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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擇日處斬

範桐眼睛轉動,反問道:

“二位大人口口聲聲說陛下身中劇毒,草民上場之時手中的魚兒活蹦亂跳可是有幾萬雙眼睛看到,做菜的過程中也有你們的人全程盯著草民,草民根本無從往菜中下毒。”

“哼。”

雷公公冷哼一聲,

尖聲說道:“天知道你這廝如何下的毒,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如今證據確鑿,爾只有……死路一條。”

“吾不服。”

範桐揮舞著拳頭,鐵手銬被他揮的嘩嘩作響:“如此一來與草芥人命又有何區別,爾等說我下毒,我還說是你們準備的調料中有毒,定是有人誣陷我,想……借刀殺人。”

“爾是懷疑咱家謀害陛下?”

雷公公眯著眼睛,冷冷說道:

“調料是咱家一手準備,

再且說,若是調料有毒,為何其他人做的菜皆是無毒無害!”

範桐一時語塞,有理說不出,

他沉思片刻,咬牙說道:

“我要見陛下,讓我見陛下!”

“笑話。”

雷公公冷笑一聲,瞪眼說道:

“陛下也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再者說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企圖謀害陛下的重犯咱家怎麼可能會讓你再見陛下,我看你是賊心不死!”

說罷,雷公公自作主張,

對著一旁的禁軍護衛吩咐道:

“將罪民範桐押回天牢,擇日處斬,以懲民之心,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冒犯天子者,死!死!死!”

鐵甲寒衣的禁軍護衛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依舊站立原地不曾行動,直到燕大乙舉臂擺手,禁軍護衛才提起範桐,接連離開提審室。

“雷公公。”

燕大乙雙手抱胸,

對著嚇傻的陳華努了努下巴:

“依你之見,此人如何發落?”

雷公公盯著桌上的那盤爆炒魚肝,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容:

“留著,傳出話去,陛下不懼生死以身試毒,得知一種名為河豚的魚類不可食用,如此也算是佳話。”

燕大乙聞言,

側頭看著垂眸整理拂塵的雷公公,同樣露出一意味深長的笑容。

………………

驛館。

緊閉的窗戶緩緩開啟,侯賽雷如同一隻靈活的猴子般跳了進來。

在房間來回踱步的朱莎忙轉過身子,一臉焦急的問道:

“可有範桐的訊息,

他現在的處境如何?”

“甚是不妙吶!”

侯賽雷直接拎起桌上的茶壺猛灌了幾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主事,屬下打聽到姑爺竟在菜中下毒,雷公公他要斬了姑爺吶!”

“什麼!”

朱莎也是很快反應過來,道:

“如此說來比賽中止並不是因為陛下睡著,而是…而是被人毒害?”

“正是。”

侯賽雷微微頷首,沉聲說道:

“主事,實不相瞞,我姑奶家的孫子的堂哥是雷公公手下的親信。

屬下就是聽他所說,訊息應該可靠,姑爺這次怕是九死一生了。”

“唉。”

坐在長凳上的霸傑嘆息一聲:

“毒害當今陛下,

吾看是十死無生……”

感受到朱莎殺人的目光,

霸傑一縮脖子,忙閉上嘴巴。

“吾不相信範桐會毒害陛下。”

朱莎連連搖頭,蹙眉說道:

“咱的想個法子救救範桐。”

侯賽雷放下手中的茶壺,

小心翼翼的說道:

“主事,恕我直言,

如今咱們都自身難保了,屬下先前回來時發現禁軍護衛已裡三層外三層的將此處團團圍住,也不知會如何處置我們,至於姑爺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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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吶!”

霸傑唏噓一聲,點頭符合道:

“範桐是咱們武州代表,

如今他出了事我等也是難脫干係、生死難料,況且咱們只有三個人,如何救人?恐怕是難如登天!”

朱莎握著拳頭,

皓齒輕咬紅唇:

“依爾等的意思,

難不成要棄範桐於不顧?”

“主事,您先冷靜一下。”

侯賽雷聞言,語重心長說道:

“屬下知道您與姑爺恩愛有加,

只是救人一事還得從長計議吶,況且天牢內高手如雲,咱們貿然前去救人恐怕會得不償失吶!”

