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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你在騙我嗎

揚歌院。

蘇啟歌仍在沉睡著,這是她昏迷的第二天,也是三皇子莫名失蹤的第二天,侯爺的事情也毫無進展,一時之間,好像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扎堆湊在一起,一窩蜂的湧了上來,那麼多,那麼亂,令人防不勝防、措手不及。

倘若秦挽妖是夜御呈,一定會忙的頭都炸了。

咕嚕咕嚕——車輪碾壓著地面,緩緩駛動著,有著御王府標誌的一輛馬車駛離王府,朝著定國侯府的方向趕去。

這幾日下來,幾乎形成了定國侯府、御王府、定國侯府、御王府兩點一線的狀態。

馬車內,兩抹身影對坐著。

“查的如何?”安寧之中,女子的聲音輕輕揚起。

夜御呈有須臾的沉默,也正是這短暫的沉默,回答了秦挽妖,事情並沒有太大的進展。

兇手有備而來,他早已將能查之物徹底查了一遍,哪怕侯爺曾得罪的人也仔細調查了一番,都未發現任何嫌疑的地方,對方動手、幹淨利落,不留痕跡,此事十分棘手。

因為沉默,氣氛不禁變的凝重幾分。

秦挽妖掃視著男人的神色,唇角抿了抿,一句話在嘴邊醞釀著,猶疑數秒,才說了出來:

“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秦挽妖自來到御王府起,便從未見過他對什麼事這般上心,倒是因為侯爺一事,他日日奔波、夜夜操勞,或許是很重要的人吧,但最後夜御呈只給了她寡淡兩個字作答案。

他道:“還好。”

“……”

還好才怪,他雖然不說,但秦挽妖已經猜到了!

定國侯府。

這是侯爺出事的第幾天……忘了。

許思菱見到來人,十分高興,張嘴想問解藥的事情,被秦挽妖用目光壓下了,她心裡雖然焦急,但還是會看眼色行事的,秦挽妖既然壓著她,那她便忍會兒,稍後再問。

她嚥下嘴邊的話,帶著呈哥哥去看父親,秦挽妖的目光則放在了十一殿下身上。

這段時間,夜御憂也是天天往定國侯府跑,眼瞼黑了一圈,累的不輕,看起來最近都沒有睡好,他還十分應景的打了個呵欠。

“哈——”他張大嘴,當發現有人在瞧著他時,趕緊閉上嘴巴。

秦挽妖止不住的失笑一聲,提步走向他,道:

“辛苦了。”

夜御憂連連擺手,“不辛苦不辛苦,該說辛苦的人應該是九哥。”

他只是安慰思菱那丫頭,談何辛苦?倒是九哥,又要調查案件、又要尋醫問藥、又要……總而言之,全部的事情都由九哥一人操勞。

在他的印象裡,九哥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遇事解事,見招拆招,幾乎無所不能,是他這輩子最敬仰的偶像。

秦挽妖偏偏腦袋,看著他,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他兩座府邸來回奔波,確實辛苦。”

哪裡是這種辛苦啊!此‘辛苦’非彼‘辛苦’。

夜御憂覺得她理解的不正確,即刻‘糾正’她,他板著一張臉,掐著手指頭認真算:

“九嫂,你是不知道,最近的事情是有多麼的多,光是蘇啟歌生死未卜、已經讓九哥很頭大了,還有還有,三哥自前天離開御王府後,已經失蹤兩天了,九哥奉命調查,也不知……”

他吧啦吧啦的說著,秦挽妖卻怔住了。

三皇子已經失蹤兩日了?那天,他像是受到滅頂的打擊,失魂落魄的從御王府離開,該不會是……想不開吧?

夜御憂還在認真的說道:

“聽楚然說,傷害侯爺的兇手乃是有備而來,辦事手段乾淨,連一絲痕跡都沒留,想要查出來,難如登天,還有解藥的事,唉,也不知今年是犯太歲、還是怎麼回事,真是太倒黴了……”

嘆息,唉……

他摩挲著下巴,愁到不行了,彷彿事情多的那個人是他似的。

秦挽妖眸光微轉,“侯爺……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豈止重要啊,簡直非常重要!”夜御憂激動拍大腿。

瞧,夜御呈果然沒告訴她實話,倒是夜御憂這個直腸子、一根筋,都不用套話,便似倒水似的一咕嚕的往外倒:

“九嫂你有所不知,九哥他年幼時被人陷害,那可都是侯爺鼎力相互啊!後來他被送上山學武,也是侯爺的安排。”

夜御憂說到陳年往事,簡直激動到不行了,

“十多年前,宮中有二十多位皇子,競爭非常激烈,死的死、傷的傷、殘的殘,要不是侯爺護著我和九哥,我倆肯定早埋土裡了!侯爺雖不是我們的父母,但對我們而言,有再造之恩!”

他把話說的很簡短,很籠統,但秦挽妖能夠在字裡行間、深刻的察覺到,侯爺對二人來說的重要性。

因為重要,他看重許思菱,素來厭惡女色,卻唯獨放任許思菱在他面前大大咧咧上躥下跳,因為重要,他支援許思菱與夜御憂在一起,兩個都是他看重的人,因為重要,他才會這般認真。

越是風輕雲淡,越是不動聲色,便越是在意。

明明有救命之恩,卻說的那麼輕描淡寫,要是不上心,還著急的天天往侯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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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挽妖暗暗嘆了一聲,他不願讓她擔心,不告訴她,可她既然與他攜手,便希望能與他一起面對,她想幫他啊!

不容多說,院內,夜御呈出來了。

他要去調查事情,秦挽妖則藉機去看望侯爺。

她挑的時間段很好,去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在,連丫鬟都退了出來,不來攪擾,她坐在床榻前,滿臉滄桑的中年男人躺在床榻上,她靜靜的看著他,良久無言。

正式的說起來,她和定國侯素未謀面、乃是陌生人的關係,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竟會選擇死貧道不死道友,她偉大的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把玩著藏在袖中的小木盒,指尖漫不經心的翻過來、翻過去,又翻來翻去,她垂著目光,周身的氣息很安寧,靜謐而沉,竟不知在想些什麼。

空氣中,一道微啞的聲音突然揚起:

“你……在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