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玄寂就聽到了蘇糯平緩的呼吸聲。
他這時候的視線，才敢大膽的落在床上，光明正大得去看蘇糯。
小小的身體都包裹在一個小被子裡面，平坦的床上，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凸起。
玄寂驀地，心裡面就是一動。
仿若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一樣，玄寂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一樣，他竟然起身了！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赫然已經坐在了床邊上，手指都快要觸控到蘇糯的臉頰了。
驟然，玄寂縮回了自己的手。
手指猛的蜷縮收緊，手指尖甚至是有些發燙。
這種炙熱滾燙好像在頃刻之間，就從手掌心，燃燒波及到了心裡面。
玄機宛若一座雕像，坐在這邊，一動不動。
許久，他才從手腕上取下來一串佛珠，輕輕的在手中撥動著。
薄唇輕輕動著，念著心經。
縱然是念著心經，玄寂始終都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亂了。
亂到徹底的那一種。
蘇糯夜裡口渴，醒來了，一睜開眼眸，就見著玄寂竟然坐在床一邊唸經。
倏地，眼睛裡面迸發出一陣陣的亮光。
“玄寂，我口渴了。”
一邊說著話，一邊軟乎乎的小手，就已經扯上去了，輕輕的拉了拉玄寂的衣袖。
“好。”
玄寂微微頷首，起身去給她倒了一杯茶。
端茶回頭的時候，卻見蘇糯已經做起來了，明晃晃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己。
“給。”
玄寂把手中的茶杯遞了過去，蘇糯伸手接了過來，咕嘟咕嘟幾口，就都給喝完了。
“還要。”
小手又舉了出去，杯子遞到了玄寂跟前！
玄寂接過來茶杯，又給她到了一杯水。
蘇糯又咕嘟咕嘟的喝完了。
然後，舔了舔嘴唇，繼續躺下來閉上眼睛睡覺。
玄寂手中拿著空茶杯，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睡覺的蘇糯，微微出神。
驟然，蘇糯又睜開了眼睛，這一雙水口眸，好像氤氳著江南煙雨一樣，清淺光影在其中閃爍。
惹人注目。
猝不及防，玄寂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閃，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沉溺在她的雙眸裡面，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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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玄寂才錯開眼眸，視線落在了地上。
深夜屋子裡面光線暗淡，只有些微月光撒進來，不過玄寂的神情，還是被蘇糯看到了。
她歪過頭來，衝著玄寂露出了一抹清甜的微笑。
這一抹笑，讓玄寂想起了小時候，來寺廟的一個姐姐給自己的一塊松子糖，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吃糖。
所以印象有些深刻，甜甜蜜蜜的。
跟現在，她的笑容一樣。
這麼一瞬間，玄寂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仿若都不會跳動了。
“玄寂，你可以成親嗎？”
他聽到眼前的小姑娘這麼問。
“我是出家人，不能成親。”
玄寂搖搖頭，纖長的睫毛低垂下來，並不敢再去看蘇糯。
“那你可以不是出家人嗎？”
蘇糯又問。
嗯？
玄寂被問住了，可以不是出家人嘛？
還俗嗎？
他忽然想到了前兩日，師父對他說的話。
師父說他年紀大了，寺裡面他寄予厚望的是自己。
加上空上師弟的事情，師父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很多歲。
原本空上還在，或許就沒有那麼多顧慮。
此時……
想著師父佝僂的背影，以及還躲在暗處，處心積慮的合一。
玄寂蹙眉，微微搖頭。
“不可以。”
口上雖然冷漠，但擱在身側的雙手，猛的收緊了。
甚至是不敢面對蘇糯的眼神，玄寂微微側開身子，低低的說了句：“你現休息吧。”
說完，這又淡漠的走回到了了蒲團跟前，以後轉著佛珠，一邊口中唸唸有詞。
蘇糯抱著被子，趴在了床上。
心裡面有點酸澀，有些難過。
他說這個，是不是就是拒絕自己的意思。
本來一挨著床，就能睡著的。
此時，心裡面難受的很，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的攥著。
有點透不過氣來！
蘇糯悶不吭聲，死死的抱著小被子，雙目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玄寂。
玄寂宛若雕像，一動不動坐在那裡，即便他感覺到了蘇糯在看著他，他也沒有動彈分毫。
這樣一直到了天亮，蘇糯見玄寂從自己身旁走過，須臾，又走了回來，他的手裡面端著早飯。
“你自己吃，今日我還要上山。”
說完，玄寂拿著掛在牆上的斗笠，推門出去了。
蘇糯摸了摸肚子，雖然是餓著的，但是卻一點食慾都沒有。
她軟綿綿的躺在了床上，眼睛漫無邊際的看著四周。
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來昨晚上看到的那個玉和公主，當即從床上起來。
出去找起來。
剛剛走出去院子，迎面就看到了一群小光頭跑了過來。
見此，蘇糯連忙變成了一朵牡丹花，紮根在一旁的菩提樹下。
一群小和尚經過，嗅到了馥郁的清香，紛紛駐足。
“好香啊，好享受這裡的香氣。”
“是玄寂師兄的院子裡面嗎？”
幾個小和尚說著話，也朝著院子李敏張望著。
“好了別說了，咱們快點過去吧，不然師父要該罵了。”
焚憂一眼就看到了菩提樹下的牡丹花，生怕她被發現了，連忙說到。
幾個小和尚一聽，通通臉色大變，趕緊離開了。
焚憂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蘇糯變成牡丹花，待在那邊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再經過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剛剛準備變成人離開，就看到不遠處，焚憂又噠噠噠的跑回來了。
“小花妖。”
焚憂走到了她跟前，興沖沖的喊了一聲。
他回去查了查，開了動植物開了靈智的都可以稱為妖。
“我不叫小花妖。”
蘇糯沒好氣的說了一聲，當即化為人形，坐在了菩提樹下。
“你，你……”
見她忽然變成了人，還是一個漂亮的小姐姐，焚憂瞬間就結巴了。
“我叫蘇糯，不過你這樣的小孩子，可得要叫我姐姐。”
蘇糯抬了抬下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熠熠生輝。
“姐姐。”
焚憂很乖，紅著臉喊了一聲姐姐。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