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是在熙和殿當差的,平日裡也沒機會到前頭伺候,楊將軍可能眼生,今日全因大總管身體不適,聖上跟前又不能離人,才臨時抽了咱家過來走這一趟差,如今財神娘子既然沒事兒,那咱家這就回宮覆命去了,這世上還等著聽信兒呢。”
老太監也不見慌張,款款地說完,便告辭離開。
“有問題嗎?”夏悅娘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側頭望向楊安戈問道。
要不是看出了什麼,他不會突然問起老太監身份。
“熙和宮,是雲沁公主的住處。”楊安戈若有所思的望著門外,不著痕跡的作了個手勢,守在外面的人悄然的跟了上去。
“他不會是假傳聖旨吧?”夏悅娘驚訝的問。
“不知。”楊安戈搖頭,伸手攬過她往裡面走,“你先去歇歇,我去見見周大人。”
“一起吧,畢竟,裡面的事只有我們知曉。”夏悅娘有些累,但想到在醉紅樓的事,她還是堅持陪著楊安戈過去。
京兆尹周衛夫在這兒也有分紅,平時對夏悅娘也頗多關注,所以,這次才親自過來問詢這次的事。
夏悅娘也配合,一一回答了周衛夫提問的各種細節。
“楊夫人受驚了,這件事,本官會儘快查明。”周衛夫身邊還帶著師爺,見師爺記錄完整,這才起身告辭。
“我送你。”楊安戈始終沒有說話,直到此時才跟著送出去。
他還有他的想法和周衛夫通氣。
夏悅娘也不在意,讓楊柒巧去休息,自己回了辦公的那間屋子。
直到此時,她才覺得雙腿虛軟,跌坐在了座椅上,一陣後怕。
要是,她今天沒帶楊柒巧,她一個人,能撬得起地板嗎?
就算撬起了地板,她一個人能從那四個殺手圍攻中突圍出來嗎?
那時,她也沒來得及去想,可此時,她卻完全沒有這個自信。
“嫂子。”楊柒巧端著一碗熱湯出現在門口,門開著,她探頭進來看了看,抬手敲了敲門,才走了進來,關心的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夏悅娘搖頭,苦笑道,“只是突然沒力氣了,可能……後怕吧。”
“今天確實挺驚險的。”楊柒巧點頭,將湯放到了夏悅娘面前,一邊走到了她身後,抬手給她按揉肩膀,“喝點兒熱湯壓壓驚。”
“謝謝。”夏悅娘點頭,撐著坐好,拿起了勺子,低頭喝了起來。
她確實需要放鬆。
“嫂子,我覺得,這次的事兒跟那個雲沁脫不了關係。”
楊柒巧一邊按著她的肩,一邊小聲的說道。
“剛剛聽那老太監說熙熙和宮時,還覺得,她應該還沒蠢到這種地步,這邊派了殺手,那邊又派人出來打聽情況,可我方才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這恰恰也是一種能掩人耳目的做法。”
“也不是不可能。”夏悅娘點了點頭,對這個分析並沒什麼特別的意外,她只覺得懨懨的,整個人提不起勁。
楊柒巧話說完,見她確實沒什麼精神,乾脆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給夏悅娘按揉。
好一會兒,楊安戈才推門進來:“悅娘……”
“嘔~~”夏悅娘卻突然扔了勺子,趴在桌子上吐了起來。
“悅娘!”楊安戈愣了一下,緊張的湊了過來,率先拿起了那碗湯聞了聞,一邊扣住了夏悅娘的脈。
“嘔~~”夏悅娘抬手捂住心口,臉色慘白。
這種湯,以前她也常喝,可是,今天卻莫名的難聞,弄得她胃裡一陣陣的翻騰。
只是,吐卻吐不出來。
“這……這怎麼回事?湯是我親手做的,也沒有經別人的手……不會是中毒吧?”楊柒巧已經慌了,急急說道。
“去請位大夫。”楊安戈摸著脈,心急之下,也看不出什麼。
她沒有中毒的症狀,但是,卻想吐吐不出來。
這到底是哪一種毒?
看來,這梨香齋裡得好好清一清了。
“哦哦。”楊柒巧忙往外跑。
“直接請回府。”楊安戈松了手,彎腰拍著夏悅娘的背,幫著順氣,一邊補了一句。
“哦哦~~”楊柒巧應著,快步離開。
“悅娘。”楊安戈蹲下,細細端詳著夏悅娘的臉色,壓著心裡的慌亂,問道,“哪不舒服?”
“沒……”夏悅娘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噁心的感覺又襲了上來,想說的話再次被打斷,酸水衝了上來,嗆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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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喝點兒水。”楊安戈心疼不已,忙倒了一杯茶水過來。
夏悅娘壓著這噁心,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才算舒服了些。
“好點兒了嗎?”楊安戈緊盯著她,低聲問道。
“好多了。”夏悅娘點頭,看了一眼那碗湯,心裡也有疑慮。
可是,楊柒巧做事一向妥當周全,這湯既是她親手弄的,怎麼會有問題?
“走,先回家。”楊安戈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抬手抱起了她。
“我自己走吧。”夏悅娘靠在他肩上,渾身無力,只是,她顧忌著樓下的賓客。
“別動。”楊安戈板了臉拒絕,抱著她下了樓梯,從後院出去。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前門後門都守了不少的人。
下面的人看到兩人出來,再看到夏悅娘的臉色,馬上出去備車。
兩人直接從後門上了車,叮囑守著的人轉告祈大一聲,便先回府。
路上,夏悅娘皺著眉,倚在楊安戈懷裡閉目養神,
胃裡剛剛壓下的翻騰,卻越來越厲害。
馬車停在了大門口,剛下車,夏悅娘拉著楊安戈的衣襟,又吐了一回。
這一次,倒是吐了出來。
不過,她吃的也不多,大部分都是酸水。
“悅娘怎麼了?”大門開啟,楊老夫人在楊母等人的攙扶下出來,見狀,幾人齊齊一愣,眼睛都亮了起來。
“今天出了不少事,她喝的湯怕是也有問題。”楊安戈拍著她的背,匆匆解釋。
“吃壞了東西?”楊老夫人再次一愣,“快,阿巧請了郎中在等著了。”
“悅娘,好點兒了嗎?”楊安戈點頭,攬住夏悅娘的腰,一邊撫開她額前垂落的髮絲。
她這一番折騰,臉越發的白了,額頭冰涼冰涼的,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