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搬進棲梧院了!
王妃和王爺同床共枕了!
王妃得寵了!
這個訊息一夜之間在王府內散開,下人們洗清革面,決定以後對王妃畢恭畢敬、舔臉討好,後院的側妃們知道了,可謂是氣得不輕,茶飯不思,明明一個燒的毀容的醜八怪,怎麼就突然得寵了呢?!
早上。
棲梧院。
廂房內,悉悉索索的響著什麼動靜,銅鏡裡倒映著一抹頎長的身影,男人筆直佇立,展開雙手,女子正圍繞在他的身邊摸索摸索……
這條帶子系哪?這裡往哪戳?這個又往哪裡搞?
秦挽妖抓著墨袍,覺得這又長又大又厚重的錦袍太繁瑣、太複雜了,她從沒伺候過別人穿衣服,也是第一次接觸古代的男裝,一時之間,穿不來。
她抓耳撓腮,一陣琢磨,“明明可以自己穿衣服,為什麼要麻煩別人?難道只有這樣才能彰顯出身份的與眾不同嗎?”
夜御呈有些好笑,妻子伺候丈夫,此乃自古傳下來的規矩,在她眼中竟變成了吐槽,若是女子都與她一般思想,天底下豈不是亂了套?
可他就是喜歡她與眾不同的特殊模樣。
他握住她的小手,低笑:“本王教你。”
薄涼的大掌握著那柔夷小手,捻著墨袍一角理好衣襬,系上一條絳紫色的腰帶,再將一塊剔透華貴的玉佩掛了上去。
瞧,這個男人分明可以自己動手,甚至穿的又快又好又整齊,卻要折騰別人,哪來的惡趣味?
“學會了麼?”
“沒學會。”
休想讓她點頭,她要是說學會了,以後這活計就落到她的頭上了,她不想沒事找事,乾脆拒絕的幹淨利落。
“……”
大廳,吃飯。
飯前,有片刻的空隙,秦挽妖出去了一趟,回來時,送飯的下人也陸續的走了進來。
夜御呈看著她坐下,“去哪了?”
“方便一下。”在飯桌上說這個話題似乎不雅,這件事就這麼揭過。
一桌豐盛的飯菜擺好,下人們退了下去,留著兩名丫鬟站在一旁伺候。
秦挽妖端起碗筷就吃飯,丫鬟見了,詫異的張開了嘴,王爺還沒有動筷子,王妃竟然先吃了?這哪裡符合規矩?可王爺竟然像是沒看見一樣,平靜吃飯?
看來傳言是真的,王妃真的得寵了!
飯後,夜御呈要去看摺子,秦挽妖被叫去研磨。
研磨研磨,戳著戳著她就困了,搬了個凳子過來,坐著研磨,一隻手撐著下巴,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說實話,她昨晚沒睡踏實,一晚上都睡眠很淺,甚至醒來了好幾回。
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和夜御呈共處一室,雖然男人睡前宣告過,一人睡床,一人睡榻,可她放心不下,一晚上都防備著,直到天隱隱泛起魚肚白時,才睡了去,可剛一閉眼就天亮了,現在吃了飯,倦意上頭,正想睡覺。
腦袋點啊點,有一種老師在上面講課,學生在下面打瞌睡,又不敢睡太死的樣子……
夜御呈提筆的動作微頓,眼角餘光掃了眼手邊之人。
女子腦袋點了幾下,慢慢的伏了下去,最後‘啪’的一聲趴在桌上,睡著了。
夜御呈:“……”
每次面對秦挽妖時,他都會嚴重懷疑個人的人格魅力,就算是個丫鬟站在他身旁,都會對他懷揣非分之想,可她倒好,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還睡著了。
女子別著腦袋趴著睡,粉唇微張,嘴角逐漸有晶瑩的水漬淌了出來……
她啊,當真與別的女人截然不同!
男人輕笑著搖搖頭,動作極輕的放下毛筆、合上摺子,步伐輕盈的離開書房。
秦挽妖打這一會兒的盹,竟然還做夢了,在她的夢裡,每一幅畫面都離不開那張俊美冷傲的臉龐,無論是沉著臉、生氣、鬱悶、還是溫和、耐心,每一副模樣都像烙印一般,深刻之際。
——秦挽妖,三日未到,你敢死!
——丟臉!丟我御王府臉面!
——喜歡?贈與你。
男人的面容在腦海深刻如許,猶如近在咫尺般鮮活,那麼近,又那麼暖,在夢裡才發現,他以前生氣似沉著臉的樣子,竟那麼的像鼓氣的青蛙!
“噗!”她無意識的扯開嘴角笑了出聲,換了個動作趴著,手臂不小心掃落桌上的東西。
啪嗒!
她嚇的‘噌’一下彈坐起來,竟發現書房裡空蕩蕩的,只剩她一人,桌上正淌著一灘口水。
咳咳!
她趕緊用袖子把口水擦掉,撿起地上的書,卻有什麼東西從書頁間掉了出來。
唰……
她彎腰拾起,眼角餘光不經意間一瞥時,陡然震住!
……
夜御呈去取了一塊毯子,踱步折回書房,卻見女子赫然立在桌案旁,手裡正抓著一份信紙,當看見桌角的書被動過時,男人的眸光沉了下去:
“你在看什麼!”聲線微涼,夾藏冷意。
秦挽妖抓緊手中的信紙,目光森冷的直視他,慍怒的質問道:
“為什麼不說!”
前後不過隔了半柱香時間,再相見時,已然沒有之前和諧融洽的氣氛,兩人更像是鋒芒相對。
這封信內,字字句句都與白族有關,更是直指參與此事的幕後兇手並非王啟,也並不是秦左相,而是……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卻一直將她瞞在鼓裡,如果她不是發現這封信,可能永遠都會以為他是個無條件付出、不求回報的好人!
男人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將手裡的毯子仍在椅子上,走向她:“給本王!”
秦挽妖抗拒的後退。
昨晚她問他,有權有勢是否可以為所欲為,他沒有回答,但她現在知道了,不僅可以為所欲為,還能夠玩弄人心、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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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謀害白族無辜百姓的兇手了,她不會坐視不管。
她握著信要往外跑,卻被男人攔了下來,一隻長臂更是奪去了書信,五指一收,書信直接化作碎片,隨風飄散。
她怔了一下,隨之笑了:
“也是,你們是皇族,皇室的聲名最重要,容不得任何汙點,你與他體內流著相同的血液,你是應該包庇他的,哦,我知道,你幫助白族百姓重建家園,給他們錢財,完全可以彌補那十幾條人命,畢竟老百姓身份卑微如螻蟻,生也好,死也罷,給些錢財無愧於心就是了。”
男人呼吸微窒,見她目光陌生、甚是薄涼,不禁上前一步,“妖兒,聽本王……”
秦挽妖直接擦著男人的身邊走過,二話不說,冷漠的大步離開。
男人立在原地,看著女子離開的背影,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未吭一聲,目光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