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玉佩……好眼熟。
玉佩呈彎彎的月牙狀,小小的,很精緻,上面沾滿了血液,模糊的看不清它原本的模樣,但秦挽妖一眼就想了起來:
這是她在夢裡所見的那塊玉佩!
在夢裡,在那個溫和的男孩的腰間,掛著的正是這塊玉佩!
一模一樣!
她就說、那不是夢,真的不是夢,徐慧沒有告訴她的話,全部化作了這枚玉佩,在方才臨死的時候,塞進了她的手心裡。
她是誰?
她到底是誰?
她怔然的站在那裡,握緊掌心的玉佩,一時之間,恍然失神。
她在隱約之中,回想著在夢中聽到的那些話:父皇?皇兄?她是誰?
秦挽妖窩在男人的懷裡,身上的戾氣逐漸壓制了下來,南淵秀兒看著這一幕,真是嫉妒的雙手都攥緊了,不過轉念一想,她今天也並非沒有收穫,不是嗎?
她下巴微揚,冷笑一聲。
皇上命人遣散圍觀眾人,看熱鬧?有什麼好看的?
侍衛們遣散百姓們,百姓們不得不離開,不過 ,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了,也大概知道了是個什麼事,用腳趾頭想都能夠想到,接下來幾天,帝都最火熱的話題會是什麼。
徐慧被追封為一品誥命夫人,行專門的厚葬之禮。
有兩個侍衛想過來抬屍體,但是他們還沒有走近,便被夜御呈一記眼神壓下了。
楚然會意的大步上前,讓他們離開,這裡的事情,不用多管。
秦挽妖坐在地上,抱著徐慧冰冷的屍體,這一刻,心如止水般的平靜。
南淵秀兒離開之前,不忘挑釁般的掃了秦挽妖一眼。
殺了人,還不自知,甚至在幸災樂禍。
秦挽妖收到她這個挑釁的目光,體內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此刻又蹭蹭蹭的冒了起來,在即將爆發的時候,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沒有說話,就這麼緊緊的握著她。
有微暖的溫度從男人的掌心、浸透手背,很暖的溫度、很無形的安全感,不用過多的語言,卻彷彿是她最有力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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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往後,徐夫人死了,但是還有他。
他會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秦挽妖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波瀾,眼眶卻止不住的紅了,她抱緊徐慧,低低的嚶泣出聲。
男人目光刺疼,從背後抱住了她,無聲的安慰著她。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在地上,所有人都走了,這裡安靜下來,山脈連綿之間、城郊荒野之外,兩個人、一具屍體,就這麼緊緊的相擁著。
空氣很安靜,靜到呼吸可聞。
不遠處,幾隻夜歸的鳥兒鋪展在翅膀,在夕陽下飛過,透過幾道淡淡的暗影,彰顯的氣氛更顯寧靜。
楚然在不遠處,靜靜的守候著。
他在這裡,無人能夠打攪。
靜……
十分靜……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秦挽妖突然抬起頭來。
傷心歸傷心,不過她想起了其他的要事,若是耽誤了,她可能還會繼續傷心。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小心翼翼的把徐慧放倒在地上,動作儘量輕柔,似乎擔心會弄疼她似的。
她挪著僵硬麻木的身子,艱難的站了起來。
夜御呈去扶她:“妖兒……”
秦挽妖堅持的站穩了,站直了,腰身挺得筆直筆直的,直視夕陽。
橘黃色的夕陽餘暉投射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硬生生的給那張面無表情的小臉增添了一分柔和之氣,夕陽下,她的身影被拖得很長很長。
這筆賬,她會報的!
遲早的事!
秦挽妖開口:“你替我看會兒我娘,我去去就來。”
她的聲音格外平靜,沒有波瀾,但是由於哭過的原因,泛著嘶啞,那強忍住悲痛、不願洩露的模樣,讓人格外心疼。
“妖兒……”
她提步便走,夜御呈揚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秦挽妖步伐微頓,回頭看向他。
她的眼睛裡紅紅的,充斥著血絲,看起來格外嚇人,就像七天七夜未閤眼一般。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男人薄唇微抿,沒有阻止她,但他揚手了另一只手掌,掌心裡,一支純黑色的古蕭靜躺著。
是傾寒。
上一次,秦挽妖和夜御呈吵架後,便將此物還了回去,沒想到他一直帶在身上。
秦挽妖將它接了過來,沒有多留,轉身便走。
楚然擔心:“主子……”
夜御呈抬起手掌,壓下楚然嘴邊所有的話,凝視著女子一步一步離開的背影,目光很沉,但終歸沒有追上去……
……
帝都,某個偏僻之地。
這是一片破舊的住宅區,房子又矮又小又破,天色昏暗,沒有燭光,格外寂靜,夜風吹來,涼意嗖嗖。
一座廢棄的小庭院內,昏暗的夜色下,依稀可見四個黑衣人手持佩劍,直挺挺的站在那裡,目視前方,似乎在守著什麼。
正當此時,外面,令一個黑衣人快步走來,低聲道:
“公主之命,即刻將此人殺了!”
另外四人會意,其中一人拔出冷劍,即刻朝著屋子走去。
錚……
黑衣人剛要抬手推門,便聽得空氣中、一道詭異的聲音乍然傳來。
一秒鐘的晃神,他想要繼續推門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像是被捉住了一樣,竟詭異的動不了了!
他心中大驚,趕緊運起內力,企圖衝破這層屏障。
嗚……嗡……
空氣中,傳來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強烈,短短兩個呼吸間,所有人都動不了了。
該死!
他們這是怎麼了!
他們大驚失色,眼角餘光竟見院外的黑暗裡,一抹纖細的身影猶如鬼魅般若隱若現,在夜裡出現,十分滲人。
“來者何人!”
是個高手!
來人沒有出聲,倒是蕭聲陡然強烈,五人只覺得腦中被聲音衝撞的劇烈刺痛,更是逐漸失去理智,不受控制的拔出武器、揚起長劍,發狂般的朝著此人刺去。
唰唰唰!
噗嗤!
蕭聲沉冽,院中,五人似著魔般的揮著武器,狠狠攻擊著……
蕭聲止,五人僵硬的站在原地,疼痛感逐漸襲來,只見他們手中之劍互相插入各自體內……
嘭嘭嘭!
一個個來不及反應,便重重的倒在地上,咽了氣,昏暗之中,那抹纖細的身影緩步走了出來。