“侯哥言之有理。”

霸傑點頭符合道:

“弄不好會偷米不成蝕把雞。”

侯賽雷聞言,偷偷踢了霸傑一腳,低聲說道:“不會說就別說。”

朱莎嘆息一聲,扶額說道:

“罷了罷了,天子腳下,

我等身為臣子,也不能知法犯法,只能看他範桐自己的造化了。”

“主事放心。”

瞧得朱莎一臉愁容的模樣,

侯賽雷寬慰道:

“這幾日屬下定會留意姑爺的訊息,說不定是上頭錯怪了姑爺。”

朱莎盯著瓷杯中的茶水,

悠悠說道:

“吾現在只祈禱陛下不要下旨昭告天下,否則到時即便是冤枉了範桐,恐怕為了天子的顏面也不會收回旨意,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武州城。

“大事不好了!”

許四多慌慌張張的闖入福滿多客棧,臉上寫滿了擔憂不安。

“老許,爾的鋪子被偷了?”

錢多多雙眼發光,興奮道:

“如此說來我比你……有錢啦!”

“呸呸呸。”

許四多吐了口唾沫,對著捧著一碗粥喝的倍兒香的錢多多說道:

“老錢,是範桐,他出事了。”

錢多多夾了根鹹菜,

鑲了金的牙齒咬的咯嘣響:

“老許,你這廝的訊息也太不靈通了,吾早已知曉,不就是前往江州途中被山賊偷襲嘛,已然無事。”

“哎呀,不是此事。”

許四多跺了跺腳,

坐在錢多多對面,焦急說道:

“範桐被抓了,擇日處斬吶!”

“什麼!”

瓷碗被錢多多“咣噹”一聲砸在桌上,狹長的眼睛瞪的老大,道:

“擇日處斬?爾花錢打點沒?”

許四多聞言,搖頭說道:

“打點?八竿子遠的江州如何打點,再者說了範桐犯的是死罪。”

“那又如何。”

錢多多手指敲打著桌面,

身體前傾,小聲說道:

“老許,我已經摸透了,管它活罪死罪,只要銀子到位,嘿嘿……”

“唉,吾也知這個理吶。”

許四多嘆息一聲:

“只是……”

“只是江州太遠你嫌麻煩?”

錢多多撇了撇嘴,不滿說道:

“虧了範桐幫你設計旗袍,

忘恩負義的東西,罷了,吾現在便書信一封,讓我那在江州城做生意的侄兒幫忙打點一下,對了,範桐他是惹到江州城哪位官爺了。”

一邊說著話,錢多多一邊站起身來,打算去櫃檯上取筆墨紙硯。

許四多吞了吞口水,道:

“範桐惹的……是當今陛下。”

“嘭。”

聽得此話,錢多多雙腿發軟,竟坐了個空,一下子癱坐在地。

“什……什麼,當今陛下?”

錢多多用胳膊撐著桌子從地上爬起,語氣顫抖的說道:

“老許,範桐究竟所犯何事,爾又是如何得知?訊息可靠不可靠?”

許四多左右看了看,

聲音更低了:“吾既然來找你,訊息自然可靠,說是那範桐在廚王爭霸賽上在菜中下毒毒害陛下,雷公公聽過沒,他親自審的範桐。”

“下毒?”

錢多多一臉狐疑,

不可置信道:

“老許,毒害陛下可非小事,

按理說上頭應保密才是,

你這老小子又是如何得知?”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呸。”

許四多說到一半突發覺這好像不是什麼好話,忙改口說道:

“你倒是小瞧了我,咱老許自然也是有自己的門路。

其實是城主婦人今日來鋪子裡取衣服時隨口提了一句,說是城主大人被陛下召見,連夜快馬加鞭趕往江州,就是為了範桐下毒一事。”

“原來如此。”

錢多多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隨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

“唉,這次範桐惹的是陛下,

吾也沒好法子,爾找我做甚?”

“找你做甚?”

許四多一拍大腿,道:

“自然是替範桐求情吶!”

“你倒是高看了我。”

錢多多哭喪著臉:“我連陛下的面都沒見過,如何求情?”

瞧得半天都不開竅的錢多多,

許四多提點了一句:

“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

你沒見過陛下有人見過吶!”

“是吶!”

錢多多一拍額頭,恍然說道:

“吾怎麼把那位給忘了……”

………………

天牢內。

範桐雙眼無神的坐在地上,

他覺得自己定是史上最悲催的穿越者,這才穿過來多些日子就連著被抓了兩次,而且除了等死什麼都做不了,想哭都沒地方哭去。

同時範桐也在思索著自己做的紅燒魚究竟哪裡出了問題,怎麼就有毒了,步驟可是半點兒都沒錯。

範桐閉上眼睛回憶起當時的種種細節,半晌後,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濃眉皺到一起:“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