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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回 再見昆布

申姜一時間哽住,眸光躲閃,有些不知所措,勉強笑道:“是,今日是小女鬱金的歸寧宴,恰逢帝君駕到,請帝君一同飲一杯薄酒。”

落葵淡淡一笑,正欲推辭,卻覺出腕子上的太虛環陡然滾燙灼人起來,心中一凜,抿唇笑道:“既如此,本帝卻之不恭了。”

此言一出,申姜面露的似哭還笑的怪異神情,正欲迎了落葵進府,遠遠的卻傳來悅耳的禮樂之聲,一隊仙娥翩然而至,兩位正紅喜服的新人盈盈立在了眾人面前。

落葵凝神望去,只覺腦中轟然炸開,那南山帝姬鬱金姿容豔麗自不必說,可那紅衣男子竟赫然是如今的西方帝君,從前的西羌。

西羌顯然已經看到了落葵,不由的一怔,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一時間進退不得,而南山神君對鬱金附耳數句,鬱金的臉色微微一變,轉瞬便展開笑顏,拉著西羌疾步行至落葵面前,笑語盈盈的行了個禮:“早就聽聞帝君與君上是舊識,如今帝君賞光前來,妾身謝過帝君。”

落葵微微一笑:“西帝大婚,我怎能不來賀上一賀。”她笑望著西羌有些尷尬的神情,素手微抬,掌心中憑空出現一對玉佩,笑道:“這是我昔年得到的一對仙器,”她微微一頓:“取自千千結之意,借此物賀西帝與帝后的大婚之喜罷。”

一見這對白霧繚繞的仙器,西羌再難鎮定自持,這對法器他曾見過,或者說這是經他的手送出去的,此物是他父親玄參帝君和陵光帝君當初一同煉製的,是贈與落葵的定親之禮,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西羌雙手微顫的觸上淡白霧氣,那白霧微微顫動著繚繞散盡,露出仙器真容來,他囁嚅著唇角,勉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如常:“多謝帝君,請帝君進府略飲薄酒。”

落葵只覺腕間的太虛環越發的滾燙灼人,心知子苓的轉世輪迴之人必定離此處不遠,穩了穩心神,索性不去顧及前來賀喜的仙人們或詫異,或譏笑的神情和竊竊私語,蘊著得體而從容的笑意一同進府。

“落葵,你怎麼在這。”忽而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回首正望見空青和鬱金,鬱金沉著臉色望了眾人一眼,轉瞬含笑衝著落葵施了一禮:“帝君,太子殿下方才過來,聽聞南帝正在府上做客,便想過來見一見。”

此言一出,方才說閒話的幾人臉色青紅一片,極為難看,紛紛衝著落葵行了一禮,只有那名叫佩蘭的紅衣女子微微怔了一怔,旋即蹙眉道:“你,你是南帝。”

落葵微微含笑:“不錯,本帝就是那個早該羞愧而死的南帝。”

佩蘭卻輕笑著走過來,嘆息道:“我一直想看看南帝是什麼樣的厲害角兒,被退婚兩次還能勾引到了太子殿下,原來也不過爾爾,哪裡有什麼天人之姿,驚世美貌。”

落葵淡淡一笑:“本帝的確生的尋常,但只有一樁好處,就是臉皮比較厚一些,莫說被退婚兩次,便是十次八次,也是不會尋死的。”她微微一頓,笑著續道:“不過,本帝的臉皮再如何厚,也不及曾經的一位帝姬,費盡心思爬上了大殿下的床,最後卻被人轟出來,不照樣能招搖過市,沒有羞愧而死麼。”

此言一出,四下裡登時隱隱傳來掩口輕笑,“你,”佩蘭大怒,抬手夾著凌厲的風聲,衝著落葵的臉龐刮了下來。

正在此時,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腕子,將她狠狠推到一側,怒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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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青,你。”佩蘭一雙杏眸圓睜,狠狠瞪著空青,怒道:“她的人品樣貌,哪裡比得上半夏,你是眼瞎了麼,竟會看上她。”

