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這才悵然若失的丟開手，目光深沉的看著蘇糯。
狹長的眸子裡面，帶著迷惑和一些未知。
玄寂站在床邊好一會兒，這才離開。
等到蘇糯醒來的時候，已經月上闌珊，天色已經黑沉沉的了。
好在月亮算是明亮，即便屋內沒有開燈，看著也算是通透。
蘇糯揉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一眼就看到了枕頭邊，摺疊的好好的整整齊齊的衣裳，柔軟的小手拿起來一看，是一件好看的粉色衫裙，輕薄可愛。
還有穿在裡面的肚兜小衣裳小褲子。
蘇糯雙手捧起來，送到了鼻下，輕輕的嗅了嗅，還有著淡淡的檀香氣息。
很顯然，是被玄寂清洗乾淨了。
驀地，想到這貼身小衣裳都是玄寂洗乾淨的，蘇糯面色就一陣的緋紅，眸子裡也是一片水汪汪的，還有點不好意思。
她揉了揉臉，脫掉外面穿著的寬大僧袍，把這一套柔軟的粉色裙子，穿在了身上。
剛剛好，非常合身。
蘇糯光腳走在了地上，剛走了一步，就察覺腳下一陣刺痛。
她皺著眉頭，又在床邊坐下來，把自己的腳抬起來，赫然看到了，腳心戳著一根刺。
見到腳底板的一根刺，蘇糯正想著法子，應該怎麼解決呢。
玄寂推門走了進來，他的手裡面，端著一盆菜湯。
“腳疼。”
蘇糯一見著玄寂，就委屈的抬起頭，淚光閃爍的。
白嫩小手，指了指宛若嫩筍一般的小腳。
“怎麼了。”
玄寂把手中的菜湯，擱在了桌子上，徑直朝著蘇糯走了過來。
“有一根刺。”
蘇糯悶聲說道，聲音委屈巴巴的。
玄寂起身，去找來了針，一手捏住了蘇糯的腳，滑滑的，柔若無骨，其中還泛著淡淡的花香味道。
玄寂剛剛握住了她的腳，頭腦中，就開始浮想翩翩。
他眉目一陣端凝，眼神裡面，更是透著幾分凌厲。
“疼。”
蘇糯小腳丫沒敢動，神情依舊是可憐兮兮的，尤其是那一雙妙目，波光閃閃。
玄寂這才出神，認真的用針給她挑刺。
好不容易給她把刺給挑出來了，玄寂見她眼眶紅紅的，泫然欲泣，一副可憐模樣。
“好了。”
玄寂收起來針線，又把自己給她買回來粉色緞面小鞋，拿了過來。
他見著蘇糯坐在那邊，眼眸裡面含著眼淚，光著小腳，可憐巴巴的。
拿著鞋子，本來是想要扔在他的腿腳邊，讓他自己穿的。
最後，還是他又蹲下身子，一手捏著她的小腳，一手拿著鞋子，小心翼翼的給她套上了小鞋子。
還真是嬌氣，只是被一根小刺刺到了，小腳丫看著好像不能走動了一樣。
“餓嗎？”
玄寂又低聲問道。
“餓了。”
蘇糯軟乎乎的說著，微微頷首，一雙眼睛也是明晃晃的看著玄寂。
“過來喝菜湯。”
玄寂先起身，走到了桌子跟前，遂又把桌子上的菜湯推了推。
因為腳底還有點痛，蘇糯走路有點慢慢悠悠的。
快到跟前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湯，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玄寂。
“吃吧。”
玄寂遂又把碗筷，朝著蘇糯的方向推了推。
蘇糯點了點頭，拿起來碗筷，就吃了起來。
寡淡無味，很難喝。
蘇糯吃了一口，臉就皺成了包子臉。
還不如直接讓自己吃生的呢。
但是，自己要屎不吃的話，玄寂會不會覺得自己沒辦法吃苦，然後又得趕走自己。
想了想，蘇糯又硬著頭皮，開始吃這個菜湯。
喝了半盆之後，便放下了筷子，目光瑩瑩的看著玄寂。
“我吃好啦。”
玄寂看著她的小臉一瞬，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湯。
心下明白，微微頷首。
“你休息吧。”
說完，自己在房內，靠著窗戶的地方，放著一個蒲團，自己打坐唸經，好讓自己一直紊亂的心，能夠得到平靜。
蘇糯也連忙捧著一個蒲團，坐在了玄寂的聲旁，口中絮絮叨叨的念著。
玄寂心下疑惑，停止了誦經，狹長的眸子一直看著蘇糯。
“你在念什麼？”
“我在唸經阿。”
蘇糯圓鼓鼓的小臉，一本正經說道。
“唸經？念得什麼？”
玄寂更是疑惑，接著又問。
“道德經啊，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蘇糯笑嘻嘻的回答，眸子燦爛極了。
玄寂：？？
“你哪裡學來的？”
玄寂問。
“你教我的啊。”
蘇糯笑的天真，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面，更是閃爍著星光點點。
“胡鬧。”
玄寂根本沒有教過她。
蘇糯眨巴著亮晶晶的雙眸，一瞬不動的看著玄寂。
“這裡是佛寺。”
玄寂提醒了一句，還有她這道德經到底哪裡學來的。
“我知道啊，大相國寺。”
蘇糯點點頭，黑白眸子，晶瑩剔透看著玄寂。
“我們寺廟裡面，怎麼會念道德經。”
玄寂問。
“哈哈哈。”蘇糯乾乾的笑了幾聲，“以前道佛是一家嘛，啊哈哈哈。”
玄寂：……
玄寂一陣無語，反正就聽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接著，他又閉上了眼睛，開始誦經。
蘇糯眨了眨眼睛，又把身體緩緩的湊近了他。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玄寂剛唸完一句。
蘇糯這邊便念上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蘇糯的聲音，軟軟的，奶奶的，好聽極了。
念著心經的時候，更是自帶一種令人心顫的悸動。
真好聽。
玄寂微微一怔愣，睜開眸子，見著蘇糯小小的一團，跪坐在蒲團上，眼睛閉著，長睫毛輕輕顫動，飽滿粉潤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她的身體，一直往著他的方向傾斜著，搖搖晃晃的。
若是寺廟裡的小沙彌這般唸經，早就一把戒尺打上去了。
但此時，蘇糯這樣，玄寂卻覺得相當可愛。
“怎地不念了。”
蘇糯閉著眼，傾聽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他繼續誦經，便出聲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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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淡笑，繼續：“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