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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已多風雨(中)

從老金頭去世到現在,已經有36年了。在這期間,西皇城根的宅子中,發生了許多事情。

劉老師夫婦走了,帶著他們的小兒子劉汗青,在首都和平解放前,被裹脅到了灣灣。他們的大女兒劉菡雯,在孫家2萬美金的資助下(得到老金頭遺產的孫家,還是非常富裕的),正在歐洲留學。曹天寶將情況寫信告訴了她。劉菡雯沒有回國,直接從歐洲去了灣灣,找到了他的父母和弟弟。這些年,透過香江鄭子芸家的中轉,劉家和孫、曹兩家書信聯絡一直沒有中斷。

轉業歸來的孫承和曹大廚,又幹起了自己喜歡的老本行。孫承在首都房管局工作,正處級,帶工程隊進行公共設施的修繕。曹大廚則是正科級,去了華北樓飯莊當店長。孫承的妻子姜秀萍早他們一年就在教育局工作了,後來還把出了哺乳期的鄭子芸拉了進去。她們和其他同志組成的工作隊,十幾年如一日,在首都的農村開展掃盲以及適齡兒童入學的宣傳教育。其間,她們先後多次榮獲了三八紅旗手,全國勞動模範,先進教育工作者等稱號,並在人民大會堂受到了主席和總理的親切接見,這也是孫、曹兩家在十年特殊時期,沒有受到迫害的根本原因。

小院中又出現了新的面孔,孫家老三,孫承的小女兒孫衛紅,與曹勇的妹妹曹月,先後腳地出生了。

有生就有死,這是生物的客觀規律。

小院中的4位老人,先後病逝了。更令人扼腕嘆息的是:孫承,因公犧牲了。

那是在曹勇去往香江的第二年,也就是1964年夏天,一個狂風暴雨的傍晚,孫承帶隊在某部委的辦公院中進行危房搶修。房子旁一棵大樹的樹枝被風刮斷,壓在本已岌岌可危的房頂上。房塌了,身先士卒進行工作的孫承犧牲了,終年48歲。

孫承是小院中的主心骨,他的離世,彷彿天塌了一樣。當時事發突然,姜秀萍鄭子芸的工作隊,還在遠郊的山區裡工作,一時聯絡不上。孫家老大孫衛國,在水木大學土木工程系,準備上最後一年學,現在正利用假期,在跟著工程隊實習。

院中就剩下準備上高三的孫衛民和小學剛剛畢業的孫衛紅、曹月三個小的,在家過暑假。這時,平時悶聲不響的曹大廚挺身而出。接到訊息的他,沒有慌亂。他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一邊陪伴、安撫三小,一邊妥善安排好孫承的後事,直到其他人得到訊息,陸續趕回家中。

幾天後,在八寶山首都革命公墓的三號告別室,被追封為烈士的孫承同志追悼會正在進行著。莊嚴肅穆的靈堂中,孫承單位的領導和同事,原部隊的首長、戰友,以及孫承生前的好友,聚集在這裡,與孫、曹兩家人一同追憶著孫承短暫而輝煌的一生,並向孫承的遺體告別。

姜秀萍帶著孫衛國、孫衛民兄弟倆,忍著淚水,看來賓表示感謝。而躲在後面的鄭子芸,和孫衛紅、曹月抱在一起,失聲痛哭。孫衛國的未婚妻李翠鳳,攙扶著住院多日,自知時日無多的古稀老人曹天寶,站在一旁。她不時用手帕擦拭著老人眼中流出的淚水,卻不知自己的臉上,早已掛滿了淚珠。

曹大廚再也忍不住了,他衝出禮堂,蹲在牆邊號啕大哭。孫承如親哥哥一樣關心愛護著他,小時候,孫承用自己並不強壯的肩膀,為他遮風避雨;長大後,以身作則,引領他尋找人生的方向。淚眼婆娑中,曹大廚彷彿再一次看到了孫承那寬厚、睿智的笑容。

