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閒心中悵然,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這麼多女子的垂青,她們情願地為自己付出,自己何以為報。
盧小閒苦澀道:“奴奴,你這麼做,讓我一輩子如何心安?”
李奴奴微泛笑意:“就算你真的能帶盈盈離開長安,那也成了大唐的罪人,天下之大,哪還有你們的容身之地?再說了,你們走了,置陛下以何種境地,所有的罵名豈不都由陛下來背了?陛下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報答他的大恩大德,現在就是我報恩的機會。我去吐蕃和親,既能讓你與盈盈在一起,又報了陛下的大恩,還有比這更好的選擇嗎?”
盧小閒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卻被推開了,李顯淚流滿面衝了進來,他一下便抱住了李奴奴:“奴奴,你個傻丫頭,朕把你當作親生女兒一般,何時要你報過恩呀?”
“陛下,是奴奴不孝,惹陛下生氣了!”李奴奴哭泣道。
“不,是朕糊塗,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朕還打了你,你不知道,朕有多後悔!”李顯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
盧小閒心裡酸酸的,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奴奴,留下吧,朕離不開你!”李顯懇求道。
“陛下,奴奴心意已定,請陛下恩准!”李奴奴堅定道:“若陛下還憐惜奴奴,就允許奴奴經常回來省親,奴奴便感激不盡了!”
李顯仰天長嘆……
……
群臣站在大殿上,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是一臉的疑惑。
也不知陛下最近是怎麼了,短短幾天內接連三次召集臨時朝議,這在以往可是從沒有過的。前兩次是為了訂和親之事,還說的過去,可今日又是為了何事?
李顯陰沉著臉,掃視了一圈眾臣道:“明日我大唐和親公主將要遠赴吐蕃,朕思慮再三,決定派金城公主去和親,不知眾位愛卿有何意見?”
李顯說完之後,整個朝堂之上鴉雀無聲,他們傻傻瞅著坐在龍椅上的李顯。
明日和親公主便要啟程了,今日卻臨時更換人選,怎麼看都有些兒戲的成份在內,莫非陛下中了邪?
良久,終於有人說話了。
還是宗楚客,他說話都有些不利落了:“陛下,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李顯瞪著宗楚客,他心裡本來就憋著一股氣,現在恨不得把氣都撒在他身上。
“陛下已經宣過旨了,派玉真公主去和親,現在突然更換為金城公主,這豈不是……”看著李顯吃人的目光,宗楚客硬生生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李顯恨恨道:“宗愛卿,當初,力勸朕接受和親的是你,說什麼為了大唐社稷。如今,朕為了大唐,將自己的女兒遠嫁吐蕃,你又來反對。你到底是何居心,朕究竟怎麼做你才能滿意?若你覺得朕做的不好,乾脆你來做這這皇帝吧!”
李顯的話音剛落,宗楚客嚇的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鑑,請陛下明察,臣萬萬不敢有僭越之心呀!”
李顯冷哼一聲,
又看向其他人:“你們還有何異議?”
本來一切都在太平公主的掌握當中,沒曾想卻節外生枝冒出個李奴奴來,這讓她的計劃全部落了空。
她本想反對,可看看李顯的怒容,眼珠一轉,對李顯道:“陛下為了天下蒼生,不惜將自己的愛女遠嫁吐蕃,此等胸襟真是讓我等汗顏。只是明日便要啟程了,今日變更和親公主,吐蕃會不會同意還未可知?”
李顯語氣稍微放緩道:“吐蕃和親的目的便是為了結盟,我派奴奴去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不同意,難道奴奴的身份不如盈盈高貴?”
“陛下,臣妹認為,還是先徵求一下吐蕃使團的意見再做決定,這樣更穩妥一些!”
太平公主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下朝以後要趕緊去見尺帶珠丹,無論如何也要說服尺帶珠丹,讓他一口咬定只娶李持盈,這樣的話,李顯想派李奴奴和親的打算便不攻自破了!
可接下來,李顯的一句話讓太平公主徹底傻了眼:“昨晚,朕問過吐蕃王子尺帶珠丹,他已經同意奴奴前往吐蕃和親了!”
眾位大臣面面相覷,陛下做事什麼時候變得效率如此之高了。
“眾愛卿,你們還有什麼意見?”
李顯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誰還敢再有意見,只得齊聲道:“臣等遵旨!”
李顯再次下旨,依然由禮部負責金城公主和親禮儀,殿中省所置辦嫁妝要比之前再增加一倍。明日,由左驍衛大將軍楊矩護送金城公主,隨吐蕃使團赴吐蕃和親,文武百官同赴始平縣為金城公主送行。
殿中省少監苦著臉對李顯奏道:”陛下,明日便要啟程,這麼短的時間,恐怕金城公主的嫁妝置辦不齊!”
