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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回 落花流水空傷懷

丁香憂心忡忡道:“這一整年都不怎麼順當,越到年底越難捱,先是主子被擄病倒,現下又是大公子受傷。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但願過了年,運勢能好些。”

忽的門簾微動,竟是京墨端了飯進來,湊到落葵跟前,笑眉笑眼道:“先吃點飯罷,這些日子你也熬得狠了些。”

落葵臉色不虞,白了他一眼,也不吃飯,也不理他。

京墨微怔,極快的將甜膩膩的笑堆了滿臉,繼續道:“是我不對,不該動不動就發脾氣,不該疑心你。”

落葵瞧也沒瞧他一眼,只冷笑道:“曲蓮回去了,你開心了。”

京墨哽了一哽,心虛的磕磕巴巴道:“我,不是,這個。”

落葵撇過頭去,一言不發,只垂首默默啜茶。

京墨討了個沒趣,暗恨了一聲,轉身離去。

這一日是臘月二十八,馬上便要過年了,晨起的天陰沉的厲害,層雲重重,寒意深深,大雪欲落未落。

屋內籠了炭盆,沿著窗臺擺了一溜白玉似的水仙,一股股又香又暖的氣息溫柔繾綣,丁香燒了幾盆熱水倒在浴桶中,落葵收拾了換洗的衣裳和香胰子,往火盆中加了炭,燻得一室如春般暖意融融,喊著杜衡把蘇子抱過來洗個澡,馬上除夕了,就算一時醒不過來,也不能髒兮兮的過個年。

不料微漪的洗澡水中映出一張少女的臉,水波微漾,那張臉便隨之扭曲,嚇得杜衡嗷的一嗓子跳起老高,大呼小叫起來:“有,有鬼,主子,主子,有鬼啊。”

落葵敲了敲窗欞,一張臉貼在薄薄的窗紙上,微微含笑:“你鬼叫甚麼,出來罷,裡頭用不著你了。”

杜衡定睛望了望洗澡水中的人影,果然是自己相熟之人,這才安下心來,隱含壞笑的退了出來。

丁香聽到動靜,看一眼落葵又望一眼房門,遲疑道:“主子,那,那是誰啊,怎麼走路沒聲兒。”

落葵抿嘴一笑:“蘇子青梅竹馬的小師妹,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鬱李仁捏著塊點心,品有滋有味兒,笑的狹促:“蘇子這小子可真有福。”他衝著灶間努努嘴:“喏,豔福不淺,幸而他沒有出家當了道士,否則不知有多少如花美眷要哭暈在大街上喲。”

落葵回首,只見丁香魂不守舍的坐在灶間,正盯著灶上燉著的一鍋雞湯出神,湯水咕嘟嘟滾個不停,有馥郁肉香透風而來,那是她每日必熬的,熬來給蘇子補身子,丁香的心思她都明白,只可惜,這人世間的情事,多半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願,但願她能早早的看明白想清楚,能夠抽身而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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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日,晨起雪便停了,明晃晃的日頭懸在空中,陽光照上廊簷低垂的冰凌子,折出琉璃光彩。庭前的一株臘梅迎雪怒放,素黃的花盞,冷白的新雪,滿院落的幽香渺渺,薄寒寂寂。

用過午膳,落葵進宮請了個安,以身子不適為由告了個假,便與丁香便在灶間忙活起來,準備晚上的

家中除夕宴,今年在水家過年的人比往年多了些,除卻宮裡賞下來的份例,還要額外備上許多,要準備的自然繁瑣的多,她早早叫了鬱李仁過來幫忙,灶間一片熱火朝天,嬉笑之聲不絕於耳。

鬱李仁像是怕極了那灶眼的火,離得極遠,只躲在門口擇菜,不知想到了甚麼有趣之事,撲哧笑道:“師妹,你說蘇子醒後,知道是茯神給他洗的澡,會是甚麼神情。”

落葵頭也不抬道:“掌門師兄,仔細你的口水,莫要噴到我的菜上,那便吃不得了。”

見落葵顧左右而言他,鬱李仁鍥而不捨的笑道:“他若知道自己渾身上下都被茯神看遍了,你說,臉會不會氣綠了。”

落葵揚眸瞟他一眼,端的是一本正經的笑,眸光卻狹促極了:“掌門師兄若真想知道蘇子的臉是會綠還是會藍,待他醒了,你親自告訴他,他被茯神非禮了,可好。”

鬱李仁想了想,為難道:“還是叫茯神自己與他說罷,若是我壞了她的事,她要打我怎麼辦,我可打不過她。”

“掌門師兄的意思是,你打得過蘇子。”落葵補了一刀。

鬱李仁蹙眉,絕望道:“你一天不傷害我,你就難受是麼。”

暮色沉沉裡,幾隻炮竹短促輕響,幾蔟煙火竄上深黑天幕,綻放出華美絢爛的火光。數人圍坐在圓桌前,茯神一味的貼著蘇子坐著,而京墨緊挨著落葵坐下,丁香在下首坐著,只餘下鬱李仁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歪在一側。

