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一十一章：遊騎兵（七）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目標，我們可能，需要，很久的時間，甚至，幾代人……”智腦說。
我說：“我知道，如果，能在這一代就完成，不是更好？”
“保持這種樂觀，挺好。”智腦說。
我說：“那麼，繼續試試吧，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智腦說：“說說看。”
我說：“嗯，我腦子裡，浮現出一些名稱，似乎和之前跟你說過的阿爾法無限，有點聯絡。”
智腦似乎精神起來了，或者說，有些警覺：“什麼？”
我說：“你的資料庫裡，有沒有一個名叫牛查·杜恩的人？”
智腦頓了一下，說：“有一點，不過比較殘缺，牛查·杜恩，是塔圖會在標準紀元兩千零二十二年的首席，生平事跡不是很清晰，是載人登月工程的推動者之一，對了，這個人，是你的先祖嗎？”
我心裡正準備感慨一下，牛查這小子果然還是當上了塔圖會首席，沒想到智腦會來這麼一句……
“我是他的先祖！”我心裡暗罵一句，嘴上說，“好像不是，我們家，似乎不是正統的杜恩家，那個三千年前的艾倫·杜恩的傳人……”
“那，你怎麼會想到牛查·杜恩這個人？”智腦問。
我捏了捏胸口的太陰石掛墜：“我心裡一直放不下的女孩，姓尼波拉，據說，這個牛查·杜恩的妻子，也姓尼波拉……”
“事實就是如此，不過，我現在很奇怪，你是從什麼渠道得知的？”智腦說，“龍族佔領主位面後，很多歷史資料都被銷燬了。”
我繼續裝傻搖頭：“我也想知道……”
“好吧，”智腦似乎有些無奈，“那麼，這個牛查·杜恩和他的妻子，沒有喚醒你更多記憶，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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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嗯，但是，我還是要緬懷一下那個女孩，她和我的家人一樣，是我活下去並且回去的最大動力。”
智腦說：“看樣子，你能對自己的心理進行一定程度的自我療愈。”
我苦笑：“不然呢？難道我要告訴自己，我回不去了，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不必介意，”智腦說，“我們還是換一個話題吧。”
我說：“嗯，老是扯到我的家人，確實有點沉重，對了，還有幾個奇怪的名字，一直困擾著我，比如，蜘蛛神二世、黑魂、無影之手、虛無之主、無限節點、蠍尾蜂，水手、卡卡卡、根系、眼魔、懸空的薩爾潘、潘利爾的犬齒、灰霧、漁夫、迷宮主宰、巨浪、血火、流浪月球、王子殿下、吞噬者……這些名字似乎是一串密碼或者代號……我在主位面星球，根本找不到可以查詢的地方，你的資料庫裡，有嗎？”
智腦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甚至能聽到類似深吸一口氣的“動靜”，好久，它才說：“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獲得這些帶資訊的？”
我誠懇地搖頭：“之前跟你說到阿爾法無限之後，我腦海裡就出現了這些。”
又是一陣沉默，接著，智腦才說：“這些名詞，其實是一串代號，準確的說，是一群網際隱客的代號，其中，蜘蛛神二世，就是你剛才說的牛查·杜恩的代號，至於其他人，我就不一一介紹了，他們總共有三十六人，是我的主體，阿爾法星辰的締造者。”
我故作驚訝：“你的意思是，你的主體，是標準紀元兩千零二十二年就搭建好了的？”
智腦說：“準確的說，那時候的主體智腦是阿爾法無限，我只是被他們搭建起來的臨時備用體，在八百多年的時間裡，雖然也經過一代又一代的更新擴充，但始終都只是臨時替換品，直到，龍族出現……”
我不禁點頭：“也幸虧有這個備選方案……”
智腦說：“你說的也對，他們採取了有別於阿爾法無限的程式碼，使得龍族無法短時間攻破我的防線，我才得以倖存，如果只是單純的複製備用體，我會跟阿爾法無限一樣被龍族程式感染。”
