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桐臉上泛著笑意道:“既要做成這事,還得要顧他的面子,我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的面子就那麼重要?”影兒沒好氣道。
江小桐點點頭:“你說的沒錯,男人的面子比什麼都重要,既然喜歡他,就必須尊重他!”
……
曲江岸邊,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路上,兩個少女正在站在岸邊有說有笑。
“盈盈,你怎麼想起請他來赴宴了?”李奴奴似笑非笑看著李持盈。
“不管怎麼說,人家這一路上也幫了我不少,請他來也算表個謝意嘛!”李持盈理所當然道。
“就這麼簡單?”李奴奴揶揄道。
“你以為有什麼複雜的?”李持盈臉微微有些紅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李奴奴道。
“你知道什麼!”
“你肯定是喜歡他!”
“才沒有呢!我怎麼會喜歡他!”李持盈的臉更紅了。
“你不用瞞我,咱倆從小一起長大,你是什麼性子,我會不知道?”李奴奴嘆口氣道:“你向來眼光高,能喜歡個人也不容易,我為你高興。”
說到這裡李奴奴停了下來,瞅了李持盈好一會,才道:“你想過沒有,他只是個趟子手,你們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趟子手怎麼了?”李持盈反駁道,“比那些紈絝子弟和花花公子強多了。”
“你生在李家皇族,郡主的身份決定你不可能自己選擇的終身大事,至少你父王就不會同意”
李持盈咬咬牙道:“我才不管那麼多呢,大不了我和他私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離家了!”
李奴奴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李持盈白了她一眼。
“你想的太簡單了,你喜歡別人,可別人喜歡你嗎?別忘了,他身邊還有一個江小桐,人家憑什麼跟你私奔?”
李持盈臉色一黯。
李奴奴說的沒錯,李持盈喜歡盧小閒,可盧小閒的心思卻不在李持盈身上。對這一點,她心知肚明。
此時,曲江上輕絲軟管,細樂繚繞。
突然,一陣鑼鼓的聲音鼓譟開來。
幾艘畫舫上,小憩的遊客帶了怒氣張望,待要喝罵,卻又都閉了口。
傳來鑼鼓聲的那艘船高大軒敞,宛如一座浮動樓臺般,識得的人都知道那是宋國公劉府的座船。
宋國公的權勢自不必說,劉家唯一的孫子劉玉又是長安城一班勳貴紈絝的頭領,這裡面牽扯了多少門閥的公子少爺,他們常聚在那艘大船上。
失心瘋了的人才會去跟這幫氣焰熏天的少年公侯嘔氣,吵便吵罷,權當是自家樂班換了曲目。
大船一直駛向李持盈和李奴奴這邊,到了岸邊,船上放下一塊跳板,一個公子哥在船頭大聲喊道:“兩位郡主,快快上船!”
“你們且等著,我的客人還沒到!”李持盈不耐煩地朝劉玉擺擺手道。
“什麼鳥人,這麼大的架子,竟敢讓兩位郡主在這裡恭候?”劉玉大大咧咧罵道,
李持盈
一聽便不樂意了,瞪眼道:“不願意等就趕緊滾,我就不信少了你這破船,本郡主就遊不了曲江了?”
李持盈對這些公子哥向來就沒有好臉色,這些人也習慣了。
見李持盈不高興了,劉玉趕忙賠笑道:“誰說不等了,誰不等誰是孫子。只是郡主,可否先告訴我等,您請的是哪位貴客!”
“到時自然就知道了,問那麼多幹嘛?”
正說話間,李持盈看見盧小閒老遠向這邊走來,她臉上蕩起了笑意。
待盧小閒走到近前,李持盈趕忙迎上去:“小閒,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小桐姐呢?”
“她有些不舒服,所以我一個人來了!”盧小閒勉強笑道。
李持盈邀請江小桐的時候,她本來已經應承了。可到了跟前,她卻找了個理由不願去了。本來,盧小閒也不打算去,可經不住江小桐的再三勸說,只好勉強來了。
“哦,那我們上船吧!”李持盈朝著大船指了指。
盧小閒這是第二次遊曲江,這一次的畫舫明顯比上次武延秀的要氣派的多。
看了一眼豪華無比的大船,盧小閒點了頭上了船。
他發現劉玉一班紈絝也在船上,盧小閒皺眉又瞅了一眼李持盈,並沒有說話。
李持盈請的貴客竟然是盧小閒,劉玉同樣也是一臉的鬱悶,早知道是這樣,他打死也不來了。
“嗷嗷!”其他公子哥不知道劉玉此刻的心情,大聲叫嚷著開了船,也不去理會是否吵到別人。
平日裡,劉玉想請二位郡主賞光遊曲江,二人連正眼也不帶瞧的,今日兩位郡主主動要用他的船,劉玉怎能不抓住這難得的機會。
可沒想到,李持盈請來的卻是盧小閒,想到讓次在龍氏鏢局門口的情景,劉玉覺得丟人的不得了。
兩位郡主各帶了一個侍女,王府的劉伯也跟著在船上。
公子哥們有說有笑,有幾人心癢難撓,眼珠子勾直盯著兩位郡主,差點滴出涎水來。
李持盈見這幫人的嘴臉,心中覺得不快,冷冷道:“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別弄出色眯眯的噁心樣子來!”