“我的樣貌或許不及半夏,但人品,”落葵冷哼一聲:“我再如何不堪,也不會害無辜之人喪命。”

佩蘭登時洩了氣,拉住空青的衣袖,哀聲道:“子苓沒了,半夏是有錯,可這不能全怪在她的身上,一直以來不都是子苓一廂情願,半夏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是知道的。”

空青甩開她的手,冷冷道:“我倒沒有聽說過一廂情願是死罪的,那麼,我的心思在誰身上,她也是知道的,她又何嘗不是一廂情願,莫非她也該死麼。”

“空青,你我三人相識已久,你明知道她不是那麼狠辣刻薄之人的。”佩蘭咬牙道。

“那又如何,她是什麼樣的人與我有何相幹。”

“如何無關,”佩蘭揚起一陣輕笑:“莫非當年你與她一榻同眠是假的麼。”

此言一出,猶如一記驚雷打在落葵心上,她晃了一晃,心裡五味雜陳,已慌得無處安放,只想落荒而逃,對上空青眸光,她不由的眉心緊蹙,咬著牙鎮定道:“我,我先走了。”

空青拉住她的腕子,急切起來:“落葵,你信我,當年我與半夏當真什麼都沒有。”

“你這話放在整個九重天,只怕不會有人信,我原以為你會對她一心一意,

可誰想你到底還是始亂終棄,帶了個凡人回來還不夠,還要迎娶什麼南帝。”佩蘭步步緊追不捨。

“我並未始亂終棄,我與她從始至終什麼都沒有。”空青拉住不住掙扎的落葵,急切道:“落葵,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落葵一雙冷眸笑對,正欲說些什麼,不意旁邊卻傳來個女子聲音:“數萬年未見,佩蘭帝姬旁的本事未見長進,反倒是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愈發高了。”

佩蘭一聽這溫婉的聲音,嬌軀微顫,臉色竟漸次白了下去,落葵抬眼望去,只見一個黃裙女子淺笑盈盈的走進,衝著她與空青施了一禮:“西山神妃沉香見過南帝,太。”

不帶她說完,空青忙抬手扶起她,拜了一拜:“空青見過大嫂。”

沉香一笑:“太子殿下這一拜,妾身可是不敢當的。”

空青笑道:“不管何時何地,這血脈和情意都是不會變的。”

沉香微微含笑,轉頭望著佩蘭冷語道:“當年之事,旁人不知實情如何,難道佩蘭帝姬也不知麼,”她近了一步,逼問道:“若帝姬真的不知,那麼,妾身說與帝姬聽聽可好。”

佩蘭退了一退,搖頭道:“你,你知道什麼。”

沉香笑道:“妾身知道什麼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們做了什麼。”

“當年的事,我未做過什麼。”

沉香抬了抬下巴,盯著佩蘭帝姬的雙眸笑道:“是麼,那當年帝姬對大殿下做的事也忘了嗎,只可惜大殿下並未落入你的彀中。可你妹妹卻把這法子用到了太子殿下身上。”

“是你,當初我與大殿下兩情相悅,是你使詭計拆散了我們。”佩蘭惱羞成怒的去推沉香隆起的肚子,卻被平地冒出的男子一把推到地上。

“你,辛夷,你。”佩蘭跌坐在地上,一時間怔住,只眼睜睜的望著辛夷扶著沉香,衝著落葵和空青施了一禮:“西山神君辛夷見過南帝,見過太,”

“大哥。”不待他說完,空青便已握住他的手,怪道:“大哥是要折我的壽麼。”他衝著辛夷施了一禮:“空青見過大哥。”

“好,好。”辛夷拍了拍空青的肩頭笑道:“好,咱們兄弟數萬年不曾見了。”他望著南帝笑道:“上回老五過來說起你與南帝,果然是一對璧人。”

落葵紅了臉:“神君說笑了。”

