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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六章:烏茲

“大人,這些金銀珠寶您都拿去!小的也知道最近叛軍打壓的緊,好多將士都犧牲了。小的願意貢獻所有的金銀珠寶,但煩請大人不要砸了我的這些老酒,它可是小人父親那一輩珍藏下來的寶貝啊!”

一個中年男子死死擋住想要進入地窖的衛兵,犬痱從其身邊走過,那中年男子好似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他欣喜地向著犬痱奔去,“犬大人,是我啊!我是毛臺,毛記酒館的毛臺!”

然而犬痱的眼睛依然只注視著遠方,毛臺先是一愣,旋即如那老頭般嘶聲力竭:“犬大人,犬大人,犬大人......”

隨著犬痱的身影越來越小,毛臺的聲音也逐漸地弱了下來。一名守衛好似嫌棄其礙事,直接將其拎起,甩到一旁。毛臺愣愣不語,他望著自己的心血毀之一旦,他的雙頰流下了血淚,他嚎啕大哭,他絕望的嘶吼,他不甘的咆哮。

“為什麼?”

毛臺望著已經破敗不堪的酒館,他好似看見了犬痱正坐在其中喝著小酒,靜靜地帶著微笑聆聽他們吹牛鬥嘴。

犬痱每天都會來到他的酒館喝上一盅老酒,那是毛臺父親所釀的老酒,也是犬痱父親最愛喝的老酒。

那張桌子也一直為犬痱所留,然而......然而毛臺憤怒地站起身來,他將那張桌子砸了個稀巴爛!

一路走過,犬痱見到了不少慘烈之事,但他都選擇了無視!

那正在哭泣的女孩,犬痱認識;那正被將士踢打的少年,犬痱認識;那摸著牆壁茫然失措的瞎眼老頭,犬痱認識;那拄著柺杖破空打罵的老婦,犬痱也認識......

他認識,他都認識,這裡的所有人他都認識!

然而他們卻都已不再認識他!

犬痱獨自走向一個小巷,他的身影很是蕭瑟與落寞,他的心情也很是失落。這小巷很長,很深,很暗,即使天上有七顆月亮卻也照不進絲毫光亮。

這是寂城最黑暗的地方!

然而此時在這小巷的盡頭,那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卻有一道曼妙的倩影,她擋住了所有的光亮。

犬痱的心也永久的封閉!

因為他倒在了血泊之中,但他的嘴角卻出現了久違的笑容,這笑容似滿足,似解脫,似希望......

“永別了,哥哥!”

三天,整整持續了三天。寂城的平民嘶聲力竭,絕望的怒吼,但卻都被烏茲以強悍得到陣法壓制隔絕,他們的咆哮根本無法傳導出去。

寂城如她的名字一般,寂靜,寂寞!

“犬痱還沒有回來嗎?”

烏茲站在內城牆上,雙手揹負,望著城下黑壓壓一片的起義大軍,他知道決戰已近在眼前。

“大人,搜遍了整個寂城,沒有發現犬大人的蹤跡!”

烏茲揮了揮手打發那人之後,他緩緩地閉上眼睛,仰起脖子,似乎在嗅著空氣中的硝煙之味。他的神色很是坦然似乎帶著愉悅的微笑,似乎那氣味比女子的體香還要誘人,令他欲罷不能,想要永遠沉浸於此中。

“你終究沒有選擇我的道路!”

烏茲自言自語,隨後袖袍一甩,這一刻他又是寂城城主。他沉聲喝道:“按叛軍勢態,不

出三個時辰便能將寂城團團圍住,屆時必然城毀人亡!”

“所以這將是本將軍的最後一道軍令!寶龍你率領一千人馬從西門殺出,直接奔向亡城;嘯虎你再率一千人馬從南門殺出,奔赴滅城;本將軍自統其餘人馬前往兇城!”

“屆時我等將起義軍情報共享,合三軍之力定能將其殲滅,一雪今日之恥!”

“是,寶龍領命!”

“是,嘯虎領命!”

兩人抱拳單膝下跪,旋即轉身下城整頓兵馬,他們知道此時乃十萬火急、分秒必爭的時刻,越快則生還的的機率越大。

......

李冬坐在戰車之上,他的身旁是已經甦醒的周春,彼時的他因大病初愈故而臉色尚且蒼白,更是帶著些許冷漠與不甘。李冬沒有剝奪他的元帥之位,而是壓下所有的非議,令其“將功贖罪”。

“多方以誤有四點,一為利害,二為正奇,三為迂直,四為虛實。你可明白?”李冬問道。

周春回道:“人的本性便是趨利避害,故而趨諸侯以利,屈諸侯以害!”

李冬點頭說道:“所以說你想要的一切根本就不存在,只有給夠足夠的利益,別人才會以你為尊!你明白了嗎?”

烏茲站在城牆牆頭,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為何回來?”

