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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回 少主打假

尖細聲音哽了一下,道:“這天下這麼大,丫頭這麼多,還能沒地方抓麼,梁州城的抓絕了,還有冀州城豫州城,再不濟就去長和國抓,咱們天一宗少主想要丫頭,去哪抓不著。”

天一宗,天一宗少主,還肆無忌憚的到處強搶民女,這可是好大一個鍋,從天而降啊,落葵幾乎要笑出了聲,天一宗的少主不是就趴在此處麼,何時又多了個少主,莫非江蘺不在宗內的這些日子,他爹給他添的那個弟弟竟一夜之間長大了,江蘺啊江蘺,你的名聲喲,這下子可就敗光了,落葵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幸災樂禍,她十分清楚,江蘺那個暴脾氣,不會坐看她落在旁人手中,更不會坐看有人敗壞他的名聲。

落葵所料不差,江蘺趴在桌上,雙手緊緊握住,險些就要憋不住跳了起來,指著這兩個有眼無珠的蠢貨大喝一聲,少主我就在這裡,你們是不是瞎。但他還是生生咬牙忍住了,打算跟著這倆蠢貨回去,會一會那打著自己的旗號,壞事做絕的“天一宗少主”。

夜色深沉,大雪撲簌簌下個沒完沒了,寂寂雪光如同淡淡薄霧,當風簌簌,白茫茫的一片紛紛揚揚,一架板車迎著寒風細雪緩緩駛過,車輪碾過青石板上的薄冰,薄冰在車輪重壓下細細碎裂,深一聲淺一聲,急一陣緩一陣。

雪意不停,如棉如絮般撲到板車裡,那車裡擠著十幾號人,有男有女,皆是昏睡不醒的樣子,身上雪凝冰凍了薄薄一層花白。

落葵冷的直打哆嗦,鼻尖一酸,想要狠狠打個噴嚏,又唯恐驚動了駕車之人,只好生生忍住了,忍得淚涕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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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傳來江蘺著意壓低的聲音:“冷麼。”

落葵嗤了一聲,偏過頭去腹誹不已,你個挨千刀的,還不是受你連累才在這挨餓受凍,你還有臉問我冷不冷,真是該狠狠打死了算。

身上驀然一沉,落葵側目,卻是江蘺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蓋在了她的身上,指尖輕輕捻過披風上的織錦繡花,她神情冷薄如昔,心下卻漸生暖意,她並非鐵石心腸,如今亂世,人與人之間落井下石容易,雪中送炭卻是難了,雖被折磨了一路,但江蘺著實並未下狠手,否則打斷她的腿,裝到麻袋裡,騎一匹快馬疾馳迴天一宗,豈非一勞永逸,總比這樣拖著她走來的容易,落葵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腿,若換做自己擒住江蘺,恐他的那雙腿頃刻間就保不住了,她哀嘆,果然如蘇子所言,自己才是那個天字第一號狠毒之人。

落葵微闔雙眸,不言不語,雪凝在她的眉心良久,卻沒有化成一滴水,反倒如同一朵凝白的花鈿嵌在那,詭異難言。

江蘺心中顫了一顫,這小妖女竟冷成了這樣,連雪落於身都不會化開,他唯恐凍死了她,便再也無法獲知蘇凌泉的下落。江蘺咬了咬牙,罷了罷了,一把骨頭就一把骨頭罷,索性自己吃點虧罷,他

出人意料的伸手一撈,將落葵撈在懷中緊緊摟住,這才陡然驚覺自己不是吃了點虧,而是吃了個大虧,這小妖女竟冷成了塊冰坨子,激的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你幹甚麼,你放開我。”落葵吃了一驚,拳打腳踢卻掙脫不開,又不敢大聲喊叫,憤恨之下張嘴便是一口,咬在了江蘺手上。

江蘺痛的幾欲慘叫,幸而懷中這塊冰坨子夠冷,足夠令他保持神志清醒,他面目猙獰扭曲,恨恨的縮回了手:“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我怕你凍死了。”

落葵蹙眉低罵:“誰要你的好心,你個浪蕩子。”

江蘺出言譏諷:“就你這樣的,渾身沒有二兩肉,送到我床上,我都不要。”

落葵大窘,偏過頭去罵了句不要臉,便不再說一句話了。

雪越下越急,路越走越偏,四下裡寂靜無聲,有積雪壓斷枯枝,啪嗒一聲墜地;有車輪碾過薄冰,陣陣細碎裂開;有雪片簌簌落下,浸溼髮髻衣領。

就在落葵冷的受不住,險些打出個噴嚏之時,板車倏然停下,落葵與江蘺極快的閉上雙眸,只用耳朵去記住周遭的一切。

此地靜謐的有些可怕,有人上前叩了三下門,一短一長一短,落葵死死記在心中。

聽得這敲門聲,江蘺一慌,這赫然是天一宗梁州城分舵的暗號,他眯著眼打量周遭,莫名眼熟,此地是條陋巷的盡頭,四圍沒有旁的宅子,佇立兩扇斑駁紅漆木門,大門上高懸一枚黑漆漆的鐵八卦,而大門兩側掛著兩條紫檀木,刻了兩句對仗並不齊整的詩“劍閣望梁州,天地一沙鷗”,還拿硃砂色填了,頗為醒目。

