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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洞房夜守空房

楊淳已經習慣了什麼事情都由自己來做,之前的她便是替唐雲昭解決問題的,她從來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開始如今,突然有人告訴她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依附著別人而活就可以了。她反而不適應。

事實上,被送入洞房的只有楊淳而已。

唐雲昭只是象徵性地走入洞房,緊接著他便要去外面招待賓客。

楊淳坐在床邊,百無聊賴,待了片刻就摘了蓋頭。

喜娘跟小荷都嚇了一跳,“小姐,這個蓋頭是不可以摘下來的,得需要太子殿下親自來給您摘,不然不吉利的。”

喜娘也如是說。

楊淳指著喜娘說道:“你出去吧,這裡邊沒有你的事了。”

喜娘雖然惶恐,但也不敢說什麼,楊淳如今是太子妃,她是主子,她不過是個奴才而已,哪裡能不聽主子的話,只好離開。

等到喜娘離開,楊淳才徹底放鬆,往床上一躺,道:“你信那些牛鬼蛇神做什麼,若是唐雲昭揭了我的蓋頭我們便能舉案齊眉嗎?那這世間得少多少痴男怨女。”

小荷哪裡能說得過楊淳,只能閉嘴。

忽然,楊淳的肚子叫了起來。

她本來以為成親很快就會完成,便可以吃東西了,早上喜娘催促她上妝的時候,她便沒怎麼多吃,如今想來真是後悔。

如果她要是老老實實地待著,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上口東西,不行,虧待了什麼不能虧待自己的肚子。

房間裡的桌子上擺放著許多吃食,這些東西都是御膳房裡出來的,極致無比。

楊淳三兩步到了桌前,拿起筷子就要吃。

“小姐,不可以,這些菜是等著待會兒跟太子殿下喝合巹酒的時候用的。”小荷趕緊阻止楊淳,可是她的動作哪裡有楊淳快,等到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楊淳已經三兩口下肚了。

“嗯,這菜真不錯,平時家裡的廚子可做不出這種味道來。”

“小姐,您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小荷無奈。

“唐雲昭早就在外邊吃的酒足飯飽了,還會在乎房間裡的這幾個菜?你真是太操心了。”楊淳根本不在意小荷的話,先填飽自己的肚子才是硬道理,“來來來,小荷你也吃兩口,還有這酒,滿上。”

“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小荷不能喝酒的,你別……”楊淳自己吃不算完,還要帶著小荷一起吃,小荷也是從早上起就只吃了一點點墊肚子的東西,這個時候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說能吃下一頭牛也不誇張。

在楊淳的盛情之下,小荷推脫了幾次,便再也拒絕不了美食的誘惑,跟著楊淳一起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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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喜娘再推門進來,看到的便是醉醺醺的新娘跟-陪嫁丫鬟。

“喲,這還了得。”

楊淳跟小荷抱在一起,大喇喇地仰躺在床上。

喜娘趕緊上前將兩個人搖醒,“太子妃,快起來了,一會兒太子殿下該過來了。”

楊淳酒勁兒上湧,根本聽不清喜娘說的話,只是被喜娘強硬地拉起來,靠在床邊坐著,小荷被喜娘帶了下去。

一會兒便是洞房花燭夜,留一個人在裡邊算怎麼回事。

喜娘準備好一切,便滿意地退出房間,關上了門。

前廳的賓客聲漸漸小了,夜已深,終於,賓客散盡,唐雲昭從大廳出來的時候腳步虛浮,還需要被人攙扶著,可是當離開大廳之後, 他便陡然站直了身子,對身邊的人說道:“你下去吧。”

他的眼神清明,半點醉酒的樣子也無。他抬步便往一個方向走去,玄衣趕緊現身阻止唐雲昭,“殿下,您是否醉了,您的房間在這個方向。”

玄衣指著一個與唐雲昭要去的地方截然相反的方向。

唐雲昭根本不理會他,繼續往自己決定的方向走去。玄衣疑惑地跟在唐雲昭身後。

等到了書房前,唐雲昭說道:“好了,你回去吧。”

“可今日是您的大婚之日,您……”

“放肆,本宮的事現在居然輪到你來說三道四了嗎?”唐雲昭厲聲說道。

“玄衣不敢。”玄衣只能退下,一轉身,便不見了蹤影。

唐雲昭步入書房之內,裡面漆黑一片,他卻不著急點燈,而是熟門熟路地走到博古架便,將架子上第三個格子裡放著的瓷瓶轉動了一下,博古架便慢慢拉開,顯出裡面一個空曠的房間來。

裡面的房間常年點著燈,此時微弱的燈光透出來,唐雲昭便覺得心裡暖暖的。

這才是他最想待著的地方,而不是那間新房。

唐雲昭步入博古架後的房間中,裡面桌椅板凳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張床,桌上擺著吃食,跟外邊的房間無異,但是這裡卻明顯沒有人住過的痕跡,四處都是冷冰冰的。

唐雲昭坐在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舉杯,對著對面的牆敬了一下,便一飲而盡。

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中的女子看不清正面,可即使從側面,也能看出那女子並不開心,她微微蹙著眉頭,像有心事一樣,或者是在埋怨5唐雲昭又在飲酒。

唐雲昭每次來這個房間,必要喝得大醉,然後再清醒過來,宛如常人一般從這個房間走出去。

“白,我今夜成親,你可為我高興?”唐雲昭舉杯問道,“想必你不會高興的吧。”

唐雲昭苦笑,“我想娶的女子只有你,只是你,你何時能回來呢?”

從前不敢說出的話,他不知對著這畫像說了幾百遍幾千遍,可惜,畫中的人再也不會聽到了。

唐雲昭忽然棄了酒杯,將整壺酒灌了下去,烈酒入喉,如鈍刀子割肉一般,辛辣無比,唐雲昭一下子嗆出眼淚來

他滿面皆是水痕,不知是淚水還是酒水。

所謂的借酒澆愁,可他無論如何也喝不醉,他的愁,又該如何澆滅呢?

楊淳猛地驚醒,她做了一個夢,夢中有個穿白衣的男子一直在喊她的名字,不是楊淳,而是她原先的名字“白”,男人哭哭啼啼的讓她回來,楊淳的胸口特別難受,她覺得自己對這男子似曾相識,可又說不出他是誰,只是他一皺眉,她的心頭便也跟著難受,她很想上前去安慰一下男子,可在夢中她一步也走不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楊淳甩甩頭,讓自己清醒,她揉揉眼睛,慢慢記起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她已經成親了!

她嫁給了唐雲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