在烏茲的背後很快便閃現出一道身影,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嘯虎。嘯虎眉頭微鎖,他踱步向著烏茲走來,畢竟缺少了一條腿著實有些不方便。

嘯虎微笑說道:“大人的好意,嘯虎心領了!但是若要以犧牲寶龍的性命換我之命,那嘯虎即使或者也無法安生!”

烏茲的獨眼愈發複雜,他望著蒼茫大地與灰暗的天空,良久問道:“何為利害、正奇、迂直與虛實?”

嘯虎頷首回道:“以利害為基礎,奇正為手段,迂直為策略,最終致敵於虛實!大人的教誨我又怎會遺忘?”

烏茲點頭道:“很好,奇正是何意?”

“凡戰者,以正和,以奇勝!戰勢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也。”嘯虎繼續答道。

李冬搖頭道:“天下之人皆以為‘奇’便是出奇制勝,然而若出人意料便是‘奇’,那麼不戰而降是否也算是出人意料?”

周春有些茫然,他抱了抱拳愧道:“還請老師明示!”

李冬繼續說道:“所謂正和奇勝,乃是以正兵接敵,以奇兵攻克敵人的漏洞。換句話說,正奇便是分兵原則,你有一萬,需要分兵;你有一千,需要分兵;即使你有十騎,也要分兵。”

“‘奇’便是留有後手之意!記住,永遠不要出光手中之牌,因為你的王牌只有在必殺敵人之時方可展現!”

李冬轉頭看向周春,他問道:“你可知你敗在了哪裡?”

“輕敵!”周春的聲音帶著冷漠與些許顫抖,他已經能夠接受自己的失敗,他想起了曾在雨夜中嘶吼的自己,他決心要將自己的寶劍磨的更加鋒利,他要將自己的心封印在萬丈玄冰之中。

李冬卻搖頭說道:“你還是不懂!你的敗不在輕敵,而是兵法!利害、正奇、迂直與虛實,這是兵法中最重要的四個要數,你全都處於下風,又如何言勝?”

烏茲的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繼續說道:“所謂正奇便是將自己的兵力集中在某一個點上,造成對敵的絕對優勢。那被炸燬的城牆阻斷了叛軍的前進路線,便是‘奇’的一種表現!”

李冬的聲音帶著些許呵斥:“城牆被毀,如果此時你肯接受‘迂直’之策,亦可斷去他們的奇兵之計,然而你卻做不到窺探敵軍虛實,更不懂迂直之策,貪攻急進,方才有此大敗!”

周春的眉頭緊緊簇擁在一起,他抱拳歉道:“還請老師明示!”

李冬深吸一口氣說道:“所謂‘迂直’便是思考多種解決辦法,若直的成本過高便選擇迂法,若迂的成本過高,便選擇直法!”

周春腦海好似靈光閃過,他略微興奮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原來所謂的戰鬥其實就是避實擊虛。我之奇正,致敵之虛實;奇正在我,虛實在敵。”

“還算有救!”

烏茲轉頭望向嘯虎,他的目光罕見的有了些許柔和,他微笑說道:“你還是不如犬痱啊!”

嘯虎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似有一抹苦澀湧上心頭,他搖頭道:“犬痱才能勝我十倍,我的確不如他!”

烏茲沒有反駁與安慰,他繼續說道:“兵者,修道保法,知己知彼,先為不可勝,致人而不致於人,先勝後戰,勝於易勝!你可知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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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虎點頭說道:“修道而保法,故能為勝敗之政!想要擊敗敵人,若自身沒有強悍的體魄,又遑論勝敗?”

周春站起身來,他的戰意逐漸的點燃,他沉聲說道:“自身乃勝敗之根,其後便是瞭解敵人強弱虛實,避其鋒芒,攻其弱點,故能先為不可勝!”

“通俗點說,就是柿子要挑軟的捏,石頭就得死磕著雞蛋!”李冬補充說道,“那麼你知道自己敗在何人之手了嗎?”

“烏茲!”周春斬金截鐵地答道,他的雙眼閃爍著憤怒的火焰,他的雙拳青筋暴起,他的聲音如同此刻的起義軍,聲勢震天。

然而李冬卻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他心中略微苦澀:“周春,你不如劉詢啊!”

李冬略有惋惜,他明白天命不可違,人各有命,有些事情並非努力便能扭轉,帥才可遇不可求。

烏茲指向大軍中的一角,問道:“你發現有何不同之處了嗎?”

嘯虎點頭說道:“兵還是原來的兵,將亦是原來的將,帥換人了!”

“那現在的你,該如何做?”烏茲繼續問道,嘯虎毫不猶豫地回道:“逃!”

“所以......”

“所以,我選擇了逃!”

“既然選擇了逃,那為何還在此處?”

“因為主帥還在此處!”

“我身為主帥自然不能選擇逃!”

“我身為部下,主帥未退豈可先撤?”

“可我已經下達了命令,命令你撤退!”

“我拒絕撤退!”

“這是軍令!”

“我選擇違抗!”

“違抗便是死罪!”

“我願接受死罪,但請給我一天時間!不,半天足矣!”

“為何給你半天?”

“因為,我要戰死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