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的手段被對方識破並且阻止,還來不及去接受這個結果,背後的殺氣便已經在瞬息之間貫穿了數百米的距離逼近了自己,這些劍氣如同以山道為軌跡的流星,令兩側的黑暗樹林頓時間也閃過這深邃而冰寒的黃色劍光。
劍光在暴掠之間便由三道模糊的光芒而不斷地成形,距離唐紙後背五十米時便凝結成了三道散發著尊貴金光的虛幻劍身,每一道劍身都具備著讓樓宇轟然崩塌的強悍神威!
地階上品的超級強者只是隨意一出手,釋放出來的這三道力量就遠遠超過了唐紙拼死之力的十萬八千裡!
危機感讓唐紙後背的汗毛根根炸立,這個時候回頭去看已經來不及,只能夠憑藉本能來做出應對。
唐紙體內的昊氣再度勃發,腳下沿著階梯朝著山下高速飛馳的水浪也頓時撐起來一朵朵晶瑩的水花,將他的身體朝上託舉而起,唐紙的雙腿肌肉立馬縮緊得如同鋼鐵,再隨著雙腿的豁然用力而彈射開來,少年的輕盈身體驟然便朝著上空中飛起了六七米之高!
這位今天在擂臺上大放異彩的少年神術師,此刻展現出來了讓武怡感到了詫異的身體力量。
簌簌簌——
這三道略微交錯開的虛幻寶劍貼著層層相鄰的石階爆射而下,階梯被踩得光滑的表面在劍光蘊含的鋒銳劍氣切割之下被刮脫了厚厚的石皮,周遭被劍光卷起來的葉浪也瞬息之間又被切割成了齏粉,形成了翻卷的塵龍。
劍光因為唐紙的應對沒能刺入他脆弱的身軀,而是從他的身下劃過,在前方六十度轉角的地方轟入了樹林填塞的陡峭斜坡之中。
這些公園養護人員特意栽種的楓樹譁啦啦地斷裂,斷面整齊光滑,樹冠上還沒有黃透的楓葉隨著樹冠一起沉重地砸在了周遭的樹幹還有大地之上,對這座景區而言,災難就這樣突如其來貫穿了近乎百米,原本茂盛的楓林頓時被無情地斬出一大片禿土!
引發的轟鳴一時之間吸引了遠處川流不息的公路上經過的皇都居民,紛紛抬頭望向黑幽幽的山林。
無論是在馬車中亦或者是步行的居民,紛紛好奇地注目,他們都看到了這巍峨高山的山腰上有三道黃光閃過,月光、燈光還有天空中的煙花光,也讓他們得以見到這已經閉園的公園其樹木的斷倒。
“發生了什麼?”
百姓們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而這條並不寬敞的階梯長廊上,唐紙在半空完成了一個不算好看的空翻來重新穩住了這緊急一躍而來不及調整的重心後,平穩地落在了這兩條正努力帶著自己逃出生天的水浪上,兩股雪橇般的浪花噗通一聲輕響後再度和他之間形成完美的結合。
唐紙的身軀當即朝著左側四十五度的傾斜,然後便踩著水浪完美地滑過了面前彎道,與三道劍氣所斬出來的這條百米長的斷裂山林,完美地交錯而開。
大叔平日裡訓練他與水傀儡近身戰鬥,現在平日裡所學充分地展現出來了意義所在。
武怡凝望著唐紙的身影驟然消失在彎道,難以置信,剛才這個少年展現出來的閃避動作,哪裡是神術師可能做到的?!
他腳下的劍光更為明亮,呼嘯聲中提速,緊跟而上!身側這座景點遠近聞名的一座望夫雕像,當即在他加速之間濺射出來的劍氣下轟然斷裂成了兩半!
唐紙現在已經滿身大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貪婪的呼吸,然而疾馳之下的空氣也都如同刀子般鋒銳,深深刺痛這毛孔還有自己的呼吸道。
這場逃跑所造成的消耗極其巨大,比起在擂臺上作戰時候還要吃力,畢竟擂臺上的對手雖然強橫,但是也不過是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現在的對手,可是比他年長數十歲,境界也遠遠碾壓自己的地階強者!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以被抓住,武怡剛才說的那些話,他只能聽懂一半,但是裡面傳遞出來的那些訊息都在透露著,要是自己被他抓住,那就必死無疑。
必須儘可能離開這沒有人煙的鬼地方,必須立馬衝入鬧市中這等武怡不敢下手的地方,這是自己唯一的生機!
