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修真 > 妖者無疆最新章節列表 > 第二百四十七回 風波乍起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二百四十七回 風波乍起

“阿葵,那麼多黃金,說不要就不要了,你可真闊氣。”京墨不知在屋裡偷聽了多久,許常山離去後,他終於耐不住性子了,急匆匆的追了出來。

自開春以來,落葵病癒後,眼見著身子一日好過一日,京墨心中漸漸沒了威逼她抬曲蓮進門的底氣,想著若他日只能先將曲蓮安置在外室,那少不得便是一大筆安家置業的銀子,他便時時盤算著,要多攢些傍身銀子才好,之前想要將庫房中的真金白銀據為己有,無果之後,如今又眼見著許侯當真將幾盤子黃金原封不動的端走了,他眼熱的心肝肉都在抽痛,可惜只望見蓋黃金的紅布,在風中翩躚遠去。

落葵望住許常山離去的方向,頭也不回的淡淡道:“這黃金是短處,不是如此好拿的。”

“怎麼會,是你小人之心了罷,我看他分明是來示好的,沒甚麼惡意。”京墨連連可惜這發財的機會平白錯過了,如此多的黃金,莫說是這輩子了,只怕是下輩子自己也掙不來。

落葵低笑一聲:“並非是我小人之心,他示好倒是不假,不過,他若不是被她逼得急了,又如何會來主動跟我示好,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為求自保罷了。”

“誰被誰逼急了,你在說甚麼啞謎,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京墨蹙眉,他一向心淺,再要緊的事,在心中都瞞不過半個時辰,這樣遮遮掩掩的話,聽得他心煩意亂。

“沒有誰。”落葵抬眼望住京墨,像是被日頭曬得沒了甚麼精神頭,懨懨道:“京墨,你買古物時,若是賣家一眼便能看出你想要甚麼,你是不是就得花個大價錢了。”

京墨有些訕訕,他心知落葵有事隱瞞,更明白自己甚麼也問不出,但只要與他的性命無關,前程無關,他也並不想知道甚麼,只默默心疼那些惹人眼紅的黃金,良久,他萬般可惜的回了房。

庭前的繁複絢爛的芍藥花謝,只餘下空落落的花頭,落葵瞧著京墨一臉落寞,臉色陡然陰鬱了下來,拿了花剪,垂首仔細修剪枝丫,聽得身後有動靜,一回頭,只見杜衡急匆匆進來,而蘇子正好從灶房出來,嘴裡叼著個雞腿兒,口齒不清:“杜衡,你跑甚麼,火上房了。”

杜衡舀了一瓢井水,咕咚咕咚連灌了幾口,衝落葵低聲道:“主子,蘇將軍,馬辛傳過話來,太子殿下說話便到了。”

若非事情緊急,太子殿下絕不會親來此地,事急從權,決不能叫京墨知道太子殿下來了此處,落葵心間一動,衝著杜衡眨巴眨巴眼眸,卻大聲問了句不相干的事:“杜衡,你方才說甚麼,是說盛澤街上來了天目國的客商,在兜售神石麼。”

杜衡略一思量,轉瞬便明白了落葵的意思,極快的介面道:“主子,屬下瞧清楚了,是天目國的客商沒錯,說是今日晚間便要走了,那神石可是難得之物,可以預測吉凶,是占卜之術中不可或缺之物,屬下看著去了好些人,便來問問主子,要不要去湊

個熱鬧。”

落葵深深一笑,在心底默默數了個一二三。

京墨果然如她所料一般,從屋裡衝了出來,一邊套著胭脂紅團花錦襖,一邊急匆匆的大聲問道:“杜衡,是在西街還是東街,你可看清楚了,是神石麼。”

杜衡忙不迭的連連點頭,撿了條離得遠的街巷,脫口而出:“瞧清楚了,確是神石不假,便是在西街的盡頭,墨公子要去看看麼。”

京墨在指尖唾了口唾液,籠了籠頭髮,笑的星眸幾乎眯成了一道縫,連連點頭:“去,當然要去,如此良機錯過了豈不可惜。”

“那墨公子可要快些了,去晚了怕買不著合適的。”杜衡繃著笑意,一本正經道。

京墨大喜,可摸了摸佩囊,著實捉襟見肘,蹙眉道:“可我的銀子不多了,怕是連一塊神石都買不下來。”

蘇子怕橫生枝節,便從袖中摸出兩錠銀子,遞過去,癟嘴道:“算我借給你的,想著還我。”

一向摳門小氣的蘇子難得大方一回,京墨自然喜出望外,心裡唸叨著憑本事借來的銀子,我才不還你呢,便急匆匆的出門去了,生怕去的遲了,連人家挑剩下的神石都趕不上了。

春日裡的風和緩,掠過樹冠,悠長的簌簌之聲像是極為遙遠,陽光透過葉片縫隙,照到落葵雙眸時,隱隱有些刺痛,她緊緊閉了閉雙眸,臉色陰鬱的如同雨落前的層雲,狠意從眸底盪漾出來,她咬著後槽牙對杜衡附耳道:“著人跟著京墨,無論如何攔住他,太子殿下離開之前,不許他回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杜衡應聲稱是,疾步趕到隔壁院落,對影衛吩咐一聲,將盛澤街之事安排妥當。