遵照孫承生前的意願,他的遺體被火化了。骨灰由長子孫衛國在一年後,撒入大海。在轉業回來後,孫承按照遺囑,也是這樣處理老金頭的骨灰,他很認可這種做法。孫承說:“死人還能跟活人爭地不成?如果人人死後都要一塊地,那若干年後,我們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還能有什麼?自我以後,家人全部這樣處理後事(火化加海撒)。”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生活仍然在繼續。

1965年對小院裡的人來講,很是平淡。孫衛國畢業了,分到了國家建工總局。孫衛民高中畢業,帶上了大紅花,參軍走了。這哥倆算是把孫承的事業,分頭繼承了下來。姜秀萍和鄭子芸繼續下農村掃盲,孫衛紅和曹月小姐妹倆一起上初中二年級。孫衛國的未婚妻李翠鳳也畢業了,分到了華夏青年報社,其它也沒有什麼了,對了,曹大廚又胖了兩斤。

接連失去親人的小院,在65年緩緩地休養生息。原本應逐漸恢復生氣,結果卻在1966年迎來了一場史無前例的運動。

首當其衝的就是身為教育局幹部的姜秀萍和鄭子芸,在紅小將們試圖抓走她倆進行批鬥的時候,鄭子芸機警地拿出了一張照片,那是她們作為全國勞動模範,在人民大會堂與主席的合影。照片一出,鬼神避易。紅小將們倉皇離開了。這時工作隊的工作早已停頓了下來,大家人心惶惶的。教育局的領導,出於保護他們的目的,將他們分散調到了下屬的幼兒園。當時,學校都已經停課,孫衛紅和曹月也回到家中,教育系統唯一未受牽連,還勉強維持運轉的部門,就只有幼兒園了。同時,華夏青年報停刊,李翠鳳因為是三代貧農出身,並且畢業工作不足一年,平時又表現良好,所以審查合格後,被調到公民日報社工作。

華北樓的店長曹大廚也涉險過關了。原本他的職務是屬於被批鬥範圍的,但一來他是軍轉幹部,有政治印象加分;二來,華北樓所屬的武宣區紅小將中有一陳姓頭目,以前曾和家人在華北樓吃過飯,對曹大廚的廚藝很滿意(曹大廚經常“不務正業”,抽空就跑到後廚親自掌勺,並會詢問顧客的意見和建議。)所以,曹大廚便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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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禍難料,曹大廚這邊因為陳頭目的原因,躲了過去,但小院這邊就有了麻煩。小院屬於CX區,這邊的紅小將頭目是武宣區的死對頭。原本不在意的他,得知那邊陳頭目出面保下了人。他本著對手做的事,自己一定要添亂的原則,一紙命令,將小院徵用,後來又嫌小院太小,索性將原宅基地的另外半邊的房子,也作為駐地一起徵用了。

被趕到大街上的孫、曹兩家,抱著匆匆收拾的行李,正手足無措的時候,一輛疾駛過來的卡車,帶來了戲劇性的轉折。陳頭目聽說對手為了打擊自己,強徵民宅,把自己剛剛保下的人趕出了家門,頓時大怒,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於是他派車將孫、曹兩家接到了自己管轄的武宣區,並找了一個院子把兩家人安置了下來。

院子在和平門到前門之間的衚衕裡,是一個很小的院子,總共也就50多平方米,只有一溜四間偏房(房子東西朝向),房間也很小,不足10平方米,原來孫家宅子,正屋最小也在20平方米以上。

條件相比原來,艱苦了許多。但這時,兩家人沒有怨言,他們相互扶持,共同度過這動盪時期。

新家雖小,卻被兩家人安排得井井有條。曹大廚夫婦、姜秀萍各住一間,孫衛紅和曹月合住一間,孫衛國準備結婚,所以也單住一間。他們在院子不大的空地上,還搭起了一間小廚房和一間飯堂,像以前一樣大家共用。

運動在全國範圍如火如荼地展開,孫、曹兩家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生活著。

時間又過了兩年。

1968年10月的一個傍晚,準備在春節與孫衛國結婚的李翠鳳,下班後匆匆跑過來,說了一個對孫、曹兩家,尤其對孫衛紅和曹月來講,如同晴天霹靂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