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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章 六年

許煙輕抿了口迎春遞上來的茶,揉了揉眉心,再次看向桌上剩下的奏摺。沒說什麼話,直接從像小山丘一樣高的奏摺堆中拿下一本開始批閱。

身後站著的迎春看著她這個模樣,再望向外面漆黑的夜,忍不住對許煙說道:“陛下,夜深了。不如先去歇息片刻,過一會兒奴婢再叫您起來批這些摺子吧。”

許煙搖搖頭,繼續蘸了下墨汁,批閱的動作不停:“現在去休息的話又會像上次一樣,不知不覺就睡到了去早朝的時候。你定不會叫醒孤,擔心孤勞累。可是這些摺子若是不批完,攢到了明日的話,那明日又不知道會有多少事去做了。”

迎春聽到許煙這段話,雖然明知結局,但還是忍不住再次出聲規勸:“可是陛下,您這六年以來一直都是這般勤勤懇懇。就算是下了朝也不停忙著朝政,沒有一日好好休息過。上次平院判怎麼說您的您全都忘了嗎?偶爾也要給自己休息的時間,萬一您真的累倒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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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正寫著字的手一頓,眼神有些渙散。六年了?原來已經過去六年了嗎?那些年發生的事情已經離她這麼遠了,可她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這六年,她每一日都在重複著前一日的生活。就這樣一日一日重複著過下去,為她守護著的國家,為她的百姓們付出。她就像個行屍走肉一般,沒有目的地,沒有同行的人。

不過還好,她還能發揮自己最後一點點用處,給這個國家的百姓們做些什麼。她沒有回答迎春的話,再次翻開了下一本奏摺。

這一夜,御書房內仍舊是燈火通明。

許煙將眼前這一堆奏摺批完的時候,特意問了問身旁的迎春還有多久到早朝的時間。迎春福了福身,恭敬地回道:“稟殿下,還有一個時辰。要不現在起身回寢宮小憩一會兒?”

許煙點了點頭,讓迎春下去準備。她之所以想回寢宮,倒並不是因為想休憩的緣故,只是因為今日是何洵給她送訊息的日子。想到他上次為自己帶回來的訊息,許煙忍不住蹙了蹙眉。

御書房離寢宮的距離並不算遠,沒有多久她便到了。即使她已經當了六年的女帝,可還是沒能習慣什麼都要人來伺候的生活。她也沒有長輩來約束她,所以就所幸一直按著她的性子生活下去了。

今夜也是一樣。她將迎春等人轟下去後,關上了殿門。殿內,何洵已經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

聽到許煙開門的動靜,何洵立即下意識地從凳子上起身跪在許煙面前行禮。許煙擺了擺手讓他起身,即使她知道說了沒什麼用,但還是忍不住嘮叨:“都說了你見孤不必行禮,怎麼總是記不住呢?”

何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見到許煙行禮這件事已經深深鐫刻進了他的肌肉記憶中,只要看到許煙便會忍不住這樣做。他也想努力控制自己,可是發現根本毫無作用。

許煙也不欲與他在這種小事上糾結,為自己倒了杯茶,隨意地坐了下來對他道:“說吧,有什麼新的收穫嗎?上次那件事......有確鑿的證據了嗎?”

何洵點了點頭,神色嚴肅了起來:“梁國那邊前幾日傳來訊息想要與陛下聯手共同處理叛賊梁鈺,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許煙倒是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收穫,她挑了挑眉,眼裡流出興味的意趣:“喲,真是奇了怪了。那父子倆不是一直目中無人,覺得誰都打不過他們梁國嗎?怎麼連個梁鈺都打不過啊?”

何洵沒有說話,他明白許煙只是調侃一下,對於梁鈺的實力,幾國都有耳聞。他們都在隔岸觀火,看著梁國內鬥。在這種情況下,不站在任何一邊是明智的選擇。何洵覺得許煙也應該會做出和其他幾位國家的君主一樣的抉擇。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許煙居然斬釘截鐵地回道:“跟他們說,孤站在梁鈺這邊了。”何洵聽到許煙的話,壓根沒有反應過來,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還是許煙出聲喚他,才讓他回了神。何洵忙對許煙行禮,掩飾自己方才的失態。何洵有些猶豫地對許煙道:“陛下,這個決定是不是太過草率?畢竟西域南國等國都沒有作出明確的表態。況且他們二位現在還是梁國的掌權者。公開支援一個目前在梁國被認定為叛賊的人朝中大臣們也不會同意的吧。”

許煙勾起了唇對何洵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孤相信梁鈺那小子雖然看上去忒不靠譜了些,可是真辦起事來不會含糊的。既然他已經做好叛亂的準備,那他就一定不會輸。現在支援他,等他日後即位了,對許國的好處一定不會少。”

何洵聽許煙這語氣,明顯是沒有考慮過樑鈺會失敗的可能性。不過眼下這個情況他還是選擇乖乖地閉上嘴不說話。依照這六年他在她身邊的經驗來看,許煙是絕對不會因為別人的建議而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的。何洵也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總歸朝中還是有人約束著許煙的。

於是何洵點了點頭,頓了頓後繼續說下去:“還有一件事,上次那件事有了新的進展。屬下發現當時在柳湖旁有一名畫師正在畫花會景象,而他恰巧畫下了那名公子的樣貌。”

許煙的眼神看向他,目光灼灼。她臉上的欣喜無法抑制,忙對何洵發問道:“那張畫呢?帶來了嗎?你提前看過了嗎?是他嗎?”

何洵被許煙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先撿著自己還記得的問題回答:“屬下買回了這幅畫。這畫中的公子確實與那位有些相像,但多年未見,屬下一時也不能確定這畫中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許煙便站在他面前,一雙眼睛晶晶亮的看著他,伸出手道:“畫呢?畫在哪?”

何洵看著這樣的許煙,突然耳根一紅,說出的話更為結巴:“給......給陛下。”他的手甫一伸出去便被許煙拿走了手上之物。他看著轉身回去拆畫的許煙,心裡的喜悅快要忍不住冒出來:好可愛,陛下真的好可愛啊!

而這頭的許煙拆開了畫後,皺著眉細細觀察著畫中那位身著白衣的翩翩公子。她橫豎打量了一番也沒有將他與記憶中那人對上號。不知怎的,她心裡隱隱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人不是他。即使過了六年,她也能清晰的知道這不是他。

她嘆了口氣,將畫扔向站在一旁發呆的何洵道:“換個地方繼續查吧,不是他。”何洵愣了愣,撿起了那副畫,隨後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陳青墨看著面前成熟穩重的男子,翻了個白眼道:“你真不打算見她嗎?再不見她就怕要撐不住開始選秀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他沒有說話,眼神中彷彿融入了柳湖醉人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