眾人先是一愣,忙不迭點頭,又開始喧譁起來,問安的,攀交情的,賣弄才學的,顯露身家的,不一而足。
自始至終,盧小閒只是一人閒坐品茗,不理公子哥們的胡鬧,在嘈雜之中,看著茫茫曲江,不知在想什麼。
李持盈的心思一直在盧小閒身上,見他獨自不語,以為自己冷落了他,便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榻,向盧小閒招手道:“小閒,來,坐這邊來!”
盧小閒回過神來,見李持盈在向自己招手,微微搖頭:“不用,這邊挺好!”
盧小閒不待見自己,讓李持盈覺得很沒面子,瞪了他一眼,生起悶氣來。
李持盈不高興了,讓劉玉覺得心中很不爽。
他又是出船又是出力,變著法想博美人一笑,誰知李持盈卻理都不理自己,反而對一個鏢局的趟子手如此上心,這讓他心中對盧小閒敵意愈深。
劉玉強壓下心中怒火,走到盧
小閒面前拱手道:“盧公子,上次多有得罪,請不要往心裡去。”
盧小閒瞅了劉玉一眼,不卑不亢道:“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我早就忘了!”
“不知盧公子在鏢局裡每月的薪酬有多少?”劉玉又問道。
“每月二十兩銀子!”
每月二十兩銀子是盧小閒剛入鏢局時的薪酬,至於現在每月拿多少銀子,他懶得告訴劉玉。
“二十兩?”劉玉聽罷先是一愣,緊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那些紈絝子弟也跟著笑起來。
盧小閒靜靜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李持盈見盧小閒的臉色陰沉下來,心知不妙,抄起一個琉璃杯便扔向劉玉,嬌聲斥道,“混帳,他是我的客人,怎容你們在這裡撒野!”
李奴奴也是一臉怒容:“瞧你們一個個什麼德性,若再胡亂鼓譟,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連素以文靜著稱的金城郡主也發怒了,劉玉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了,趕忙向李持盈與李奴奴二人謝罪。
李奴奴指著盧小閒對劉玉道:“要謝罪也是向客人謝罪,客人若不計較也就罷了,客人若是不依,那你只有跳河的份了。”
向一個趟子手謝罪,這也太丟人了,劉玉可憐兮兮地看向李奴奴,李奴奴卻別過臉去,故意不看他。
無奈之下,劉玉只好敷衍著向盧小閒拱拱手道:“剛才是劉某失禮,盧公子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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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閒微微點頭,算是回應了。
劉玉站在原處尷尬無比,心中更加氣惱。
旁邊一人哈哈笑道:“劉兄,聽郡主的話,不算丟人的事情,大丈夫能屈能伸,劉兄莫往心裡去。”
說話的正是宗暄,他見劉玉暗自生氣,便上前給劉玉臺階下。
劉玉強壓怒火,勉強笑了笑:“宗老弟說的沒錯,聽郡主的話,的確不是丟人的事情。”
宗暄對李持盈與李奴奴道:“兩位郡主,酒菜已備好,我們不如便飲酒邊品詩,如何?”
李持盈點點頭:“就依你們!”
眾人在船上分了幾桌坐定,便開始飲酒作詩,好不熱鬧。
盧小閒覺得無趣,如坐針氈一般左顧右盼,只盼著他們趕緊結束。
宗暄不懷好意地對盧小閒道:“盧公子,大家都作了詩,你也吟上一首吧?”
盧小閒擺手道:“我不會吟詩,這種遊戲還是你們自己玩吧!”
宗暄扭頭看了一眼李持盈與李奴奴,心中不由暗忖:兩位郡主怎麼會與如此粗鄙之人交往。
李持盈與李奴奴見識過盧小閒作詩的水平,連崔湜都讚賞有加,這幫渾人怎麼會是他的對手。見盧小閒一口拒絕了,心知他根本就瞧不上這班公子哥。
劉玉對吟詩也不在行,他心癢得厲害,想賣弄一下博美人一笑,便叫人拿過長劍來,要與人演武。眾人哪是他對手,見他發瘋,都笑而避過。
劉玉眼珠一轉,扯了嗓子對盧小閒道:“盧公子,別理他們這些假斯文,你既然是鏢局中人,咱們來練上幾個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