為了滿足遊客上山的方便程度,階梯的坡度就不能太陡,所以長長的階梯設定了很多的彎道來緩和波杜,這同時也能夠增加遊玩者玩耍的時間,但對唐紙來說,這些彎道是在增加自己逃離危險的時間和難度。
隨著自己高度的不斷降低,公園的圍牆逐漸越過了漸漸稀疏的樹林映入視野,而圍牆外面則是燈紅酒綠的皇都公路,一輛輛藉著太子喜氣的車輛和位位路人在路上穿行,對唐紙來說,生機就在那裡。
回頭瞥了一眼踏著凱亡劍如同彗星般飛馳,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武怡,咬緊了牙關。已經別無選擇,必須爭分奪秒,當機立斷,身軀彷彿是浪中鯉魚般猛然一轉,便踩著水浪脫離了石階,一頭撞入了楓樹林之中,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那段圍牆直線而下!
武怡當即猜到了唐紙的意圖,腳下的劍光也猛然一轉,狂追而下。
唐紙不斷地閃避著一顆顆大樹,徹底施展開御水凡天訣的他控水之爐火純青,讓他的速度還沒有半點的減緩,身軀如同水中泥鰍般靈活,沒有半棵大樹足以對他的飛馳造成了阻礙。
只是武怡的行進比起唐紙更為直接,腳下的寶劍散發出了淺淡的黃光,他的身前則有一個放大了十多倍的虛幻劍影形成,身前所有的大樹在欺近他的身軀之前,便被這道虛幻之劍所豎直劈成了兩半,再被劍氣給轟然推向兩邊,讓武怡在山坡上滑出一個筆直的“一”字。
行進上更為筆直,加上速度也遠比唐紙快,在距離山腳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便與唐紙間保持了平行。
唐紙側頭掃去這位已經與自己齊頭的大劍俠,眉頭猛然一挑,那堵圍牆已經近在眼前,然而自己卻似乎沒有邁過的機會。
武怡的雙目生寒,茂密的楓樹掩蓋不下他心中的冰冷,對付唐紙這等別人眼中乃是少年英雄,但在自己這種老英雄面前不過是嘍嘍的小角色,根本不足以他動用自己的劍,便可以輕易斬殺。
二指豁然併攏,令周遭草葉紛紛震顫的嗡嗡劍音就已經在指尖迸發出來,朝著與他之間間隔了不過二三十米,中間又有十多顆楓樹間隔的唐紙豁然探出。
地階上品的超級強者,成名十多年的大劍俠,只是二指探出之威,就令樹林中只只蟲豸驚恐如僵蟲,一動不敢再動。
轟——
他的二指剛好刺在了一棵高速飛馳之下從身側劃過的楓樹上,楓樹剎那之間便響起了一聲轟鳴,強悍的力量猛然間貫穿了樹幹。
同一時間爆發出這等轟鳴的不只是這棵樹,排列在一條直線上的楓樹都紛紛一震,落葉蕭蕭之間,齊刷刷地被一道二指劍光所貫穿出整齊的窟窿!
而罪魁禍首的二指劍光,筆直地刺向唐紙的身軀!
呼——
唐紙的身軀頃刻之間便被這道盎然的黃色光芒刺中,沒有任何懸念,身上也沒有任何寶甲在身的他,整個腰腹都剎那被貫穿,身軀比起樹幹還要脆弱,能夠輕易撕裂如此多樹幹的劍光頓時撕裂了他的身軀。
山下靠近這牆側的行人們早就聽到了山上的動靜,一對新婚燕爾好奇地停步在了這個地方,正好奇地仰望著黑乎乎的山林。
“老公,是有什麼野獸麼?”
“有可能,景區裡面,有野獸也是正常的事情。”留著寸頭的老公撓撓頭,“但是。啥野獸才會鬧出這麼大動靜?”
“這裡面咋了?怎麼轟轟的?要不要通知巡檢司啊?”
“不知道,要不通知一下?”
夫妻兩人討論之間,也有大批的路人聚集了過來,好奇地望著山上,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內裡的轟鳴聲的確太過醒耳。
圍牆外路人們的討論在進行,楓樹掩映的山坡上追逐,則畫上了句點。
武怡的鞋面微微一扭,他前一刻還彷彿剪刀般景區撕裂的身軀便陡然一止。
接下來的畫面就是,唐紙立馬飈射鮮血摔翻在地,宣告這場電光火石之間便幾乎貫穿了半坐山身的追逐結束。
然而這一畫面並沒有發生,武怡也立馬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剛剛才鬆懈開來的眉頭,又猛然地鎖下。
唐紙的身軀沒有倒在血泊中,甚至一丁點符合物理規則的反應都沒有發生,而是好像是燃燒的紙片一樣,整個剎那間紛紛揚揚在了黑暗樹林之中。
而在圍牆邊沿,唐紙的真身,已經彷彿靈活的狸貓般,驟然躍起了起來,在空中滑出一個比剛才要自然許多的空翻,翻躍過了這面對他而言隔絕著生死的圍牆,落到了代表著生存機會的熱鬧街道上。
還在好奇地向牆內張望著的群眾們紛紛一驚,便看到一個蒙著口罩的人影從他們的頭上飛過,單膝跪地,落在了他們的身後。
又是……張婉雲的,破形神迷法!
