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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損招

沒想到的是,盧宇霄的表現出乎了李陶的意料,他對數字極其敏感,短短數日便將心算方法和口訣全部掌握了,而且效果奇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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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閒臉上都樂開了花,自己算是撿到寶了,他敢斷定,若假以時日,範長風必定成為心算高手。

……

林府客廳內,林老爺看著正滔滔不絕說話的盧若悲,心中別提有多膩味了,可面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聽盧若悲講完,林老爺淡淡道:“你這法子是不是有些陰損了,盧無瑕好歹也是你侄女,你能狠心把她往火坑裡推?”

盧若悲心中不由腹誹:你對盧家使的那些個招數,哪個不陰損,竟然說教起我來了,豈不是老鴰嫌豬黑?

盧若悲大言不慚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要成大事,就應該不拘小節。再說了,這也是為了給他加把火,逼他就範而已!”

林老爺沉默良久,對盧若悲點點頭:“好吧,就依你,看看盧家有什麼反應!”

盧若悲目的達到,正準備向林老爺告辭,卻聽林老爺突然問道:“盧家酒樓那個外賣的法子,倒是新穎的很,是誰想出來的?”

盧若悲不屑道:“是盧家的一個庶子提出來的,恐怕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不值一提!”

這是個前無古人的創意,而且事實證明用了這個法子生意很是紅火。能想到這個法子的人,不是個天才,至少也是很有頭腦的人了。可到了盧若悲嘴裡,卻變得不值一提了,真不知盧若悲是目光短淺還是過於狂妄自大了。

林老爺忍不住搖了搖頭,耐下性子問道:“這個盧家庶子叫什麼名字?”

“盧無稽!”

“盧無稽?”

林老爺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常把頭登門拜訪,似乎提到了這個盧無稽。

他是第二次聽到盧無稽這個名字。

……

林家咄咄逼人的攻勢,讓盧若良一籌莫展,束手無策。

盧若良又一次召集盧家子弟議事,內容沒有任何變化,還是老一套:如何應付林家。

這些日子,盧小閒參加好幾次這樣的會議,對此已經麻木了。在他看來,這種毫無效果的議事真的很無聊。若換作他,他會有一百種辦法對付林家。可是現在,他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透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儘快讓盧無稽成熟起來。

自打盧無稽提出酒樓經營外賣服務的建議後,酒樓的生意好了許多。按理說,盧無稽的地位應該有所提高,可事實卻恰恰相反。

出於妒忌的心理,盧無憂、盧若悲和盧無涯三人對盧無稽有了很大的敵意,不僅公開在言語上無故羞辱他,而且處處給他使絆子。

盧無稽面臨的遭遇,作為盧家家主的盧若良視而不見。在他根深蒂固的想法中,庶子永遠只能處於從屬地位,無論做了多大貢獻,終究還是庶子,這是天經地義的。

每當聽到盧若良義憤填膺地咒罵林老爺卑鄙無恥,盧小閒就忍不住搖頭:以林老爺在幽州城的勢力,人家用得著光明正大和你在生意場上見真章嗎?這些法子雖

然陰損,可卻見效快,換我我也會用。

若不使手段,林老爺怎麼可能在短短半年時間裡,便讓幽州盧劉黃秦四家轟然倒了三家,只剩盧家在苦苦支撐。

遇到無賴,只能以無賴的方法解決,像盧若良這麼中規中矩,盧家的覆滅只是遲早的事情。

盧無稽對此也看的明明白白,卻無能為力,就算他想為盧家的前途考慮,可以他庶子的身份,誰又聽他的?

正因為如此,盧無稽又回到了從前的模式,議事只帶耳朵來,一言不發。

盧若良罵累了,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盧若悲這才緩緩道“大哥,按照您的意思,我和林家家主見過面了……”

聽了盧若悲這話,盧小閒哭笑不得,也不知盧若良是怎麼想的,一邊把林老爺罵得豬狗不如,一邊又派盧若悲去和人家談判,這算什麼?

盧若良深深吐了口氣,似乎想把胸中的悶氣全部排掉,他瞅了一眼盧若悲:“他怎麼說?”

盧若悲不動聲色道:“他說了,放過盧家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盧若良眉頭緊蹙。

“他讓盧家把無瑕送到林府去給他續絃!並且越快越好,還說,若晚了說不定他就會改主意的!”

盧小閒眉頭微挑,看來這個林老爺真不簡單,這樣的損招都能使出來。雖然他能看得出林老爺的真實意圖,但未必別人也能看得出來。

說話時,盧若悲打量著盧若良,他預料盧若良肯定會大發雷霆。

果不其然,盧若良將桌子拍的震天響:“他做夢!”

