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妹子,你怎麼招惹上那樣的人了?”
來傳話的捕快也是時常和韶江一起值勤的兩個,見到夏悅娘,便搖頭笑問道。
“我也不想。”夏悅娘無奈的攤手,“我只想安靜的做個小生意,可是,麻煩不願放過我。”
“你家生意越來越大,眼紅的人也不少,你得留個心眼。”另一個年紀大些的捕快感嘆了一句,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吧,縣尊在等著了。”
“葉大人在等?”夏悅娘愣了愣。
“是。”說到縣太爺,兩個捕快都不約而同的停了嘴,目光複雜的望了一眼夏悅娘,不再說話。
夏悅娘瞧在眼裡,忍不住皺了皺眉。
看來情況不太對勁啊。
可這會兒,她不願去也得去!
一路沉默,跟著到了衙門。
兩個捕快直接將她帶上公堂外。
小期立即變了臉色,悄聲提醒道:“姑娘,事情不太對,你要當心。”
“怎麼?”夏悅娘心裡一凜,側頭看向他。
她不太懂這古代打官司的流程,難道真有問題?
“按著尋常的慣例,縣太爺接了訴狀,得先查,再問詢被告,最後才決定要不要開堂公審。”小期壓著聲音,飛快的解釋。
話說到這兒,夏悅娘也明白了。
她走的流程不規範,周氏是沒有那麼大能耐的,這背後有人在推動這起事件!
“現在怎麼辦?”葉子蓮有些緊張。
“涼拌。”夏悅娘抿唇,挺直了背,徑自走了進去。
既然是衝著她來的,她是不可能躲掉的,不如坦然面對。
小期和葉子蓮被擋在外面,擔憂的目送夏悅娘獨自進去。
興許是事起突然,又已是黃昏,外面除了小期和葉子蓮並沒有其他圍觀的人。
“怎麼辦?”葉子蓮咬唇,在門口來回踱了幾步,向小期討著主意。
“等。”小期稍稍好些,比她淡定許多。
喜嬸給他示意過,她會去通知公子。
正說著,韶江沉著臉快步從外面進來,看了他二人一眼,面無表情的路過,不過,經過小期時,他低低的拋下一句:“藏好小騰。”
小期愣了愣,側頭看他。
韶江卻已經過去,徑自進了裡面的簽押房。
藏好小騰……
小期若有所思的望著那邊,面色一凜,對葉子蓮說道:“你一個人在這兒怕麼?”
“不怕。”葉子蓮其實很緊張,不過還是堅定的搖頭,拉住小期的袖子,低而快的說道,“你快想辦法找到仙扶樓的楊公子,現在能救姑娘的,只有他了。”
雖然,她家叔父就是葉知縣,可是,她畢竟是庶女,又容貌盡毀,親爹都不記得她,這位叔父更指望不上。
“好。”小期古怪的看了看她,果斷點頭。
韶江突然那麼說,一定是有理由的。
再加上有之前的遭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夏悅娘並不知道這小小的插曲,她已經站在了公堂上。
明鏡高懸的匾額下,葉知縣穿著官袍,一本正經的坐著,無比威嚴。
他右邊站著一青衫儒帽的師爺,再旁邊還坐著記錄的書吏。
連清站在左邊,左右衙役手拄著殺威棒,嚴肅而又挺直的站著。
這樣的氛圍,莫名的沉重。
夏悅娘抿了抿唇,無視了跪在堂上的周氏,上前向葉知縣拱手行禮:“夏悅娘見過縣尊大人。”
葉知縣望著堂上的人,眼角微抽,想到了她那時的倔強,只好假裝沒看到她不跪的事,抬手拍了拍驚堂木,沉沉的問:“夏悅娘,周阿秀狀告你勾引其夫劉二,謀財不成要害劉二人命,你可知罪!”
“大人,悅娘並不曾做過的事,不認。”夏悅娘放下手,站得直直的,平靜的回道。
“你有何證據證明不是你做的事?”葉知縣的聲音又沉了幾分。
夏家母女的名聲之臭,在東凌城裡已經堪比臭水溝了。
現在夏寡婦沒了,她這女兒又接上了,沒完沒了!
“大人,周氏狀告我,可有證據?”夏悅娘反問。
“大膽!”葉知縣猛的一拍驚堂木。
“大人,我來應訟,難道不能自辯麼?”這一聲來得突然,夏悅娘也忍不住心裡突突了一下。
跪在邊上的周氏則整個人哆嗦了一下,低著頭不敢說話。
“回答本官方才的話。”葉知縣不理會她,再次催問道,心裡煩躁不已。
這臭丫頭,到底從哪兒得罪了那些人。
“大人,周氏告我勾引劉二,請問,東凌城沒男人了麼?”夏悅娘惱得不行,直接開口反駁,“劉二是長得好,還是家財萬貫,還是權勢滔天?他有什麼值得我勾引的?”
“你的意思,若是長得好又有財有勢的,你就能做出那種事?!”葉知縣聽到這話,嘴角再次一抽,臉上烏雲更盛。
“大人,我只是以一個正常人的想法去推論而已。”夏悅娘淡淡的說道,“如果是大人您,看得上劉二這樣的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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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的,個個都想給她潑髒水。
惹急了,她管他是大人還是鳥人!
“……”葉知縣啞然,目光一轉,看向了旁邊的周氏,聲音更加的陰冷,“周氏,你的證據何在?!”
“民婦……”周氏哆嗦了一下,沒敢抬頭。
“大人,悅娘要告狀。”夏悅娘居高臨下,睨了周氏一眼,直接反擊,“我要告周氏誣衊之罪。”
“記!”葉知縣頭更痛,看了她一眼,衝著旁邊的書吏指了指。
“大人,周氏今日口口聲聲罵我賤種,辱我幼弟是我與劉二所生了,還請大人請名醫,為悅娘證明清白。”夏悅娘板著臉,直擊要害。
她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周氏有點兒腦子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請名醫證清白……”葉知縣有些意外。
她一個姑娘家,居然能這樣豁得出去,看來,底氣很足。
心底對她的印象也有了些好轉。
“大人,城西崔老爺子曾是宮中御醫,他的絕活就是點宮砂。”連清聽到這兒,眸光微凝,拱手對著葉知縣說道,“若周氏真是誣告,請衙中穩婆驗身,對悅娘不公。”
周氏告狀這事,本不了開堂公審的地步,可現在偏偏開審了,顯然有蹊蹺。
而衙內的婆役下手有多黑,他最是清楚。
為阿江也好,為那丫頭的可憐身世也好,他能做的,就是讓她避免被人下黑手,暗地毀了她的清白造成假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