……
……
原本歡騰祥和的商業街道當即驚呼聲一片,一輛女司機駕駛的凡人革命後出現在世界上的金屬汽車剛好經過這裡,因為唐紙的猛然翻落到街道而受到驚嚇,當即慘叫了一聲,猛擺著方向盤撞上了旁邊車道上那駕三十三路草犀牛車。
草犀牛粗壯的牛腿被撞擊得血肉模糊,當即仰頭發出了痛苦的嘶鳴,報復地揚起了兩條牛腿,轟然踏上了汽車的前蓋。
汽車一聲轟鳴中報廢,激起來刺目的火花還有滾滾濃煙,而草犀牛車中的乘客們則也受到牽連,尤其二層露天車廂上的乘客,在牛車這巨大的傾斜之中紛紛摔翻在地。
整條熱鬧的街道頓時慘叫聲和驚呼聲四起!而這場車禍所引發的混亂,讓原本歡聲笑語閒逛的人群們,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
從頭到尾都蒙著口罩的唐紙則得以地松了口氣,額頭上的汗珠在街邊路燈的照耀下,好像是珍珠般懸掛。
他迴歸頭看向圍牆內裡,武怡正站距離自己二十米處的楓林掩映之中。
修行者,無論是武師還是戰師,感官都比普通人更強,加上唐紙很清楚武怡的位置,所以唐紙能夠穿過黑暗和數目的掩映看到他,以及他身上那勃發的殺氣和怒火。
武怡兩個深呼吸之後,心中正在權衡的事情有了結果,猛然撕扯下來身上這身奢侈休閒裝的一面布料,蒙在了臉上。
“他知道我是誰,他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他,如果放他跑了,後果不堪設想!”
“你以為你來到了城市裡就安然無恙?!我只要搶時間拿下你,就算是在鬧市中又如何?!”
瞧見武怡的舉動,唐紙的眼睛一瞪。
他瘋了?
心中這個判斷彈跳出來,人則猛然之間回過頭,沿著公路狂馳起來。
而武怡也將背後會出賣自己的凱亡劍插回劍鞘,背上的長劍如同擁有生命一般,自動解開了機關控制的揹帶,讓劍從他的後背滾落到地面,隨著他一腳踏在劍身,整柄寶劍便被他踏入了地中,不露痕跡地掩藏在地下。
而他的強悍的武師身軀,即便不藉助御劍,也頃刻間爆發出來了恐怖的速度,周遭的樹林之中轟然巨響,棵棵大樹在他動身之間引爆出來的速度中轟然一震,地階上品的超級強者頃刻之間化為了道道殘影,飛掠到了此刻混亂起來的公路上,然後,朝著那道疾馳的身影狂追而去!
一場生死追逐,當即又在今日熱火朝天,人聲鼎沸的皇都街道上,上演!
“讓路!讓開!”
唐紙再度施展開御水凡天訣,比起掩掩藏藏,活命無疑是當下之急!再度踩著兩道水浪在路面上飛馳起來,從一位位驚慌失措的路人以及車輛身邊飛劃而過。
人行道上行人擁擠,唐紙立馬更改了飛馳的路線,從一家豪華的金狼車邊上掠過,到達了這條四車道公路的中央。
唐紙回頭看去,沒有施展御劍術,可只憑純粹的肉身速度,武怡同樣從高速行駛的車輛之間穿過,來到了中央的車道上,仍然在飛速地逼攏自己!
一輛輛無人的汽車停在前方,唐紙一咬牙催動開神術,前方這輛汽車底下便有泉水噴湧而起,常人理解中溫柔的水這時候彷彿拳擊臺上一記兇狠的上勾拳,龐然的力量讓這輛沉默的金屬疙瘩猛然後翻起,精準地砸向了武怡!
