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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回 即墨清淺

至於宗主江芒硝,對即墨清淺的做派,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未訓斥過半句,頂多是看不下去之時,嘮叨兩句,叫他收收性子,正經娶妻生子,嘮叨的多了,卻被他一句老夫少妻給臊的面紅耳赤,從此絕口不提了。

雖說拔仙峰中每日絲竹不斷是常事,可如今日卻有些反常,此峰的大弟子甘松命人趕了車駕,從山下小城中接了大批歌姬上山,彈唱的也盡是些香豔的曲調,聽的人耳紅心熱。

浮雲散盡,月影輕移,楓樹林沙沙作響,一簇簇明滅不定的黃色幽光,猶如一盞盞神秘莫測的燭火,在黑暗中搖曳,定睛相望,竟是無數只螢火蟲穿梭遊弋在密林中。

即墨清淺端著酒盞,有幾分頹喪的模樣癱在椅中,倚紅偎翠,雙眸微眯,帶著迷離沉醉的神情,指端依著曲調頗有節律的輕叩桌案,端足了登徒浪子的風流做派。

“甚麼人,夜闖拔仙峰。”楓樹林一陣婆娑,甘松的厲聲大喝扯破了夜色,話音尚在,便是長劍出鞘的錚錚聲,一陣叮呤咣啷亂響。

雅樂之聲驟然變的嘶啞猙獰,如同刀架在雞脖子上狠狠一劃,聲嘶力竭的難聽,歌姬們頓時紛紛停下了手,面面相覷,齊齊瞪大了雙眸望過去。

只見幾道劍光犀利的削過山間的楓樹,粗壯的樹幹應聲斷成了兩截,砸在地上,溼薄的夜露四濺開來,充斥了笙歌的夜色被撕裂的粉碎。

歌姬們哪見過這等場面,頓時面無人色的慘叫聲聲,紛紛抱緊了懷中吃飯的傢伙,步履慌亂,四散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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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清淺頓覺掃興,臉色陰沉能下一場滂沱大雨,提溜著酒壺,帶著微醺的氣息走到林中,只見甘松領著數名弟子圍住了靈骨,而方至晚也赫然就在其中,看來她的確心志堅毅非比常人,竟生生從晌午追到了夜半。

夜色雖然深沉,但離得這樣近,幽寒劍光閃動著,方至晚終於看清楚了靈骨的模樣,他臉龐微黑,眉眼粗獷,頗有幾分浩然正氣,眉心一點硃砂,澹澹月華下,閃著猩紅微光。

這個魔頭,這樣黑的心腸,卻生的這樣正義凜然,實在是天大的笑話。方至晚憤恨的暗罵了一聲,手上長鏈狠狠抖動,竟分光化影成數道蔚藍劍光,像極了層層遞進的水澤,掀起洶湧的波濤之聲,從四面八方衝著靈骨絞了過去。

靈骨不屑的瞟了眾人一眼,低喝一聲,手中的白骨泛起凜凜光華,掠地畫了個圈兒。

只聽得噗噗幾聲輕響,林中驟然寒光飛射,死意繚繞,狂風捲起亂石飛沙,呼嘯之聲震耳欲聾,衝著眾人襲了過去。

“轟隆”一聲,狂風與眾人重重相撞,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甘松距離靈骨最近,置身於狂風中心,碎石撲簌簌砸在他的身上,黃蒙蒙的砂礫帶著烈日暴曬後的土腥氣,紛紛揚揚的掩蓋住了他微微晃動的身形。

而其餘弟子和方至晚被狂風重重掃過,紛紛倒飛而出,有些修為不濟的,徑直砸在地上,掙

扎了幾下,雖然艱難的站起身,卻也沒了甚麼戰力。

狂風漸消,砂礫拂盡,甘松雖然灰頭灰臉的有些狼狽,連衣裳也被鋒利的亂石劃出幾道口子,但他在風中卻側身而立,站的穩若泰山,並不曾被掀倒在地。

而方至晚則騰騰騰連退幾步,不待身形穩住,她便秀眉一挑,長鏈在身前噼啪狂甩,再度疾步衝上前去,與甘松並肩而立。

即墨清淺神情微訝,甘松能輕鬆接下一招,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是自己愛徒,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掂量得出的,可方至晚也能堪堪接下這一招,還有餘力再度衝上前去,這實屬難得,他淡淡的巡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靠了過去。

