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欺人太甚,你以為你盧小閒一人便能一手遮天嗎?”韋皇後氣的渾身顫抖。
“是誰欺人太甚,是誰在一手遮天?陛下是大唐天子,竟讓權臣如此戲弄,就算滅他九族也不為過。娘娘難道不知嗎?整個長安城都在盛傳,他宗楚客是大唐的董卓!”說到這裡,盧小閒頓了頓又道,“皇后娘娘是陛下的皇后,娘娘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若沒有了陛下,將會是什麼後果?一邊是陛下,一邊是宗楚客,孰輕孰重,請娘娘三思!”
韋皇後目光變換,並不答話,兩人這麼對峙著。
過了一會,盧小閒不耐煩了:“微臣本來只是想教訓教訓宗楚客,看來現在得改主意了,微臣本就是來自民間的渾人,殺了他宗楚客,大不了再避之於草莽之中,自信還能保得住這條命!皇后娘娘,微臣得罪了!”
說罷,盧小閒對海叔吩咐道:“海叔,進去吧!將宗楚客的項上人頭給我摘下。”
海叔還未來得及應聲,便見一人從宮內快速的飛奔而出,邊跑邊大聲喊道:“盧大人,我來了,請收回成命,我出來了!”
韋皇後扭頭一看,不是宗楚客又是何人?
宗楚客跑到盧小閒面前,跪倒在地:“盧大人饒命,盧大人饒命!”
盧小閒眯著眼睛看了宗楚客好一會:“你是想死想活?”
“想活,想活!”宗楚客忙不迭道。
“那好,只要你答應三個條件,我便放你一馬!”
“盧大人您說,我答應,我全部答應!”
“第一,向陛下磕頭謝罪。”
“沒問題!”
“第二,刑杖二十大板!”
韋皇後在一旁道:“盧大人,我大唐律刑不上大夫,更何況他是當朝首輔,這一點絕不可行。”
韋皇後如此為宗楚客開脫並非心疼他,而是另有想法。
朝堂之上的事情今後還要靠宗楚客,若是宰相挨了板子,豈不是顏面掃地,今後還有誰肯聽他的,這對自己大大的不利,故而她才會出言制止。
“刑不上大夫?那是對別人說的,可不包括對陛下大不敬之人。再說了,他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說罷,盧小閒瞥了一眼宗楚客,“你應還是不應?”
宗楚客咬咬牙道:“我應了!”
“第三,將你的所有財產奉獻於陛下,作為你的陪罪之禮。”
“這……”宗楚客一聽盧小閒這話頓時急了。
盧小閒一看,笑道:“沒想到宰相大人還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反正財物我已經拉進皇宮了,你死後這些東西還是陛下的!”
說到這裡,盧小閒一扭頭:“海叔,斬了!”
宗楚客一見這架勢,趕忙哭喪著臉喊道:“盧大人,我應了,我應了!”
盧小閒對韋皇後道:“皇后娘娘,臣告退了。”
說罷盧小閒轉身而去,海叔像拎只雞一般提著宗楚客的脖領,緊跟在盧小閒身後。
韋皇後臉氣的
鐵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
“姑爺,你快看看去吧,小姐和娑娜都生了怪病!”影兒急急對盧小閒道,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生了怪病?”盧小閒心中一驚,趕忙跟著影兒向後院跑去。
果然,江小桐與娑娜都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上竟然是奇異青灰色,華郎中在一旁也是一籌莫展。
盧小閒焦急地看向華郎中:“她們這是怎麼了?”
華郎中忐忑道:“我也覺得奇怪,給她們診脈,沒有任何異常。開了好幾種藥草,讓影兒給她們擦身子,也沒有任何作用。熬了湯藥餵給她們喝,她們就是昏迷不醒。依我的經驗來看,她們二人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了毒。可按理來說,中了毒也無非就是立時死亡或者慢慢好轉,可像她們這種情況,我還是頭一次見。”
盧小閒皺眉看向影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影兒帶著哭腔道:“我也不知道,早上起床的的時候,我發現小姐和娑娜都發了高燒,那時她們還是清醒的。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們很快就昏倒了,我一著急就趕緊讓人去將華郎中請來了!”
盧小閒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姑爺,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小姐!”影兒忍不住抽泣起來。
“影兒,這事不怪你,你也不必自責!”盧小閒安慰著影兒。
盧小閒話音剛落,江雨樵便如一陣風一般衝進了屋子。
“桐兒,桐兒!”江雨樵大聲呼喊著江小桐。
江小桐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江雨樵急了,轉身一把薅住華郎中的衣領,惡狠狠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桐兒她怎麼了?”