這誇張的場景讓熙熙攘攘的人們驚恐地大叫了起來,他們這時候也都徹底意識到,這是兩位修行者之間的角逐。
車道上駕駛著汽車或者獸車的車伕們,更為慌張地慘叫起來,急忙驅使車輛偏轉,原本這片區域勉強還維持著的公路秩序也當即擾亂,拖車的妖獸們的嘶鳴和車輪與瀝青地面之間的刺耳摩擦同時刺入場間人脆弱的耳膜。
轟——
武怡面色冰冷,他的回應更為殘暴,右手再次併攏二指,身周一道道空氣化為了匹練般,所過之處,公路上能夠拍到他的攝像頭以及監控術器在他身上爆發出的劍氣精準刺激下紛紛炸裂,不留給後續查案尋找到自己機會,同時在這沉重的汽車砸在自己身上之際,他的二指豁然劈下。
車輛當即整齊地斷裂為了兩半,砸向了兩側的車道!
轟轟——
汽車墜地當即爆發出刺目的焰火,然後好像兩顆皮球一樣跳向兩端,一輛輛來不及閃避的車輛迎頭撞擊了上去,當即一連環的車禍便在這條本來歡聲笑語的大道上爆發!刺眼的火焰讓燈光改變不了的黑夜登時間充滿比白天還要誇張的慘白,以及代表著慘烈的紅光!
觸目驚心的畫面,還有那些無法進入視野,但是卻必定因為自己而慘遭池魚的人們,讓唐紙的心中立馬了有了強烈的負罪感。
背後忽然又響起了刺耳的呼嘯,唐紙回頭看去,只見武怡強悍的肉身力量再加上戰氣爆發,硬生生掄起來了一輛馬車,連馬帶車朝著他砸來!
車伕還有還有這匹被神風運輸公司馴化得乖巧馬兒在迷惘恐懼之中長大了嘴,發不出絲毫的慘叫,化為了空中的拋物線,而唐紙只來及凝結出一道水索,再精準投向空中,將坐在車前的車伕一把拽了下來。
下個瞬間,這輛合金鑲邊的馬車便裝在了前方的迎面駛來的貨卡的車頭,烈馬嘶鳴之中被砸得四分五裂,鮮血迸射,貨卡也被撞得撞得凹陷,糊滿了馬血和爛肉,驚恐的司機駕著失控的汽油貨卡,猛地一頭栽上了側面的高樓牆壁上。
接二連三的災難在眼前爆發,讓唐紙的呼吸也變得越發的急促,再召喚出一股水浪,將這位被水索給救下來的驚魂未定的車伕託舉著送向平安的馬路邊沿。
背後的汗毛緊跟著又炸立起來,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唐紙的雙腿再度爆發出來強悍的力量,讓他躍然而起,落向了一側通向而行的私家汽車車頂。
而自己再度躲開的二指所刺的劍光,則從道道車輛間穿過,最終轟擊在了彎道處的一輛草犀牛車身上,魁梧壯碩的草犀牛當即被整齊地攔腰斬斷為血淋淋的兩半!
草犀牛車牛車轟然側翻,驚恐和嘶鳴也在那邊的區域響了起來,這些悲慘的音符成為了這裡的主旋律。
這麼大動靜了,鎮安司的人馬怎麼還不出現?!
唐紙心急如焚,既是對自己,也是對這些無辜受到牽連的群眾。回頭看去,武怡雙腿已經驟然間彎曲,再迸射開來,人便猛然間躍到了路邊的高樓之上,強悍的身法戰技施展開來,讓他在側方高樓的牆壁上,如履平地地朝著斜上方飛馳!
而他所踏過的牆壁上,都留下了一個個深深凹陷!彷彿是一柄無情的鐵錘,捶打這這些不甘淪為樂器的樓宇。
數十米的高樓他頃刻之間飛奔便到了頂峰,留下的凹坑也在樓宇表面形成了一條筆直而淒厲的斜線!
這位地階上品的戰師此刻雙目之中盡是怒火,唐紙今天不僅僅是詐了自己,更是接二連三地施展出了正常的神術師,甚至是玄階的戰師面對自己都無法做出的完美趨避,這令他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準確無誤,他就是陰萬要緝拿的那個少年!
武怡的戰靴重重地踏在樓頂天台的邊沿,一直朝著斜上方飛馳的身軀猛然間調轉了方向,從天而降,如同撲向海洋的中魚兒的海鷗,帶著空氣的轟鳴,暴落而向汽車頂上隨著汽車飛馳的唐紙!
唐紙的雙瞳驟然一縮,因為此刻沖天落下的不是一個人,他所看到的,而是一柄若虛若幻的劍!
一柄索命劍!
(PS:這段後半部分很港片,但是我很喜歡,因為這些場景,才是現代奇幻故事該有的,至少是我想寫的。因為還在生病,家裡也吵鬧,寫得不好,但也因為這才是開場而已,在故事裡的這一天,還會有更刺激的場面出現,故事後面,這樣我喜歡的場景,也會越來越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