我心裡暗暗為當初幫助牛查組建隱客團隊而感到慶幸，臉上卻不動聲色：“我算是明白了這些含義，不過，這也解答不了我的疑惑。”
“我也更加疑惑了，”智腦說，“莫非，主位面星球上還殘留著一部分塔圖會，保留著一百年前的資料，甚至在暗中和龍族作對抗？”
我對它的想象力感到讚賞，說道：“說不定，我就是那個組織的人，假裝臣服於龍族……然後，逃出來跟你們聯絡……”
智腦終歸是智腦，還是冷靜的分析說：“就算有這樣的組織，我們也無法緊密聯合起來……除非他們的規模足夠大，但是，規模夠大，又會引起龍族的重視……這不合邏輯。”
“有些東西不需要邏輯，比如我的記憶，比如，勝利的機率。”我說。
“以及你的樂觀。”智腦說。
“好了，再聊下去估計也沒什麼結果，”我說，“不如暫時到這裡，我有新的疑惑，馬上聯絡你，現在，我想看看電影，玩點遊戲，可以嗎？”
智腦說：“可以，我也暫時沒有別的問題了。”
其實呢，我還有不少問題要問，不過，一下子拋出來太多，就像在白天的預備隊考核中表現得太過優越一樣，只會引起他們更多的猜疑，不如慢慢放出來……至於牛查和三十六隱客的事情，只是一個小小的試探。
我還想瞭解當初智腦“炸”死我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麼，雖然總的來說，歷史的走向沒有太大的變化，可以說我的科學圖騰也就是前邊一百年起了點作用，後邊走的還是之前兩千前的老路，也只有第七塔圖的隱客小組，為塔圖會留下了一個備用的智腦，否則，現在的塔圖會和宇宙政府，估計也夠嗆……
還有，半行星帶和其他四大行星，如果是曾經的法師塔傳送陣能夠到達的各種半位面異位面，那麼，肯定會有魔法文明或者其生命體的痕跡留下來，弄不好，還真就有關於穿越時間的魔法陣或者魔法道具留下來。
可問題是，我現在身上殘留的以太，根本就不足以發動一個哪怕是當年的魔法學徒都能發動的簡單法陣……
所以，還是找個機會慢慢研究吧。
別的不說，但是半行星帶的半行星小行星太空碎石，就已經多到難以計數，一百多年了，龍族和塔圖會也沒有完全探索，更何況，還有四大行星等著開發……
用華夏語來說，正所謂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龍族用了不到十年就輕鬆擊穿主位面文明的防禦，直搗黃龍那拿下主位面星球，但回過頭來慢慢開發這些星球，一百年也就開了個頭。
當然，再等幾百年，說不定他們母星的人接到訊息跟著過來，局勢就徹底逆轉了，甚至於，不用母星的人都過來，龍族也能穩穩地壓著塔圖會，最終佔滿整個主位面恆星系……
而我，是其中一個變數，至於能否徹底扭轉局勢，老實說，我不敢打包票。
但我也不能放棄。
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和現在塔圖會的上層，陷入了相同的困局……加入他們，得到一定的特權，同時也承擔對應的責任和義務。
想著這些，我點開幾部有著歷史記錄性質的影片，看了起來。
漸漸地，我又有了新的領悟。
塔圖會和宇宙政府下轄五百萬主位麵人，龍族有三億人口，外加五十億主位麵人，按說是一個非常誇張的比例，但賬不是這麼算的……這五十億主位麵人，不是完全站在龍族一邊的，儘管有一部分確實投靠了龍族，甚至還協助龍族管理其他主位麵人，但同時，三億龍族也要分出相當大一部分，來管理這些人。
同時，被管理的主位麵人協助龍族開發資源，發展生產力、擴充軍事實力，其中也牽扯到具體的效率，這股效率絕對比不上塔圖會，甚至，可能還比不上宇宙紀元之前，但龍族既無法大幅提升效率，也不能徹底放棄這些人，自己來搞生產……
用地球上的桉例來解釋，這種近乎於奴隸制、封建制和殖民地模式的統治方式，本身就不符合生產力發展的趨勢，龍族之所以能成功，依靠的就是本身特殊的科技和社會文化，但也終歸有上限。
那麼，同樣的，借鑑地球上的經驗，單純地在外太空和龍族打來打去，很難動搖龍族的統治根基。
要想突破，還得從主位面下手。
所以，我加入遊騎兵戰隊的短期目標就是，積攢足夠的功勳，登上高位，然後，藉助塔圖會的科技，潛回主位面！
我又搜了搜關於龍族的各種資料，包括龍族的文明特徵、生理特徵、科技優勢和缺點……這些資料明顯是不夠深入的，但足夠給我一個大致的思考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