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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回 魔宮驚現

江蘺惱羞成怒的瞪了蘇子一眼,舉了舉拳頭,又放下來緊緊攥住落葵的衣袖,一臉討好的笑道:“小妖女,你怎麼來了,餓了罷,我把雞肉熱一熱。”

落葵掃了一眼,撇了撇嘴,嫌棄道:“腿兒都沒了,我吃甚麼。”

江蘺為難的蹙眉:“這個。”他拿出枚寒光凜凜的鋒利匕首,將涼透了的雞肉削成薄片,架在火上輕輕一撩,肉片卷了邊兒,呈現出焦黃的顏色,肉香混合著孜然的異香,十分好聞。

他捏著肉片遞到落葵唇邊,笑道:“嚐嚐。”

落葵嘗了嘗,點頭笑道:“不錯啊,江少主,手藝見長啊。”

得了誇獎,江蘺笑意更深,手上利落的削著肉片。

君葳蕤裹著薄毯,將頭埋在毯子下頭,如同吞了青梅,心裡洇出一汪酸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做出方才那樣的事了,現在想起來,真是又羞又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更何況,更何況自己不但做了那樣的事,還淪為了遭人無視的笑柄,真是得不償失。

吃飽喝足,落葵走到山壁下,剛要坐下,江蘺就攔住了她:“等等,地上涼,溼氣重。”

他不知從何處抱來了乾枯的草鋪在地上,連個人並肩靠坐在山壁下,半晌無語,他終於忍不住了,低聲說了一句:“方才,我真的甚麼都沒幹。”

落葵挑眉:“我知道啊。”

江蘺微怔,原本準備了滿腔子的好話都沒了用處,不禁蹙眉道:“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落葵笑了:“我看到的啊。”

江蘺更茫然了,看到的,看到方才那副場景,不應該更急了麼,若是脾氣不好的,只怕就要掄菜刀了。

落葵繼續笑:“咱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甚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麼,這點事兒我再想不明白,這也太傻了罷,眼見不一定就為實,還得看人心,人心不動,看到的都是假象。”

江蘺喜出望外的抱住落葵,笑了。

他一直覺得,落葵不是個大家閨秀,沒有閨秀的大方懂禮,可他沒有看錯,她是個最通透不過的,半點小家子氣都沒有。

君葳蕤從薄毯縫隙中看著相互依偎的兩道暗影,心下沉了又沉,這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小妖女竟是個這麼心寬之人,半點都不介懷。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天氣極好,天空呈現出一汪蔚藍,這是進入此地後,頭一次難得的好天氣。

落葵看了看黃芩,心下一嘆,這可憐的老頭兒。

黃芩已經醒了過來,像是看出了落葵心中所想,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艱難道:“小,小妖女,老夫,不用你可憐。”

落葵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這會讀人心的可憐老頭兒,流年不利還嘴硬,她笑道:“本尊沒有可憐前輩,只是前輩這些年也太倒黴了些,聽說東海有仙山,名洛迦,很是靈驗,前輩不如去燒個香拜一拜,轉轉運罷,不然這樣倒黴下去,今日是重傷,指不定明日就是要命了。”

“你,你敢咒老夫。”黃芩抬起手,顫巍巍的指著落葵,氣的渾身直發抖。

落葵挑眉,一臉無辜,眸光清澈:“沒有,這怎麼是咒前輩嘛,這分明是給前輩指了條明路,去拜一拜,指不定就時來運轉,心想事成了呢。”

黃芩起了個倒仰,嘴角抽了抽。

落葵唇角一彎,笑若春花,格外清澈:“不過,東海丹贔可是個厲害的,素來雁過拔毛,對了,前輩這傷,看著是東海丹贔打的罷,嘖嘖嘖,”她嘖了嘖舌:“看來前輩打不過東海丹贔,那就得多帶些銀子去了,買路錢嘛,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江蘺抽了抽嘴角,這麼厲害的一張嘴,萬一把黃芩氣死了可怎麼好。

可顯然他想多了,黃芩氣的怒火中燒,一鼓作氣竟然坐了起來,嘔出幾口血來,指著落葵罵道:“你個小妖女,老夫,老夫饒不了你。”