情急之下,江雨樵用力太大,華郎中差點沒背過氣去,哪還能回答他的問話。。
盧小閒趕忙對江雨樵道:“岳父大人,您別急,先放開華郎中,聽我給你講!”
江雨樵這才放下了華郎中,華郎中撫著胸,大口喘著粗氣。
盧小閒將情況說了一遍,最後道:“岳父大人,這裡面肯定有蹊蹺,眼前最緊要是趕緊將小桐和娑娜救治過來!”
說罷,盧小閒又看向華郎中:“難道再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華郎中沉吟道:“我是沒有法子了,看來只有請家父出面了,他老人家見多識廣,應該能想到辦法!”
盧小閒對影兒吩咐道:“趕緊讓海叔去將華神仙請來,越快越好!”
當華神仙趕來的時候,江小桐與娑娜的臉色已經開始泛著黑和紫了。華神仙臉色變得很難看,二話沒說就讓他們去拿幾條繩子來。
繩子送到之後,華神仙先是拿根繩子綁住江小桐胳膊肘兒,又拿了條繩子紮緊了她的手腕,然後在她面前放了個盆,用把刀子吐口酒在上面放在爐子上烤一下,一刀劃開了江小桐小臂,血流出來,可是那血居然是紫黑色的,裡面還有很多細小的顆粒狀物。
盧小閒在旁邊驚得差點就叫出來,華神仙立刻跟他比了個噤聲的動
作。血慢慢的就變得顏色淺了一點,可是還是和正常的血液顏色是不同的,華神仙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從懷中掏出幾株草藥嚼了兩下吐在她的傷口上,用布緊緊包了起來。
華神仙又用了同樣的法子給娑娜做完了治療,然後才去清理那些流出來的血。
華神仙將爐子上架的熱水慢慢倒在裝血的盆子裡,然後就聽到吱吱的聲音,過了一會再看盆子裡,血和水已經分了層,在面上浮了一層灰白色的小顆粒。
盧小閒見狀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小心翼翼地問道:“華神仙,她們究竟得的是什麼病?”
華神仙皺著眉頭道:“她們不是得病了,而是被人下了蠱。”
“什麼?下了蠱?”盧小閒吃了一驚,“這怎麼可能?誰會對她們下蠱?”
華神仙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盧小閒似是想起了什麼,他拉著華神仙的手道:“華神仙,您還記得嗎?幾年前小桐也被人下過蠱,我帶著小桐去求你,最後還是你治好的!”
“我當然記得!”
盧小閒懇求道:“那就煩請華神仙再救救小桐和娑娜吧!”
“小閒,這次恐怕我是無能為力了!”華神仙無奈道。
“無能為力?怎麼可能?”盧小閒一聽便急了:“您上次不是治過嗎?怎麼這一次卻無能為力了?”
華神仙緩緩道:“以前江小姐中的是屍蠱之毒,雖然霸道,但我還是有辦法的。可這一次就不同了,我根本就看不出來她們二人中的是什麼蠱毒,而且這種蠱毒明顯要比上次的屍蠱之毒厲害的多。”
見盧小閒似乎還有些不信,華神仙接著解釋道:“南蠻的蠱毒與一般的毒不一樣,會下蠱的人,未必能解別人的蠱。而且很多蠱,只有下蠱的人自己才能解,外人若是貿然解的話,一個不小心,反噬了,別說解蠱了,連自己都搭進去了。我倒不是惜命,我是怕弄不好壞了她們二人的性命!”
盧小閒知道事情嚴重了,可他還是不死心地問道:“剛才您難道不是在為她們解蠱嗎?”
華神仙擺擺手道:“她們已經被蠱寄身,我剛才只是盡我的能力,讓發作的時間推後幾天而已!”
盧小閒還要說話,卻見海叔進屋來道:“姑爺,臨淄郡王急著要見你,他說玉真公主突然患了急病,請了宮中的太醫也沒看出是什麼病!”
聽了這話,盧小閒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陰謀,絕對是個陰謀,不然怎麼會她們三人同時患病呢?
若沒猜錯的話,肯定也是被人下了蠱!
盧小閒看向華神仙道:“一事不煩二主,還得您老人家親自走一趟了!”
相王府內,華神仙從李持盈的屋子出來,看了一眼盧小閒道:“和她們倆一模一樣,可以斷定中的是同一種蠱毒。”
盧小閒此時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他對焦急不已的李旦道:“小桐、娑娜和盈盈的情況一模一樣,相王若放心我,就讓盈盈到我那裡去治療吧,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