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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回 鹿死誰手

彼處,七星圖上的雲紋忽明忽暗,烙印在丹贔的指端,他雖如願以償,可心頭卻沒有如釋重負的喜意,反倒愈發的鉛雲壓頂,他滿心皆是心思儘快尋一處隱秘之處,仔細參悟此圖,早日修成神君。

濃重夜色籠罩下的鬼谷,明紫色的浪花漸漸平息下來,河水無聲的流向未知的山谷深處,數千各宗弟子瓜分乾淨數之不盡的陰靈石後,紛紛停下手,陰晴不定的望向丹贔,那卷軸上的雲紋若隱若現,光華雖暗淡至極,但在黑漆漆的夜色中,仍是奪目絢爛,引來眾多灼熱的眸光,詭譎的殺意在此處充斥的極濃。

平靜的鬼谷,夜風簌簌,送來一聲半聲的咽唾沫聲,那是無數人垂涎欲滴的盯著七星圖,幾番思量了自己的修為後,收得回蠢蠢欲動的身子,卻收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思。

這些眸光如脊背上的芒刺,扎在丹贔身上,若是眸光如刀,刀刀斃命的話,那早將他捅出了無數個血洞了,他卻混不在意這些各懷心思之人,只摩挲著懷中的七星圖,惦記著不遠處山中的鹿兒,唇角平靜的下掛,眸光冷冷閃動,巡弋了四圍一圈兒,轉身就走。

剛走出去幾步,一簇狂風驀然捲過,呼嘯之聲扯破了虛空,只見兩團古銅色的光團破空而出,重重撞向丹贔的背心。

丹贔耳廓微動,不慌不忙的側身一躲,光團擦著他的耳畔掠過,碎甲他衣袖輕拂,那光團竟無聲無息的轉瞬散盡,見這來勢洶洶之物,竟如此的不堪一擊,他不禁神情大變,暗叫一聲不好。

此時,虛空中響起幾絲低微的嘶鳴聲,一縷藍芒從嫋嫋散盡的余光中激射而出,“嗖”的一聲,以迅雷之勢,刺到了丹贔握住七星圖的那只手上。

幽藍光華散盡,竟是一枚來勢迅猛的七稜鏢,在丹贔的手背上釘出了個極深的血洞,這一切皆是轉瞬之間,快的他竟不曾來得及躲避半分。

劇痛襲來,丹贔霎時變了臉色,身形一滯,整條手臂僵硬的顫抖了下,其上頓時黑芒陣陣翻滾,一片片黑漆漆的鱗片覆蓋住整條手臂,他狠狠一催,竟硬生生的將那深藍色的七稜鏢逼了出來,頓時揚起一串血珠子,水光淋漓,格外鮮亮。

七稜鏢嗡鳴一聲,卻又不停歇的接連刺了數下,又快又猛,丁零當啷的落在黑色鱗片上,被彈開些許,隨即卻又重重刺進骨肉,戳出個參差不齊的血洞,一陣陣鈍刀子割肉的滋啦聲傳了出來,七稜錐在骨肉深處慢慢磨了下去,轉瞬洞穿了手掌。

血漫過了手背,如雨滴般次第不斷落在地上,錐心刺骨的劇痛如潮襲來,那鈍刀子割肉,絲毫不遜於快刀斬亂麻,割的又快又狠,頃刻間便是皮開肉綻,傷口深可見骨。

丹贔臉色驟白,咬緊了牙關狠狠一催,“滋啦”一聲,七稜鏢被逼出了手背,血珠子頓時從深可見骨的血洞中噴湧而出,而一痕痕青紫沿

著微黑粗糙的手背,不斷上行,如同蛛網佈滿了整條手臂。

虛空中輕靈一聲,一痕琴絃纏繞住七稜鏢,丹贔痛的渾身冷顫,一隻手卻仍舊緊緊攥著七星圖,不肯撒手。他顫巍巍的掐了個訣,琴絃猛然收緊,“噗”的一聲輕響,七稜鏢頃刻間化為虛無。

只耽擱了這片刻功夫,雲軸子身形一晃,幾個閃動,素白長袍斂做一縷光,橫在了丹贔的去路上。

丹贔強忍著毒氣入心的苦痛,挑眉冷嘲熱諷道:“雲軸子,十幾年未見,你竟也學會了用毒,莫非你當牆頭草當上了癮,又投身去了萬毒宗。”

這話說的難聽,雲軸子雖氣的臉色鐵青,但卻沒有意料中的勃然大怒,只蹙眉雙手狠狠一催,無數七稜鏢二人的周身飛快的旋轉起來,分光化影為無數枚七稜鏢,尾帶蔚藍光芒,連成一片冰牆,那冰牆雖薄如蟬翼,但其上卻翻滾著幽藍光芒,將此處與外間隔絕開來。

見到這副情景,沉沉寂然的夜幕中,頓時傳來陣陣嘈雜,一時如草窩中的蟲鳴慼慼,一時又如迴廊下的人語切切,還有壓抑到極低的驚呼,又是一場好戲,興許還可以渾水摸一回魚。

河水中一陣湧動,白參血淋淋的爬到岸邊,一半身子泡在冷冰冰的河中,而手臂軟綿無力的扒著礁石,咻咻喘著粗氣,他已是力竭了,爬不動了,血染透了他的衣袍,夜色中的河面泛起猩紅色的粼粼水光,盪漾襲向遠方。