李顯惡狠狠地盯著他,丟下一句話:“置辦不齊也得置辦齊,否則,提頭來見!”
說罷,李顯拂袖而去。
……
李奴奴依偎在盧小閒的懷裡,閉著雙眼,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此時,盧小閒心情無比沉重。
李奴奴作為公主,為了盧小閒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她提出去吐蕃之前,要把她的第一次交給盧小閒,盧小閒無法拒絕,但心中卻刺痛無比。
李奴奴終於睜開了雙眼,眼神裡充滿了期待和興奮,白皙的皮膚變紅得微紅,尤其是胸前那對小白兔跳啊跳的,盧小閒感覺自己口乾舌燥了。
李奴奴抱住盧小閒,勾住他的脖子,急切地親吻他的嘴。
女人特有的溼滑、柔軟觸感一直觸到了盧小閒的心裡。
他們纏綿了不知有多久,終於沉寂下來。
盧小閒有些茫然,貌似是一場美好的春夢。
李奴奴走了,什麼都沒留下,讓盧小閒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很不是滋味兒。
他的腦海中還迴盪著李奴奴臨走時深情的話語:“謝謝你給我的美好夜晚,我真的不想忘記你,這一次可以讓我留住你的影子。到了吐蕃後,我會時常想起今天的!”
……
為和親公主
送行的館帳行宮建在始平縣,本是為玉真公主李持盈送行而建的,現在卻被金城公主李奴奴用上了。
李顯親自攜皇族成員、文武大臣百官赴始平為金城公主送行,吐蕃王子尺帶珠丹所帶領的使團也變成了迎親使團,他們當然被安排在出席此次始平喜宴送行之列。
行館正中放了一張長桌,上有李顯親自寫的一件制書。
李顯就是要讓來的大臣們仔細觀看揣摩,以便體會自己遠嫁金城公主的緣由,用意,情懷和寄念。
餞行宴會在大帳內舉行,幾支樂隊在帳外,輪番演奏喜慶樂曲,悠揚悅耳聲不斷地傳入帳內。愉悅的曲調,和親的洋洋喜樂,不絕於耳。
李顯早已命令準備筆墨紙硯,以備應用,群臣知道陛下是要讓大家動筆為金城公主賦詩送別。
李顯此刻頗為傷感,他用略帶嘶啞的聲音道:“金城公主遠嫁吐蕃,是我們大唐和吐蕃兩國的大事,從此兩國親上加親,和好一家。如此大喜之事,朕已經書寫一件制書放在大堂上,諸卿已經讀過了。大家有什麼感想和評說,都可以談,可以議,這是要讓金城公主帶走的,帶在身邊……。”
眾人的心緒各不相同,但都要在抒發金城出嫁吐蕃之意義上下功夫,作文章。那些對即席作詩賦詞視同家常便飯的大臣,確有“詩意大發,顯露一手”之意;而那些把做詩視如畏途,逃又逃不掉的,也只好硬著頭皮,搜索枯腸。
李顯又補充道:“今天讓大家做詩,留作紀念,多少年之後,重讀起來還會想起,唐朝與吐蕃又結姻親是造福於黎民和後世。還會想起,當時朕又是如何充滿對金城從此遠離而去,依戀難捨之情。”
說到這裡,李顯已經開始哽咽,不再說下去。
後排大帳內,盧小閒、李持盈、江小桐、娑娜等人正與李奴奴話別。
李顯喝了幾杯酒,沒有心思看大家運思寫詩,起身轉到後帳。
李顯想最後再問詢李奴奴幾句,猶豫著道:“金城公主……。”
李奴奴一聽很不習慣,嘆了口氣道:“陛下還是叫奴奴小名,更親切些。”
李顯強笑道:“朕想著今日是正式告別場合,所以才這麼稱呼。其實朕說起來也感到有些彆扭。好!還是像平日吧!”
接著,李顯大聲吩咐道:“內庫,將嫁妝清單拿來,念給奴奴聽聽,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之物?”
李奴奴聽了所有陪嫁之物,欲言又止。
李顯一看知道她還有所求,便問道:“要什麼儘管說出,朕一定會滿足奴奴的要求。”
李奴奴思索一下道:“嫁妝如此豐富,奴奴已知足了。將來想起來,再請求補充吧!那時陛下不會不給吧。”
“當然會給!當然會給!再把陪同去吐蕃的主要人員名單,讀一讀。”
李奴奴聽罷道:“人員也夠了。只是奴奴平日裡喜歡音樂,請求陛下賜給一支樂隊,帶往吐蕃,將來思鄉的之時可以聽聽大唐的音樂作以排遣,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