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夏悅娘才帶著小期和葉子蓮出門，由遠及近，一家家的去檢視那些銷售點的生意情況。
尤其是那幾家生意波動大的，她更是重點去問了原因。
結果很明顯，那些人一開始的生意挺好，便有些貪心，下的單子多了些，第二天便出現了剩餘的貨沒賣出去，又覺得退回夏悅娘那兒太不划算，於是第三天便接著拿出來賣。
第一次被人吃出不對拿過來，因為都是相熟的，換了新的，說幾句好話，事情也就過了。
可是，他們最大的問題是不吸取教訓，不僅沒有把不新鮮的退回去，反而繼續拿出來賣。
這次，倒是沒有人上門來換貨了，但，人家也直接不再來了。
“把這幾家記下來。”夏悅娘知道了原因，當著那些小販的面衝著葉子蓮吩咐道，“再出現第三次，按契約辦事，取消供貨，沒收押金。”
“夏姑娘，哪還能這樣，我們……”聽到這話，銷售點的東家頓時傻眼了，急急說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之前籤合同前，我們可都是說好的，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你沒看麼？”夏悅娘板著臉，淡淡的說道，“做生意最要緊的是誠信，你這樣做，不僅毀了你自家鋪子的聲譽，也影響了我們的招牌。”
“夏姑娘，沒那麼嚴重吧。”那東家還是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想到自己交的押金，他想了想，還是承認了自己的失誤，“不過，既然你堅持，那我下次改過，好吧？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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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夏悅娘點頭，“我會讓人看著的，大家雖都是為了賺錢，但，這入口的東西，來買的又都是鄉裡鄉親的，做得過份了，我倒還好，大不了另設一家，而你，好意思面對你的街坊鄉鄰麼？”
那個東家臉色有些不好，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做了保證。
夏悅娘也不揪著，帶著小期和葉子蓮前往下一家。
東凌城裡，設的點其實不多，還有不少是在城外的鄉鎮上，最遠的地方，坐馬車也不過一日來回，再遠些便沒了。
之前夏悅娘選這些客人的時候也是問過楊安歌的意見的。
她賣的吃食需要的是新鮮，太遠的話，怕影響口味。
“姑娘，這家是所有客人中賣得最好的。”
小期帶著夏悅娘到了城西外崔家鎮上，指著一家冷冷清清的小鋪子說道。
“一個人都沒有，怎麼還是賣得最好的。”
葉子蓮手上捧著賬本，看看記錄，又看了看那鋪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還真的是，今天還取走一車，這家拿的貨比城中幾個客人加起來還多。”
拿得多，生意卻這樣的冷清，是怎麼回事？
“去瞧瞧。”夏悅娘也心裡好奇，走上前去。
坐在鋪子裡的是個小姑娘，手裡正拿著一個繡繃子在繡花，察覺到有人靠近，她抬頭瞧了一眼，問道：“這位姐姐有事兒?”
“請問，你這兒有滷豆幹賣嗎？”夏悅娘見她不認識她，便也不表明身份，笑著問道。
“姐姐不是崔家鎮的吧？”那小姑娘打量她，笑著問，“我們家只批發，不零賣的。”
批發？
夏悅娘愣了愣。
“妹子，那在哪兒能賣？”小期也驚訝，他反應很快，立即說道，“我們是過路的，剛到這兒便聽說這鎮上有賣一種滷豆幹，所以才來問問。”
“滷豆幹我家確實有，不過，我家供給鎮上五家，你們住哪兒？若是鎮西邊的，就去王老伯家買吧，鎮東邊是周阿婆，南邊是田嫂子，北邊是廖家姐姐，還在鎮子裡的集市上，有莫嫂嫂。”
小姑娘的嘴皮子很俐索，很快就把鎮上幾個點說了個清楚。
“原來是這樣。”夏悅娘一聽就明白了，“謝謝妹子，那我們去集市看看。”
這一家是照搬了她的方式，從她那兒進了貨，又按著鎮子上的分割槽，將貨批發了出去。
“趕緊的，去晚了估計沒了。”小姑娘好心的提醒道。
“姑娘，這樣是不是違反了契約？”離開了那鋪子，小期開口問道。
“若是這家只是將崔家鎮作了劃分，沒有超出這範圍，便不能算違約。”夏悅娘搖頭，“我確實是將崔家鎮授權給他了，而他怎麼經營，是他的事。”
合同上，可沒有說不能批發。
相反，她也覺得這種挺好。
前世的商業，這種一級代理下再分二級代理的不是很多麼？
“那，我去打聽打聽？”小期忙問道。
“好。”夏悅娘點頭，走得有些累了，左右瞧了瞧，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茶鋪子，“我們在那邊等你。”
“是。”小期望了一眼那茶鋪子，目露驚訝，他側頭，看了看夏悅娘，沒說什麼，快步離開。
那茶鋪子，正是他家公子設的一個聯絡點，沒想到，她居然會選那裡，這樣也好，公子若是出現，也方便。
夏悅娘卻不知道這些，帶著葉子蓮過去，隨意的要了一壺茶，幾碟點心。
“姑娘請。”葉子蓮很自覺的拿起茶壺，給她滿上。
“嗯。”夏悅娘坐著，抬頭看向外面，打量四周。
崔家鎮並不大，街道也窄，兩邊的鋪子民宅連成一片，都是那種兩層的木樓，樓上門窗開啟，面對面對的兩家伸手，都能直接傳遞東西般，還有不少人家的窗邊搭了竹竿，晾曬著花花綠綠的衣衫。
夏悅娘看著，突然便想起了某個電視劇的橋段。
樓上的美人開窗，支窗的棍子砸落，掉在過路的某公子頭上……
或許，說的就是這樣的街景吧。
“悅娘。”正覺好笑時，耳邊傳來了楊安的聲音。
夏悅娘頓時愣住。
她想的可是那橋段裡，怎麼還有楊安？
心頭雖疑惑，但，她還是下意識的回了頭。
只見楊安穿著一襲銀絲隱繡的玄袍，含笑站在她旁邊，面具下的眸灼灼的亮，如有實質般的燙了她的心。
“你……怎麼在這兒？”夏悅娘傻傻的問。
“我尋你來的。”楊安望著她，直接了當的承認他在這兒的原因。
“找我？”夏悅娘想到楊安歌說的話，心跳不由自主的失衡。
她要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