辛夷轉頭望向佩蘭,沉聲道:“老六的事終有一日能夠大白於天下,到那時,你可還有心思挑弄是非,坑害性命。”

佩蘭撲向辛夷的腳邊,哭道:“我沒有,我沒有害了太子殿下,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我從沒有害了誰。”

“是麼。”辛夷嗤的一笑:“你心裡有的,只是太子妃之位罷了,當初我一心要娶沉香,你便在她渡神君雷劫之時下手,令她重傷,幾乎喪了命。”他頓了一頓:“這筆帳,我還未曾與你算過,誰料老六回宮,你見他有正位太子的機會,竟又設計於他,不是麼。”

佩蘭緩緩起身,已止住了哭泣,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他,哀傷道:“即便當初你遭貶斥,我也從未變過心思,也是一心想嫁你的,是,你說的沒錯,你走之後,我便一心想做太子妃,想做帝后,我想看看你對我朝拜時的模樣。辛夷,避世這數萬年來,我一直想問問你,你我自幼一同長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為何你寧遭貶斥也不肯娶我,也要娶一個小小的婢子。”

“沒有為什麼。”辛夷握住沉香的手,淡淡道:“我娶她只因我愛她,無關身份。”

見著眾人散去,空青忙握住落葵的手,急切辯白起來:“落葵,你信我,我與半夏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落葵垂首不言不語,空青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奚落道:“你堂堂帝君,也會做偷聽這麼不光明的事情。”

“我這是正大光明的聽。”落葵輕聲道:“我不問你當年之事,我只說以後,以後,我不許你再去見她。”

“好。”

落葵點點頭,正欲說些什麼,腕間的太虛環卻陡然涼了下來,她心頭一悸,抬手一道紅光落於腕間,太虛環嗡鳴大作,她閉目片刻,一瞬,便眸中清明,躍上重睛鳥沖天而去,丟下一句:“子苓輪迴在了厭火國,我去找他,你去找甘遂拿藥,他知道的。”

厭火國與南方之間,隔了一片浩瀚外海,銀白色的海水平靜如鏡,日光一照,亮如水銀,而海中生靈全無,凡人掉落海中竟能穩穩浮起而不下沉,這海極寬極廣,即便是重睛鳥不停不休的飛行,也要兩個月才能到達厭火國,此國民風淳樸,多數都群居在巨大的圍屋當中,而零星偏遠的人家,也皆是數戶一同居住在村寨中,幾戶人家共同擁有一艘巨舟往返於外海,平日裡精明強幹的男子

乘舟遠航謀生計,而女子則在家中操持家務,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沒有離開過厭火國。

此國的最南側,是一片連綿不斷的高山密林,樹木通體成詭異的紅色,遠遠望去,整座山像是被火燒著,但此處山高林密,終日不見陽光,反倒像冬日般陰沉沉寒浸浸,而山中常有人口走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世人傳言這山中盤踞著一條巨龍般的怪獸,卻又比龍多了幾對翅膀,時日久了,這山便成了禁山,再無人敢去了。

這一日,虛空中泛起一陣漣漪,一個白衣女子撫著腕子踱了出來,蹙著眉心低聲喃喃:“陰火山脈,竟然是此處。”這女子正是不眠不休趕了兩個月的水路,趕到厭火國的落葵,她一到此國,便開始四處打聽尋找,卻被太虛環裡的殘魂一路帶到了這片詭異的陰火山脈下,這山裡的一隻九翼邪龍,百萬年前便與父親陵光帝君打過交道,幾次大戰打下來,各有輸贏,最終九翼邪龍長居在了厭火國,再未在南方內陸出現過了。

落葵對這其中關竅略知一二,也清楚永世不踏入厭火國的家訓,望著深不可測的火紅山脈,微微踟躇,旋即眸中厲色一閃而過,身影漸漸虛化下來,像一道幾乎不易察覺的淡白暗影,悄無聲息的進入山中。