夜風嗚嗚咽咽,拂動靈骨的衣袂,他神情凝重的掐了個訣,白骨之上驀然多了無數凸起,他單手一催,無數枚骨劍破骨而出。

虛空中響起尖利的嘶鳴聲,犀利骨劍散發著冷然寒光,恍若一簇簇流星墜落,衝著甘松和方至晚瘋狂刺去,大有將其二人紮成刺蝟的架勢。

甘松臉色微變,手上摺扇唰的一聲展開,扇過風起,有無盡蒼涼竹香悠悠盪盪,大片綠色霞光在骨劍中席捲而過。

霞光中,叮呤咣啷之聲響徹天地,竟是無數枚蒼勁竹葉,散發著綠瑩瑩的光芒,與骨劍相撞。

而方至晚則身形一側,手腕一抖,長鏈錚錚作響,如長龍入海,在骨劍中激起無盡深邃的波瀾,骨劍紛紛被倒卷著四散飛出。

靈骨挑唇一笑,笑容冷薄而戲謔,飛身一躍,單手握拳,指縫間冷光一閃而過,襲向方至晚。

即墨清淺見狀,摔了酒壺,雙手一搓,星月雙劍頓時握在了手中,擋在了方至晚的身前,一劍擊飛了骨拳,一劍刺向靈骨,飛快的衝著他使了個眼色。

靈骨身形詭異的一轉,躲開長劍,但劍尖兒還是挑過他的衣襟,“滋啦”一聲,衣襟扯破一道口子。

即墨清淺順勢向前一遞,錯身而過,深深瞟了靈骨一眼。

靈骨頓時單手挽花,骨拳光華大作,指縫間夾著薄如蟬翼的骨刀,風聲呼嘯大作,避開了即墨清淺,再度衝著自顧不暇的方至晚打了過去。

即墨清淺像是低低嘆了口氣,身形一扭,倒轉而回,攔在了方至晚身前,星月雙劍在身前交錯,光華似星芒伴月,熠熠生輝,劍聲錚錚,震耳欲聾。

那骨拳聲勢浩大,以迅雷之勢擊散了光華,將長劍一擊而飛,轉瞬重重砸在了即墨清淺身上,沒有半點轉身躲避的機會。

“滋啦”一聲,那夾在指縫間的薄刃在即墨清淺身上劃過,頓時皮開肉綻,血光四濺。

“噗”一聲,即墨清淺噴出大口鮮血,倒飛出極遠,才重重砸在了地上,激起無盡灰塵,連髮髻也鬆散了下來,比灰頭土臉的甘松更加狼狽。

靈骨手腕一抖,輕蔑的笑了笑,白骨輕晃,騰起一陣淡綠色的薄煙,裹著他轉瞬消失。

靈骨跑的無影無蹤,

歌姬們也在弟子的引領中下了山,歌舞被打鬥敗了興,拔仙峰上恢復了平靜。

即墨清淺換了一身兒乾淨的常服,髮髻也重新梳過,雖臉色微白,但神情如常,似有若無的掠了一眼方至晚,卻見她衣襟上的血痕,淡淡道:“甘松,吩咐下去,這幾日嚴守山門,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甘松忙躬身道:“是,師父。”

紫檀雕花小幾上擱了一碗冰雪冷元子,碗口濃墨重彩的紋樣籠在白濛濛的冷霧中,碗邊兒沁出一層晶瑩剔透的細密水珠。

即墨清淺緩緩攪動著雪白軟糯的元子,冷霧在碗口繚繞,他的神情也如這一碗冰雪冷元子,淡淡的,幽冷的,沒甚麼情緒:“給方姑娘安排一間客房。”

方至晚眸光閃動,按了按心口處傳來的隱痛,忙施了一禮:“多謝前輩。”

即墨清淺略一擺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攪著冰雪冷元子,繼續吩咐道:“明日為師要下山前往醴泉一趟,甘松,你留在拔仙峰,要料理事物,約束好眾弟子,不可惹事闖禍。”

甘松忙躬身道:“師父下山要辦甚麼事,還是弟子與師父同去罷,打探訊息,跑腿找人,背個包袱甚麼的,也免了師父勞累。”

即墨清淺微微一笑:“為師知道你有孝心,此次為師下山,是為追查通靈谷餘孽和伏魔化骨劍的下落,宗主安排了醴泉分堂弟子協助,你就留在宗裡,料理拔仙峰之事。”

不待甘松說話,方至晚便匆匆上前一步,眸光堅毅,神情泰然而凝重:“即墨前輩,可否容晚輩一同前往,略盡綿薄之力。”

即墨清淺掠了方至晚一眼,哐啷一聲撂下白瓷勺,砸的一陣輕響,他皮笑肉不笑的輕諷一聲:“不必了,事關本宗隱秘,不足為外人道,再者,方姑娘的修為,也幫不了甚麼忙,若有了他二人的下落,我自會吩咐人傳信給姑娘,方姑娘養好了傷,便自行下山去罷。”

這話擺明了在說方至晚是個累贅,她臉皮兒博,有些掛不住面子,但身為晚輩,又當著如此多的拔仙峰弟子的面兒,她不能當場翻臉,身子極輕微的晃了晃,頗為倔強的咬住唇邊,一語不發,暗自盤算。

聽得此言,甘松有些詫異的望了望即墨清淺,若非是在太白山上,天一宗內,他幾乎要疑心這位師父是旁人冒充的,要知道自家師父對弟子們雖然有些嚴厲,但對姑娘,尤其是生的好看的姑娘,卻是十足十的和顏悅色,輕聲細語,唯恐說話聲兒大了,會嚇著鶯鶯燕燕,為何會對方至晚如此冷言冷語,極盡嘲諷之事。

他又瞧了瞧方至晚,生的唇紅齒白,也是個好看的姑娘,他在心底且笑且嘆,看來這好看的姑娘也未必都與師父八字相合啊。

即墨清淺淡淡瞥了甘松一眼,像是猜到幾分他心中所想,臉色一寒,輕輕哼了一聲:“甘松,為師下山的這段日子,若你的這些師弟們惹了禍,他們受多少罰,你就受多少罰,你自己,掂量著辦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