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很多。”夏悅娘想了想,還是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定王的態度太可疑,這些細節,還是有必要告訴她們,以免吃虧。
“他到底想做什麼?”楊柒巧聽完,柳眉倒立,摩拳擦掌的問道。
“不知道,但,安戈說,暫時不能動他。”夏悅娘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不能動,只好躲開,讓大家都小心些吧。”
“是。”喜嬸點頭,神情凝重。
楊柒巧雙手環抱倚在一邊,一語不發。
定王……居然想染指她哥嫂?!
看來,不給他些教訓,他是不會收斂的。
“都去休息吧,過幾日便要開業,還有很多細節需要注意,不能大意。”夏悅娘也在想定王的事,有些心浮氣躁,沒有留意到楊柒巧的神情。
她在外面裝得很平靜,可是,心裡卻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樣。
她覺得,有些心累。
同樣是生意,之前在東凌時,她便沒有這麼多顧忌。
可是,現在的梨香齋卻不得不涉及這些。
洗漱完後,夏悅娘就著燈,寫寫畫畫到深夜,才熄燈歇下。
梨香齋開業的日子,原就是挑好的。
滿打滿算,還有五天。
夏悅娘變得忙碌。
比以前拓展豆香齋還要忙碌。
一天十二個時辰,刨去了睡覺的時間,她有四個時辰和白微他們在一起,排練、挑錯、完善,兩個時辰在安排那些櫃檯的事。
除了豆香齋佔的最好的位置,其他的都租了出去。
進場要注意什麼,租多久,該守什麼規矩,都得與租戶們細細商談,當然,這些租戶們的來歷底細也都由喜嬸派人徹查。
她可不想哪天皇帝真的來了,然後租戶中有人成了刺客。
她還想留著小命和楊安戈白頭偕老的呢。
“好,辛苦大家了。”開業前夕,最後一次圓滿的排練結束,夏悅娘鼓著掌站了起來,“明天就要正式表演,大家今晚回去好好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爭取明日一鳴驚人。”
“是。”眾人還沒卸妝,心情激盪的應著。
這一天天的排練,讓他們從一開始的一無所知,到現在的胸有成竹,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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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叔。”夏悅娘走到了祈大身邊,小聲的叮囑,“明日要用的人手、護衛沒問題吧?”
“沒問題的,都安排好了,夫人放心。”祈大忙點頭,“詹事府回帖了,說是太子與太子妃明日會過來。”
“太子有空了?”夏悅娘驚訝。
有些人會把回帖送到梨香齋,祈大作為這邊的管事之一,便負責將回帖收起來,每日交給她。
沒想到,太子那邊今天倒是回覆了。
“想來是的。”祈大也不清楚別的,略帶猶豫的點頭。
“可有說別的?”夏悅娘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
她去詹事府的用意已經告訴了那個總管,現在太子要來,那麼,皇帝呢?
“並沒有。”祈大說著,從袖中拿出幾封回帖,遞了過來。
夏悅娘翻看了一下,其他都是受邀的“股東”,而太子也只是在她送的名帖上寫了幾個字:必到。
沒有任何隻字片語暗示。
她有些吃不準。
“夫人,有問題嗎?”祈大留意到她的表情,忙問道。
“沒。”夏悅娘收起了帖子,又叮囑了幾句,確定所有人都安頓好,這才離開。
楊柒巧今天到外面跑腿去了,喜嬸要安排暗線,都不在。
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回家。
帝京的黃昏,與東凌似乎不同。
青磚鋪就的大街整潔寬敞,旁邊商鋪林立,此時正是打烊的時間,不過,往來的行人還有不少正三五結伴的逛著,笑語歡顏。
少年們鮮衣怒馬,恣意瀟灑。
嬌俏的姑娘們或帶著幕離、或拿著團扇,帶著丫環婆子出入各個鋪子。
處處都是生機。
處處都是商機。
夏悅娘不知覺的放緩了腳步,緩下了心情觀察起街上的人。
梨香齋能不能起來,除了皇帝是靠山的大噱頭,觀眾才是最重要的。
確切的說,這些青春洋溢、有事沒事到處尋找好去處宣洩精力的少年少女們,才是梨香齋的大靠山。
正瞧著,突然,一道勁風從上面衝擊而來。
夏悅娘一驚,迅速的讓到了一邊。
“啪!”東西落到地上,砸了個粉碎。
是一個精緻的茶杯。
夏悅娘皺眉,抬頭看向茶杯來處。
定王站在三樓欄杆處,笑眯眯的衝著她招手。
“……”夏悅娘咬牙。
丫,真不怕她躲不開被砸死啊!
“悅娘,上次欠的茶,不打算還嗎?”定王也不管別人會不會注意,衝著她揚聲笑問道。
夏悅娘很想翻白眼。
她什麼時候欠他茶了?
那天他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就直接決定了,她又沒說一定要去。
“有個訊息,想聽嗎?”定王又問。
錦衣華冠,長得又這樣俊氣,站在那茗樓上,沐著黃昏的紅霞,本就是一道風景。
而他偏不自覺,站在那上面,當街招呼著一個美貌女子,街面上往來的人紛紛側目起來。
夏悅娘被看得有些頭皮發麻。
這人太討厭了,她真想上去胖揍他一頓,可偏偏安戈說還不能動他。
這種感覺很是憋屈。
“悅娘,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定王見她不為所動,再次說道。
“……”夏悅娘眼見圍觀的人漸漸增多,想了想,一咬牙,招步往茗樓走去。
茗樓……她怎麼會到這兒來!
更奇怪的是,他不會是天天在這兒吧?
“請。”定王得逞,滿面笑容的轉了過來,指了指屋中的小方榻。
夏悅娘掃了一眼。
屋裡只有他一人。
小方榻上卻擺著棋盤,旁邊擱著一些茶點,兩個棋簍都放在同一邊。
這是自己跟自己下棋麼?
夏悅娘見屋中頗為敞亮,所有窗戶都大開著,乾脆一把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定王看著她這小動作,含笑搖頭,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先盤坐到了一頭,伸出修長的手翻了個乾淨的杯子,優雅的倒水。
“殿下說的訊息,與我有關?”夏悅娘走了過去,卻沒有落座,直接站在邊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