他遙遙望住遠處,眼見著雲軸子與丹贔二人劍拔弩張,原本枯寂下來的心,再度生出希翼來,這陰森森的夜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七星圖,只要他們二人打起來,攪渾了水,還愁沒有浪裡淘沙的良機麼。

被幽冥聖花重傷的手臂灼熱劇痛不止,白參提起一口氣,咬著冷顫的牙關,伸手在傷口上連點幾下,他悶哼一聲,蒼白的臉色慢慢生出些紅暈。

此時,逃到谷口的雲厚朴和寄奴二人折返而回,遠遠的就瞧見了半死不活的白參,雲厚朴忙緊著跑了幾步,跑到他的身邊,生拉硬拽的將他拖到岸邊,慌亂道:“白參師兄,師兄,你怎麼樣,可還好麼。”

一見毫髮無損的雲厚朴,再轉眸瞧見跟在他身後,慢悠悠懶洋洋的走過來的寄奴,白參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兩塊料簡直就是廢物中的廢物,來了這鬼谷,竟無一建樹,他雖有氣無力,但出口便是痛罵:“你們兩個倒是清閒,這是躲到何處去了,像你們這等毫無膽識之人,怎配做我們問劍書院的弟子。”

雲厚朴也並不惱怒,只是不以為意的咧了咧嘴,從衣袖中拿了個赤金色的玉瓶出來,倒了枚丹藥,藥丸上繚繞薄薄的金芒,顯然並非凡物,他十分大方的遞給白參:“白參師兄,這是我們問院煉製的傷藥。”

白參一把推開雲厚朴的手,輕蔑的一笑:“你們問院能有甚麼好藥。”他抖

著手,從懷中掏了半響,掏出一個已被河水浸泡到半化,黏糊糊的丹藥,他怔了一怔,移眸望向雲厚朴的手,神情微微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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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厚朴依舊沒甚麼神情,一派平靜的將丹藥遞了過去。

白參倨傲的瞥了雲厚朴一眼,不聲不響的拿過丹藥服下,艱難的盤膝而坐,緩緩運化藥力。

“白參師兄,我們好歹還得了些陰靈石,你呢,你只怕連七星圖的邊兒都沒摸著罷,還好意思嫌棄我們問院的丹藥,你若真是個硬骨頭,你別吃啊。”雲厚朴身後傳來寄奴銅鈴般的笑聲,不依不饒的奚落了白參兩句。

白參雙眸緊閉,氣的臉頰發青,但咬緊了牙關不敢出聲,生怕岔了氣,再走火入魔,傷上加傷。

雲厚朴趕緊拉了拉寄奴的衣袖,壓低了聲音哄了一句:“小師妹,別說了。”

冰牆之內,丹贔手腕一抖,天地間響起清幽的琴聲,素白琴絃紛紛激射到冰牆上,雨打芭蕉的清越之聲傳來,冰牆上幽藍光芒劇烈翻滾,而薄如蟬翼的冰牆卻紋絲未動。

雲軸子眼眸狠厲的一眯,雙手微揚,一團藍芒閃爍著脫手而出,其內隱有雷鳴之聲,光團飛旋,散發出駭人的狂暴氣息,直逼丹贔的面門。

丹贔身形詭異的向後一沉,隨即十指連彈,數道琴絃激射而出,暗啞之聲此起彼伏,恍若無數只羽鴉啊啊叫個不停,一線線邪紅的光華流轉不定,在虛空中掠過無數道血痕,徑直迎向藍色光團。

“轟隆”一聲巨響,鮮紅的琴絃與藍色光團重重相撞,隨即交錯而過,電石火光間,琴絃上濃重的陰寒之氣在光團層層繚繞,頃刻間便將那股不斷跳躍的狂暴氣息禁錮其中。

隨即,一層薄冰在光團外浮現,光團哀鳴一聲,藍色光團斂盡,一枚天青色的圓珠懸浮在了冰層深處,猶如初亮的天光。

爆破之聲漸消,雲軸子滿臉的狂怒和震驚,望住丹贔,如臨大敵:“丹贔,你瘋了,竟真的催動聖毒百納琴。”

丹贔捋了捋衣袖,斂起凝重的神情,做出一副輕鬆之態:“雲軸子,這卿雷珠是用你的本命精血煉製的,用來對付我,有點可惜了罷。”

雲軸子挑起眉梢,冷哼一聲:“那又如何,只要拿得到七星圖,幾枚卿雷珠又算得了甚麼。”

丹贔仰天大笑,笑的十分開懷:“雲軸子,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衝著七星圖,我也不能對你手下留情。”

話音方落,丹贔先發制人,他嘿嘿一笑,身形飛旋衝向雲軸子,空著的那只手變掌為拳,指縫間夾著一枚枚銀色薄刃,疾風掃落葉般,擊到了他的心口。

雲軸子側身一躲,薄刃斂做一痕刺目的白光,劃過他的心口,一串鮮亮的血珠子迎風灑落,在夜色中紛紛揚揚,他垂眸一瞧,心口處的血漫出來,染紅了撕裂開來的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