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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回 你算哪根蔥

落葵再度故技重施,百足狠狠抓住情孽,無數倒刺深深嵌入其內,舉重若輕的向上一抓,情孽終於脫離了靈臺,重新化作一簇紅芒,被百足牢牢禁錮其中,而那無盡的情愫之絲,在那花枝消失的轉瞬,便化為了灰燼,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此術一擊即中,落葵慘白的臉上浮現些笑意,再度催動法訣,百蠱之蟲便包裹著情孽,安靜的的浮在靈臺之上,一口口吞噬起情孽,每吞噬一口,百足便收緊一分,那情孽的紅芒隨之黯淡一分,只是這變化極為細微,若不細查,實難發覺。

落葵且喜且憂,喜的是百蠱之蟲的吞噬之力對情孽的確有用,憂的卻是這用處實在微弱,如此吞噬之下,沒有三五年,只怕是無法建功的。她定下心思,睜開雙眸,定睛望住蘇子幽幽道:“好了蘇子,我已催動百蠱之蟲將情孽禁錮,暫時不會有情愫之絲的困擾了,但至於吞噬乾淨,卻非一日之功,在這期間,我無法動用百蠱之蟲出來禦敵了。”

“無妨。”蘇子看的心疼不已,他掐訣撤去光幕,伸出兩指,在落葵的額頭飛快的一探,見她並無旁的傷勢,不禁松下口氣,在她耳畔輕聲道:“今夜咱們就歇在觀裡,養好了精神,明日再回城,一切有我,你不必憂心。”

落葵微微頷首,疲憊的松了口氣,衣袖輕揮,放出一道白芒,落於床尾處,白芒斂盡,只見鬱李仁仰面倒在床上,昏迷不醒,而一襲白袍被鮮血染透了,額上一縷白芒暗淡,像是頃刻間便要散盡了。她臉色驚變,忍痛道:“蘇子,快,定魂丹在青瓷香爐旁的紫檀匣子裡,快,快。”

蘇子反手將門緊緊鎖住,燃了一炷香,輕煙嫋嫋竟不似尋常的薰香,聞起來清苦異常,但卻令人心神安寧。隨後一層層的開箱子取丹藥,遞水,拿帕子,一丸馥郁幽香的丹藥塞到鬱李仁口中,灌了水下去,才得出空來顫聲道:“掌門師兄這副模樣可不行,他如今已無法維持人身了,勉力支撐下去,只怕會魂飛魄散的。”

落葵穩了穩心神,強忍住滿身挫骨的疼痛,點了點頭,嘆息道:“那,你施法罷,待掌門師兄醒來,撓你個滿臉花,可與我無關。”

蘇子撇嘴,賞了她一記白眼兒,隨即雙手翻飛,一記法決落於鬱李仁身上,他的身形眼見著不斷的變小,一直化為兩個巴掌大小的白茫茫一團,蘇子才松了口氣,將那白絨絨的東西放在榻上,扯過錦被裹起來,只露了個白絨絨的腦袋出來。

若非那白糰子一起一伏,是個活物,還真會被人誤以為是團棉花,蘇子剋制住想要揪一把絨毛的手,幽幽嘆道:“水蔓菁果然厲害,竟然把鬱李仁給打回了真身,不過幸好你不惜精血佈下了封魂陣,又讓鬱李仁附了你的身,把她給封印了起來,這才沒惹出大禍來,只不過你虧損的這些精血,和你吞噬情孽而折損的法力修為,要好些日子才能補得回來。”

落葵緩了口氣,抬手輕撫著白絨絨的腦袋,那原本光滑潔白的皮毛,如今夾雜著血色與泥土,看上去灰頭土臉髒兮兮的狼狽不堪,有些地方打著結,有些地方卻沒了毛,只剩下紅嫩嫩的一層皮。她不禁心疼起來,掌門師兄一向最愛漂亮,這一架受了如此重的傷,傷成這樣,髒成這樣,他醒來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只怕自慚形穢的要活不下去了。

就在此時,杜衡輕輕敲門,在門外低聲道:“主子,青公子問主子傷勢如何了,他,想要進來瞧瞧。”

落葵微怔,旋即冷冷開口道:“請青公子先行安置罷,夜深了,今日就不見了。”

“喏。”杜衡應聲稱是,腳步漸漸遠去。

蘇子的薄唇緊緊抿著,遲疑道:“聽你所言,你與空青似乎有些前世糾葛,真的,就這般算了,不再深究了麼。”

