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哀嚎泛起，張鳳九的慘叫聲若洪鍾，在偌大的拳場中久久迴盪，震顫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張鳳九一生習武，受過的創傷不計其數，對於武道中人，負傷流血是家常便飯。
但，張鳳九從來沒有如今日一般痛苦過。
隨著姬昊天手掌逐漸加重力氣，張鳳九的拳頭直接變形，但疼痛卻不侷限在手上。
這一刻，張鳳九感覺自己像是一尊被摔碎的玻璃娃娃，周身的每一處神經，都傳來了難以忍受的剜心之痛。
千刀萬剮。
宛若凌遲。
“咕咚！”
再也無法忍受劇痛的張鳳九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了姬昊天身前。
全場噤聲，坐席上的看客們，看著拳臺正中的一幕，全都睜大了眼睛，震驚到極點的他們，已經陷入痴呆之狀。
“不、不會吧！師父他竟然……他竟然會敗？”
臺下，張鳳九的眾多弟子們，同樣滿臉駭然。
在他們心中，張鳳九乃是武道的巔峰！
乃是不敗的戰神！
更是四方樓所有弟子心中的神話和信仰！
可就在此刻，橫行霸道！退敵無數的無敵戰神張鳳九，居然在全力一擊之下，被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反制！
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拳臺之上，張鳳九剩餘的三名保鏢眼角跳動，心亂如麻。
姬昊天，居然能夠接下張鳳九一生精研的琉璃火拳，這，究竟是什麼威力？
此刻，他們有心上前護主，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般，分毫難動。
連四方樓內的最強者張鳳九都跪倒在了姬昊天面前，自己衝上去，與送死何異？
“嘭！”
拳臺之上，姬昊天捏碎張鳳九的手掌之後，一腳蹬在他的胸口，將他踹到了拳臺邊緣，目光如炬：“今日之事，你無非是一個傀儡而已，此刻你欠下的債，已經還清了，告訴我，你身後之人是誰，我可以留你一條命，不再為難你！”
“你他媽做夢！”
遍佈周身的劇烈疼痛，已經讓張鳳九臉上不斷淌落豆大的汗珠，張鳳九自詡雲州武道第一人，向來倨傲自負，但今日，他所有的尊嚴皆被姬昊天生生碾碎，心中的羞憤，甚至遠大於身體的疼痛，目眥欲裂道：“我張鳳九一聲未逢敵手，你真以為，單單廢掉我一隻手，就能讓我束手就擒嗎！！”
呼喝聲起，張鳳九周身氣息一震。
緊接著，他暴露在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皮膚下面的血管清晰可見，似乎不斷有暗流湧動，已經碎裂的右手，生生用真氣撐了起來。
“冥頑不靈。”
姬昊天看見張鳳九的狀態，眼中泛起一抹不屑。
短短片刻，張鳳九身邊已經勁風鼓盪，身邊逐漸圍繞了一層白色的霧氣，這層薄霧，乃是他將周身的內力外放而化形所致，雖然看似柔和，實則霸道無匹，尋常人如若接觸到這層內力屏障，肉身直接便能被攪碎如泥。
不僅如此，武道當中的高手內力化形之後，還能形成極佳的防禦，曾經在邊關戰役中，就有一名武道世家的參軍子弟，曾經透過內力化形的強悍力量，硬生生扛過一枚炮彈。
內氣化形，雖然霸道，但也會給武者造成終身的損傷，首先，被幻化到體外的內力，將永久消失，說白了，內氣化形，就是用自己數年，甚至數十年的功力集於一戰，通常都是拼死一搏之狀，而且隨著搏戰良久，武者十分容易力竭而亡。
此刻張鳳九內力外放，便是搏命之舉。
“呼啦啦！”
內力激盪，張鳳九的外衣瞬間被隆起的肌肉撐爆，下一刻，他雙目赤紅，看向姬昊天的眼神，已經滿是無盡殺意：“黃口小兒！今日你對我再三侮辱，毀我一生名譽，我要讓你用命給我賠禮！”
面對張鳳九已經陷入癲狂的狀態，還有已經幾欲化形的無邊憤怒，姬昊天沒有任何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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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嘴角上揚。
笑了！
在張鳳九已經散盡畢生功力，準備與姬昊天同歸於盡之時，對方不僅毫無懼色，居然還露出了一個嘲笑。
無需任何言語挑撥，姬昊天的一個微笑，已然讓張鳳九感到了一生當中，最嚴重的一次譏諷。
“嘭！”
下一刻，張鳳九一腳蹬在拳臺上，化作殘虹向姬昊天襲去，此刻，他已經不在乎勝負生死，唯一的心願，就是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倒在自己面前。
今日，哪怕是死，張鳳九也要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看見姬昊天倒在地上，露出絕望的眼神。
可惜，與姬昊天相比。
張鳳九的修為，終究是蚍蜉撼樹。
轉瞬間，張鳳九已經高高躍起，一拳襲出。
張鳳九這一拳，並非實體。
人未至，半空中已經出現了一個由真氣匯聚，隱隱閃爍火光的巨大拳影。
巨拳連帶手腕，猶如轎車大小，向姬昊天轟然砸了下去。
殺氣瀰漫！
這集結了張鳳九畢生功力的一拳，莫說人，即便是犀牛、巨象，也難以承受其威力。
“轟隆！”
張鳳九的一拳還沒等接觸到姬昊天，帶起的勁風便已經掀飛了拳臺周圍的防護網，隨即眾人腳下的拳臺也分崩離析，開始塌陷，幾名沒有內力的保鏢在強大威壓之下，更是口鼻竄血，倒地翻滾不止。
武者修為，就是這等恐怖！
單憑肉身，便可造就超凡神威！
“呼啦啦！”
隨著拳臺周圍的地面開始龜裂，看臺上的人群如夢方醒，紛紛開始向拳館之外跑去。
轉瞬。
真氣化形的巨大拳頭已經閃到姬昊天身前，掠過之處，臺上一切統統粉碎，化為齏粉。
“負隅頑抗，不自量力。”
姬昊天面對張鳳九耗盡畢生功力打出的一擊，巍然不動，冷笑一聲。
拂手一揮，一道若有實質的掌影擴散而去。
綿軟，溫柔。
較之張鳳九的霸道拳力，彷彿毫無攻擊力一般。
“刷！”
片刻後，拳峰襲來，兩道殘影轟然碰撞。
並未神威擴散。
但，張鳳九用畢生內氣凝聚的拳影，居然如同陽光下的肥皂泡，頃刻間破碎開來，消弭與無形之中。
未見任何攻擊力。
但，距離拳臺最近的四方樓弟子和諸多保鏢，悉數七竅溢血，暴斃身亡。
“噗——”
拳影碎去，張鳳九身軀一震，噴灑出一口血霧，目光隨即一凜：“你究竟是什麼人，年紀輕輕，怎麼可能有如此雄渾內力？”
在出拳之前，張鳳九有絕對的自信，剛剛那一拳，別說是人，就算一堵牆，也足以轟塌，但姬昊天，怎麼可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生生接住？
“收起你的廢話吧！”
姬昊天身影移動，拳臺廢墟中當即被濃濃肅殺之氣籠罩，只一瞬，姬昊天已經出現在了張鳳九身前：“我給過你機會，但你沒有珍惜！”
聲若洪鍾。
威如十殿閻羅。
舉世無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