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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你就仗著我不敢動你……

想黏著她就直說,用得著拐這麼大的彎、兜兜繞繞的?這讓秦挽妖不禁想起剛剛‘來到’御王府的時候,她把夜御呈當成了刺客,順走他身上的四千兩銀子。

後來,後來的事實在是慘絕人寰!

這個男人懷揣著把銀票拿回去的目的,故意打了她三十板子,用派人來搜冷院,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才把銀票拿回去。

秦挽妖想起舊賬來,沒給夜御呈好臉色看,哼了一下,朝著外面走去。

下人們在搬東西,動靜不小,有些吵,她乾脆去外面走走。

男人提步跟在她的身後,秦挽妖:“別跟著我,我還記得你當初打我的事呢。”

“……”男人步伐微頓,他當初……打了她?

男人立在原地,認真的回想了須臾,似乎、好像、彷彿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是那都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她竟然還記著?

“妖兒……”

“滾!”

“……”

御王妃很兇,且記仇,招惹者需小心,三思而後行,小心御王妃十倍奉還。

秦挽妖找了個安靜的院落,蹭蹭蹭的爬到屋頂上曬月亮,此時的她非但睡不著,她非常的心亂,一直在想著葉謙的事,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就控制不住的一直要想,越想、越亂、越睡不著。

唉……

她雙腿一蹬,倒在瓦片上,看著頭頂的天,月亮,星星,還有突然戳進視線裡的一張倒立著的俊美的臉龐。

“妖兒,在想什麼?”男人問。

“想葉謙。”

男人的目光陡然沉下,眸底溢位一分寒意,秦挽妖擔心惹禍,趕緊坐起身來,從懷裡取出一隻長方體的木盒。

“我在想葉謙為什麼要救你。”

她開啟錦盒,一支翠綠的植物靜靜的躺在盒子裡,正是九轉仙竹,乃是葉謙所給。

夜御呈看見,眸底滑過一絲詫異,這是葉謙給的?不,不可能,他與葉謙之間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抓住機會、時刻欲置對方於死地,葉謙怎可能救他?

但事實上確實是這樣的,葉謙看在秦挽妖的面子上,‘救’了夜御呈。

雖然夜御呈不是真正的受傷,但是在此事之中,葉謙所做的事,以及他的態度,很明顯的表現出了他的立場。

秦挽妖很想問他,有關於他母妃的事情,可是話到嘴邊,又隱隱的止住了。

問?該如何問,她不想挑起男人心中的痛苦,更不想引發他與葉謙之間的仇恨,思慮之下,乾脆什麼都不說,夜御呈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用多說,他應當都懂。

須臾靜默……

“其實……”秦挽妖抿了抿嘴角,“其實、那個黑衣人是我放走的。”

她坦白了。

她知道,黑衣人的主子是葉謙,她不想讓夜御呈欠葉謙一條救命之恩,所以將人放走了,她不想欺瞞他,最終還是選擇告訴他。

但這句話在男人的眸底激起了波瀾。

他就說葉謙怎麼可能會救他?這其中原來還有曲折。

“你怎就確定那個黑衣人,一定是葉謙的手下?”他看向她。

不知怎的,秦挽妖心中的不安像是猛然找到了原因似的、整個人恍然一震,她怎就確定……她怎就……

今晚遇到葉謙時,她說他來報恩了,可是他卻沒有回答她,當她提到那個被放走的黑衣人時,他更是神色大變、匆匆離開,難道……

難道說……

“不好!”

她猛然坐直身子,拉住夜御呈的手腕,急促道,“去白族!快!”

她糊塗了,她做錯了一件事,這件事可能會導致她這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過錯。

倘若那個黑衣人不是葉謙的手下,她放走他,無異於放虎歸山,那人一定會打擊報復,白族的百姓們……有危險!

夜御呈即刻帶她出府,快馬加鞭趕向白族村落。

這一路上,秦挽妖的呼吸都是緊蹙的,一顆心彷彿被拋上半空,疾速墜落,找不到支點,找不到方向,快一點……再快一點,她盯緊前方,恨不得長出翅膀,直接飛到村莊裡。

她錯了,她徹底的錯了。

善與惡只在一念之間,哪怕是無心之過,不算罪惡,也會在她的心上刻出深深的烙印,倘若白族的人因她出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踏踏踏——馬兒揚蹄疾馳而過,掀起夜風落葉,跑的飛快。

當遠遠的看見村莊的那一刻,秦挽妖的心跳幾乎要湧出嗓子眼。

夜色靜謐如水,沉寂的夜色下,村莊進入沉睡,所有人都沉浸在睡夢之中,格外安詳,只有幾盞燭光在冉冉的升騰著,隨著夜風跳躍著,氣氛安寧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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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裡的夜晚很靜,這一刻,靜到呼吸可聞。

一道頁夜風掃來,掀起秦挽妖耳側的碎髮,夜風從衣襟鑽了進去,沿著毛孔襲入體內,冷涼徹骨,她冷的一個激靈,赫然發現後背已是溼漉漉的一片……

……

是夜,不知名處,昏暗的廂房內。

床榻上,躺著一抹單薄的身子,是葉謙,他昏迷了,臉色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格外難看,胸口的起伏很輕、很淺,若是不細看,根本察覺不出來,他就那麼靜靜的躺著,靜的如同一具……屍體。

一個青年男人把著他的脈搏,探了須臾,收回手,走向外室的桌前,恭敬的低下頭:

“主子,葉公子這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再加上太過緊促、氣息波動強烈,這才導致昏迷,屬下這便開上乘的好藥,接下來十餘日,還請葉公子好生休養,莫要隨意走動。”

男人淡漠的抬起手掌,青年男人會意的拱了拱手,退下了。

廂房內,氣氛靜謐,呼吸可聞。

男人行至床榻前,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那張雌雄莫辨的俊臉,沉不見底的眸中漾著沉沉的深意,迴盪在眼前的是他一人攔下所有暗衛、孑然而立,持劍自刎時的模樣。

當時,他的目光那麼冷、那麼薄涼,似乎要將他們多年的情誼盡數抹滅。

他很聰明,他瞭解他,知道應該怎麼‘對付’他,男人看著他,冷到極致的嗓音從薄唇間擠出:

“你就仗著我不敢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