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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才知燕雀是鳳凰(四)

雲綠晴蓮步輕移,儀態從容,高季義一語不發,提氣在身後飛步緊隨。幸好聚義廳內足夠寬敞,兩人繞著大廳一前一後圍走倒不顯得如何侷促。

不過說來也怪,二人相隔不過數步之遙,每次高季義提力邁步,雲綠晴的身影明明已近到咫尺,可一旦他將長槍遞出,對方的身影便頓然前離,槍頭總又與之相差分毫。

須臾之間,兩人在圈中已跑過了好幾個來回,高季義始終連雲綠晴的衣角都無法夠著。

趙志強看兩人一前一後陷入膠著,忍不住又諷刺道:“只以目前來看,姑娘卻何嘗不是在苦作掙扎?”

雲綠晴疾走間臉不紅氣不喘:“誰將苦作掙扎還猶未可知,閣下所曾犯下的業障,當真以為不會有人前來為你淨除嗎?”

這句話似隱含深意,旁聽眾人不知其意何指,但趙志強聽了不知為何臉色一變,心中某個念頭閃過,突感莫名心虛,合上嘴巴竟再不敢講話,所幸眾人皆全神貫注於場上二人打鬥,並無一人注意到他臉上的異樣。

只聽高季義終於忍不住在後面大聲叫道:“打不過就逃,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雲綠晴笑得好歡:“三莊主說笑,晚輩本非男兒之身,哪敢妄談什麼英雄好漢?”

“你……”高季義惱羞成怒,正想開口大罵,腳下步子立馬慢了下來,只好閉上嘴巴繼續全力追趕。

正如之前所言,走氣宗一途最是耗氣,當前高季義將體內真力灌注於鐵槍之上,就等出招傷敵,豈知雲綠晴憑著靈巧的身法遊移四走,竟遲遲不願與之正面接招,如此一來,高季義凝功聚氣,徒耗了不少內力,幾圈下來,頭頂已然汗氣直冒,氣力不繼,也難怪他要氣急敗壞。

再跑一段,高季義陡然停下腳步來,將鐵槍使力一杵到地,那地板吃不住槍身所攜帶真氣的衝擊,耳聽一聲轟然巨響,碎屑紛飛,地上立時出現了個直徑約前臂長短的凹坑來。

只聽高季義勃然喝道:“丫頭!你究竟是戰是降,快快留下一句話來,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又有何用!”

雲綠晴停下腳步,嘻嘻笑道:“三莊主內力深厚,晚輩不堪硬接重招,只好憑著腳下長技,尚能避免被前輩的真氣傷及。”

高季義怒道:“那一昧追逃,這場比試豈非不用再比了!”

雲綠晴眨了眨一雙大眼睛,道:“前輩若能以兵器作載體,以氣刃傷人的話,那我跑得再快豈不也是沒用?”

顯然高季義的鐵槍無法在數步之外以真氣傷敵,雲綠晴這話分明是譏諷對方長槍聚氣並無實用之處,這對於這幾年來專攻氣宗武學的高季義來說,情而以堪?

“你……你……”高季義氣惱無比,竟連話也說不下去了。

三義盟眾好漢見雲綠晴只顧奔逃遲遲不應戰,群情激憤,冷嘲熱諷隨出。

唯獨高建文不這麼看待,眼見麗人的倩影騰挪,他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只在心中連道:“對了雲姐姐,你就要這麼繞走,才能不被我三叔的氣流傷到!”

高仲義看不下去,在兄長耳邊低聲說道:“老三久負聚氣之力,時間過長必將氣脫累倒,這丫頭腳下甚

快,老三追之不及,可怎麼辦才好?”

高伯義回道:“強要這丫頭停下腳步接戰,也是不合規則,這之前咱可沒有關於時間的限定啊!”思量許久,仍無對策,便是幹瞪著眼著急。

為難之時,忽聽楚天河開口道:“兩位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高三莊主憑內力真氣取勝,雲姑娘以身形步法遠之,一走一隨,本是各憑本事周旋,這在道上遭遇也算情有可原,可方今既言明比武賭勝,如此追趕,卻不只徒耗時間,也難免有失光彩了。”

高季義立時應道:“豈止有失光彩,簡直滑稽可笑!”

雲綠晴吐一吐舌頭,抿嘴笑道:“三莊主太嚇人的模樣,晚輩正是害怕了!”她說害怕,臉上卻全沒有一絲懼色。

高伯義聽出楚天河話中有意,道:“那麼,楚大人可有高見?”

楚天河緩緩道:“楚某倒是覺得,雲姑娘不如五步一回守,七步一反攻,這樣一來,這場比武才有些看頭吶!”

楚天河的建議不失公允,三義盟一方聽了均無異議,趙志剛隨即喊道:“這辦法行啊,至少不是貓捉耗子的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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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伯義道:“不錯,就看雲姑娘意下如何了。”

他本還擔心對方耍無賴不答應,不料雲綠晴一聽竟立馬回道:“好啊!”說著笑容一斂,轉身向高季義說道:“三莊主,那我們便繼續吧!”