此時,杜衡來給落葵與蘇子請安拜年,鬱李仁喜笑顏開的拉他坐在自己身旁,殷勤無比的給他撣了撣身上的雪粒子,弄的他滿頭滿臉的不自在,忙不迭的尷尬笑道:“掌門師兄客氣了,不敢當,實在不敢當。”

鬱李仁妖嬈一笑:“你臉紅個甚麼勁兒,我身為掌門,自然要照拂你們這些師弟師妹的。”

席間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人語,只是偶爾聽到京墨吸溜吸溜喝湯的聲音,還有茯神不住的給蘇子夾菜,筷子碰到碗碟之聲,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落葵在桌子底下踢了蘇子一腳,示意他說點甚麼,見他無甚反應,只好惡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蘇子吃痛不已,卻又不敢喊叫出聲,一張臉生生憋得通紅,良久,臉色才恢復如常,但是嗓子眼兒卻像是被卡了魚刺一般,咳咳了半響,衝著茯神擠出一句:“師妹,這回多謝你了。”

茯神瞟了他一眼,俏生生的笑著奚落道:“數年不見,師兄還真長本事了,學會與我說客氣話了。”

蘇子訕訕,不知該如何介面,倒是落葵笑道:“你也很好,數年不見,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茯神甜笑道:“是麼,師姐說的是真的麼,可是再漂亮又有何用。”她瞟了蘇子一眼,眸光中有無限期待,盼著他能抬眸看她一眼,奈何卻甚麼都沒盼來。

隨即,便再沒有人說上一句半句話,來打破滿室寂然,鬱李仁一根一根挑著青菜往嘴裡送,而京墨一筷

子一筷子的往落葵碗裡夾菜,蘇子與杜衡只悶著頭吃喝,一言不發,唯有茯神,捧著一碗飯,不吃也不放,一雙眸子看著看著就直了。

這一席年夜飯豐盛無比,除了落葵備下的,太后亦著意賞了許多,可這般豐盛卻吃的索然無味,沒有半點過年的喜悅。

飯畢,蘇子紅著臉,哼哼唧唧道:“那個,落葵,我頭疼的厲害,去裡間躺躺。”

落葵瞟他一眼,輕笑道:“要躺去你屋裡躺,莫要汙了我的床褥子。”

蘇子嗤了一聲:“你屋裡沉水香兒足,治頭疼最好。”

言罷,他毫不理睬落葵釘子般的眸光,徑直去了裡間兒躺下。

見此情景,杜衡忙湊到落葵身側,附耳說了幾句,落葵眸中精光一閃,微微頷首,輕聲吩咐了幾句。

杜衡離開後,落葵懶散窩在椅中,就著如豆燈火翻著本古籍,翻著翻著便走了神,打起瞌睡來。

而鬱李仁蹺著腿,一邊捏了根繡花針剔牙剔的歡暢,一邊與京墨下棋下的火熱,時不時的白他一眼,奚落他一句:“你行不行啊,不行趕緊認輸得了。”

茯神不知嘟囔了一句甚麼,扭著細腰也進了裡間,一見她沒了蹤影,三人登時來了精神,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心領神會的對視一眼,湊到一處豎起耳朵,凝神靜氣的偷聽起來。

只聽得茯神嬌憨笑道:“師兄,救命之恩讓你以身相許來報答,不委屈你罷。”

隨即卻聽得蘇子吭哧吭哧半天,吭哧出一句:“那我還是再死一回算了。”

落葵等人一聽,噗嗤一聲笑得東倒西歪。

鬱李仁摩挲著一枚棋子,故作深沉狀:“這個蘇子,太不可人疼了。”

話音剛落,便聽得茯神怒了,像是砸了個花瓶之類的物件兒,一陣乒乓作響後,她一連串的詰問不停:“她死了,她都死了,死了這麼多年了,你還喜歡她,你究竟喜歡她甚麼。你說,你說啊。”

聽到此節,京墨雙眸放光,拿手肘捅了捅落葵:“誰啊,誰死了,她說誰呢。”

落葵瞟了他一眼,淡淡道:“知道那麼多幹嘛。”

又聽得茯神在裡間發瘋:“你當年為了她,寧可不做掌教大人也不肯娶我,可她最終還是棄你而去,你居然一點都不恨她,一點都不後悔,居然還喜歡她,我哪點不如她,你說啊你說啊。”

京墨滿腹的疑問問不明白,有些垂頭喪氣。

鬱李仁卻呵呵笑起來:“你幹嘛不問我,我都知道,她說的是蘇子的舊相好,長得那叫一個美。”他咂咂嘴:“只是可惜嘍,紅顏薄命。”言盡於此,他戛然而止,他只是圖個一時痛快,一向都是將人的興致高高挑起,再欲言又止的看你抓心撓肝,見京墨起了興致,自然是不肯再多說一字半句了。

見他沒了下文,京墨著實憋得難受,問道:“那後來呢,後來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