弟弟。
欒秋雨。
數月前,欒閥老家主欒華年意外身亡,嫡長子欒秋寒年僅三十一歲,便接管了欒閥大旗。
剛剛步入中年。
便手握滔天權力,凌駕於萬人之上,更讓欒秋寒平添無限囂張。
而這位欒家二爺欒秋雨,跟現任欒閥門主欒秋寒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自幼一起長大,兄弟二人情同手足。
故此。
欒秋雨在欒閥的地位,與家主別無二致,而欒秋雨的生母,跟刁天源還是遠親,說起來,刁天源還算是欒家二爺的舅舅。
只是六閥身份尊貴,刁天源自然不敢妄自尊大,但還是憑藉這層親戚關係,向欒秋雨不斷獻金,並且藉此取得了欒家的庇護,也正因如此,刁天源才會在明知道姬昊天身後有厲閥的情況下,將他裹挾至此。
卻不成想,本來是謀取一場滔天富貴的鴻門宴。
最終卻演變成了家破人亡的危局。
“雲州六閥,凌駕蒼生萬物,區區幾條人命而已,倒也不值一哂。”
欒秋雨把話說了一半,目光倏然一凜,向厲出塵質問道:“但你厲閥草菅人命,是否也該看看地方?外界誰不知道,普源地產向來與我欒家交好!你此舉,可是要與我欒家樹敵嗎!”
“二爺!我女兒並非死在厲家人手中!而是這個狂徒!”
刁天源伸出手掌,怒不可遏的指向了姬昊天,此刻他女兒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刁天源即便心如刀割,但總也得活下去。
而此刻欒秋雨把矛頭指向厲家,只能為他勾來更多的麻煩,所以,他只想除掉姬昊天,以告慰女兒的在天之靈,同時,要拿下豐碑地產作為賠償。
“是你幹的?”
欒秋雨聞言,側目看向了姬昊天:“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欒閥的地界上殺人,此舉,你可知後果?!”
目空一切。
趾高氣揚。
似乎已經將姬昊天定罪,甚至書寫了結局。
“我的事,你管不起。”
姬昊天端坐如鍾,對於欒秋雨的出現,連看都沒看:“滾。”
“你說什麼?這位可是當今欒閥的二爺欒秋雨,高高在上的存在!”
旁邊的一名下人以為姬昊天閱歷尚淺,不認識欒秋雨,當即色厲內荏道:“居然敢對二爺如此不敬,你立刻給我跪下!否則我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他媽找死!”
厲出塵聽見欒家下人對姬昊天如此不敬,當即怒目:“把這個不知死活的狗奴才給我殺了!”
剎那,厲出塵的幾名貼身護衛紛紛掏槍。
“你敢!”
脾氣火爆的欒秋雨見厲家人掏槍,憤然起身:“厲出塵,你厲家近來插手俗務,還同門相殘,吞併方家,早已聲名狼藉,此刻居然還敢對我欒家指手畫腳,莫非你還真以為這雲州,可以唯你獨尊不成?!”
霎時間,欒秋雨身後同樣出現數眼槍口,與厲家相對。
欒閥養精蓄銳多年,掌權的欒氏兄弟又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自然不懼厲閥。
“今天我倒是要看看,我欒家要動的人,誰能保得住!”
隨著身邊護衛與厲家族人針鋒相對,欒秋雨也變得底氣十足,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姬昊天:“在我欒家的地界上張狂妄行,今天你若不給我個交代,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嗖——”
欒秋寒話音未落,姬昊天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蓋,手腕一抖,激射而出。
“嘭!”
站在刁天源身邊的尤勁松遭受重擊,半邊頭顱當即塌陷,甚至都沒意識到死亡來襲,便倒地氣絕。
當場身亡!
姬昊天整理了一下袖口,看向欒秋雨的目光中,滿是嘲弄:“人我殺了,可你,能奈我何?”
周身氣勢暴漲而起。
如黑雲壓城。
城欲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