她答應得如此爽快,三義盟眾人均不禁一愕,那高老三見雲綠晴容色莊嚴,更是心下一凜,不知為何,他頓時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好像又有些不一樣了。

聚義廳外,正是庭園裡玉蘭花開的時節,高家莊上方碧空如洗,豔陽高照。

那白色的玉蘭花在陽光裡顯得嬌豔動人,陣陣花香飄來沁人心脾,當此雅境,正是令人賞心悅目的時候,一隻只蜜蜂卻頂著驕陽在花叢間“嗡嗡嗡”來回飛走,只顧辛勤採摘花蜜的它們,又怎懂得欣賞眼前的良辰美景?

聚義廳內,雲綠晴來回飄動的白衫衣角像極了那迎風搖曳的玉蘭花瓣,即使驕陽似火,也是一臉陽光,笑靨動人。

高季義長槍舞動,真氣鼓盪,不斷發出“嗡嗡”怪響,倒像極了那來回飛竄的蜜蜂,最不懂憐香惜玉的道理,只顧從花香間採走花粉釀為蜂蜜。

雲綠晴不再一昧奔走,甚至也不再背對著高季義,她轉過身來一邊後退,一邊還擊。即使以簫劍的長短根本不足以對高季義構成任何傷害,她仍會在亂槍之中時不時地劃出一劍,或者偶爾與鐵槍相觸及,立馬又被凝聚其上的真氣所彈開。

高建文越看越是奇異,心道:“雲姐姐的劍法怎麼又跟先前不太一樣了,好像……好像哪裡不太對勁……”他心中這麼尋思著,但左思右想始終猜不透其中究竟哪個環節有異。

高季義以真氣灌注鐵槍,每一次鐵槍的舞動或進擊,必將帶出一股強勁氣浪,方圓五步之內,均受其波及。甚而遠在數丈之外的楚天河、高伯義等人也能隱隱感覺到微風襲面。

可說來奇怪,按理說,以高季義的強勁內力所激發出來的諾大氣浪,常人在五步之內都將難以承受,何以這小丫頭直面與之交手,任由真氣

蓋身,居然還能若無其事?

高季義心中犯疑,叫道:“姑娘若是承受不住滋味,不如早早投降,莫再硬扛!”

雲綠晴卻是一臉泰然自若:“多謝三莊主提醒,晚輩目前還承受得了,前輩只管接著出招吧!”說話間她身形不慢,腳步不息,依然且戰且退。

高季義於是不再廢話,身影更急,槍勢如山洪暴發傾瀉而下。

雲綠晴身移劍走,人劍幻化,任憑陣陣疾風勁浪撲頭蓋臉打來,她只將一套上乘輕功步法演繹得變幻莫測、瀟灑自如。

事實上,雲綠晴能一路撐到現在已是大大出乎群英意料之外,從一開始笑其不知天高地厚,到最後紛紛對其刮目相看,此時此刻,大廳中一片沉寂,已再無人敢說出一句冷嘲熱諷的話語。

高季義則越鬥到後來越覺得匪夷所思——他深知對方武藝有所隱藏,是以早將一身內力齊出,想仗著渾厚內力將對方震傷,可為何看似柔弱的雲綠晴竟始終能夠安然若素,不僅身形從不慢下,舉手投足間甚而更顯得意氣風發?

難道她年紀輕輕就擁有令人難以置信的渾厚內力,因此足以抵擋鐵槍上附帶的強大氣浪?

不,這不可能!

看她不過十八九歲年紀,再怎麼早年習武,也不出十年的功力火候!輕功劍法尚可憑悟性短時參透,可內力真氣卻無論如何不可能急進練就!

那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高季義百思不得其解,轉眼又是二十幾招過去,對方仍行若無事,他手心不知何時已悄然滲出了汗來。

眼見雲綠晴粉嫩的臉頰因激鬥而漸漸變得紅潤,高季義發現,對方不只是雙頰通紅,神色間更是顯得容光煥發,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瞳子不斷閃耀出灼灼光芒,不知為何,高季義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莫名寒意。

他出手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雲綠晴飛揚神采,且戰且走,每每揮劍出招之時,總時不時向前虛砍一劍。就是這虛張聲勢的一劍,高季義也覺得狐疑不已,卻說不清究竟哪裡不對。

驀然間他看到雲綠晴伸出左手,五指微曲,又做出了那個不經意的奇怪動作。那動作就像一隻好奇的小貓想要伸出爪子觸碰一隻刺蝟,卻害怕被刺蝟身上的刺扎到爪子,因此一觸即回的模樣。

高季義心中疑慮更甚,不由眉頭皺起。

雲綠晴瞧見他的模樣,將槍頭撩撥開去,後退兩步,嬌笑道:“三莊主不用心交手,不知在想著什麼心事?”忽然急急向前掠出五尺,劍尖已削向高季義右上腹的期門穴。

高季義驀然一驚,擋開來劍,長槍迴旋下壓,便去轉打對方左胸。

雲綠晴舉劍抵擋,輕輕化去來招,身子輕盈後躍,又在三步之外落定。

高季義這一驚更甚:“何以她這一次不是被我的真氣所震開?”

雲綠晴不容他細想,玉足一點,再次欺近身前,兩人復鬥到一處。

高季義經歷之前的震驚,手腳不自禁又慢下幾分,驀地,他感覺到自己的氣力有所不繼,剎那間心中惶意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