君葳蕤見狀,驚呼了一聲,踉踉蹌蹌的撲了過來,捏著帕子擦拭著黃芩的唇邊,回首惡狠狠的瞪了落葵一眼。

妖女就是妖女,心狠手辣,趕盡殺絕,分明打的是趁病要命的主意。

落葵呵呵一笑,眸光越發似水波盪漾,清澈見底:“哎呀,前輩火氣這麼大幹甚麼,都吐血了呢,你看,這怎麼就坐起來了呢,看來氣一氣,有利於傷勢癒合。”

黃芩低頭一看,衣襟上的血跡是暗沉沉的紅色,顯然是幾口淤血,他沉下心神略一調息,只覺渾身疼痛減輕了,胸口也沒那麼憋悶了,他不知道這是落葵有意幫他排出淤血,還是歪打正著,只眸光複雜的望著她,口中不肯饒人:“小妖女,你等著,看老夫不打死你。”

落葵不以為意的輕輕一笑:“那,前輩可要好好養傷,好好活著,本尊等著前輩來打,哦,不,等著前輩來討打。”

“你,我。”黃芩氣的幾乎要背過氣去了,衝著君葳蕤罵道:“還不快走,等著看為師被人氣死麼。”

不待君葳蕤說話,落葵便有輕悠悠的笑了起來:“前輩,氣死多虧啊,沒被東海丹贔打死,卻被本尊氣死了,這要是傳了出去,保不齊可以寫個戲本子出來,流芳百世呢。”

黃芩再聽不下去了,再聽下去,他就真的要氣的吐血而亡了,忙招呼君葳蕤和江蘺,抬著他趕緊走了。

落葵卻在後頭不依不饒的笑道:“前輩,跑慢些,本尊看你那小徒弟弱得很吶,若是跑散了架,可沒人心疼的。”

君葳蕤窘的面紅耳赤,跟在江蘺後頭,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蘇子拍著落葵的肩頭,笑的直不起腰來:“行了,人都被你嚇跑了,就別喊了。”

落葵冷冷哼了一聲:“動我的人。”

蘇子大奇:“你昨夜不還大度的很,毫不在意的麼,怎麼今日就這麼小心眼兒了。”

落葵挑眉:“我這怎麼是小心眼兒呢,我這分明是為她好,敲打敲打她,以後再動甚麼心思時,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動心思的那個斤兩。”

蘇子嘁了一聲,給了落葵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兒。

說話的功夫,江蘺卻又騰騰騰的跑了回來,在落葵跟前站定,看了看蘇子,又看了看那七八個弟子。

落葵狐疑道:“怎麼了,落甚麼東西了麼。”

晨光靜靜流轉,淡而薄的灑在落葵的鬢邊,她清冷的眉眼愈發透亮空靈,看起來像是隔在極遠極遠的雲端,飄飄渺渺的清澈虛幻。

江蘺望著淡若虛影的人,他沒有藏起自己的心思,也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動作,伸手拉過落葵的手,聲音輕柔:“魔宮會很亂,你一定要當心。”

落葵清淡的眉峰高高挑起,神情淡然而篤定:“放心罷,倒是你,樹大招風的。”她戲謔的望了望遠處的杏黃身影,撇了嘴:“當心欠下甚麼債,還不起。”

江蘺皺了皺鼻尖兒,佯裝使勁兒聞著甚麼,哈哈一笑:“小妖女,我怎麼聞著這麼酸啊。”

落葵嘁了一聲,臉上浮現出兩痕若有若無的微紅,莫名的有些羞,她張口啐道:“還不走,莫不是等著我把黃芩活活氣死,你好就地挖坑埋了他,正好省事兒了。”

江蘺嘿嘿輕笑,深深望了落葵良久,才轉身離開。

剛走出去幾步,江蘺猛然轉身,衝著落葵大力揮手,大喊起來:“小妖女,我在魔宮等你。”

