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點滴的流逝著,王府籠罩著夜色,氣氛逐漸安寧,萬物陷入沉睡之中,天空之上,彎彎的月亮隱約被烏雲遮住,天氣沉悶下來,不一會兒,閃電劃破夜空,一道驚雷乍起。
轟隆——
不時,傾盆大雨淅瀝的下,秋天的雨說來就來,夜風襲來,格外寒冷。
夜御呈進來的時候,目光穿過磅礴的大雨,遠遠的便看見那抹坐在臺階上的纖細的身影。
女子的身體靠著牆柱,曲著雙腿、抱著胳膊,縮成小小的一團蜷在那裡,衣襬被冷風吹的嗖嗖飄動,細碎的雨從屋簷飛落,濺起水花,沾著她的衣襬溼了一大片,她似是感到寒冷,不斷的抱緊自己。
二人隔著不過半座院子的距離,隔著磅礴的大雨,氣息在這一時分外的安寧。
他撐著傘,走了過去。
走近,人還未醒,繞過她的步伐微頓,側目看向那張埋著的側臉,抿了抿薄唇,蹲下身來。
“……妖兒?”男人的聲音很輕,像是要被雨聲吞沒,當然,女子也沒有反應。
男人捉住她的小手,冰一般的涼,秦挽妖也在這時反應過來,下意識抬起腦袋。
滿眼睡醒惺忪,眼睛像是蒙著迷霧,有水澤,還未睡醒般分外迷茫的看著他,像是一隻迷了路的小獸,瞬間撞入男人的眸底。
她疑惑的看著他,他怎麼撐著傘?他難道剛從外面回來?這麼晚了,他竟然沒在廂房裡睡覺?
她懵懂的看著他,一陣冷風夾雜著細碎的雨珠迎面掃來,從領口灌進去,冷的秦挽妖縮了起來。
夜御呈沉眸看著她,沉聲問:
“怎麼不進去?”
再過一個時辰便天亮了,還下著這般大雨,這一夜她都在外面睡?
說到這個問題,秦挽妖抱緊自己,像只委屈巴拉的哈巴狗、可憐兮兮的縮在那裡,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水霧濛濛的看著他:
“我……我不敢……”聲音又弱又小,慫了,她秦挽妖慫了!
男人眉闊驟縮,女子小心翼翼的模樣深刻的撞入心底,心跳猛然快了一拍,連呼吸都止住了。
是,秦挽妖不敢。
一想起男人突然的陌生,她不敢進去,寧願坐在臺階上打瞌睡,也沒有力氣去推那扇門,她不敢見到他。
平日裡兩人拌著嘴、打打鬧鬧樂樂呵呵笑嘻嘻的,但夜御呈一旦認真起來,秦挽妖心裡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害怕,她怕自己做錯了什麼,更怕有朝一日、夜御呈真的會用這種目光疏離薄情的推開她!
說到害怕時,她抱緊自己,委屈的像條被拋棄的小奶狗。
她最不怕他,也最害怕他。
夜御呈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心疼、還是該生氣,因為他,她就這麼將就,絲毫不顧自己的身子?怎不見她從前這般傻笨?
傻,確實傻!
他氣著氣著,竟無奈的笑了,探臂從女子的腿彎穿過,打橫抱起她,朝著廂房走去。
院子裡,一把黑色的油紙傘隨意的掉在地上,承受著磅礴大雨,傘面被拍打的噼裡啪啦響,濺出的水花飛的很高、很碎。
這一夜,格外的冷。
……
次日,雨後天晴,天氣大好,有一抹身影光明正大的出了府,卻警惕的走向一處並不光明的地方。
偏僻寂靜的小巷內,逆光的方向,兩抹黑色的身影站立著,細小的交談聲壓制著:
“寧樂樂那個小賤人,竟把那塊玉佩交給了王妃,您一定要幫我拿回來,王妃敏銳,若是被她發現什麼異樣便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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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茹的聲音,而站在她面前的則是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看不清容貌的男人。
男人的聲音很沉、很冷,斥責道:“小事辦不好,大事也耽誤,沒用的東西!”
“我……”
趙茹哽了一下,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這怎麼能怪她?
她本來想毒害王妃的,怎知寧樂樂主動往上湊,現在王妃發現了她,對她警惕,又拿到了那塊玉佩,必須儘快處理此事,否然將後患無窮!
……
上午,陽光正好,一輛純黑色的馬車緩緩駛到御王府大門外、穩穩停下。
夜御呈下朝了,如往常一般回到王府,沒有想到想見的那抹身影,連書房也不去了,直接去棲梧院。
小玉見了來人,趕緊福身行禮:“王爺,王妃……還在睡覺。”
男人劍眉微擰,也罷,昨夜她未睡好,他便不去攪擾她,低聲叮囑了兩句,便離開了。
午時,男人處理完公務,得知王妃還在睡,頓時感到不對勁,進入廂房一看,秦挽妖果真是在睡覺,只不過臉蛋紅撲撲的、皮膚溫度很燙,感染風寒了。
大夫很快趕來,施了針,體溫正常之後,又開了一劑藥方。
男人坐在床前,親手喂藥。
苦!
入口的第一勺,秦挽妖下意識用舌尖往那抵,男人則執著勺子從她嘴角的縫隙戳去,一大勺一滴不漏的倒進去。
“啊!”
她苦的倏地一下坐起來,張嘴就要吐。
“咽下去!”頭頂上,突如其來的一道喝聲嚇的秦挽妖喉嚨一動,把藥汁全部給吞嚥了,苦澀的味道幾乎蔓延到了肚子裡,格外難受。
一抬頭,就見男人又執著一勺藥送到嘴邊,用一種極其耐心、極其溫和的嗓音說道:
“來,先把藥吃了,本王已經吩咐廚房做了你愛吃的糕點,馬上送來。”
“??”
剛才兇她的人是誰?
秦挽妖撐著略微脹痛的腦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生病了?不可能吧,她體格健壯、賊虎賊虎的,不過這前前後後判若兩人的男人讓她精神都恍惚了,剛才難道沒有人兇她?是她聽錯了?
她摸摸耳垂,難道她睡傻了?把耳朵都睡暈了?
她腹中暗暗嘀咕著,狐疑的看著那人那耐性的模樣,緩緩張開了嘴。
男人吹了吹藥,動作輕柔的送入她的嘴裡,替她擦乾淨嘴角,又繼續喂。
秦挽妖覺得自己見鬼了,她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同時也非常的執著、糾結,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她分明聽到有人兇她!但這廂房裡沒有別人,一定是他!
鐵定就是他!
想到這裡,連藥都吃不下去了,推開藥碗,耷拉下腦袋,沒精打采。
“怎麼了?”他問。
秦挽妖垂著眼皮,小手扯著被子,小聲小聲的問:“你……你剛才是不是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