盧若良怎麼能不生氣。

盧無瑕是盧若良唯一的女兒,正值妙齡,讓心愛女兒去給四十多歲的林老爺續絃。姓林的是什麼東西,竟然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想當年,來俊臣想取盧無瑕,盧若良都沒有同意。林老爺這麼個暴發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更不能同意了。

盧若悲心裡笑了:早就想到你會是這種反應,也就這點能耐了。

盧若悲心中雖然很是不屑,但嘴上卻附和道:“大哥說的是,我這就去回了林家!”

“二叔,你先等等!”一個聲音響起。

只見盧無憂站起身來,對盧若良道:“爹,我覺得讓無瑕過去,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林家以雷霆手段對付盧家的這段日子,最不好過的莫過於盧無憂了。

盧家的產業都是祖輩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夥計賬房都是老人,他們各司其職。盧無憂打理幽州城的產業,根本就不需要操太多的心。

無所事事之下,盧無憂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花街柳巷,鬥雞走狗不亦樂乎,日子滋潤的很。

可現在,林家各種招數一一使來,盧無憂應接不暇只能求助於盧若良。

盧若良介入後,盧無憂突然發現,他的日子沒那麼舒服了,也不能再像原來那般胡來。

這已經有好些日子沒出去玩樂了,盧無憂心中早已按捺不住。

如今,聽說只要把盧無瑕送

去林府,林家便會放過盧家,盧無憂不由動了心。

盧若良怒目瞪著盧無憂:“你這是什麼混賬話,無瑕可是你的親妹妹!”

盧無憂振振有詞:“盧家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境地,為了盧家的基業,每個盧家人都應該毫不猶豫的付出。無瑕雖然是我妹妹,可她也姓盧,既然她能挽救盧家於水火之中,為什麼就不能付出?”

盧若良張了張嘴,卻無從反駁。

“大哥這話不對!”二公子盧無傷站了出來。

平心而論,盧無傷是盧若良幾個兒子中讀書最多、能力最強的一個,只因為不是嫡長子,所以他同樣註定無法成為家主繼承人。

盧無傷與盧無憂的關係,與當年盧若悲與盧若良關係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盧若悲當年想做家主沒做成,而盧無傷對做家主壓根不沒興趣,他真正在意的是盧家的興衰。

正因為盧無傷對盧家責任感太強,所以眼裡根本就揉不得沙子。

盧無稽閉口不言之後,倒是盧無傷時常針對盧無憂的做法直言不諱,根本不顧忌盧無憂的感受,有時甚至讓盧無憂下不了臺來。

這一次也不例外,聽了盧無憂的話,盧無傷直接反駁道:“盧家現在面臨的情況是不好,可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能拿無瑕來做交易。無瑕是盧家的嫡女,若把無瑕送過去,就算林家真放過了盧家,那盧家以後將有何臉面在幽州立足,豈不是要被人恥笑死?”

盧無傷的話一針見血,盧無稽不由暗自點頭。

盧無憂白了一眼盧無傷:“那你說應該怎麼辦?”

盧無傷毫不猶豫道:“我們應該拼盡全力與林家鬥到底!”

“鬥到底?”盧無憂嗤了一聲:“你拿什麼跟林家鬥,若是鬥輸了又該如何?”

盧無傷針鋒相對:“就算鬥輸了,也比把無瑕送到林府,讓人恥笑的強!”

“說的輕巧!”盧無憂一撇嘴道:“難道就為了成全你這匹夫之勇,要讓盧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和你一起陪葬嗎?”

盧無傷瞧不起盧無憂這副嘴臉,忍不住譏笑道:“膽小鬼,你不是怕盧家人陪葬,恐怕是怕自己陪葬吧!”

盧無傷的話說的很是刻薄,盧無憂臉色變的難看之極,他強壓怒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越王勾踐若不忍辱負重,臥薪嚐膽,豈能有後來的東山再起?”

盧無傷似笑非笑道:“你若真能像越越王勾踐那樣臥薪嚐膽,我佩服你,只怕你是想做縮頭烏龜,今後就算做了家主,也得看著林家的眼色過日子,白白讓盧家先祖蒙羞!”

盧無憂再也忍不住了,他破口大罵:“你放屁!”

盧無傷毫不示弱,正要反唇相譏,卻聽盧若良一聲怒吼:“你們都給我閉嘴!”

盧若良發火,盧無憂與盧無傷都不說話了。

盧若良被氣的不輕,他指著二人,嘴唇哆嗦著:“大敵當前,不想著如何拒敵,自個先窩裡鬥起來了,你們真有出息呀!”

盧無憂與盧無傷低下頭,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