落葵抿唇不語,只輕輕揮了揮手。

魔宮就在前方,她心裡明白,此時大概是他與她之間,最後的平和與寧靜的時光了。

各宗派從四面八方趕到那座巨大而深邃的城池外,高聳的城門已被打的七零八落,城中處處可見殘垣斷壁。

彼時晨曦初起,洋洋灑灑落在那些黝黑高大的建築上。

黑漆漆的牆壁上,折射出燦爛的赤金光芒。

晨光裡寂靜的城池中,有濃的化不開的血腥氣飄飄蕩蕩,燻得人靈臺一震。

只見這些空寂的街面上染了刺目的鮮紅色,那紅色深深淺淺,沿著磚縫深入到泥土中。

隨處可見倒伏的屍體和殘肢斷臂,有些是長相怪異的魔靈族人,有些則是身著不同服飾的各宗派弟子。

這裡顯然經歷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慘烈的大戰,勝負不明,死傷慘重。

風雲突變的半空中,兩道人影遙遙相對而立。

一個身形高大,穿著獸皮裙子,皮毛間綴滿了拇指大的隨珠,在暗夜裡散發著幽幽微光,就像星辰在周身盪漾。

他肩頭上繪滿了黃綠二色的圖騰,臉上的鷹鉤鼻子頗為奇異。

而另一個身形敦厚,牙色長袍在晨風裡翩躚,整個人氣息強悍。

這兩個人皆面色不佳,身上染了斑斑血跡,看樣子也各有損傷。

慘兮兮的兩個人,一個正是魔靈族的族長,而另一個則是天一宗的宗主江芒硝。

“你們這些無恥的入侵者,覬覦鬼帝夜合的遺寶,實在罪該萬死。”族長氣的臉色漲紅,破口大罵。

江芒硝不動聲色的揉了下胸口,眼前這人野蠻不堪,修為深不可測,交手之後,竟打了個兩敗俱傷。

他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臉上卻不露分毫,平靜一笑:“閣下錯了,鬼帝夜合早已灰飛煙滅了,這寶藏,自然是能者得之。”

族長起了個倒仰,雙手一催,衣袖迎風鼓脹,衝著江芒硝厲聲大喝:“那你就試試看,看你能不能如願以償。”

江芒硝聚起一口氣,絲毫不敢大意的掐訣應敵。

就在江芒硝和魔靈族族長對戰之時,江蘺衝著身後打了個手勢。

天一宗弟子見狀,皆緘默著魚貫而入,偶有一兩個尚有反擊之力的魔靈族人衝過來,天一宗弟子便揮手一劈,短促的哀嚎聲響起,街巷瞬間清淨了。

其他宗派見天一宗已開始進入魔宮,便也不甘落後,紛紛走了進去。

江蘺在城門口巡弋片刻,並未看到茯血派和落葵的身影,他不覺一怔,莫非,她竟放棄了此地。

來不及多想甚麼,便聽到即墨清淺叫他,他忙回頭,跟在天一宗弟子後頭,警惕的望向四圍,且走且停。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天地間一陣晃動,撼天動地的巨響在虛空中炸

開,魔靈族族長發出痛徹心扉的一聲喊叫,從半空中重重砸到了地上。

他的身軀狠狠抽搐了幾下,瞪大了雙眸,沒了聲息。

一縷一縷黑漆漆的霧氣從他的身軀鑽出來,晨風一拂,消散於無形了。

他的身軀徹底成了一具空蕩蕩的屍身,半點生機都沒有了。

江芒硝感懷不已的望了一眼,修為高深又如何,人死如燈滅,終是一場空。

他嘆了口氣,警醒自己要步步當心,不能也落個同樣的下場。

他只消沉了片刻功夫,便轉瞬追著天一宗而去。

這處魔宮地域極廣極大,眾多宗派弟子如星辰般散落其間,越走越深,離城門越來越遠,三三兩兩的尋找起來。

城門處徹底空寂了下來。

臨近晌午時,落葵一行人才慢悠悠的趕了來,在城門處巡弋片刻,手一揚,一簇鮮紅的星芒便騰上虛空,無聲無息的綻開。

不多時,一個毫不起眼的灰袍男子從遠處疾馳奔來,在落葵面前施了一禮:“尊上。”

落葵點了點頭:“都進去了。”

灰袍男子道:“是,各宗派弟子都已進入魔宮深處。”