落葵聞言,心間一悸,微微生痛,冷薄笑道:“有甚麼可深究,前世,與我的今生有何相幹,既無相干,為何要做糾纏,況且我前世既凝聚出了情孽,與他自然沒甚麼好結果,若前世我是栽在了他的手上,那麼今生又豈能再栽一回,老天爺既然開眼,賞了我個忘卻過往,重新做人的良機,我為何不好好活著,好好尋個相伴之人,為何非要在他這棵歪脖子老樹上吊死。”她已將此事想的十分明白,揚眸望住蘇子,一字一句說的平靜而又決然:“你不必說甚麼正是因前世用情極深,今生才苦苦追尋這等話,你我都是明白人,能讓人苦苦追尋的那件事那個人,多半是因前世留有遺憾與虧欠,未必就是深情不悔,那麼今生所追尋的,也只餘彌補與圓滿有關,而非真正的深情,要知道,若真的情深似海,那便是毋寧死,也絕不分開,若一個死了,另一個也絕不獨活。就如同你與她,若非因為我,蘇子,只怕你早早隨她去了罷。換言之,我相伴一生之人,寧可沒有,也絕不將就,既然前世如此不堪,那麼今生更不必有甚麼牽扯,畢竟,從前世到今生,他都不是甚麼一心良人。”

這一席話字字句句皆誅心,蘇子一時語噎,他對程朝顏莫若如此,用情至深自然不假,可這至深並非人在時,而是人去後,人去後,他才知道情之深,才會悔之晚矣,才會知道是他親手葬送了這一切,讓深情沒有了歸路,彼時的他,幾度想隨她同去,奈何牽掛太多揹負太多,終是有負於她,他也曾想過來世,若有來世,定不相負,可莫說會不會有來世,即便有,只怕她也會如同落葵做出同樣的抉擇,與原諒無關,只因嚮往新生。

蘇子強按下心潮起伏,伸手溫暖住落葵冰冷的手,溫言道:“也好,只要你無事,怎樣都好。”

望著眼前這個人,落葵的心安穩極了,像是找到了此生最穩妥的依靠,她輕輕一笑,靠在他的肩頭,低聲道:“其一,挑十名修為大成的弟子,進入萬載蠻荒,打探鳳族與龍族的動靜;

其二,海曲分堂增派二十名弟子,一旦有妖族穿越萬載蠻荒進入人族之地,即刻留影傳信;其三,傳信長安與徽州分堂,留意蒼龍世家與尤氏家族的動靜。”

桃花眸中流轉出堅毅的光彩,蘇子微微頷首,輕聲道:“好,我去安排。”

落葵知道蘇子仍在憂心自己,唯恐她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挑唇撒嬌一般笑道:“哥哥,你放心,這日子已如此難捱了,我定會善待自己,也。”她微微一頓,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在眼前一晃,她頓時心甜如蜜,失神笑道:“也會善待,真正那個情深之人的。”

蘇子輕輕一嘆,他知道落葵心中有了個不該有的人,但卻又無力阻止,如今再加上這情孽和來歷不明的身份,她無論如何都是容不下空青了,他望住落葵清減的臉頰,抬手疼惜的揉了揉她覆額的劉海,似是無奈一笑:“好,你既有了主意,那趕人走這種惡事,還是我去做罷,你與他,的確不易再相見了。”

坎字房中靜謐無聲,茶水的苦香幽幽,這間房,是空青與文元頭一回來騏麟觀之時,所住的屋舍,彼時他尚且心存希翼,如今的他卻是心如死灰,只不過短短數月功夫,卻早已物是人非了。

空青一盞接一盞的灌著冷茶,直將自己灌得幾欲作嘔,也不肯罷手。聽著恍如隔世的更漏聲聲,他微微有些失神,轉瞬卻又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他卻變了臉色,急急回首,只見那身著月白長衫的男子立在門口,失望神色轉瞬佈滿眸底,勉力笑道:“蘇子,落葵,如何了。”

蘇子平靜道:“很好,不勞青公子費心。”

空青哽了一哽,神情益發寂寥,急匆匆的開口剖白心聲:“那情孽,那情孽,我方才想了想,動用我族中的秘術,還是,還是有法子驅除的。”

“不必。”蘇子桀驁一笑,冷然的打斷了空青的話:“我水家雖不值一提,但情孽在我們眼中,更是不值一提,自有驅除之法,青公子,你與落葵前世如何,我們不想問,更不想知道,至於今生,你二人無緣,不必再強求了,我水家既已與蒼龍世家結下盟約,自然不會反悔,日後若蒼龍世家有事,傳信也好,遣人也罷,請換個人來,若青公子事必躬親,那麼,便來見在下罷,至於青公子的來歷。”他桃花眸微微上挑,不屑的一笑:“多說無益。”

空青聞言,心中大慟,他素知落葵決然,但卻沒料到竟如此狠絕不留餘地,竟不肯再見他一面,他只覺喉間哽咽的厲害,一股股酸澀湧上心頭,鼻翼翕動,像一尾離開水的魚艱難的喘息:“這是,她的意思。”

蘇子斜睨了他一眼,平靜道:“誰的意思不要緊,要緊的是,青公子,莫要再糾纏不休,否則,別怪在下翻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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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青緊緊蹙眉,不由分說的就往外衝,想要當著落葵的面兒問一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