見此情景,蘇子忙不迭的吐雞骨頭,惡狠狠道:“如今局已布好,只待大婚之日了,過了那日,便不必再如此小心翼翼了,更不必再委屈自己了。”

這些日子忙於吞噬情孽,忙於料理因入了幻境而擱置的諸多雜事,落葵並沒有心思應付京墨,可他反倒對她親近了許多,看來當真是臨近了大婚之日,他的心虛一日甚過一日了,落葵挑眉,奚落一笑:“你做事,自然不會留甚麼餘地活口,而我,更是從來都不會留。”

蘇子點頭,他知道如今世事紛雜千頭萬緒,容不得落葵再為旁的事旁的人過多分心,便拍了拍落葵的肩頭,輕聲勸慰了一句:“好了,甚麼餘地活口,叫別人操心去罷。”

落葵深深頷首,望著他花貓兒一樣的臉,奚落道:“好,不過你最好還是先淨個面罷,你這個模樣見二哥,只怕會成二哥長長久久的笑柄呢。”

蘇子抬手一摸,這才發覺自己滿臉油漬,正打算拿袖子蹭蹭臉,卻見丁香捏了帕子,微紅著臉龐給他擦乾淨臉上的油汙,他平生頭一回起了羞澀之心,竟飛也似的逃到一邊,磕磕巴巴道:“行,行了,丁香,你趕緊將此處收拾收拾,再把上回太后賞的君山貢茶沏上一壺。”

葵撲哧一笑,正打算奚落打趣他兩句,卻聽得門口傳來輕笑:“蘇大公子,你的臉皮兒如此厚,竟然也會害羞,還真是趕得巧才能看上好戲。”

話音落下,太子一臉笑意的踱進來,端端正正的坐在庭前,一臉正色:“蘇大公子,你害羞完了麼,害羞完了,咱們便說正事罷。”

落葵眾人忙行禮問安,落座之後,她身子微微前傾,遞過去一盞茶,側目望見杜衡與太子親隨皆在門口守著,不禁斂了笑意,緩緩道:“出了甚麼事,要勞動二哥親自過來,太扎眼了些。”

“無妨。”太子將杯盞狠狠放到小幾上,茶水溢了出來,像是他按耐不住的怒火:“我府裡的崔長史,小妹可還記得麼。”

這些年,在太子府中聽用之人,無論是舊人還是新人,都在落葵手中仔仔細細的篩過,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娶妻生子納小妾,她都事無巨細的盯著,自然每一個人她都印象深刻,聽了太子此言,這些人在她腦中極快的過了個遍,轉瞬便有了此人的模樣。

落葵凝眸,緩緩道:“我記得,容長臉兒的那個,歲數不大,去歲七月間才成的親,夫人乃是從前御園中聽用的宮女。”

太子抿了口茶,微微頷首:“對,就是他,上個月跟六弟喝酒,六弟說起此人,說是他與三弟府中的人過從甚密,被他撞見好幾回了,叫我留神警醒著點,我留了心思,這不,昨日夜裡便拿了個正著。”他微微一頓:“馬辛,你來說。”

“是,殿下。”馬辛施了一禮,清了清嗓子續道:“昨日夜裡小人查夜,正抓到崔長史在房裡做齷齪之事,他夜裡領了個爐鼎回來,在房裡,在房裡行爐鼎之術,小人衝進去時,那姑娘只剩半條命了。”

像是撥開層雲見月明,原本看不分明之事,已隱約可見了,只是茲事體大,單憑區區一個太子府的長史,是無論如何做不下此事的。落葵沉吟道:“單憑他一人,絕沒有膽子做下此事,更沒有祭煉爐鼎的本事。”她揚眸望住馬辛:“你可查出究竟是誰送給他的爐鼎。”

“郡主說的是。”馬辛沉聲續道:“拿下崔長史後,小人即刻便審了,他招認了這姑娘是觀前口的石燕兒送給他的。”

落葵吹了吹杯子沿兒,腦中閃過個嬌媚無雙的女子模樣,眉心微蹙:“石燕兒,她不是觀前口的私妓麼,為何會送給崔長史個爐鼎,她沒有這樣的手段和本事,背後定有人指使。”

“是,馬辛得了信兒即刻便去了觀前口。”太子介面:“可惜的是,石燕兒已經被人滅了口了。”

斜陽絢爛,微風吹送,投在廊下凋謝過半的芍藥上,花影搖搖欲墜,失了繁複花色,那芍藥亦骨瘦伶仃的,像極了北屋裡沉睡許久的姑娘,無名無姓熬過了秋冬,依然望不到來日。

此事千絲萬縷的,明明知道靛藍蒙館脫不開干係,可卻偏偏都只是些猜測,毫無半點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