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生意？”夏悅娘側眸，沒當回事。
“當然。”華欽立即點頭，快步進去，坐到了她旁邊，“不瞞你說，我正愁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呢，來之前，我就聽說了你家的滷豆幹，就是不好意思的問。”
“外祖母同意麼？”夏悅娘想了想，問道。
“呃，可能……不會同意。”華欽頓時啞火，撓了撓頭。
“華……表哥。”夏悅娘打量著他，坐直了身體，望著他問道，“二舅有可能任職國子監祭酒的事，真的假的？”
“只是有望而已。”華欽嘆氣，並不看好的樣子，“我爹也看得清，上不上得去，都隨緣。”
“哦。”夏悅娘恍然的點了點頭，看來，華欽並不太清楚華夫人收到威脅信的事。
“行不行？”華欽興致勃勃的再次問道。
“行是行，但是，得等我把手上的麻煩解決了再說。”夏悅娘笑道，“現在沒辦法應你，當然，春來城那邊還沒有人籤契……”
“春來城就算了。”華欽尷尬的清咳了一聲，“我其實比較想去京都。”
“京都有人了，奚淵思。”夏悅娘眨了眨眼睛，笑道，“當然，你要是能拿下奚淵思手裡的契約，也可以。”
“真的？”華欽聽到這話，立即站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夏悅娘瞪他，“懷疑我？”
“不不不，我沒懷疑你。”華欽叉著腰，來回的踱了幾步，拍了拍巴掌，說道，“我有辦法，你瞧好吧。”
“表哥，奚淵思可不好惹，你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夏悅娘有些不放心，叮囑道。
“放心，別人我不行，奚淵思那兒，我一定行。”華欽信心滿滿，拍著胸膛保證道。
“那你當心。”夏悅娘只好隨她。
華欽高興的跑了出去。
葉子蓮跟到門口瞧了一會兒，回頭說道：“要是華公子真的能把奚公子手裡的契約拿下來，對我們來說倒也是好事。”
“隨他折騰吧，他既然這麼有信心，可能真的有辦法。”夏悅娘點頭。
奚淵思的生意，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根橫亙在嗓子眼裡的刺。
偏偏，奚淵思沒有正面對她動手，生意也是規規矩矩的做，她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但，葉家、楊家、華家的事，分明是奚家動的手。
不解決，她心裡始終沒辦法安靜下來。
“那我去忙了。”葉子蓮見狀，咬了咬唇，帶上賬本和豆壹等人一起出門。
需要解約的那些人，都在鋪子那邊。
而這樣的事，夏悅娘沒必要親自參加。
“姑娘，今天還要做新的麼？”豆叄過來請示，面帶憂容。
“先不急。”夏悅娘搖頭，“今天剩下的貨，除了不受影響的豆乳，其他的，騰一間庫房出來安置，分類處理，明天出去的貨，要確保新鮮。”
“是。”豆叄點頭，立即去辦。
“姑娘，泡的豆太多，用不完怎麼辦？”豆叄剛走，那邊豆陸又來了，同樣的面帶憂色。
“多餘的，拿去發銀芽吧。”
夏悅娘揮了揮手，打發了豆陸，自己雙手抱胸，低著頭在屋裡踱來踱去，思量著處理這些貨的辦法，另外，還得出個新品出來。
“素雞、素鴨……倒是可行……”
這麼久以來，她也發現了，東凌城的人很信佛，各種節日，各種祭祀。
豆腐以及豆製品就成了必備。
她倒是可以從這方面著手，突破一下。
“在想什麼呢？”正想著，楊安戈從門口走了進來，好奇的看著她，將手裡提著的食盒放到了桌上。
“啊？”夏悅娘嚇了一跳，連退三步，看清是他，才拍著胸口定了定神，“嚇我。”
“想什麼這麼出神？”楊安戈圍著她轉悠，細細打量，“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啦。”夏悅娘簡單的說了一遍，擺了擺手，“我能搞定。”
“好。”楊安戈點了點頭，攬著她的肩走到桌邊，“奚淵思交給我，阿巧今兒去摘了不少的果子，我給你送了些來，你嚐嚐。”
“你有辦法對付奚淵思？”夏悅娘眼前一亮。
方才華欽的話，她並沒有當真，可是，楊安戈的話，她信。
“有。”楊安戈開啟食盒，從裡面拿出一個野果，遞給了她，寵溺的望著她，“嚐嚐。”
“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唄。”夏悅娘接過，好奇的追問著。
“不告訴你。”楊安戈摸了摸她的頭，“等訊息。”說罷，竟直接走了。
“……”夏悅娘錯愕的看著他的身影，說不出話來。
訂親後，他常找藉口來看她，每次都是等到不得不回去的時候才走，今天的他還是頭一次這麼來去匆匆。
不過，他辦事，她放心。
吃著果子，夏悅娘再次投入到忙碌中。
三天裡，來豆香齋解約的人無數，葉子蓮接著夏悅娘說的，一律清算，不過，押金卻全部不退。
直到第四天，才算沒有人再上門。
葉子蓮不放心，親自跟著送貨的隊伍出去，一家家的確定。
直到沒有人再解約，她才算松了口氣。
這一結算，損失了近八成的商戶。
夏悅娘見這邊確定下來，立即著手盤鋪子，準備分鋪，誰料，又遇到了麻煩。
一聽到是她要租，有些已經談妥的鋪子也直接反悔。
“怎麼能這樣！”葉子蓮氣得跺腳。
“看來，形勢比我們想的還要嚴重。”夏悅娘望著身後門窗緊閉的房子，臉色平靜。
“姐，你怎麼一點兒也不著急呢。”葉子蓮很是無奈。
“著急又沒什麼用。”夏悅娘笑了笑，反而安撫起她，“當初，我剛醒來，身邊只有小騰，家裡一文錢沒有，只有一些庫存的黃豆，我做了豆腐，沒有一個人願意來買，至少現在，比那時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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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蓮望著她，眼眶微紅。
“走吧，我們至少還有兩成的商戶，而且，其中還有大戶呢。”夏悅娘輕笑，招呼她上車，“回家吧，談鋪子的事，讓連程找牙行，直接買下來，也不用像以前那樣設得那麼多，以後，我們要做精品鋪子。”
“精品？”葉子蓮納悶的問。
“是呀，就像仙扶樓和路邊小食攤的區別。”夏悅娘挑了個最直觀的比方，解釋道。
馬車漫漫，兩人坐在車裡聊著生意，葉子蓮的氣惱終於也消了不少。
“咴~~”就在這時，馬突然一聲長嘶，車子整個震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