一路行至個開闊之處,赫然出現一處洞府,門楣上刻著三個火紅大字:“陰火洞”,府門緊閉,門上紅光繚繞,隱隱有極厲害的禁制,而裡頭卻傳來幾聲令人心頭一跳的哀嚎之聲,而她腕間的太虛環,比方才愈加灼熱了起來。

落葵只沉吟片刻,便咬了咬銀牙,素手微揚,一記紅光落於門上,登時府門大開,從裡頭飛出一團黑霧,轉瞬間一個頭生黑色短角,額上一對黑色翅膀印記閃著微光的男子在地上站定,一張臉生的極美,眼角竟還有淡淡的黑色花紋流轉,格外詭異。

他望著落葵一笑,笑如生花:“我當是誰,原來是陵光的大丫頭來了,莫非陵光死了,你這新任南帝改了主意,要將這厭火國收了回去。”

“你是昆布。”

“不錯,當年我與你父親大戰之時,你父親還沒娶你母親呢。”昆布呵呵一笑,眸光卻漸漸冷了下來:“當年我與你父親的約定你應當知道的,即來了,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落葵淡淡道:“好,只要你交出子苓師兄的輪迴之人。”

“找我要人,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昆布一張口,噴出一股黑色陰火,燒向落葵。

落葵見狀,起了拼命之心,雙手結印,一隻朱雀在眼前浮現,口中不斷吐出火紅烈焰,迎頭撞向黑色陰火。

“你這丫頭這是要拼命麼。”昆布大喝一聲:“你與老夫拼命可拼不過。”

落葵咬牙道:“只要你放了子苓師兄的輪迴之人,拼命又如何。”

“住手,拼命也要拼個明白,你說誰。”誰料昆布卻猛然收了陰火,火紅烈焰撲了個空,在虛空中打了個轉,被朱雀悉數收回:“方才我沒聽清楚,你要找誰來著。”

“找子苓的輪迴之人。”

“是個凡人,”昆布微微一笑:“凡人我這裡可沒有。”

“沒有。”落葵抬手撫著太虛環,依舊滾燙灼熱,猛然厲色一閃:“我聽聞九翼邪龍吃人,莫不是你將他吃了。”

昆布卻抬起手指隔著虛空勾了一下落葵的下巴,邪魅的一笑:“我不吃人,我只喜歡女人。”他手指微動,一隻墨黑玉瓶在指尖滴溜溜轉動起來:“你要找的人,是不是這個。”他笑起來,抬手在虛空中一抹,落葵面前泛起陣陣漣漪:“如今並非你的真容罷。”

落葵猛然抬手,將那漸漸逼近臉龐的漣漪驅散,盯著墨黑玉瓶怒道:“子苓師兄的本命金精怎麼會在你這裡,你。”

“我撿的,”昆布抬眼笑望著落葵,見她眸中漸漸清明一片,笑道:“你想明白了,好,我與你父早有約定,朱雀一族永世不進入厭火國,而我昆布永世不犯南方,今日之事,你須得給我個交代。”

落葵籲了口氣,按了按心中的悶氣,沉聲道:“今日是我違背誓約在先,你要什麼交代,只管說就是。”

昆布眼眸中彷彿有一汪春水微微盪漾,笑道:“我缺一副上好的爐鼎,我看你的肉身不錯,正合用,你若是做三年爐鼎供我修行,你初犯厭火國之事我便不再計較了。”

落葵又驚又羞,怒目而視:“你休想。”她手中一柄火紅長劍脫手而出,輕吟一聲,纏上了昆布周身。

一團黑霧化作一條巨龍迎面衝來,落葵只覺眼前一花,昏厥了過去。

落葵在一陣陣打鬥聲中緩緩醒來,朦朧中瞧見一個青衫男子執劍將昆布打到重傷,她微微挪動了下疼痛的身子,緩了口氣,眸中厲色一閃而過,單手握住一柄短刃,手上輕揮,便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