江蘺登時變了臉色,這兩句詩中暗含了梁州與天一,而門上的鐵八卦更是分舵的唯一標記,他雖從沒來過梁州分舵,但憑這兩樣便可認定,此地正是天一宗在梁州城中的分舵所在。

門吱吱呀呀開啟了,聽聲音是一扇半舊的木門,隨後便是細碎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江蘺閉目,暗自狐疑,詩句是真的,標記是真的,分舵自然也是真的,可少主卻是假的,這冒名頂替者也忒大膽了些,竟敢到天一宗分舵裡假冒天一宗少主,就不怕被人識破,被人圍毆麼。

短暫的靜謐後,落葵突然頭腳倒轉,只覺天旋地轉,原來是被人扛到了肩上。她小心睜開眼,藉著茫茫雪光瞧見了此地的囫圇光景。

進到宅子裡,院子倒大,卻無一花一木,皆用巴掌大的鵝卵石嵌滿整個地面,冬日裡上頭結了層薄冰,冰上又鋪了輕雪,光滑的幾乎無處下腳,一個不留神便會摔得四仰八叉,可這些人背上揹著肩上扛著,腳底下卻走得穩穩當當。

落葵暗道,這些人的下盤功夫練得不錯,只是不知修為究竟如何,若個個都是修為高深之人,江蘺再如何天下無

敵,也是一人難敵眾手,那麼,她眸光微閃,暗自盤算,江蘺決容不下這冒名頂替的少主,只是這院中不知藏了多少人,再加上那個不知深淺的“天一宗少主”,一會打起來,江蘺少不得要疲於奔命,自己要見機行事,設法解了捆魂索才是。

有人撩起水紅色金繡團花厚棉門簾,屋裡落地擱了四架錯落琉璃曼陀羅燈架,昏黃的燭火透過薄薄的羊皮燈罩,燈罩上描著各色美人圖,眼波流轉,香肩半露,影影綽綽的影兒落在上頭,別有香豔韻致。

這廳堂極大,四白落地的牆上寫滿了玄妙法訣,閃著金色微光,廳堂之中擱著一架四柱大床,床沿兒雕花,掛著一頂水紅色團花帳幔,寒風拂動,那帳幔似水波盪漾,豔麗無匹。

落葵趴在那人肩頭,偷瞄了一圈兒,定定望住牆上的法訣良久,才暗道,怪不得這“天一宗少主”如此的色膽包天,敢情他修煉的竟是爐鼎之術,其中還不乏歪門邪道,下作,實在是下作,也不怕早晚累死在床上。

還未及多想甚麼,落葵便覺身子一鬆,被擺在了冷硬的地上,她不敢再睜眼去瞧甚麼,只將手藏在袖中緊緊握著,不意竟有一隻手探了過來,一番摸索後,猛然握住她的手,她心中一悸,察覺到是江蘺在她身邊躺著,她掙扎了兩下,掙扎的動靜大了怕驚動了人,掙扎的動靜小了卻又掙扎不開,她幽幽嘆了口氣,既然無濟於事,索性放棄了掙扎,還是省些力氣留著一會逃命用罷。

忽的有絲絲縷縷的異香入鼻,初嗅微香,再嗅卻是腥臭,著實叫人噁心,落葵一下子沒忍住,狠狠籲了口氣,暗道,裝昏迷也是需要天賦的,自己著實是天賦不足的那個人,她睜開了眼,卻見左右之人盡是滿臉茫然,眼眸惺忪,皆想不明白為何會在睡夢中到了此地。

落葵早有防備,在客棧中沒有吃下那些喂了毒的酒菜,而江蘺修為深厚,那點毒頂多算是開胃小菜,傷不到他甚麼,在這麼一群茫然之人當中,二人看起來是清醒最早的,自然也引起了那位“天一宗少主”的注意。

那人背著手,從暗影中踱了出來,在落葵二人面前站定。

落葵揚眸,冷眸一縮,這位“天一宗少主”生的倒是眉眼周正,滿臉浩然,只是眉眼間卻隱含淫笑,臉色赫然是縱慾過度的疲累之色。她側目,轉而望了望江蘺,如此看下來,還是此時眯著狹長丹鳳眼,一臉癲狂的他更加順眼些。

“天一宗少主”抬手,拿扇子挑了挑落葵的下巴,隱隱含笑默默點頭。

此等浪蕩子的做派,著實惹惱了江蘺,在他心中,唯有他一人能對落葵動輒打罵輕薄,他可忍不下去旁人對她打罵輕薄。他出人意料的從斜拉裡衝出來,一下子將“天一宗少主”撞翻在地,拉過落葵護在身後,對著“天一宗少主”怒目相視,大聲喝道:“你別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