落葵凝神:“弟子們都到了既定位置了麼。”

灰袍男子點頭:“都到了,魔靈山脈中也都布好陣法了。”

風拂過覆面的輕紗,落葵抬眸望了望深邃的魔宮,舉步向前:“走罷,去看看魔靈族族長的屍身。”

灰袍男子點頭:“屬下等一直守著他的屍身,沒有人靠近過,也沒有人動過。”

落葵不語,由那灰袍男子帶著,徑直往魔宮走去,最終在街巷停下,偏著頭望了望倒臥在地魔靈族族長的屍身。

的確是死透了,此一役,族長身死,魔靈族族人死傷殆盡,即便有一兩個僥倖逃生的,也難成氣候,這魔靈族,算是就此覆滅了。

落葵與蘇子對視了一眼,退了一步,雙手一催,眉心處紅霧翻滾,一朵妖嬈的花破膚而出。

蘇子見狀,氣定神閒的掐了個訣,在四圍落下幾道紅芒。

紅芒飄蕩,嫋嫋散開,將幾人的身影遮蓋的若有似無。

幽冥聖花在族長身上略一停滯,打了個旋兒,便像是找到了甚麼宣洩之處一般,瘋狂的撲了進去。

那具屍身已肉眼可見之速,飛快的骨肉分離開來。

不多時,那屍身變成了一具森然白骨,令人稱奇的是,那骨骼上刻滿了詭異的灰色符文。

落葵挑眉笑了笑,手上法訣一變,虛空中一陣漣漪浮動,幽冥聖花竟閃動了出來,在白骨上滴溜溜轉個不停。

那些詭異符文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從骨骼上剝離而出,在幽冥聖花的牽引下,撲在虛空中緩緩流轉。

這些符文無聲的扭曲轉動連成一片,不過片刻功夫,便赫然連成一副地圖,灰色的山山水水,溝壑縱橫,灰色的蠅頭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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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葵定睛望了三息,隨後衣袖輕揮,那地圖哀鳴一聲,消散無形。

“這麼快就記下了。”蘇子笑眯眯的問道。

落葵點頭:“記下了,這只是魔靈山脈地圖,沒那麼繁瑣。”

蘇子挑眉,他就羨慕落葵這副過目不忘的好記性,記人記事記得清楚也就罷了,還記仇,芝麻大點的小事,能記一輩子。

落葵轉眸又去看那一堆白骨,褪去了灰色符文的骨骼,露出慘白慘白的光。

她眸光一縮,竟蹲下身子,伸出兩指撥弄起那一堆白骨。

蘇子也蹲了下來,看了半晌道:“怎麼了,這骨頭有甚麼問題。”

落葵撥弄了會兒,蹙眉道:“得到的訊息是說,魔靈山脈中的地圖,就藏在魔靈族族長的骨骼上,可為何分離出地圖後,這些骨頭還是這般詭異。”

“詭異麼。”蘇子拈起一根,仔細看了看,那些慘白慘白的光芒像是有靈氣,在骨骼上扭曲掙扎,有些竟逸出他的指縫,他點了點頭,嘆道:“是挺詭異的,可是咱們帶著這麼一把骨頭趕路,也不大吉利罷。”

落葵挑眉微笑,掐了個訣。

那朵幽冥聖花破膚而出,在虛空中略一閃動,一枚花瓣剝落下來。

花瓣在一根骨骼上停了下來,而慘白的光竟衝著花瓣蜂擁而去。

白光散盡,那根骨骼飛快的扭曲變形,最後聚成一枚巴掌大小的骨牌。

那瑩白骨牌光禿禿的,沒有半點花紋和字,只是形狀頗為不凡,像極了一隻展翅欲飛的蒼鷹。

落葵與蘇子對視一眼,分明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之色。

她如法炮製,足足祭煉了一盞茶的功夫。

額角和鼻尖兒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抹了抹汗,望著形態各異的骨牌擺了一地,不禁露出一絲笑來。

“魔靈山脈的地圖封印在族長的骨骼上,又將自身的骨骼祭煉成了這些骨牌,那麼這些骨牌必定與鬼帝的遺寶有關。”蘇子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