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生看著道一的笑容，又看了眼半山腰處的帝冢。
他估計根據取勝的難度，在那裡獲取的機緣也不等，或許是有時間限制一類。
不過僅僅帝冢，可滿足不了他，他在神隕之地都看不上，來了真靈地更是嫌棄。
“那……若是一子不讓呢？”
張玄生看了眼棋盤，問道。
“一子不讓，可入吾等門下。”
道一手中有幾枚白棋轉動，神情玩味。
拜師禁忌存在，也意味著可以長留真靈地，比仙帝大道傳承可不知強了多少倍。
況且根據時間驗證，自真靈地走出的天驕或許也有不少得到了仙帝傳承，可真正成為仙帝者少之又少。
可見向上求道，光走別人的路，是很難登頂的。
只是不知道蘭婼當年是被讓了几子取勝的。
一子不讓取勝，拜師禁忌存在，看上去極具誘惑。
可真的有人能做到嗎？一個不到仙帝的年輕人，怎麼可能在棋局的公平對弈中勝過禁忌存在？
“有人做到嗎？”
張玄生好奇的問道。
“當然有，銀翹便是這樣留在真靈地的。”
道一的話讓張玄生感到意外，沒想到那個說話噎死人的姑娘居然那麼強。
“當然，她贏得不是吾，可不是每個人都能面對面與吾等下棋的。”
道一補充道，以防張玄生誤會。
“唔……”
張玄生沉吟了片刻，他其實對於拜師沒什麼興趣，不用問都知道，這幫老前輩平日裡都在沉睡，估計就算拜了師，很多時候也都是自己修煉，指導時間很少，也就是後盾變強了。
“那……若是……我讓前輩九子贏了呢？”
張玄生猶豫了一番，開口問道。
道一聞言，愣了一息，露出了差異的表情，也不知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哈哈……哈哈哈哈……”
隨後道一有些暢快的大笑，感覺這是無盡歲月中碰到過的最好玩的事之一了。
“小子，你真的很有意思。”
道一停住了笑，隨後又道：“若是你能讓吾九子取勝，勝吾幾目，便幫你辦幾件事！”
道一豪爽的許諾，讓張玄生眼前一亮。
要的就是這個啊，要是贏了豈不是要起飛。
“不過，真要如此？輸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道一玩味的笑道。
“試試唄，反正也吃了悟道仙果了。”
張玄生來真靈地只是想看看此處到底怎麼回事，然後找一下自己被召喚至真靈界的原因，這些等會兒下棋時可以慢慢試探著問前輩。
機緣這種東西，他現在並不缺，需要的只是時間慢慢沉澱，以及強大的後手。
“有意思，那便我先來。”
道一倒也不自持身份，興許是性質高漲，連稱呼都變成了我，將棋盤再次清空，刷刷刷的連落九子，九星盡佔。
張玄生亮出了天衍掛盤，準備開始推演。
靠技術下棋？
不存在的。
“哦？這不是神算的道籤嗎，小子在哪找到的。”
道一看見天衍掛盤有些意外，祂曾經推算找過此物，但並無結果。
“下界一處道統的傳承物，怎麼了前輩，這東西來頭很大嗎？”
張玄生也沒想到在這裡碰見認出天衍道籤的人，看前輩的話，這道籤說不定以前也是某位禁忌存在的物品。
“……沒什麼，好好儲存著吧，以後對你會有大用。”
道一猶豫了下，沒有多說。
棋局就此開始。
前五十手，張玄生的黑棋盡落下風，道一沒有刻意放水，從大勢上來看張玄生毫無翻盤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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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一臉雲淡風輕，張玄生落子也十分隨性。
到了後來，張玄生連天衍掛盤也懶得用了，直接閉著眼睛隨緣往棋盤上“扔”棋子。
“真不知道，我是在跟誰下棋了。”
道一看著張玄生將棋子一枚枚隨意的扔向棋盤，也有些無語，同時心中也確認了些事情。
若這盤棋張玄生真的能贏，那基本就準確無誤了。
“讓前輩見笑了。”
張玄生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在別人面前，用“我就是運氣選手”的姿態和對方競技。
只不過棋到中局，他也有些沒譜了，心說禁忌存在就是厲害啊，這九子的差距，根本不是算力和運氣可以彌補的。
如果說運氣代表了天，那眼前這位可能要比天更高！
起碼到現在為止，他都處於全面下風，甚至越來越慘。
看這個趨勢，到收官的時候，他被拉百目都有可能！
難道一不小心玩脫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此時他朝棋盤望去，看見的是無盡的沙場，看見的是一名名上古修士在搏殺。
甚至他還看到了有道法在演化，神識逐漸飛往另一個世界，那片沙場他有幾分熟悉。
當道一提醒他落子時他才微微回神，恍惚間忽然反應過來，那不就是神隕之地嗎！
這盤棋是在覆盤當年神隕之地的大戰？
棋局到了收官前期，正當張玄生以為他的運氣並不能戰勝技術的時候。
“咚——”
棋子落在棋盤上並未挺穩，而是彈了一下，往右跳了兩步。
道一定睛看去，神色微變，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只見那枚棋子截斷了兩條大龍，和後方的黑棋交相呼應，不出五步，便可斬龍，浴火重生。
但那怎麼可能呢？
棋局中的一切變化都在祂的預料之中，這種低階錯誤祂是不可能犯的，之前祂為何沒有察覺到這個點？
這枚剛剛落下的黑棋，就像一個不應存在於本局棋中的外子，像是來自時間之外的刺客，一刀便將命運封喉，逆轉了一切。
道一冷靜了一下，笑了笑。
這不正如眼前的這個人嗎？
算不出，看不透，古往今來縱觀各線，無此人身影，但其現身之時，便要將這天……都換了。
張玄生棋藝不精，若不是看出道一的表情不對，他還沒察覺到自己到了翻盤點。
之後又隨意的扔了兩步，才看出自己要翻盤了。
而且照這個趨勢，不僅能夠取勝，待那兩條大龍被屠，道一要輸自己五十目都不止！
道一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感覺有些頭大，不該那樣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